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顶层的大门“砰”的下在眼前关掉,傅司九手顿在半空,原本能拦住的,愣是没敢拦。站门前反思片刻,隔着门板,傅司九轻咳,也不知里面的人能不能听见:“老婆,这样我睡不着。”孤零零的一张床,哪有抱着小软包来得舒服。里面没人应声。傅司九薄唇抿了抿,自顾自交待:“我胃疼,想喝热水。”又弱弱吐了两个可怜巴巴的字:“老婆。”等待须臾,门从内开了条缝,女孩子一张脸蛋嫩的跟块羊脂玉似的,狐疑地打量他:“真疼?”“嗯,”傅司九嶙峋冷白的手压住胃,休闲款衬衫瞬间勾勒出他好看的体形,配上他虚弱的表情,倒真像是不舒服,“这酒度数高。”冯芜把门打开,原本就恼,现在更恼了:“那你为什么还喝?”说到这,她咬咬唇:“怪我!就不该同意!”恼归恼,还是得去厨房烧热水,准备解酒药。傅司九堂而皇之地进门,走哪跟哪。冯芜手一指:“去坐着。”谁家病人这么生龙活虎的。女孩子指尖圆润,指甲修得平整光滑,这方面她有些强迫症,一点多余的指甲都不能留,傅司九总怕她剪到肉,便不许她再自己剪,隔两天就亲自帮她修。半杯热水兑了点凉白开,调完水温,冯芜催他把药吃了。“最近别喝了,”她唠叨婆似的念,“以后落一身病怎么办,你嘴巴都白了。”傅司九仰头把药和水一起咽了,眼皮子却垂着,一瞬不眨地盯着她。冯芜手用掌心的温度帮他热敷:“弄个暖水袋吧。”“不用,”傅司九把杯子放在流理台,隔着层衣服压住她手,“要你揉。”冯芜唇瓣不经意嘟了嘟,一手环他腰,一手在他胃部轻轻打转:“你干嘛总惹我,谁把你当外人了,一点小事当然不用跟我商量啊,你又不会害我,要是真会伤到我,哪怕针尖大,你也不会做的啊。”所以,他做就做,根本不用征求她的同意,也不用担心她会不会生气。傅司九唇角失控上扬:“哦。”“再说了,”冯芜还在絮叨,“冲着你,行添哥对我好,那行添哥是你发小,冲着你,我也得对他好,我们俩的目的都是一样的,都是在乎你。。。”对吧?话未讲完,冯芜一抬眼,猝不及防撞进他含笑的视线。冯芜手上动作顿住,短暂的沉默,问:“你是不是装的?其实根本不疼。”“。。。。。。”傅司九连忙敛了表情,背脊躬下,撒娇似地埋进她颈窝,“疼呢,还要揉。”他呼吸稍烫,鼻尖拱她肩膀皮肤,冯芜脖子有点痒,忍不住后缩:“你就是装的!”狗货敢骗她,他发|情时什么样,她真不要太清楚。言辞凿凿的话一落地,男人压不住的笑息扑到她脸颊,唇也覆了上来。冯芜腰背抵着流理台,凉意将钻进毛孔,又被炙热融化。她手握成拳,禁不住捶了两下:“这是厨房!”————生无可恋的删除键。-天将亮未亮时,冯芜从睡意朦胧中醒来。卧室窗帘拉得严实,一片漆黑中,她阖着眼,小手却精准无比地扇到男人脸颊。多少带了私人恩怨。“啪——”脆响声在阒静的卧室内极为悦耳。傅司九冷不防惊醒,手臂用了力,箍紧了她身子,倦道:“怎么了?”冯芜缓了缓精神,手脚并用地踹他、打他:“下去买药!”“。。。。。。”傅司九彻底醒神,长眸里漾出无奈,“不用。”就那一次,后来在客厅和卧室都做了措施。冯芜嘴巴瘪了瘪:“万一呢?”“安全期呢,”傅司九在她额头吻了口,哄道,“而且真有了,咱就要,那药我看了,很安全,酒就半杯,伤不了什么。”他耐心得很,一条一条给她剖析,打消她不安的疑虑。冯芜半信半疑,生怕小宝宝突然到来,打她一个措手不及。“不骗你,”傅司九喉咙里低笑了声,在夜里极为安宁,“洗澡时我问了医生,他说没事儿,让你生气都比这影响大。”“。。。。。。”沉默须臾。忽然抓住点关窍,冯芜面红耳赤:“你怎么拿这事去问医生呀?”“嗯,”似乎倦意重来,傅司九语速缓慢,很轻很低,“怕你胡思乱想,拉个专业人士背书,总不能说我胡扯了啊。”话至此,冯芜倒没什么隐忧了,两只手捧住他脸,就着这姿势,慢慢被困意拖拽进睡眠。不知过了多久,冯芜猝然睁眼,又一脚踢了过去。傅司九再度被闹醒,哭笑不得:“又怎么了宝贝?”“。。。。。。”冯芜没敢说是因为她刚想起来被他算计了,若不是他装胃疼,她压根不会把他放进门,“你打呼!”傅司九眼睫撩了点:“不能吧?”他好像,没这毛病。若真有,大学住宿舍那会,卢行添早嚷开了。“有!”冯芜极为肯定,“吵的我睡不着,你去隔壁睡,或者我去隔壁。”像是怕她走,傅司九手脚并用,搂紧了:“那我约手术,行不。”说到这,他温柔又缱绻地补了句:“吵到你你就打我,不要分开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