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吧张姨,一会儿万一我困了,迷迷糊糊的一不小心把录音发出去了怎么办?”“你!”保姆恨不得拔牙咬碎,身子僵直在原地,像是机器人一样慢慢掏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喂。。。。。。主管是我。。。。。。我,我想辞职,对,我想清楚了,我今天要走。。。。。。”她脑袋几乎一片空白,好不容易说完,转头就要走,却被再次叫住。乐昭紧盯着她,沉声提醒。“道歉呢?”有完没完!!这小贱人!保姆脸上一会儿青一会儿白,转头去看陈景时的脸色,却见他只是安静地站在后面,似乎在看乐昭垂在肩头的发丝,根本不在意她的难堪。她双手握拳,一步步地挪到他面前,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声音。“少爷,对不起,我不该,不该给您做剩饭。。。。。。”“错了!”乐昭的声音忽然抬高,纠正她:“我要的事,你为曾经做过的所有事道歉。”见保姆不开口,她又冷笑一声:“怎么了?还要我提醒你是什么事吗?”保姆咬牙到整张脸都在颤抖,脸上火辣辣的,宛如被打了一个耳光!屈辱,天大的屈辱!居然让她给一个曾经欺负过的小屁孩道歉!让自己丢这么大的脸!然而僵持片刻,她还是一步步低下了头。“少爷,对不起,我不该。。。。。。”保姆头更低了,尊严被踩下去的感觉让她根本抬不起头。“我不该剪坏您的衣服,我不该。。。。。。不该把您关在外面,更不该把您的饭倒在垃圾桶里,这些。。。。。。都是我的错。。。。。。”听着这些话,陈景时背在身后的手指有些颤抖。要怎么描述这种情绪。他一直觉得无所谓,不必为这种人浪费情绪,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跟这种人不值得浪费时间。可现在,他听到了那句道歉。那些作恶的人,时隔十几年的道歉。他喉结滚动,胸腔里的情绪几乎要溢出来,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漫长的时光里,陈景时不想回望过去。他接受所有人对自己的厌恶,排斥,他早就学会了不在乎。直到她走进来。他开始恐慌,自卑,害怕那些毫无尊严的过往让她觉得可笑,害怕她会跟那些人一样,嘲笑自己那时候的无能。可事实是,她就那样叉着腰,愤怒地想要为他讨回一个公道。那一瞬间,陈景时好像看到了4岁的自己,不再害怕地躲在角落,而是勇敢地告诉那些欺负自己的人——“你们应该为我道歉。”因为我值得。空气中安静许久,保姆也不敢抬头,直到听见乐昭的声音。“行了,你赶紧滚吧,明天会有人来收拾你的东西。”她说完就拉着陈景时上楼,感受到他手腕绷紧,她只能抓得更用力。直到拐角处,她终于忍不住了,瞪着眼转身。“陈景时,你要原谅她吗?”“我。。。。。。”“你敢原谅试试!”乐昭凶巴巴地威胁:“这种恶心的人,一辈子都不能原谅,也不能觉得无所谓,就要讨厌她,恨她,诅咒她!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