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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1页)

……风吹过草坪。死寂。课堂在回过神来的教官的命令下提前结束。机器人抱着他的主人离开,其他人也自己的保姆的带领下散去。震撼过后,理智回归,杭景的脸颊却慢慢发烫。他没有真的把箭对准这个机器人,他没有真的把她的保姆当作箭靶,他甚至故意射偏。但他就是感到脸上发热。因为他也不知为何,突然想到,如果他在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他无法在那么赤裸、刺人、轻视的目光下,抱紧一个机器人。那是……一个机器人啊。一个你维护就会被质疑和孤立的机器人。脸上的热度聊聊褪去,血色却也追随而去。“少爷,您还好吗?有哪里不舒服吗?”天赐担忧询问道。他摇了摇头,又甩了甩头,想甩开那些失落的思绪。可等天赐回去后,他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的身体的确有些不舒服,好不容易等到中午放学,他走得小心翼翼,可是也不能避免那个地方的肿痛。同时,他又有些庆幸那点疼痛,他才不至于时时刻刻惦记着那个已经传遍整个学园的“机器人保姆和小女孩”的故事。然而他的庆幸并没有维续多久,一群人结伴回宿舍的路上,杭景疼得脸色苍白,他的伙伴们以为他早晨太累,都体贴地放慢了步伐。一路上说说笑笑,不外乎是讨论一个小孩子到底是怎么被机器人带大的呢——这样长大的人不会有什么问题吗——难怪那个祝遥身体那么瘦弱,而且古古怪怪的,一点也不活泼。他们讨论一分,杭景的脸色就更白上一分。而等到他们的讨论戛然而止时,杭景的脸色彻底不见了血色:只见路边的一个小花圃外,一群男孩闹哄哄地叫嚷着。一个机器人蜷缩在花坛一角,敞露着自己的后背,任由那些泥巴、石子纷纷扬扬砸在他的金属后背上。他穿着薄薄的保姆制服,击打也没有发出金属的铿铿声,正如它的沉默与隐忍,没有一丝反抗。只有他蜷缩的身体下,露出了一小片红色布料,痛苦的哭泣从它藏起的胸怀里传出,震在杭景心里,激荡出滔天巨浪。杭景根本来不及想任何,就冲了过去。越来越近了,再跑几步,他就可以把那些使坏的男生推开。可是周蒙钰的疑问也追了上来——“杭景!你干什么!”就如一盆冰水浇在他发热的脑袋上。他停下了脚步。颜第08章8机器人崩坏小“丑八怪!你是不是从开学就一直藏在宿舍!你的主人竟然敢让你和我们在一个宿舍!恶心死了!还不去死!”一个拳头大小的石块砸在了机器人的后脑上。“你们不是受三大法则约束吗?你难道不知道看见你就会让我们恶心,你让我们受到伤害了你知不知道!”一个男生猛地踹出去一脚。体面的成年人,会以一种高高在上的洁癖的姿态与机器人保持距离,但小孩子却是用直白的恶意,来表达从小种植在他们心中对机器人的厌恶。这一次,不知是那一脚太重,还是男生的话起了作用,机器人的背影微微一僵。“杭景,快回去吃饭吧!”周蒙钰又催促道。而围殴的人群也开始有人注意到杭景了,那一刻,杭景的腿脚有千斤重。周蒙钰跑过来,一把抓住他的手就往回走,走前还对着角落里的机器人轻嗤了一声“活该”。杭景趔趔趄趄被他拽着往回,潜意识里竟庆幸周蒙钰将他拽走了,但对这样的念头,他又感到羞愧。走到宿舍楼外,他忽然甩开周蒙钰地手,“我有东西落在教室了!你先回吧!”他拔腿就跑了。周蒙钰在后面喊:“吃完饭别忘了到我宿舍来,我的保姆带了一个古董的游戏机,特别好玩!”杭景用上了体育课上拼命想要不垫底的速度,他跑到了先前的小花圃,他心跳如擂鼓,紧张得手脚发麻,可他还是勉强着自己,闯进了众人视线。他的到来打断了暴行,那些小霸王困惑又惊喜地看着杭景——这个年级甚至这个学园几乎没人不认识杭景,他们做梦都想和又漂亮又聪明的杭景做朋友。他们以为机会就这样从天而降了——因为杭景突然抓起花圃里的一把干土,狠狠洒在了那个机器人身上。