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高兴,呼吸声也不平稳,边上的人立刻察觉到了,挨近他:“木木没睡着?” 舒书木:“还不是你跑进来烦我。” 白锐有理有据:“你把我的床都弄乱了,我只好来跟你睡。” 舒书木不承认自己有任何过错,他随意甩锅:“你怎么不跟应知节去睡。” 这话听起来就有很多意思,白锐轻轻抚过舒书木枕头上的头发:“你希望他留下来住?” 舒书木没懂白锐是怎么想到突然问这个问题的,明明都是人,总感觉白锐的大脑的构造和他有点不一样。 “我又管不着他。” 白锐抱着他,吐气在他耳边:“木木,你是喜欢关衔,还是喜欢应知节?” 舒书木心里一紧,脑瓜子终于开始转动,不再想着骂白锐两句就睡觉了。 这是什么奇怪的选择题,要说他真心地喜欢谁,那肯定是漂亮的女孩,但是他们几个,嗯……这么要死要活地喜欢他,也可以姑且接受,让他们喜欢一下,只是接受他们,并不代表他很喜欢! 不过按照现在这个样子,就算以后他们不想玩了跑人,他也很难找到女朋友了,谁愿意上来就做后妈啊。从实际情况考虑,大概只能找一个同样二婚有娃的女孩。 舒书木还在想着二婚以后就不要小孩了,养两个孩子就已经不容易,而且都是单亲的小孩还比较公平。 白锐说:“选不出来,木木是不是都喜欢?” 舒书木已经想到以后继子不孝顺,而他不是亲生父亲没有资格教育了,而这一切,都怪白锐! 他大声斥责:“别烦我!都是你害的!” 明明是骂白锐,他还笑,跟赚到了似的,亲舒书木的脸:“没关系,都喜欢也不是坏事。” 舒书木没法聊,他在山头白锐在江尾,他困了,还不如睡觉,白锐要亲就亲要抱就抱,他都要当后爹了,也不在乎这点。 * 早上起来,白锐人已经不在了,舒书木想当然认为他去做饭了,毕竟他是要早起学习的,学习要动脑当然要吃饭。白锐既然不想佣人在家给舒书木做饭,那就要自己给他做,舒书木认为自己是客人,没有要他做饭的道理。 洗漱完去餐厅,刚走进去看到灶台边做饭的背影,舒书木揉揉眼睛,凑上前去,把头都快埋到锅里了,想看看今天早上吃什么。 锅里是参鸡汤,红艳艳的枸杞浮在上面,还传来笋和玉米的香气。很诱人,不过舒书木还是有点不满意:“大早上喝鸡汤,太腻了吧。” “那你平时吃什么。” 应知节把他的头从锅里面提起来,省得他掉进去。 舒书木抬头,发现真的是应知节。 “平时我吃面条,素面。或者馄饨。”他回忆道,“这个真是你做的?你平时早上就喝鸡汤啊,是不是因为这样才长这么高?” 应知节给他盛了一碗,等他喝进去以后说:“第一次做,阿姨说怀孕了喝鸡汤比较好。” 舒书木听到第一次做把碗立刻放下了,但是他咂巴咂巴嘴里的汤,发现居然很好喝,慢慢咽了下去:“挺好喝的,第一次就这么厉害,以后可以去当大厨。” 对于这么高的评价,应知节并没有感到喜悦,只是把碗接过去放在桌面上,给他拿了个勺子。 舒书木跟着饭走,坐到了椅子上,一边啃玉米,一边打开了电视看。 电视在放电影,舒书木不爱看,要换台:“应知节,遥控器在哪儿。” 他教育应知节:“年轻人早上精神劲最足的时候,要关心国家社会,谁会看电影,当然要看早间新闻。” 应知节惯得很,一声不吭给他换了台。 此时舒书木的手机响了,上面是白锐发来的消息,跟他说公司有事,去上班了,问他有没有吃早饭,没吃的话叫人来接他去公司吃。 舒书木诡异地感受到了一种和谐,虽然他们都没有提起,但是他总觉得昨天晚上他们商量好了什么事情。 电视里在表彰有突出贡献的村书记,舒书木看了一会儿就把别的事情抛在脑后了,他感觉应知节一直在看着他,但是他没管。 要他主动去问,是不可能的,他才没那么关心。与其研究这几个男的在想什么,不如研究怎么才能拿奖学金。 * 下午他见到了阔别了好几天的严护士,她依旧平静无波,按照例行公事给他检查。 舒书木觉得自己离开那段时间挺对不住她的,害得她又没过年,又没工作,给她殷勤地洗了个果盘。 