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绒小说

第46章（第1页）

佐助陷入了对自我深深的质疑。难道说……自己根本就没有成长吗？我这样的人居然还可笑的自诩复仇者……别说复仇者了……自己连同伴的苦难都察觉不到，连同伴的痛苦都无法分担……我……佐助陷入了思维的迷宫，找不到让自我走出来的路。他垂下脑袋，浑身颤抖。——我阻止不了朋友的离去。——我也没办法对兄长复仇。佐助在名为“自我怀疑”的泥潭中越陷越深。我——什么都做不到吗！？正在这时，瓷碟上被精心削皮、切割的苹果那饱满多汁的果肉出现在佐助的视线中。泛白的果肉就好像迷宫中引路的光。让佐助在刹那间清醒过来。“佐助，吃些苹果吧。”小樱的声音让佐助下意识扭头望过去。小樱从佐助脸上看到了难得一见的表情。佐助垂着眉，眼神空洞，整个人蔫在那儿，充满悲伤。“这副表情不适合你啦，佐助。”小樱对着佐助笑了笑，将手中的瓷碟向上捧高：“胡思乱想会影响你身体痊愈的时间，吃个苹果改变一下心情吧。”佐助有些愣神地注视着小樱。小樱所展露出来的笑脸，并不是强颜欢笑——她，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坚强了？佐助从小樱手上接过瓷碟，他很久没有吃东西了，现在见到食物身体本应该会条件反射产生饥饿感才对。但佐助没胃口。他只是盯着碟中果肉，良久才开口问道：“小樱你怎么看待鸣人的……离开？”犹豫了一会儿，佐助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叛逃”两个字。但鸣人的行为的的确确是叛逃，而且是最恶劣的那一类——鸣人对整个村子下手了——不仅仅是木叶的忍者，连普通的村民都成为了鸣人的袭击对象。这一点，小樱也很清楚。鸣人确实将伤痛植入进了木叶的人心中，感受到伤痛的有佐助，也有小樱。“不知道啊。”小樱回答。但她明明回答“不知道”，却还是说了很多很多。“我和佐助不一样，还小的时候我可讨厌鸣人了……但是为什么呢？为什么我会讨厌鸣人？鸣人有做什么要被我讨厌的事情吗？”“我小的时候因为宽额头被欺负的很惨……所以我也是个被人讨厌的家伙……明明我也不被人喜欢，为什么还要去讨厌一样不被人喜欢的鸣人？”佐助静静听着小樱的自述。对忍校的孩子来说，讨厌鸣人才是常态啊。从父母、从老师、从同龄人中毫无主见地吸收着“讨厌鸣人”的思维。于是明明自己没有讨厌鸣人的理由、不知道大人们为什么讨厌鸣人的理由——却将鸣人视作疫病的源头、视作可怖的洪水猛兽。“井野她……送我绷带扎头发说我很可爱的时候，我真的好幸福——那是我第一次被除了父母以外的人喜欢——在之后的插花课上，井野说我是值得期待的还未绽放的花蕾的时候，我第一次明白了朋友的含义。”小樱继续诉说着自己的过去，诉说着自己和井野成为朋友的经历。“被人讨厌的我就这样简简单单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普通’的生活。”“但鸣人从没有得到过别人的喜欢，也从没有得到过朋友——他日复一日，深陷在‘异常’中。”“这一个月我一直在想，如果有人能在鸣人作出如今这般无法挽回的事情之前，将对鸣人的爱意大声表达出来——鸣人是否会开始觉得木叶有着值得被他留恋的存在，慢慢慢慢地被我们改变——而不是现在这样以狠辣的手段毅然决然逃离木叶？”“这样不切实际的幻想很可笑吧？可这连我自己都发笑的幻想……却一直一直浮现在我的心头，根本压制不下去。”