“同仇敌忾”的气势在这些小霸王们心中涌动,但谁也没料到,杭景“欺负”完机器人,转头就狠狠地推了带头的小男孩一把。再过两年,杭景在这种情况下的处理方法也许会更加温和智慧,但现在他只想在不暴露自己对机器人真实态度的同时,狠狠地“欺负”回去。所以他动手不动口,直接对比他高比他壮的男孩子出手了。那男孩错愕地瞪大双眼,“你干什么!”杭景一声不吭,从地上又随手抓起一把泥土,丢到了对方身上。男孩恼了,“你敢打我!”他抡起拳头就往杭景脸上砸去,但看到那漂亮的脸蛋,拳头却不受控地犹豫了一下,偏离方向直奔杭景胸口。也是这半秒钟的犹豫,他砸了个空,不知何时,人群里出现了一个高个少年,像一阵风似的把杭景抱远了。花圃角落里的机器人在男孩抡起拳头的那一刻,也站起身要挡在杭景面前,可他都尚未来得及。因为那个骤现的少年却比他迅速了数倍。杭景被安然无恙地放到了人群外。他身边的少年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他全身上下。现在大家都看清了,那如一道风一样的少年,是杭景的保姆,今天除了“机器人保姆”之外最出风头的保姆。“各位小主人,每一个非公用机器人都有它的第一主人,它是属于第一主人的私有财产,只要不是违背机器人第一法则,那么任何人破坏他人的私有财产,都将受到联邦法律的惩罚。“这位人形机器人,身体上已经有三十六道伤痕,目前尚处于可以与第一主人和解的程度;如果伤害继续增加,导致功能零部件毁坏,那将很有可能受到拘留惩罚;如果让机器人的正子脑受损,那么即使是12周岁的未成年人也不得不面临刑事制裁,更有甚者会牵连到诸位父母在各大研究院的地位与权利,现在请问两方小主人,须要和解吗?”他单膝跪地,虚拥着杭景,平静地看向不远处躲在机器人身后的小女孩,以及他们对面的另一群少年。后者气焰已然消失,在天赐过于专业和严肃的叙述下都白了脸,已经有一些人挪动步伐准备就此开溜了。为首的男孩握紧拳头,咬了咬嘴唇,挣扎一番后,朝着机器人呸了一口唾沫,拔腿就跑。至此一帮少年作鸟兽散。天赐走上前去,对那机器人点了点头,“感谢你刚刚找出来保护我的主人。”那个方头方脑、一身金属的机器人在杭景即将受到伤害时挺身而出,却并不为此而感到得意,他转了转它不太灵光的脖子,“这是我分内之事。我也没有真的能提供保护,是您保护了这位主人。”杭景依偎在天赐身侧,悄悄打量这对特殊的主仆,忽然他瞧见女孩的脖子上淌下了一道血流,他惊道:“你受伤了!”机器人闻言立马回头,女孩儿似是惊恐地捂住自己的后脑,拼命摇头,“没有。我没受伤!”可她的机器人保姆还是找到了她头上的伤。尽管被保护在机器人的怀里,但一个角度刁钻的石块,还是从侧面击中了她的头颅。她没有吭一声,竟直到此时才叫机器人发觉。这个笨重的机器人思考了一瞬,便垂下了脑袋,“对不起,是我的错。”女孩大喊道:“根本不关你的事,是那些坏蛋伤害的我!”机器人却说:“如果不是我自作主张前往射击场,就不会被当成工作机器人,不被当成工作机器人,就不会暴露和您的关系,不暴露和您的关系,就不会连累您被欺负,如果您不被欺负……”“不是这样的!是我没听你的话,是我没忍住跑过去了,都是我……”女孩呜呜哭了起来,但是无论她怎么辩驳,都已为时太晚。她眼睁睁地看着她的机器人摊倒在地,那笨重的身躯震起满地尘埃,它金属的手掌不断地撑着地面,似乎是挣扎着想要站起身,但它的双腿刚刚站起,却又砰地倒在地上,它却依旧不肯放弃。女孩抱着它低低地哭,“没关系,祝宝,休息一会就好了,你不要站起来了……”“回去……吃饭……青蛙……捏里哈…渭…我为您……做饭……渭17久……”杭景攥紧了天赐的衣摆,他年幼的心脏随着机器人莫名其妙发出的声音,而逐渐豁开一道口子,里面空洞洞地照进来了一片陌生的天光,某种不知名的恐惧,像蚂蚁一样密密麻麻从空洞里爬了出来。他觉得脚下悬空,天旋地转。他是被他的保姆背着回去的,他的双腿发软走不动路。