严护士拒绝了,并打断他的道歉:“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我只希望你健康平安,注意保护好自己。” 她像舒书木的小学校长,正直严肃,舒书木不禁感叹,不愧是白衣天使,看看人家这道德觉悟。 检查完毕,严护士叮嘱他开学了以后更要注意身体,有什么突发状况及时联系。 正要离开时,关衔回来了。 他点头向严护士问好,随后快步走到舒书木面前,捧起他的脸亲了一口:“做检查难不难受?我给你带了礼物,等我去拿。” 舒书木看着他坐电梯去了地下室,一回头,严护士不知什么时候折返回来又坐下了,拿起了果盘上面的杏子。 他愣了一下:“喜欢吃杏子,要不拿点走?”反正也不是他买的,不送白不送。 严护士显然不是真的为了杏子,她盯着舒书木的脸看了许久,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对着他庄严起誓:“你放心,我不会跟应先生说的,我只做工作分内的事。” 舒书木才反应过来,她在说关衔亲他的事。其实他对这种程度的动手动脚已经可以忽视了,就跟被狗舔一口一样,没什么值得理会的。 “没关系,他知道。”这也不必遮遮掩掩的,又没人撒谎,搞得好像他真的是应知节老婆出轨似的。 端庄如严护士,也是头一次在脸上出现类似于茫然的表情。看到舒书木特殊的身体和怀孕肚子的时候,她都没有这么无法理解过。 送走了陷入沉思的严护士,他收到了关衔送给他的礼物,是好几盒刺身。 舒书木其实并不是很吃得惯,但是他觉得贵有贵的道理,再说买都买了,不吃浪费。 他吃了两个盒子,咬着筷子开第三个的时候,发现里面有一枚戒指。 舒书木有点困惑,刚拿出来想告诉关衔,看到他手上居然还有另一盒戒指。 他认真地说:“木木,跟我结婚吧,我会负责到底。” 舒书木还没来得及回复,就听到了另一个声音。 应知节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从二楼俯瞰,冷冷地说:“这和之前说的不太一样吧。” 关衔丝毫没有毁约被抓包的紧张,抱着手臂笑:“本来提的那些我就不想听,我说了,个凭本事。” 应知节没有回答,因为他看见舒书木把戒指戴上了,他等着舒书木的判决。 舒书木把戒指戴上发现意外地合适,他把手正过来看反过来看,两个人都看着他,直到他终于得出了结论。 他很不高兴地谴责关衔的荒谬:“哪个男人会戴这么大的钻戒?一点也不好看!” 没人吃杏子,分给大家吃,见者有份第0章-0*长,腿0老啊姨0整理 舒书木收下了那枚戒指,但是并没有很郑重的意思,只是揣在兜里。 好东西不要不是傻蛋吗,而且他觉得只有男女之间才会有婚约或者婚姻关系,送戒指和送钱也没什么不同嘛。 戒指放在了床头柜下一格的最里面,外面放了几本已经考完不用的单词书。长腿?老??阿姨?[追?更??整理? 这样比较保险,就算小偷进来,看见是放书的抽屉,应该就不翻了。 不过其实敌人深入到这个抽屉的概率很小,因为客厅就摆着很多名贵的酒和瓶子,直接拿走方便多了。 有钱人都是喜欢臭显摆,舒书木可不像他们一样。 财不可外露,为了开学做准备,他把白锐拿给他的衣服全换下了,穿回了自己从家里带来的。 他的衣服大多数都是他妈做的,也有几件是过年的时候上街买的,陪了他这么多年,已经很有感情。 再说他娘给缝的衣服不也挺好的吗,穿多了布料也软和了。穿衣吃饭不就那么回事,除非登雪山上太空,需要专业的衣服,暖和舒服就行了,再贵还能开出花来不成。 舒书木现在的肚子,已经和他的身高体重十分不符合了,怎么看也不像是吃撑了能有的。他照镜子的时候刚好关衔进来,舒书木摸着肚子越想越气给了他一脚。 好在天气还很冷,多穿几件衣服任谁也看不出来。 开学前一天向家骏给他打电话:“兄弟,你怎么还没来啊,今天在宿舍楼底下发新书,我去你们班把你的也领了,团支书还跟我说你们下午开班会,你赶得上吗?” 