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书木还要骂,白锐为了让他适可而止,捂住了他的嘴巴:“前三天工作安排地比较紧,第四天接你来好不好,到时候你愿意出门玩就跟我一起去,不愿意就待在酒店里面等我。” 舒书木的嘴被捂住了,只露出一双漆黑的眼睛滴溜溜地转,指缝中传出模糊的声音,他总结道:“你带我去玩,还要给我钱?你是傻子还是我是傻子啊,上一次天上掉馅饼的时候你们操的我屁股开花,你以为我忘了是不是?” 白锐好像一点也不心虚:“对,可那是因为上次你自己说被操怀孕了,怎么,木木最近在写被我骗到外省卖了的小故事吗。” 他又翻旧账,舒书木勃然大怒。 他一把拉开白锐的手:“好……好,你还给我还嘴,那你自己去吧,叫应知节陪你!” 白锐箍着他的腰,舒书木甩动双手反抗了半天,等他累了,白锐才说:“木木,我只是想有更多和你待在一起的时间,你只要不胡来,我不会骗你的。” 面对白锐不值钱的好话,舒书木的脑袋瓜开始飞速运转。 要真是白锐说的那样,他就是公费去旅游,还可以在酒店学习,稳赚不赔。如果白锐撒谎,他也不知道自己这贱命一条有什么好被骗的,无非是床上那档子事呗,他早就已经想开,眼睛一闭一睁就过去了,钱可是实打实的。 他一旦开始动脑筋,白锐就好像看见一只小猫在追着自己的尾巴原地转圈。 趁心念摇摆,白锐加上一码:“只要你同意,我先把一半定金打给你。” 舒书木眉毛抬到半路赶紧压下,他咳嗽了一声,把鱼汤挪到自己面前接着喝,对着勺子说:“我看一下我的时间安排吧,到时候再给你答复。” “你说你的课表吗,我帮你跟学院打招呼去办请假好不好?” 舒书木推他:“别烦,在喝汤。” 白锐知道这就是谈拢了。 等回到房间门口,舒书木突然停了下来,说:“今晚我就不跟你睡了。” 白锐:“那你想跟谁睡,应知节?” 舒书木想打他一下,但是顾及他有伤,忍了下来。 “我找一个别的空房间睡啊,不然我睡着的时候一个不注意,打到你怎么办。” 这是比较好听的说法,舒书木想得更多的是,要是把被他打醒了,白锐也不会让他好过的,今天晚上再醒几次,他还睡不睡了。 他把白锐拉进房间,转身走了。至于白锐怎么睡觉,那不管他的事。 第一次来的时候,他就基本上看过每个房间,不过因为太多了,并没有记清楚。 开了几扇边上的门,不是衣帽间就是会客厅,舒书木就下到一楼去找。左手边做了一个白色的拱门,还雕着藤蔓和花朵,舒书木觉得很像童话故事里公主的卧室,就走了进去,随便打开了一个房间。 刚打开过道的顶灯,他发现里面的床上有人。 舒书木一愣,这里还能有谁啊,这么多房间刚好让他开到应知节?这也太巧了吧。 他挠了挠头,把灯关上,退了出去。 边上的房间是书房,但是有一个非常宽大的沙发,上面还有一条很软的毯子。 舒书木坐到沙发上试了试,感觉挺舒服的,这比他宿舍的床都大了不少,就在这里睡好了。 拍拍靠枕,掸掸垫子,舒书木躺了下来。 窗口正对着花园的喷泉,开了一条缝隙,让夜风趁虚而入,带来了细小的水柱拍打在大理石上的声音,与秋天有些寂寥的虫鸣声相和。 像小时候在家门口乘凉,那时候的月亮都是锃亮崭新的。 舒书木睁着眼睛躺了很久,环境这么舒适,他却不知为何怎么也睡不着。 可能是因为傍晚看电影的时候睡了两个小时,然后又睡得比较早,当然最大的原因还是白锐恶毒地把他从睡梦中吵醒了。 此刻,人生中的每一件事都在舒书木的脑子里面翻新,他想起了脸色青黑的高中门卫大爷,赶集的时候遇到的病怏怏的乞丐婆,就连挑水的时候偶尔才碰到的李二叔脸上有几个麻子,都让他回忆地清清楚楚的。 舒书木受不了这满脑袋乱七八糟的东西,决定给自己找点乐子。 他把窗户打开到最大,翻了出去,赤脚跑到喷泉上玩。公园里的喷泉也会有小孩子过去玩,但是是没有大人这么做的,人长大了就失去了玩喷泉的权力。 要是舒小可在就好了,她看见大喷泉得疯!以后有钱了,给她妹妹也造个花园玩。 