天赐没有让他继续管机器人保姆和它主人的“私事”,杭景隐约还能听见低泣,但他伏在天赐的背上,始终不敢回头,他敢做的,只是紧紧贴着那令他无比安心的背,凑在天赐的耳边,小声问:“它刚刚怎么了?”“它崩坏了。”“……崩坏是什么?”“是机器人独有的一种异常状态。会在机器人陷入三大法则的冲突之后出现。这位机器人意识到自己违背了第一法则——也就是因为它的缘故导致它的主人受伤之后,进入三级崩坏,这种状态下的机器人往往会做出异常的举止,或者发出古怪的声音。“但是您不用担心,现有水平的机器人,对低层级的冲突有着良好的克服能力,它会恢复正常的。”“……哦。”半晌,杭景只对天赐的解释回应了一个字。他收了收手臂,把天赐搂得更紧,把自己与他也贴得更紧,仿佛如此,才能填补心中那巨大的空洞。当天中午杭景突发高烧,天赐如临大敌,退烧药的使用受到严格监控,为了尽量降低再度健康检测和基因检测的必要,他不得不尽可能选择物理降温的方式,一整个下午,他都在为杭景换冰袋,擦腋窝,不知疲惫。两个小时之后杭景退烧。天赐摸了摸他的额头,问:“少爷,您感觉好些了吗?”杭景不说话,他歪着头看着窗外的天空,看几只鸟飞过。他的头发湿漉漉的,脸色苍白,那双总是充满活力的葡萄般的圆溜溜的眼睛此时没有什么光彩,这场高烧像是掠夺了他的生命力,他像是经历了一场劫难一样失去了往日的生机。天赐反复给他量体温——一直正常;又准备他最爱吃的甜点——但不为所动;天赐又仔细地检查他的身体——生怕在自己没有来得及赶到的时候,那帮孩子就在他的小主人身上留下伤痕——但是没有一处破损。天赐焦急起来,连声询问——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肚子里面疼吗?胸口疼吗?还是有其他哪里不舒服?杭景终于动了一下眼珠子,哪里疼呢?他有点迟钝地思考着。他的保姆脸上那么急切,好像不回答就会辜负他的担忧,杭景终于想到了,他动了动,把双腿微微打开,不痛不痒地说,“这里。”他并不觉得“这里”有任何害羞的,他甚至不清楚他和一般人有多大的不同:在那双雪白的双腿之间,有一个粉色的小小阴茎,而在它之下,躲藏着一个不为人知、也不能为人知的、红肿的秘密。这个秘密被他的保姆悉心守护了十二年,从来没有遇到任何不适,但这一天粗硬的马背,让它微微肿痛。这是一个阴户。一个女性才有的生殖器官。却同样绽放在了这个男孩的身体上,而他在保姆的保护下,尚未意识到这是一种不正常,甚至他还没有诞生出性意识,他丝毫不觉得,在一个成年人面前张开双腿有何不妥。但他也的确无须任何防备,因为天赐用柔软的棉球,为他红肿的小花擦拭药膏时,那看不出情绪的双眸,已经足以证明他没有任何杂念,就好像那不过是他的小主人身体上坏了一道小口子。他说:“对不起,这是我考虑不周,以后类似的活动我会为您提前准备好柔软一点的护垫。”杭景闻声盯住他,像是在端详着。天赐的脊背微微僵硬,为他擦拭药膏的手有很细微的抽搐。杭景端详完这一切,重新闭上了眼睛。闭上眼睛之后,身体上的任何触感都来得更加分明,他几乎能感觉到棉球的轮廓,感受到擦拭的力度,有些许异样的感觉从下面产生,但杭景没有来得及细细体会,他的保姆已经替他穿好了衣裳。最后天赐似不放心地再次叮嘱:“少爷,这里是不能让其他人看的。”从他得知要进入校园的第一天起,天赐就这样嘱咐过——下体,阴茎、阴户都不能暴露在别人面前。杭景无精打采地点了点头。他漫不经心地想到:也没人要看另一个人嘘嘘的地方吧。颜第09章9祝遥的消失小下体的肿痛在第三天完全消失,一个星期以后杭景重新振作了精神、对世界重新充满好奇心,学园里关于机器人保姆和女孩的流言蜚语在半个月之后才消停。为了感谢杭景与天赐的帮助,祝遥曾在一个午后带着自己保姆做的小零食,站在杭景教室门口,但杭景目不斜视地越过了她,没有打一声招呼。女孩格外聪慧地理解了他的意思,从此与他没有任何来往。但杭景知道这个可怜的姑娘就在他隔壁班级,时不时有老师对她心理辅导,而对她心理辅导的老师又会以她为例子,告诉杭景班级的孩子们要引以为戒。