谁开学的时候不在都不奇怪,但这事发生在舒书木身上,就很不对劲,他相信除非舒书木真有什么逼不得已,否则绝不会延迟返校的。 舒书木正在做题,不会的地方虚心请教了应知节。 应知节牛则牛已,不是他的专业他也看得懂,但是讲起题来因为a所以b,根本不讲两者之间的关系,舒书木学不会,他就先告状,指责应知节一点都不会教。 此时接到向家骏的电话,他遗憾地跟前室友说:“我这个学期应该是不住了。” “什么,你不住了?”向家骏难以置信,“那早上谁叫我起床上课?” 舒书木像公鸡打鸣一样叫了他一个学期了,自己也有点习惯了这份工作,已经为他想好了后路:“你跟隔壁同学关系不是挺好吗,让他叫你。” 向家骏:“他跟我懒得半斤八两,还要我去叫他。” 对此舒书木也爱莫能助。 向家骏仗着有点小钱,向舒书木打听:“木啊,你搬出去租房子了?为啥啊,方不方便告诉我,你住哪,我还跟你当室友行不行?” 舒书木环顾四周,白锐坐在后面的沙发上面看手机,关衔在左手边的吧台打核桃芝麻糊,舒书木每天下午要喝的,听说对小孩的智商好,别管是不是真的,舒书木听到这方子眼睛都亮了。 应知节点点时钟,提醒他打电话已经快十分钟了。 舒书木:“我这儿人有点多。” 向家骏爽快地说:“人多好啊,便宜安全还热闹,有空房间的话加我一个呗。” 空房间倒是很多,但是加他一个够呛,这房子也不是舒书木的。向家骏看他真的不好答应,遗憾放弃了。 “那我以后就一个人住这寝室了。”他喜忧参半,倒是挺自由的,但他是爱热闹的性格,一个人待着还有点寂寞,他看着舒书木没什么东西的桌子,“那你明天上课来吗?这个调牌洗衣液你还要不要,不要我扔了,太占位置了。” “就你一个人还占位置,别扔!”舒书木赶紧说,“好好的东西扔他干嘛,我还要用的!” “那你来拿?”向家骏捧起那瓶洗衣液看了看,“一个寒假没见了,我请你吃饭,就吃校门口那家鸡公煲。” “当然要来拿,还有那么多东西呢!”舒书木毫不犹豫,听到请吃饭,他是一向不会拒绝的:“好,等我中午下课一起去吃!” 第二天,向家骏上完昏昏欲睡的早课,距离十二点还有一刻钟,他先回寝室放了书,还把舒书木的桌子也擦了擦,等他回来收拾。 正坐在椅子上刷朋友圈,门被敲响了。 向家骏走过去开门,一边嚷嚷:“门没锁,直接进来。你钥匙已经交了?” 门外站着两个人,向家骏愣住了。 “……白哥?” 距离上次见到白锐已经好几个月了,向家骏虽然也跟白锐混了个认识,但是白锐向来是笑脸对人,但不见得有多少真心的,他倒没指望真能攀上大少爷的关系,也不确定他还认不认识自己,毕竟每天都有许多人上赶着跟他称兄道弟。 如果说看见白锐还正常,可是他后面站着的人,就让他觉得更奇怪了。向家骏在外广交友,经常聊天喝酒认兄弟,见的人多了,他一眼就认出后面的是应知节。 他们两个怎么会一起来宿舍,难不成准备搬回来。 能跟他们两个当室友,就算吃不上肉,平时喝点肉汤还不简单? 向家骏大喜过望,一把推开宿舍门请他们进来。 应知节点了下头,就走了进去,白锐倒是在门口跟他寒暄了几句。 他虽然很想问问最近有钱人都在哪发财,不过终究还是忍住了,兄弟还在校门口等他。谁知他刚一回头,看见应知节把舒书木桌上的书放进了挂在椅背上的书包里。 向家骏忙过去阻拦:“应哥应哥,这个是另外一个室友的东西,他虽然不住了,但还是要的,你放着就行,他会来收拾的。” 应知节背上那个拉链都断了的书包:“我知道,就是给他收拾的。” 另一边白锐指着浴室门口的一个盆:“这个也是他的吗。” 向家骏愣愣地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啊不是,那个是我的,他的在洗漱台上。” 眼见跟舒书木相关的东西都被拿走,他人都傻了。 这时他电话响了,接起来以后舒书木在那头质问:“拖堂了还是怎么回事,都等你半天了!你再不来我就自己点菜了,后面好多人排队呢。” 向家骏说:“你点你点,没事。” 