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无咎有些意外,这一次反过来了吗? 他伸手,触碰了一下那个蓝色的盒子,礼盒伴随着欢快乐曲自动打开,里面冒出许多的彩带和闪亮金纸。 弹出来的太突然,都窜到安无咎的脸上,弄得他有些懵。 盒子里,有两个写着[奖励]二字的红色卡片。 他拿起卡片,翻过来,一个的背面写着[游戏对抗形式选择],另一个则写着[彩蛋卡]。 圣音出现:“玩家安无咎,现在开启奖励时间,为了保护您的奖励,下面这段时间内,其他在场玩家将完全屏蔽你我之间的对话,直到奖励发放结束。” 还挺人性化。 请“请你从下列两个选项中,选择本轮正式游戏的对抗方式。” 很快,安无咎的眼前出现一行字。 [1、个人战(玩家各自为营),2、团队战(玩家随机分为两组,赢者晋级,输者全员淘汰)] “随机……”安无咎的声音很轻,也很低。 他这次赢得比赛,就是为了能够选择团队赛。 可他忽略了成团的规则。如果是随机组队,他根本预料不到会是什么组团情况。 很不合时宜的,他的脑海中浮现出回到现实那24小时的画面。 在[圣坛]里产生感情的连系,于理智来说,是非常危险的。 会被欺骗,会影响决断,甚至是死亡。 安无咎是清楚的。 “个人战。”他抬起头。 “确定吗?” 他点了点头,忽然想问以后有没有可能出现非组队形式的团队作战,但很快他就放弃了这个提问。 因为这很不公平。 “好的,您的第二个奖励是一张并不常见的彩蛋卡,这说明您很幸运。” 是吗?安无咎对圣音的话持怀疑态度。 “但彩蛋的兑现前提是在您必须从这轮游戏中活下来,否则直接失效。” 果然。 “这太可惜了,不能转让给其他人吗?” “不可以转让,但是您可以委托他人抽卡。一张彩蛋卡有三次抽取机会,如果您足够幸运的话,或许可以抽中在圣坛的任何游戏中都可以无差别使用的特殊技能卡,但使用次数只有一次。” “比如,”他说出一个非常令人心动的技能卡,“复活卡,这是SSS级稀有卡,但也不是完全没可能抽中。” 安无咎忽然感觉圣音就像是一个极端的传销组织宣传人,说着令人心动的、但实现几率可能几乎为零的美妙提案。 “好吧。”安无咎有些敷衍地表示接受,“只要我这一轮活下来,就可以随时抽彩蛋,是吗?” “是的,只要这一轮活下来。”圣音又强调,“但具体抽出稀有卡或是平凡卡,甚至是空白卡,都将交给运气。” 安无咎一直认为自己是运气非常差的人。 所以他没有多激动,只是收下了这一张宝贵的彩蛋卡。 “奖励时间结束。” 对其他人的屏蔽也一同结束,圣音宣布,“玩家安无咎选择了个人战。” 其他人似乎也没有对安无咎的选择表示意外或不接受,和上一次的游戏玩家配置不太一样,这一次的玩家从表面上看,似乎没那么恶劣和鲁莽。 “现在进行正式游戏初始化。” 很快,他们所处的这个大厅在刹那间粉碎成无数光粒,如同湮灭,但很快的,那些光粒再一次聚拢,建模成一个全新的世界。 安无咎眯着眼,适应了一下光线,与笼中鸟的华美大厅很相似,这里也是一片昏暗,视野不甚清晰。 他们似乎初始化在一间黑暗的小房间里,这里没有窗户,只有四面墙壁的最上缘、连接天花板的边缘位置,透出绿色的长条形光线。 除此之外,整个房间只有一个暗着的巨大显示器,和一个投影式键盘。 “这里有点吓人啊……”钟益柔抱着双臂,感觉四周围透着阴冷的风,感叹今天不应该穿短袖的衣服,结果摸到的并不是皮肤,而是布料。她低头一看,自己的身上穿着白大褂。 安无咎也觉得气氛不太对。 尤其这里的空气,很浑浊,隐隐透着一些血腥气和排泄物混合的味道。 “有点冷。” 他听见沈惕的声音,然后感觉一个人移动到他旁边,胳膊碰胳膊地挨着他站好。 圣音出现。 “欢迎各位,本轮游戏的名字叫做‘弃婴收容中心’。” “这是一座慈善机构,旨在收容和抚育被抛弃的婴幼儿。收容中心是一栋宝塔型结构的建筑,共五层楼。