她是一个叛逆者——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机器人抚养了她的童年,但在步入成年的少年期,她远不该再对一个机器人如此亲近依赖。当年的小霸王们随着年纪的增长,越来越体会到曾被一个保姆威胁到是一种愚蠢的懦弱,他们变本加厉,而她在明孤立、暗欺侮的日子里度过了三年之久。在那些不公平的对待中,杭景所展现的唯一正义仅仅是在她面临躯体上的暴力时,悄悄地联系她的机器人保姆。机器人的出现会让嘲讽和怒火加剧,但至少那坚硬的身躯可以为她抵挡一些皮肉之苦。杭景知道,如果他那微薄的仗义如果不在暗中进行,那么他也必将遭遇相同的对待,那些崇拜、那些爱慕、那些热情通通会弃他而去,并换上一双双脚,踩踏他的尊严。当他尊严破碎一地时,一位资深的教师就会来挽救他即将堕落的灵魂,引导他走向正轨。杭景心中自有一条正轨,他一直小心翼翼地走在这条他心目中的正轨之上,谨慎藏匿、如履薄冰,如他父亲和天赐所愿,他自己也并不愿意将他的内心暴露,甚至他会跟着众人的态度,对着勤勤恳恳为他们工作的机器人,发出一声声嘲笑。他在扮演一个合格的上等人上已经足够合格。这一年春天,杭景度过了他的十五周岁生日,他在学园里的一间美术室里举办了一场生日宴会,邀请了同一年级的所有人。课业越来越繁忙沉重,各式各样的必修和选修课程密集得令人喘不过气来,这样一场宴会的举办反而说不上是放松。那天晚上四个班级所有人都来了,送他的礼物琳琅满目,那些人争着抢着要与他合影满足了他的虚荣,但在这众星捧月之中,他还是注意到祝遥没有来。他找了借口,悄悄退场,回到宿舍,敲响祝遥的宿舍门。她的机器人保姆并没有来开门。祝遥消失了,连同她的机器人。此后杭景再没有见过她。她的消失成了杭景心中的谜团,直到两个月后,才有消息在学生们心中传开。“好像说是她被秘密处理了。”周蒙钰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神秘兮兮地分享了情报。杭景漫不经心地转动着钢笔,随口问:“什么是秘密处理?”“就是分子化啊杭景。我选修的古文化课程里刚学的。”他一脸嘚瑟,似乎是为了也杭景不知道的东西而感到得意,“古代人喜欢用这种隐喻的手法来表示一些不能明说的词汇。”杭景心中顿时咯噔了一下,他不动声色地继续问:“为什么?”“被分子化还能是为什么?肯定是基因检测有问题呗!”周蒙钰理所当然地说道。于是,那条记忆深处的规则骤然浮现,伴随着强烈的闪电直击杭景天灵盖,他浑身血液在顷刻间冰冻,可身躯却被烧灼得灰飞烟灭。讨论扩大了——“据说是她感染了什么病毒,好不了了。”“才不是呢!她的同学说她身体太差了,根本适应不了现在这么高强度的学习!”“怎么可能!我们的课程有那么辛苦吗?”“那是我们觉得呀,你一看她那么瘦那么弱,就知道了,肯定累死了!”“得了吧,你们都是无稽之谈!”周蒙钰再一次显摆他选修课上学来的词语,一锤定音道:“其实就是感染了病毒,她的基因本身有问题,特别容易感染那种病毒,所以就算这一次病毒治好了,她还会再感染的,干脆就把她分子化了!“如果不是基因有问题,干嘛还需要一个机器人保姆照顾她呢?平民保姆身上带来的微生物,无论怎么消毒都不可能完全清杀干净的!只有我们这种健康的上等人,才能被平民保姆照顾呢!”他的情报令人信服,大家都接受了,转而回顾起各种各样能显露出祝遥有基因问题的迹象。而杭景大脑里嗡嗡作响,他的嘴唇被水泥糊住一般,无法加入兴致勃勃的讨论而上扬,可同时又不敢倾泻心中恐惧而弯曲,他只能抿成一条直线,以此遮掩那铺天盖地、却又好似毫无道理的绝望与茫然。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天赐。他也觉得好累,可是能缓解他疲惫的能量源泉,只有在这一天漫长的课程结束后才可以看到。