4我和盛樱在等车时,纪沉舟追了出来。他把当季最新款套装塞给我,想揉揉我的头顶。却被我躲过。僵在半空的手尴尬收回。他狠狠拧了眉心。凌兮,池雨已经说了不和你计较了,你还闹什么呢在他眼里,只要涉及到池雨,永远都是我在闹。在我生日吹蜡烛的时候,眼睁睁看着他离开是我在闹。在我孤零零躺在医院里,他陪池雨写报告是我在闹。在好不容易看场电影时,他频繁陪池雨打电话是我在闹。现在,池雨凭空捏造我指使朋友泼她饮料,也是我在闹。之前盛樱还问过我,这次真的舍得离开他吗是啊,从前是舍不得的。十五岁那年,我被学校里的人霸凌。她们把我推进体育馆的器材室,将门锁上。黑漆漆的狭小空间里,霉味和橡胶味交织。我从小就有哮喘,这里逐渐让我呼吸困难。我艰难地爬到门口,用尽力气拍门。但无人应答。那些人在外面笑得张狂,她们说我是没人管的病鸭子。那时我家的公司才刚走上正轨,爸妈忙着公司的事,所以经常是我一个人。造成了我孤苦无依的假象。我从来没有抱怨过,眼下却很希望爸妈能来救救我。直到我憋得快喘不上气,是纪沉舟踹开了门。他抱着我,一一把那些人踹倒。谁说她没人管她现在是我罩的!那天,我被校霸抱走,成了他的小跟班。也是从那天起,我的心系在了他身上。在我们结婚第一年,纪沉舟出钱资助了一个贫困生。她叫池雨。那年,她穿着朴素,脸上还带着憨实的笑。她大方叫我嫂子,却偷偷打量纪沉舟。后来,她大学毕了业,用第一个月的工资给纪沉舟买了一条领带。很廉价,是我永远不会买的地摊货。可第二天,纪沉舟系上了它。我一把扯松那条领带,就要换上我买的新品。却被拉住手腕。这是小姑娘的心意,我不带她会难过。那是我第一次歇斯底里。我质问他:难道你就不怕我难过吗可他只是不在乎地辩解,那只是人情世故,他又不喜欢池雨。反问我为什么要吃醋呢他笑我,一个千金大小姐,难道还会在意一个资助生。从前不是没有女人上赶着往纪沉舟身边凑。他通通拒绝,只为了让我安心。但就是他口中的资助生,一个从大山里走出来的小姑娘。我从她眼里看出了野心勃勃。我不止一次和他耳提面命。他却总觉得我小题大做,甚至烦的家都很少回了。我没有办法,只能去找池雨谈话。好巧不巧,每次刚说她两句,纪沉舟就会出现。小姑娘白着一张脸,双眼通红。而我高高在上,颐指气使。所有人都在传,我一个富家千金,气量狭小,为难一个苦命人。纪沉舟对我更不喜。凌兮,她是一个命苦的孩子,我对她又没什么,你总为难她做什么真的没什么吗那为什么每次我和她共处一室,他就紧张得来回张望。她一打喷嚏,纪沉舟的助理会第一时间递上感冒药。她说怕黑,他就抛下在音乐会门口已经等了一个小时的我。我不喜欢她,有错吗回想起来,我确实错了。早在发现他已经偏离轨道的那一刻,我就该潇洒转身。只是碍于剥离十年感情的疼痛,让我止住了脚步。眼下,池雨已经换上了我的裙子,耳垂上坠了二百万的耳环。她仿着我的模样站在了纪沉舟身边。而我,狼狈不堪。嫂子,我和纪哥说了,这就是个误会,你放心,这三天,我一定照顾好他。路灯照亮了她眼中的得意,也熄灭了我对纪沉舟最后一丝念想。你以后照顾多久都行,我和他离婚了。纪沉舟拉住我。我知道你还在气头上,尽是气话,她又不是我老婆,凭什么照顾我。三天后,乖乖在家等我回来,有惊喜。我懒得再争。这种默许,在他看来又是一场无硝烟的胜利。和以往一样,只要他哄哄,我就消气了。可这次,我是真的不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