因为一些意外,收容中心的安保系统崩坏,整个大楼进行全封闭状态,你们是困在其中的人,72小时内从塔中逃出的人则视为本轮游戏的[幸存者]。” “我有一个问题。” 一直默不作声的道士南杉此时慢吞吞伸出一只手,“全封闭状态,要怎么逃出去啊?我们连自己这会儿在哪儿都不知道。” 他说话的语调有些轻浮,和安无咎想象中的道士形象有一些出入。 “你们被初始化在这栋收容中心的第一层。”圣音道,“尽管安保系统崩坏,但收容中心存在一个备用的应急预设系统,需要在第五层的母体服务器中输入密钥,开启特殊安全通道,从顶楼天台离开。” “这个密钥分为五个部分,分别存放在五层楼的某一个房间内,你们需要一层一层往上,搜集密钥碎片信息,最终打开求生之门。” “规则就是这些,游戏中还会跟随进度出现相应指示。请各位玩家做好准备,一切即将开始。” 安无咎皱了皱眉。 听规则,这次的游戏似乎没有上一轮的红与黑那么需要勾心斗角。 难道就只是搜集信息、离开封闭的收容中心这么简单,没有其他的生存阻碍吗? 他们七人的头顶已经开始出现白色数字的倒计时,只有5秒。 倒计时结束后,周围的一切也并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倒是和笼中鸟一样,整个空间凭空出现了音乐,紧接着,一个温柔慈爱的女声开始了吟唱。 是摇篮曲。 “睡吧,睡吧, 我亲爱的宝贝, 妈妈的双手轻轻摇着你。 摇篮摇你快快安睡, 安睡在摇篮里,温暖又安逸……” 明明是一种温馨的歌,但此时此刻,在这个被鬼魅绿光萦绕的房间,多少变了些味道。 “这里真的好冷,我们是要从这个房间里出去吗?”乔希的声音有些发抖,他似乎并不是十分擅长这类生存游戏的玩家。 安无咎出声宽慰他,“是的,目前不知道离开房间的难度,但我们有七个人,大家一起总是能解开谜题的。” 他的安慰让乔希镇定一些,“谢谢你,因为我有幽闭恐惧症,有点胆小。” “没关系,应该能出去。” 一旁和安无咎贴贴的沈惕有些不高兴,但他没发现自己不高兴,只是觉得很奇怪。 于是他用手指点了点安无咎的肩,“哎。” 安无咎转过头,仰着脸看向沈惕,诡异的绿光照在他的脸上,竟然有种微妙的和谐感。 沈惕张了张嘴唇,故意做出那种小孩子的语气,“我也好害怕啊。” 安无咎终于感到冷了,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你猜我信你吗?” 站在他们俩背后的钟益柔小声提醒沈惕,“别把他逼成另一种样子,算我求你了。” 吴悠也冷言冷语接了句,“赞成。”第29章乖乖睡吧 听他们几个说得热闹,那个道士跟着也凑上来,“你们在聊什么啊?” “别聊了。” 杨尔慈的声音也是冷冷的,语调平静,但有种莫名其妙的说服力,“这里的温度很不对劲,好像还有不断降低的趋势,从我们初始化到现在的这段时间里,体感温度已经在降低了。” 安无咎点头,“人体承受不了长时间的低温。” “一直困在这里,我们可能都会冻死。” 但这里几乎没有什么物件,杨尔慈来到那个显示屏面前,猜测是计算机,试图寻求方法开机,但都失败了。 房间里没有东西,安无咎试着从彼此身上下手。他发现钟益柔身上穿着白大褂,很像是医生的装扮,仔细一看,她襟前别了一个工牌,但上面只有一个编号。 [收容中心E06] 于是他又低头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襟前,果然也有编号——[收容中心A02] 只是他的服装似乎和钟益柔的不太一样,是简单的西装裤和衬衫,左手手腕上戴了块白色电子手表,材质似乎是陶瓷珐琅,但手表似乎坏了,上面的日期停滞在10月8日凌晨3点20分41秒。 安无咎按了表侧边的按钮,也只是暂时熄灭了led字符,过一秒后又再次出现,依旧是这个时间。 他转头去看沈惕,“你身上有工牌吗?” 