那些纷繁的课程里,他喜欢的只有物理学与机器人学中的非社会学部分。但接下来的这堂机器人学课程却失去了它的光彩。那些在其他人眼里枯燥无趣、在他眼里却有如美妙旋律的方程式,此刻也毫无魅力可言。他不关注这段方程式在正子脑中,能够控制机器人的什么举动,也不好奇要实现机器人的某项功能,需要以什么方程式来进行描述。他的大脑自动地放大了原先他会努力忽略的东西——课程讲师一边讲着机器人的巨大作用,一边毫不掩饰自己厌烦的目光,就像在一边嚼着一只苍蝇,一边告诉他的学生这只苍蝇的生理构造。每一次总结发言,他都不吝啬地对机器人羞辱一番。是以,这一节机器人学课把杭景冻结的躯体又放在油锅里熬煎,他失去了全部的力气,僵坐在座位上难以动弹。他只能等天赐来接他。周蒙钰也留在了教室,挠挠头:“我也可以背你回去的嘛,如果你走不动路。”“我没有走不动路。”杭景默默反驳。“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娇气鬼!”“如果祝遥的父亲母亲还在,她一定不会被分子化吧?”他面无表情地说。周蒙钰伸手戳了戳他的额头,好笑道:“你在想什么?怎么可能呢?父母和我们只有花钱雇保姆的义务,成年之前我们都不能和父母接触,不就是为了避免感情太深,万一要被分子化,也不至于有太大的阻拦——“父母和人造子宫没什么区别,只不过是我们诞生的工具啊!就算祝遥的父母还在,她也不可能活下来的——连这些你的保姆都没有教过你吗?他真是太不称职了!”提起杭景的保姆,他就不大高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其他人都挺喜欢杭景那个保姆的——虽然在这三年里见到对方的次数少之又少,但每一次都令人印象深刻。那样俊美的外形、优雅的气质,即使在一个平民身上都非常迷人。可周蒙钰就是没来由地讨厌对方。最讨厌的是,杭景都已经十五岁了,那个保姆还要牵杭景的手,或者把他抱在怀里,转上一圈儿——他自动忽略了这些都是杭景主动要求的。现在那个保姆又来了,没给他和杭景独处更多一点时间,他来得这么及时、跑得那样快,却偏偏脸不红、气不喘,一如既往姿态优雅、气质从容,他把杭景背到了背上,杭景非常自然地搂住他的脖子。周蒙钰酸溜溜地嘱咐道:“杭景多选了一门课程非常辛苦的,没多久我们还要住集体宿舍,课程会更多,你要更加尽心一点懂吗?”天赐点了点头:“我会的,谢谢您。”“你会个屁!你要是称职的话,杭景能看着这么虚弱吗!”他小声嘀咕,没让杭景听见,他不敢让杭景听见——要是说他的保姆不好,杭景会立马翻脸,要是说杭景虚弱,杭景也会立马翻脸。但杭景的保姆却像是听到了一般,脚下微微一顿,随后又对周蒙钰点了点头。他大步离开,周蒙钰即使小跑着竟然也追不上。周蒙钰气愤地跺了跺脚:“一个平民跑那么快!成天扒着杭景不放!”不过让他稍稍舒心的是,老师已经宣布了,这个夏天过去之后,他们就将进入下一个阶段的学校生涯——为了更好的社会化,集体宿舍生活即将开始,到时候每个少年,都不得不远离他们的保姆,开始独立的生活。在回宿舍的路上,杭景很安静,他很少这么安静,他总是有着旺盛的好奇心,他会把自己在课堂上学到的一切有趣的和天赐分享,他有任何困惑和疑问都会向天赐请教,和天赐在一起时,他总是说个不停。而当他沉默,就意味着他遭遇了不快乐。为此天赐主动地说:“如果遇到不开心的,您要告诉我。”过了很久之后,杭景问:“天赐,为什么每一个人都要被保姆带大,为什么不是父亲抚养小孩?”像过去回答杭景的任何一个疑问一样,天赐很快就解释道:“因为杭楚泽院长以及其他上等人父母都公务繁忙,抚养小孩子这种事情会占据太多的时间和精力,上等人的头脑应当去做更有创造力的事情。”“就这一点吗?”杭景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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