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上山的时候,展京墨终于开口了:“去婚纱店。” 老贾立刻领命,掉头就向婚纱店驶去。 杜若有幸瞻仰到了那件传说中的婚纱。 她刚刚做展京墨的秘书的时候,就知道他在意大利的名设计师那里订做了一件婚纱,拖拖拉拉搞了三年,才见天日。 婚纱是单独放在一个房间里展示的。 怎么说呢? 杜若的第一观感就是,这不是一件婚纱,这就是一个小女孩对公主的向往,自己在纸上随便画画的那种。 她小时候也设计过公主裙,到处都是花边水晶,珍珠,特别繁杂,但那时候觉得特美。 她有点后悔了,现在就想逃。 这件婚纱,她没试就知道至少得好几十斤重。 从领口到裙摆,全都是各种华丽的珠宝的点缀。 裙摆那里缀满了水滴状的水钻,杜若都能想象到她穿上这件婚纱一走路浑身都在响。 但是从展京墨的眼神里能看出来,这件婚纱跟原图纸的还原度很高。 店长小心翼翼地询问:“展先生,您未婚妻什么时候到?” 杜若笑着接过来说:“我来替未来的展太太试一试。” 店长看看她,又跟展京墨说:“展先生,我觉得婚纱这种很神圣的东西,还是让本人来试比较好,第一次肯定得穿在正主的身上。” 杜若自认没得罪过这个店长,她跟自己过不去干什么? 杜若走过去轻抚那些叮叮当当的水钻,似在自言自语道:“反正是不可能的,那么第一次给谁穿,都是一样。” 这句话店长听不懂,但展京墨当然是听得懂的。 她这句话起了作用,展京墨淡淡地道:“拿给她试。” 杜若醉翁之意不在这件婚纱,而且,她也不想试,看上去就很不舒服。 这件婚纱,得好几个店员托着长长的拖尾,再来两个店员辅助杜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穿好。 幸好杜若这段时间瘦了,不然腰那里她就差点没穿进去。 这件婚纱的设计就是反人类的,腰设计的太细了,杜若晚上还没吃饭都得憋口气。 穿上婚纱,她觉得身上穿的不是婚纱,而是一件沉重的盔甲。第41章反正都不是她 杜若进试衣间快半小时了。 展京墨已经吸完了两根雪茄,嘴唇吸得都有点麻。 随着叮当作响的风铃声似的声音,杜若终于从试衣间里走了出来。 她得提着裙摆,后面两个人托着,才能勉强走路。 看见了展京墨,她站住了。 因为实在走不动了。 身边的店员们开始无脑夸赞:“好美啊,好漂亮啊,这件婚纱真是举世无双!” 她们叽叽喳喳,却忘了夸错了对象,杜若又不是女主角。 她不胜其烦,让店员们先从房间里出去。 此时,展京墨的眼神已经在她身上定住了。 她知道,不是因为她多美,也不是因为她身上的婚纱有多美。 而是他透过婚纱看到了他日思夜想的展菀童。 他仿佛看到展菀童用画笔指着她设计的婚纱,兴高采烈地跟他说:“哥哥,以后我们结婚,我就穿这款婚纱,哥,你说好看不好看?” 他若是有心,就应该早点把婚纱做出来,她离开的那天让她穿上。 他的眼神空洞,或许他的灵魂已经在神游太空。 杜若静静地接受着他目光的洗礼,直到他慢慢走到她面前,抽走她插在发髻上的发簪。 她已经不太长的卷发落在她的肩膀。 他又看了片刻,眼神里竟是失望。 “这婚纱不适合你,你还是杜若。” “展先生,只看婚纱不看人。”杜若说:“您刚才分心了。” 他触碰到她的眼睛。 她眼神锐利,仿佛洞悉他所有的想法。 某些时候,展京墨会觉得杜若聪明的可怕,就像是钻进自己肚子里的蛔虫,无论什么事情,她都能共情,甚至共脑。 “脱了吧。”展京墨闭上眼睛,他就不应该听她的,让她来试什么婚纱。 扫了他所有的兴致。 杜若知道他扫兴,她淡淡的:“就算小童小姐亲自来试,她也是小童,不是展菀童。” 他仍然闭着眼,但眼皮微颤了一下。 她又在他的坟头上蹦迪,哪壶不开提哪壶。 “所以,我和小童小姐谁来试婚纱,都没差。” 他忽然笑了,一个不爱笑的人在不合时宜的时候笑,挺吓人的。 “你该不会要说,你和小童谁嫁给我,都没差。” “本来就是这样。”她竟然就坡下驴:“我和小童比也好,就算还有小小童,小小小童,大大大童,我们都不是展菀童本人,无非也就是谁更像一点。像,或是不像,都不是。” “你是我见过的,最会推销自己的人,但是,你甘愿当别人的替身?” “只要我爱你,能和你在一起,我管呢?” “脱掉。”他不再跟她纠缠,他已经很厌烦了,甚至懒得睁开眼睛再看她一眼。 “是,展先生。”她顺从地应了。 窸窸窣窣的声音,没有听到脚步声,但是水钻互相碰撞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 过了一会,杜若又说:“脱了,展先生。” 他睁开眼睛。 是要洗眼睛的程度。 她也没撒谎,她是脱了婚纱。 但是,就在他面前脱的。 现在的她,只穿着白色的蕾丝内衣。 而且是心机满满的,因为她的底裤还带着吊袜带。 所以,展京墨不得不怀疑,她又是处心积虑的。 他很忍耐:“滚回试衣间穿上你自己的衣服。” “是。”她乖顺地应着。 可转身的时候,她忽然不小心跌倒,弄疼了受伤的腿,痛的躺在地上起不来。 其实,明知道她是故意的。 甚至,展京墨都提醒她也提醒自己了:“有点拙劣。” 她疼的快哭了:“您也可以不管我,叫店员过来。” 她的提议里,只有这个是有建设性的。 展京墨完全可以那么做。 但他迟疑了片刻,还是走过去拉着她的胳膊将她扶起来。 跟他猜的一模一样,她顺势倒在他的怀里。 他的手放在她的后腰,腰肢细的盈盈一握。 她又像一条水蛇,缠住了展京墨。 无时无刻都在勾引他,敬业精神令人感动。 展京墨依然像昨晚那样捏住她的后颈部:“昨晚装醉酒,今天装腿疼。” “昨天是真醉,今天也是真疼。”她已经疼哭了,眼泪一颗一颗,一串一串,每一滴落下来的都很有意境:“您就是把我抱到试衣间又能怎样?除非您抵抗不了诱惑?” “好卑劣的激将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