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绒小说

火绒小说>幸存者偏差by稚楚txt下载下书网 > 第40章(第1页)

第40章(第1页)

  转瞬间,原本沉静在空荡荡舞台的吴悠忽然间清醒过来,眨了眨眼。  流淌的水柱又一次停止。  这次是在上次的五分钟之后。  安无咎看着眼前的长绢,抬起手,将白色的长绢拽下来,保持对折的状态,拽到这条长绢的两端都要碰到水面,并开始同时浸湿,紧接着,他的另一只手拽下红色的长绢,但将对折的它一端往下拉,拉成完整的一长条,上端卡在环扣上,底端正好放置在水面上,保持只有一端浸湿的状态,然后按下了那枚绿色的按钮。  “这么快就要开始你的挑战了?你可只有一次机会哦。”  “外面的人会来救我。”安无咎盯着对折的白色长绢。  “我也会赢。”第42章杀伐决断  听到安无咎确凿的论断,兔子笑了。  “哦?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就怕你等不到来救你的英雄,或者他来了,看到你的死状……多美啊。”  这个兔子的声音总让安无咎产生一些不着边际的猜想。他好像不单单是一个NPC,会根据人的反应做出互动,甚至带有十分强烈的个人性格,极端、逆反、喜欢看到玩家受折磨时的痛苦,濒死的恐惧。  这真的只是一个普通NPC吗?  冰水的浸泡让安无咎的双腿开始麻木,身体也变得僵硬,麻痹的感觉从下肢传向指尖。  但他依旧盯着眼前的长绢,在冰冷的静谧之中凝视着水浸湿纤维的过程。  刚刚就直接按下按钮,是一场非常冒险的赌博。  他在赌外面的同伴可以给他制造出22分30秒以上的连续停水期。现在第一个人已经苏醒,第二个才开始,算上来,最多只有5个5分钟。  必须在这个时候按下按钮,他才有一线机会。  事实上,就算是没有停水期,他也可以根据水位上涨的速度来同步往上调整绢条的高度,保持之前的浸水状态,但这样做误差太大了,他的容错只有正负3秒而已。  这种做法太危险了,他需要尽可能完整的25分钟停水期来完成这个挑战。  沿着长绢,水一点点地向上攀升。  他感觉很冷,低温在麻痹他的心脏,持续地减缓大脑运作的效率。安无咎只能不断地呵气、搓手臂为自己取暖。  兔子还在与他对话,语气像是心肠极好的样子,“你需要剪刀吗?我可以为你提供哦,可以把绢条裁剪成你需要的长度。”  “不需要。”安无咎冷酷地拒绝了,“别把玩家当傻子。”  长绢薄厚不一的条件一出来,摆明了就是在告诉他,绢条每一部分的吸水速度都是不一样的,薄的部分水攀升得快,厚的则慢许多。  就算是对半裁剪,两半绢条同时将一端放入水中,完全浸湿的时间也是不一致的,并非两个都是10分钟。  这种不均匀的质地导致这场挑战无法用等分进行计时。  尽管如此,也不是不能算出来。  事实上根本就不需要裁剪开,一端放在水面,完全浸湿需要20分钟。  可将两端同时放进去,还是同一根绢条,但因为两头一起吸水,时间则会减半,需要10分钟。  安无咎抬了抬头,两头同时浸湿的长绢已经湿了许多,对折后的两边湿掉的高度完全不一样,印证了他的猜想。  “好吧,我明明是一片好心,你竟然不领情。那我就静候佳音了。”    半边肩膀被狠狠地锤了一下,痛觉像是一只生着尖利指甲的手,硬生生把他出离的意志力拽了回来。原本麻木的上半身都可以稍稍活动了,但是腿好像还是僵住的。  然而在吴悠的视角里,他是被沈惕狠狠打了一拳,而且这个家伙这会儿正搂着安无咎的腰,安无咎整个人都靠在他怀里。  搞得他本来想骂人,看到这一幕脏话都被梗回去了。  沈惕见他眼神恢复之前的状态而非痴迷舞台,于是对他使了个眼色,吴悠看不懂沈惕的眼色,皱起眉。  “搞什么……”  “咳,”沈惕咳嗽了两声,对自己搂住的“安无咎”说,“他真是不知悔改。”  “安无咎”有些迷茫地抬头,望了沈惕一眼,接着跟随沈惕的视线看向坐在椅子上的吴悠。  他轻声开口,“你也欺骗我了。”  吴悠一瞬间意识到不对劲。  他抿了抿嘴唇。  “我……我没有吧。”  不管怎么样,先狡辩再说。  他说完,就看见“安无咎”后头的沈惕向天翻了个白眼。  那你来说?吴悠心道。  眼前的“安无咎”冷笑一声,眼神里透着失望,“你做的事,还要我一个一个说给你听吗?”  