舒书木得到许可嘿嘿一笑,提申请:“我想点拼盘锅行不行,鸡肉牛蛙都要的那种。” 向家骏哪里在乎他点什么锅,在门口鸡公煲顶天都吃不到两百,家都被抄了还在那为两个牛蛙乐呵呢。 “你……”人就在边上他不敢问得太明显,就说,“你不回来拿东西吗?” “啊?”舒书木疑惑,“不是有人去拿了吗。” 向家骏更疑惑:“你知道?” 舒书木的声音听起来有点远:“……要大锅,不要太辣,有没有馒头啊,先上两个馒头,饿死了。” 他点完菜回来说:“拿我的东西我当然知道啊,对了,我柜子里面还有个锁头,是军训那时候花十块钱买的,叫他们一定要给我带上!” 虽然他想不到什么地方用,但是总不能扔了吧,那都是钱啊。 向家骏觉得这个世界太疯狂了,怎么一个月多月不见,舒书木称霸校园了,什么人他都敢使唤。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发生的,没听说他们之间有交集啊,唯一一次白锐问他要舒书木的联系方式,他还不给。 说起来白锐一见到舒书木就要联系方式……难道说舒书木是他失散多年的亲戚? 真的有这么离奇的事发生在现实里吗。 向家骏不回话,舒书木便说:“算了,别管了,他们又不会偷东西,快来吃饭吧。” 他在鸡公煲坐了半天,学校门口中午吃饭的人太多,他再不点菜,后面排队的人都要来赶他了,不然他带着张嘴免费蹭饭,是不会催人的。 吃完一整个馒头,向家骏才姗姗来迟,紧张得跟有人撵他似的。 舒书木给他倒了杯水,递给他剩下的馒头。 向家骏哪有心思吃馒头,他坐下喝了口水就问:“你跟他们什么关系啊,他们在宿舍给你把东西都收拾好搬走了!” 按道理来说,他应该担心舒书木被有钱的公子哥们霸凌了,但是从实际情况来看,舒书木使唤他们跑腿,比较像霸凌的那一方。 他不吃,舒书木自己吃,他咬着馒头,口齿有些模糊:“同学关系。大家都一个学校,互帮互助不是应该的嘛。” 还能说什么,难道说是他对象? “男”对象,还是对象“们”,向家骏能把眼珠子瞪出来。 其实也没什么好惊讶的吧,现在同性恋不是挺多的吗,学校里听说也有。 要说这同性恋也有好的地方,比如他要是谈了女朋友,想要给人家搬宿舍,就很困难,因为男生不能进女生宿舍,都是男的就方便多了,随便进。 他感慨地说:“万事万物真是有利有弊。” 向家骏不理解:“让他们帮你搬寝室你还有利有弊,你的弊处是什么?” 舒书木肚子都大了当然不能干活,他只能支支吾吾地说:“又不是我让他们去搬的,他们自己愿意去……” 他是山里出身,第一次进城,家庭背景跟那些人天差地别,向家骏怕这是人家图新鲜玩的什么游戏,只有舒书木当真了。现在倒是和谐,到时候人家不玩了,说不定还会有麻烦。 他也不知道具体什么情况,只能恳切地握住他的手:“兄弟,天上不会掉馅饼,凡事你要自己多长个心眼。” 舒书木回忆自己坎坷的大学生涯,十分动容,每根手指都发力,狠狠回握:“你是有大智慧的,这是真理啊!” 我知道又有人要说牛蛙也很危险,但是它本身是富有营养的,而且也不是天天吃,除了类似烟酒药品必定造成危害的东西,别的视情况而定就不改了第1章-1*长,腿1老啊姨1整理 舒书木口中的这种夸奖,就像老太太夸小辈会调电视音量一样,不太值得人自豪。 相比起来,向家骏更关心他寒假到底发生了什么。 舒书木高度概括了丰富多彩的寒假生活,说在人家家里做家教老师。 向家骏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你是不是给人家富二代做家教去了。白锐的弟弟?是不是很不听话的熊孩子,就听你的,成绩突飞猛进,所以都对你另眼相看了。好啊,没想到你这么有教书育人的才华!” 说熊孩子的时候,舒书木还想帮谢思文澄清一下,听到最后,舒书木已经抓到了新的重点,骄傲地仰起头:“那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