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绒小说

第八章（第1页）

第八章我决定要走的那天，踩着金色朝晖，轻盈而欢快。在去机场的路上，我的手机屏幕亮起，推送了今日早间新闻。两名流窜多年的连环凶杀案犯罪嫌疑人落网，省台进行了一期专访。他们在交代时痛哭流涕的陈述了人生第一次杀人。那是一起多年未侦破的同性奸杀案。他们强奸了原本的雇主，赶在警方抵达前带着他躲进了下水管道。在连续折磨了48小时后，把他肢解成几段，装进不同的麻袋扔进了河流中上游。大约是人生第一次犯下弥天大罪，他们甚至连那个男人雇凶的汇款单和原本目标人物的照片也都保留的很好。虽然打码，我却依稀能看出照片上是满脸胶原蛋白的我自己。飞机快要起飞时，我的手机一直在响。不接为什么不关机邻座的男孩子问。我看了看屏幕上跃动的名字，那是我少年时代在纸张上用笔写过千百遍的三个字，一笑。总归，还是期待能继续打过来。我在大理呆了整整一个夏天，每天刷着傅晚晴的卡每天从夜幕深沉娱乐至晨光熹微的醉生梦死。我早就看到她出现，站在远处望向我。我朦胧着眼睛，随手拎住一个陌生女人的衣领，扯到身前，想要吻上去。她薄怒，将我扔在卡座。灯光昏黄翕闪，人是酩酊醺然。我佯装酒醉的将她当成陌生人，完完整整的向她讲述了我们的故事。我对她说，我就那样把衣服褪下。她沉默的听着，目光似乎穿过堆摞的水晶酒杯凝望我。她没看我一眼。然后床旗、被褥就这么铺天盖地砸到我的脸上。我笑，她说，别犯贱，沈凌风。十七岁啊，我能想到的，挽留一个人的办法至多只能是这样了。她站起身走近，身躯挤推着空气里的尼古丁和酒精向我而来。她逆光而立，用手摘去我指尖猩红闪烁的香烟。我凑近她的脸，吐纳的烟雾氤氲在我们之间。我们并不相识，可是我实在没人可以说起我的故事。很抱歉，我喝多了，觉得你和她很像。她的手箍住我的下巴，逼我正视她的眼睛，凌风。我终于看清楚她的脸，傅晚晴。凌风，和我回去。我主动的勾揽她的脖子，在她耳朵旁边说，回去给你和小舒的孩子伺候满月吗她自顾自的解释，魏舒的女朋友不是我。我们之间，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没有吗她把对李南辰的缅怀全部寄托到魏舒的身上，给他以纯挚的关心爱护，让他以足够高的存在感夹杂在我们之间。甚至在我和他之间，她终于能够更改多年前那道选择题的选项，就是抛下我。我醒过来的时候，她还睡着。三十一岁，我早就不会青涩羞赧。只要我高兴，即使某一个早上醒过来，身边躺着的是陌生人也并不奇怪。我在床下捡起衣服，在扣扣子的时候她的手臂从身后揽过来，拉住我的手肘。我脱开，走了。抱歉。她声音低哑，带着恳求。深邃的双瞳蒙上一层氤氲，渐渐透出红，给我一个弥补你的机会。她哽咽的时候喉结滚动，勉力克制着情绪，我做错太多，也错过你太多。太晚了。这些天，我把玩着打火机，我尝试了和你之外的其他人恋爱的感觉。她大概是疼的。因为她眼睛里盛满愠怒，就快要把我灼伤。报复我她看着我的眼睛问，凌风，为什么要把自己活成这个样子。没有一个字不是痛的。是你为了你自己以为的事实，用了这么多年来报复我。是你亏欠我。我望着她泛白的手骨，忽然想起我们从未十指相扣，从来都是如姐弟般的牵手，怨侣间的碰触。我的鞋踩踏过她昂贵裙子的一瞬，她站起身，将我推到墙上，我避免和她目光交错，垂着眼睛观赏她诱人的线条。凌风。我爱你。她踮起脚，将额头抵在我的侧脸，求你，求你给我一次机会。我好奇的问，我从不知道你爱我。但我能感受到你之前那样的恨我。可是说到底你凭什么呢不过是因为你没用，没能救下你爱的人，你认为这是一个天大的过错，需要有人来承担。而恰好，我成为了你唯一能选择憎恨的人。傅晚晴，我之前是真的很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