要啊……  吴悠不知道应该怎么演,他天生一副扑克脸,面部神经不够发达,现在还是无剧本演出,五官放飞一下都感觉在抽搐。  “我,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希望你能原谅我。”  刚说完,沈惕又翻了个白眼。  这么快就滑跪……还不如让他揍你。  “原谅?”假的安无咎嘴角依旧挂着笑,“我当初是多么相信你啊,谁能想到你就是他的得力手下,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实验,为了满足你们的私欲!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  他是谁?吴悠不明白。  实验?私欲……  “我……”  “不要听他的了。”沈惕做出一副高冷但温柔的样子,虽然他暂时还不太理解这两个特性怎么能结合到一起,但从之前的一些蛛丝马迹可以看出,这应该是眼前的假无咎喜欢的A01的样子。  “欺骗你的人,我都会杀了他们。”  吴悠瞬间露出迷惑但惊恐的表情。  没有任何商量,沈惕一脚就把吴悠踹到地上,踹的就是他的腿,为了让他能快点恢复,沈惕只能多试了点儿劲。  大概是这种力道太真实,让“安无咎”对沈惕更多了一些信任。沈惕却没有停止,他借着这个机会直接对吴悠旁边的南杉动手,将他直接推倒在地。  “这些人都该死。”  听到沈惕这装腔作势的语气,吴悠简直要被气笑,但他也没办法在这个时候说什么,他还不想被这个冒牌货给勒死。  真的无咎哥究竟去哪儿了?他心生疑惑。  倒地的南杉后背受到重重的撞击,整个人忽地清醒,原本那种混沌的感觉瞬间消失大半,只是手和腿还有些麻木。  但很快,沈惕的脚就踢上他的腿,让他立刻有了知觉。  倒在地上的南杉撑着手肘想起身,但是身上的力气还不够,只能拉住一旁的另一个椅子,试图借力,但坐在椅子上的钟益柔重量太轻、又处于洗脑状态没有意识,就这样直接被地上的南杉拽了下来,椅子“咚”的一声,向后摔倒在地。  这可算是省了沈惕的功夫,他也不好意思对女生下手。  还剩最后两个,沈惕还是老一套,嘴里叫嚣着为“安无咎”报仇,将乔希踹倒。  他们三个的神情逐渐从涣散走向清明,但身上还是乏力。  正当沈惕为最后的杨尔慈该如何唤醒而犯难时,一旁冷眼旁观的“安无咎”开了口。  “先不要动她。”  “安无咎”来到被洗脑的杨尔慈眼前,盯着她的脸,眼神阴冷,脸上挂着诡异的笑,一只手狠狠地攥住了杨尔慈的下巴。  “我想问问她,当初的实验成功吗?顺利吗?”  吴悠感到怪异。  眼前的“安无咎”和之前录像录音里的他判若两人,也不像收容所小孩子们卡片上写的那样有亲和力,反倒像个疯子。  他口中的实验,恐怕是那些孩子们的实验。  难道是因为他一直被蒙在鼓里,后来知道自己的父亲、兄长、朋友甚至自己所犯下的罪行,于是疯了?  而且他作为NPC,却不知道打破“洗脑”的机制是疼痛,放纵沈惕“复仇”,恐怕真的是疯子的设定。  沈惕这个死骗子折腾这么久,估计也是想从这个NPC的嘴里套出更多信息,好应付接下来的楼层。  但是这种套话的方式太渣男了,吴悠感觉自己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安无咎”站起来,转身,面对沈惕,脸上的笑容又一次变得柔软,仿佛真的在看着自己最爱的人。  可站在对面的沈惕心里想的却是,不要用安无咎的脸这样看我啊。  “你刚刚说,欺骗我的人,你都会杀了他们……”他声音很轻,很弱,翕动的嘴唇令沈惕想到天际最后一抹血红的夕阳。  落日隐去,他眼底的爱意也随之冷凝,“那你呢?”。    两头同时浸水的白色长绢已经快要全部浸湿了。  只差一点点,安无咎伸手摸了摸,确认湿润的程度,然后开始做下一步的准备,他拉出蓝色的那根长绢,调整好扣环的高度,将蓝色长绢和之前的红色长绢一样拉成单根垂直向下的状态,顶端卡在环扣上,底端向下,靠近水面。  等到白色的长绢肉眼可见地被完全浸湿,没有任何一处还是干燥状态的时候,安无咎将新的蓝色长绢拉到底端刚好浸到水面。  紧接着,他将原本单根垂直浸湿的红色长绢另一端往下拉,让红色长绢变成两端浸水。  做完这一切以后,他的观察对象从一开始的白色长绢转移到现在的红色长绢。  好在目前为止,水流都没有出现过,对应现在的计时,这意味着外面至少有三位同伴是醒来的。  