沈惕低了低头,把衣服上的工牌揪起来给安无咎看。 那上面写着[收容中心A01]。 “果然也有……”安无咎抓起他的手腕,发现他也有一只类似的电子表,不过是黑色的,黑手表套在黑手套上面,几乎看不见。 他的时间停留在10月8日凌晨3点19分51秒。 比自己早一分钟。 “我们是同样的款式。”沈惕说。 安无咎点点头,似乎察觉了什么,问其他人,“你们的身上是不是也别着工牌?” 其他几人检查了一下,发现的确有,不仅如此,他们的服装也都不再是之前的服装,什么都没有保留。 除了道士,他外头套了件芥黄色的连体工作服,衣服没拉好,里面还是那件灰蓝色道袍,安无咎注意到,他的脖子上还挂着个呼吸过滤罩。 检查过后,大家整理了一番工牌信息。 安无咎和沈惕的工号是A字母打头,穿着也类似,都是一副精英阶层的打扮,分别是[A01]和[A02]。 而钟益柔是[E06],看衣服像医生,可和她一样都是E开头的南杉[E07]却穿得像个工种不明的工人。 吴悠穿着深蓝色全套实验服,工号是[C04] 杨尔慈的衣服和钟益柔类似,但她还戴着一双无菌操作手套,不仅如此,她的工号也和钟益柔不同,写着[B05]。 所有人之中,最奇装异服的当属乔希,他穿着一套五颜六色的传统小丑服,简直和扑克纸牌上的joker一模一样,只是脸上没有画上小丑装,多少有些违和。 安无咎原以为他没有工牌,没想到竟然是有的,开头字母是D,[D03]。 除了沈惕和他自己,其余人的手上都没有表。 钟益柔想了想,“好像乍一看……没什么规律。” 四面的绿光照得人心里发慌,房间里不断下降的温度更是要将思维都凝固,空气中仿佛流动和凝结着某种诡异的气氛,缓慢地弥散。 “或许是有规律的。”安无咎开口,“圣音说过,这座收容中心有五层楼。” 沈惕很快接下他的话,“你的意思是,我们工牌上的ABCDE,对应着这五层楼?” “有这个可能。”安无咎说得保守。 在他们讨论的时候,杨尔慈一直试图打开房间中的那个主机。当安无咎提出这个猜想的时候,她转过头。 “圣音还说过,我们在第一层。” 安无咎点了点头,“如果这个字母代表层数,或者意味着不同层数由不同层数的工作人员办公。” 杨尔慈站直了,对他们说,“一般研究机构的整体计算机系统都是分布式的,不同部门的主机有不同权限,其他部门的人不能打开。” 钟益柔打断并更正她:“这里是慈善机构。” “应该一样。”黑暗中杨尔慈的面庞苍白而充满威严,她看向钟益柔的眼瞟向安无咎的工牌,“你是A,你来试试。” 不止他一个人是。安无咎拉上了沈惕,两人一起走到杨尔慈跟前,打量那个投影键盘。不一会儿,其他几人也跟了上来。 这个投影键盘和普通的并无二异,杨尔慈在上面敲了敲,没有任何作用,显示屏依旧是黑的。 安无咎也伸出手指,在上面敲击了一下试试,和他们想象中不太一样,依旧没有反应。沈惕也试了下,结果依旧。 “什么都不给我们,怎么出去呢?”乔希怯生生说。 “奇了怪了。”钟益柔不信邪,从人缝里挤出一只手,点了一下那个键盘。忽然之间,黑暗的显示器边缘亮起流动的光线。 “是你?”吴悠瞥了瞥她,“所以是一楼对应E。” “那道士不也行?”钟益柔抓起南杉的手在键盘上敲了几下。 显示器亮了,并为他们播放出一段影像。 一个关于弃婴收容中心起源的故事,画面中,一位名叫克鲁斯马萨的美国男人正在接受采访。 从记者的提问可以发现,马萨是个富可敌国的大富豪,名下拥有数量多到惊人的公司。 “看这个装扮,像是旧地球时期的事。”乔希说。 旧地球时期并非官方命名,而是广泛流传于网络中而变得堪比官方的一个阶段名词,普遍人认为结束于萨坦公司与万通公司两大称霸世界的商业巨擘越权几个政治联盟,对大部分小国进行劳动殖民的年代。 但他们也不过是处在后地球时期的最初阶段,这个时代混沌而动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