“所以我想要变强……很强很强，至少要和师父那样强……然后将这幻想说给鸣人听。”“我想告诉鸣人，木叶不是只有讨厌他的人——还有像我这样喜欢他的人——虽然我这样曾经也和其他人一样没来由讨厌他的家伙的喜欢可能会让鸣人感到作呕——但我还是想告诉他——告诉他——我喜欢他。”“如果我能把鸣人带回来，我会和他一起用余后一生赎罪——如果我没办法把鸣人带回来，我就会用尽一切方法杀了他。”“木叶对待鸣人的方式毋庸置疑是错误的……但我也实在没办法将鸣人毁灭木叶的行为视为正确……”“我虽然不成熟，但好歹也算是个忍者——忍者所要做的并不多，只要坚强的走在自己认定的忍道上就好了——和鸣人一起赎罪，或者和鸣人一起死——这就是我的忍道。”小樱终于说完了自己的想法，病房里陷入了沉默。最后，佐助出声认同了小樱的忍道。“小樱，你的想法并不可笑，没有体会过你心情的家伙没有资格嘲笑你的忍道——我会把鸣人带回来，不论用何种手段都会带他回来。”“‘第七班之所以是第七班，是有着卡卡西老师和我们三人才是第七班’——在死亡森林中说出这样话语的鸣人，已经代替我们证明了第七班的牵绊是真实的——即便这牵绊对现在的鸣人来说微小的可以忽略，但牵绊的新芽一定在鸣人的心中生长着。”“我也会帮忙的，第七班一直都是一体的！”小樱也作出保证。佐助点了点头，积压在他心头的阴霾总算散去。他突然觉得肚子有些饿。佐助拿起手中瓷碟的一块果肉，大快朵颐吞入腹中。至少在此刻，佐助和小樱都是如此盼望着第七班彼此的未来。但忍者——不是那么美好的存在。忍者是——需要忍耐的人，忍耐常人无法忍耐的痛苦——肉体的痛苦、心灵的痛苦。——九月。——中忍选拔考试结束后的一个月。——木叶三忍之一的大蛇丸，杀掉自己的师父、第三代火影猿飞日斩后的一个月。——音隐和砂隐联合在一起执行的木叶毁灭计划后的一个月。——九尾人柱力，原木叶忍者，现S级叛忍漩涡鸣人叛逃出木叶后的一个月。有情报显示，由各国S级叛忍组成的忍者佣兵组织“晓”的两位成员——雾隐叛忍，干柿鬼鲛以及……木叶叛忍，宇智波鼬出现在木叶村内。“晓”出现在木叶后的一个星期。夜晚，木叶某处发生了小规模的战斗痕迹。如火烧般的黑色咒斑浮现在佐助全身，佐助艰难站立着，而在他的身旁则倒下了四个人。少年；少女；胖子；双头。那是大蛇丸所创立的音隐村中的实力佼佼者——鬼童丸、多由也、次郎坊以及左近和右近。同样有着咒印的音忍四人众败于佐助一人之手。手下败将不值得过多关注，佐助的目光死死盯着不远处观看着他和音忍四人众战斗的白发少年。“你刚才说你叫君麻吕？你的同伴都被我打败了，现在轮到你和我继续战斗了！”一直没有出手的君麻吕只是平静地看着佐助，并没有和佐助进行战斗的意愿：“不用了，您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力量。”“我活不过今天晚上，所以我的力量只会用在抵抗将您带离木叶的过程中所遭遇到的木叶忍者身上。”君麻吕微微躬背，向佐助展示着尊卑。实力强大的他是卑，而佐助则是尊。君麻吕看着佐助眼眶里那颗在和音忍四人战斗中，再次因为咒印力量的冲击而进化的红色的三勾玉写轮眼。总是谦逊的君麻吕难得露出一副羡慕的表情。但他很快收敛了情绪，对佐助开口说道：“接下来，佐助大人。就让我们音忍五人众将您带往大蛇丸大人的所在之处吧。”——九月，音隐在夜幕中再次潜入木叶。而整个夜晚发生的一切，在白天化作了火影办公桌前的卷轴。火影大人亲启绝密情报：第65章樱花绽放天空中下起的雨并非是能在顷刻间浸湿衣服的磅礴大雨。