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程会计帮忙写的。周婶突然压低声音,那年程朗他爸在典当行当账房,有天夜里。。。
急诊室的门帘被猛地掀开,程朗的白大褂下摆沾着血渍:护士长说有人晕倒在梧桐巷。。。他的目光落在铁皮盒上,这是程记典当行的票据
许律师的脚步声在门外停住。林夏把当票举到窗前:2000年6月16日,典当物是翡翠鎏金梳,当金二十万
不可能!程朗夺过票据对着光,2000年夏天典当行已经改制,而且。。。他的喉结剧烈滚动,这印章是父亲私章,但他六月初就中风住院了。
周婶的菜篮翻倒在地,青椒滚到许律师擦得锃亮的皮鞋边。律师弯腰捡起铁盒:这种老式铜钥匙,应该对应邮局寄存柜。他的拇指摩挲钥匙柄上的刻痕,不过市立邮局二十年前就拆了。
但码头货运站还有寄存处。程朗的白大褂口袋露出半截CT片袋,父亲昏迷时总念叨七号柜错了,护工说他撕了半个月的日历都停在6月17号。
输液管的滴速突然加快,林夏拔掉针头抓起外套:现在就去码头。
不行!许律师堵在门口,遗嘱规定你必须住在老宅监护。。。他的话音被警笛声切断,两辆警车呼啸着掠过医院大门。
周婶死死攥住林夏的手腕:当年你妈捧着这个铁盒哭了一夜,说要是不接那个电话就好了。老人指甲几乎掐进她皮肤,第二天你家就来了穿黑夹克的男人,领口别着金蝙蝠胸针。
程朗的CT片袋掉在地上,X光片上赫然映着颅骨影像:金蝙蝠去年拆迁队挖出骸骨时,那个来认尸的女人。。。
刺耳的刹车声在窗外炸响。许律师突然夺门而出,公文包撞翻护士的托盘,碘伏棉球滚落一地。林夏追到停车场时,正好看见灰色奔驰撞飞垃圾桶,尾灯在拐角处拖出猩红残影。
他往货运码头方向去了。程朗喘着气追上来,手机屏幕亮着导航地图,七号柜就在集装箱堆场最西侧。
潮湿的江风裹挟着柴油味扑面而来,林夏在锈蚀的铁丝网前刹住脚步。二十年前父亲失踪前夜,曾指着远处集装箱说过:等那批红木家具到港,就给小夏换钢琴。
程朗的手电光扫过斑驳的寄存柜,第七号柜门虚掩着,锁孔插着半截折断的铜钥匙。林夏用力拽开柜门,霉味中飘出熟悉的檀香——和母亲梳妆台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这是。。。程朗的手电筒差点脱手。柜内整整齐齐码着十二个玻璃罐,每个罐子里都泡着暗红色织物碎片,标签上的日期从1999年跨到2000年。
林夏捧起最近的罐子,玻璃壁凝结的水珠滑过2000。6。17的标签。碎片上的金线刺绣在光束下泛着冷光,正是母亲那件被烧毁的旗袍残片。
看背面!程朗的声音发抖。翻转的标签背面用钢笔写着:证物七号,血样提取位点。
集装箱堆场突然灯光大亮,柴油引擎的轰鸣声由远及近。林夏把罐子塞进程朗怀里:带这个去找陈警官,他是我爸的。。。
钢钉鞋底摩擦地面的声响打断她的话,三个黑影从集装箱缝隙逼近。程朗突然拽着她扑向右侧货堆,手电筒滚进排水沟的瞬间,他们刚才站立的位置爆开水泥碎屑。
别回头!程朗的白大褂在风中鼓起,他拉着林夏钻进生锈的货柜夹缝,父亲临终前说典当行地下室里。。。
货柜铁门在身后重重闭合,腐臭味扑面而来。程朗点燃打火机,摇曳的火光映出墙上密密麻麻的粉笔字,全是不同字迹书写的六月十七日。最惊悚的是墙角蜷缩着具白骨,右手紧攥着枚金蝙蝠胸针。
3
白骨与账本
这是第四掌骨陈旧性骨折。程朗用镊子夹起金蝙蝠胸针,和去年拆迁区发现的骸骨创口吻合。
陈警官的橡胶手套在证物袋上摩擦出声:二十年前码头走私案,遇害线人都有这样的信物。他转向林夏,你父亲担任货运调度时,曾协助我们盯梢金蝙蝠集团。
急诊室的白炽灯在林夏眼前晕开光圈,她扶住解剖台边缘:可档案记载他是溺水。。。
那是结案报告。陈警官打开平板电脑,1999年码头监控截图里,穿工装的男人正在货柜间奔跑,你父亲遇害当晚,其实给我们发了求救信号。
程朗突然举起X光片:但地下室的行李箱血样检测显示,部分DNA与拆迁区骸骨。。。解剖室的门被猛力推开,穿防护服的检验员探头:陈队,七号柜白骨牙髓检测出马钱子碱,和程会计中毒症状一致!
林夏打翻不锈钢托盘,止血钳叮当落地:程叔叔不是中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