一定要全部醒来啊。  “看你玩游戏还真有点无聊呢。”  那个兔子的声音再度出现,很明显又是想要施加干扰。  “唉,这么漂亮的一张脸,为什么做不出惊吓的表情呢?梨花带雨的样子多引人遐想啊。”  这种恶趣味实在是令人倒胃口。  安无咎依旧冷着一张脸,有意地保持自己深呼吸的频率,抵抗降低的体温带来的不适。  “你没有在意的事吗?比如……你的家人?难道你想到他们的时候,不对,想到他们遭遇危险的时候,也会这么冷静吗?”  听到这句,安无咎眉头皱起,他抬起头,看了一眼四处的顶端。  “你在找我吗?”那个兔子咯咯咯地笑起来,声音尖利,过一会儿又沉下来,“我无处不在。”  “你到底是谁?想做什么?”安无咎冷冷道。  “别这么着急,游戏才刚刚开始。”兔子的语气充满了轻蔑与挑衅,但又充满了笑意,“你知道你身上最珍贵的、还没有被开采出来的宝藏是什么吗?”  安无咎冷静地凝视着天花板上的某一处,仿佛正在与这个幕后之人对峙。他有种强烈的预感,他一定知道些什么。  “是你光明时刻疯狂涌出的恶意,和黑暗时刻失控泛滥的良知。”  “人类嘛,大同小异,他们的极端情绪大不了就是愤怒、恐惧、惊吓,痛苦……雷同又无聊。”兔子轻轻一笑,“你不一样,和所有人都不一样,你的极端情绪才是最珍稀的。”  “我等着看呢。”  他的语气疯癫,说出来的话也句句反常,仿佛让安无咎看到了圣坛的另一种形式。  如果这只兔子真的是圣坛一个重要的幕后黑手,那这些为了金钱和欲望进入其中的人们,究竟算什么?  出离的思绪很快被理智拉扯回来,安无咎深吸一口气,再次面对那条原本应当被持续盯住的红色长绢。  此刻已经只剩下短短一截还没有被浸湿,很快了。  “你现在一定很怀疑我说的话吧,不过你很快就知道了。”那只变态的兔子悠然说出安无咎心中最在意的部分。  “如果还想见到你的家人,比如……妹妹?就努力一点,好好活下来吧。”  安无咎静静地站立在玻璃罩之中,一言不发,只盯着眼前的长绢。  他太冷了,连呼吸都觉得胸口是痛的。  这种不可知不可见的未来,比刺骨的冰水还让人心生寒意。  长绢两端的水沿着纤维一点点地聚拢,最终,在安无咎的眼前汇集,浸湿了整条红色长绢。  安无咎没想太多,直接将那条原本单向垂直向下的长绢也调整成两端向下的状态,两端都放置于水面,让它们同时浸湿。  最后一段时间了。  他的脑中浮现出外面那些同伴的面孔,尽管这是一场个人战,但他们都选择了相信他,跟随他。  每一个人都要活下来啊。    “我的确欺骗你了。”  沈惕面不改色,面对情绪已然变化的“安无咎”,他的眼神沉下来,令刚刚苏醒的乔希都误会,以为现在是什么奇怪的表白或坦白现场。  “但是我的感情不是假的。”沈惕靠近他一步,那双碧色的眼眸如同一汪湖水,“你可以恨我,但是我不能再欺骗你了,真的就是真的。”  吴悠强忍着自己翻白眼的心,思考着这家伙究竟为什么可以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用这么深情和真诚的表情,对着长得和安无咎一模一样的NPC说出一堆听了和没听一样的废话。  除了他这里也没人能做得到了。  眼前的“安无咎”不似知情的吴悠,他一无所知,望着自己深爱的人,紧紧皱眉,“你以为你说这些,我就会原谅你吗?”  “我说了,我不奢求你的原谅。”沈惕继续靠近,最终伸出自己的怀抱,将仍旧有些抗拒的“安无咎”揽入怀中,温柔地对他实施另一种意义上的催眠。  “我很后悔,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们离开这里,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生活,好不好?”  怀中的“安无咎”似乎动摇了。  装作无法动弹的吴悠倒在地上,眼睛还是望着“安无咎”,他看见那双充满仇恨的眼中闪过犹豫和动容。  “你真的这么想?”  “嗯。”沈惕点了点头,尽管抱着他,但并没有很亲近,只是空空地揽着他,手掌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已完结热门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