但将雨水形容为如丝如雾般、丝丝缕缕缠绵拂过脸颊的细细银丝又不恰当。唯一能肯定的便是这场不算大又不能称作为小的雨下得挠人心窝。让站立在雨幕中的众人感到……烦闷。小樱的心情自然也是烦闷的。除了烦闷，她内心深处还有着一丝茫然。这两天的经历如梦似幻，小樱精神上的感受失去了真实感。可冰冷的雨水落在小樱的身上，身体向大脑持续不断地传递着寒意。仿佛在昭示小樱现实的经历再如何虚幻，它也是无法逃避的现实。——今天是第三代火影，猿飞日斩的葬礼。为木叶奉献一生的伟大忍者的离去，连上苍都为他的死亡感到悲伤吗？小樱迎着天空上落下的雨，仰头望着火影岩上三代火影的头雕。在先前大蛇丸所发起的木叶毁灭计划中，三代的岩石头雕的脸上，龟裂出了一道醒目的裂纹。还是说……这场雨是在惩罚猿飞日斩曾经的过错？让遵循着“火之意志”一生的他，在会浇灭火焰的阴雨绵绵中被人们进行最后的吊唁。这场露天的追悼会，在先前的战斗中活下来的木叶忍者，有两人未到场。和砂隐的人柱力我爱罗战斗后，此时此刻依旧陷入昏迷中，生命垂危的宇智波佐助。以及……也许再也不会回到木叶的漩涡鸣人。两人都是和小樱同属第七班的伙伴。思念至此，无言的悲伤包裹住了小樱。……换作以往，这个时候的小樱大概会开始哭泣吧。但其他人的嚎啕大哭的声音在这时划破雨幕，传入小樱的耳中。三代火影的葬礼上，所有人都将悲伤和痛苦藏在心中，再任由雨水将这股情绪隐晦冲刷。只有那个还在忍者学校读书的几岁男孩，可以不必顾忌一切的落下眼泪。“那是三代火影的孙子，木叶丸。”站在小樱身边的井野如是说道。和普通家庭出身，在葬礼上第一次见到木叶丸的小樱不同。井野倒是对木叶丸有所印象。井野所诞生的山中一族在木叶创立之初便响应着初代火影的号召加入了木叶。山中一族是如今木叶几个豪门忍族之一。她毕竟要从懵懂的少女变成一位成熟的山中一族的继承人。或多或少已经开始跟随族中长辈开始了解木叶的政治权力构成。和井野同一忍班的鹿丸和丁次也是如此。小樱对这些没有兴趣。她刚才短暂留心木叶丸，只是因为木叶丸明目张胆的啜泣。身为三代火影的孙子，他可以任性地向所有人展现着各种各样的情绪。所有人都会理所当然的去关心他，爱护他。但……“井野，你在哭吗？”小樱注意到了井野的脸色。井野此刻并没有流泪。可井野揉红的眼眶、泛红的眼眸都表示着她悲伤哭泣了很久。她一个人躲在暗处悲伤，生怕让本就心情苦恼的众人察觉到自己的异样，而不顾劳烦分神出来关心她。“没有啊。”井野矢口否认，勉强对着小樱挤出一个笑脸。小樱张嘴，心里想说的话却又如鲠在喉。她抬眼目不转睛地盯着井野看了好一阵，又在无声中垂目别开自己看着井野的视线。小樱当然知道井野哭泣的理由。鹿丸已经将第十班在木叶森林中的遭遇诉说给了她。“对不起。”小樱说，一切宽慰的话语最后只凝缩成这三个字。井野所遭遇的是同一个村子里朝夕相处的伙伴毫不掩饰想要杀死她的行为。不仅仅是井野，换做任何人都无法承受那种情感上的剧烈冲击。小樱感受着自己的无能为力，她唯一能做的只是代替鸣人向井野道歉。“仔细想想，鸣人会讨厌到想杀死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井野却反过来安慰小樱。“为什么要说这种话！”听到井野的话，小樱不可置信地睁大双眼。不论鸣人出于何种原因想要将井野置之死地，不论为什么鸣人最后没有将杀死井野的想法变作事实。但在这个过程中，鸣人毋庸置疑是加害者，而井野是那个无力反抗的被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