可惜现在只有他一个人。 舒书木突然灵光一闪,再找个人玩还不简单,应知节就在眼前,半夜三更孤男寡男,这不进去勾引他一下?在这么多个房间里偏偏开到应知节,不就是老天都在助他吗。 他很为自己的计划得意。 应知节,你别怪我,要怪就怪你睡觉不锁门。 舒书木偷了一盏花园的提灯,再次溜进了应知节的房间。 他轻轻关上门,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秉持着严谨的态度,先要确认此人的身份,举起提灯看了看床上的人的脸。 确实是应知节。舒书木勉强想着,他睡着的时候的确更帅一点,没有那种瞧不起人的眼神了。 他做了几个鬼脸,把自己逗得很开心,却差点把提灯掉到床上,赶紧放到了床头。 夜袭这种事,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很困难。对着床上毫无防备的人,舒书木不知道从何下手。 半蹲着有点累,他坐到了床上,低头看着应知节,陷入了苦恼的思考,是先脱自己的衣服还是应知节的衣服呢。 不知道他会不会裸睡? 舒书木拎起应知节的被角,往里面看了一眼,很无聊,他穿着睡衣,扣子都扣的很紧。 他又摸了摸应知节的被子,还挺轻软的,可是应知节的手压着被子,舒书木怕移开就把他吵醒了,于是从床尾钻了进去,往上顾涌,一探头接触新鲜空气,发现钻到了应知节怀里。 眼前就是讨厌的扣子,舒书木从最上面开始解,那个扣眼好小,比应知节的心眼还小,害他连扣子都解不开。 舒书木傻了,穿得严严实实他勾引什么啊,应知节太会刁难人了,连睡衣都这么难脱。 出师未捷,舒书木只好原路返回,往下顾涌的时候还不小心踢了应知节一脚,害他老半天不敢动,好在应知节并没有醒。 临走的时候往应知节脸上隔空挥了两拳,这才悻悻离开。 活动了身子骨,果然就睡得香多了,躺回沙发的时候觉得格外舒坦。他很快就心满意足地睡着了,完全不管隔壁被遗留下那半边湿漉漉的床,和一盏晃眼睛的提灯。 他像刚从林子里跑出来,没有被教化,身上是草屑的气息和露水,钻进人的被子里,送来一场潮湿的梦。 而应知节只能自己把床头上那盏破灯给关掉。第23章-23*长,腿23老啊姨23整理 虽然白锐说“过几天”出差,但是没有告诉舒书木具体的时间,他又回归了平静的校园生活,过上了两点一线的日子。 白锐好几天不联系他,他反倒有点心急。长这么大,他还没有旅过游呢,不知道是去哪里出差,最好酒店附近有那种游乐场可以玩,他想坐过山车。 第一次旅游要做足准备,舒书木精心制作了“假期出游时间规划表”,把每个小时都安排地满满当当,什么时候要吃饭,什么时候要睡觉,什么时候学习,什么时候坐过山车,每一件事都不能马虎。 写满一整页,他举起来端详,觉得很满意,但好像忘记了什么,半天才想起来还要陪白锐,于是勉为其难在十一点到十一点半的“临睡脑内复习”时间边上写了——灵活支配。 向家骏听说他准备去旅游,很羡慕,也想去,不过他平时逃课被抓的次数有点多,他怕再请假就完蛋了,只能在宿舍哀嚎。 留他一个人嚎,舒书木顾自去图书馆,路上接到了一个意外的电话。 他之前在咖啡厅打工挣的钱,因为法琦的拒绝,干脆都寄给了家里,其中附带上了他读书的近况和新的电话号码。 舒小可不知道什么时候看到了,还记了下来。这天拿着她攒下来的全部积蓄,23块毛,跑到小卖铺给他打电话。 电话一接通,听到舒书木的声音,她“哇”地就哭了。 舒书木吓坏了,以为家里出什么事,赶紧问她。 她一边嚎一边说家里没事。 舒书木就以为有人欺负她,问跟朋友玩的好?爹娘打你了? 舒小可都说不是,嚎了半天她说。 “舒书木,你好久没回来!” 原来就是想他了。 舒书木听见妹妹哭急坏了。以前要是舒小可掉眼泪,她就是要山上的野猪吃,舒书木也给她去打。但是现在舒小可想他,他却没办法出现在她身边。 舒小可从小嘴馋,人又精,她那点零花钱藏在哪儿,菩萨来问她都不说,这次全拿出来给舒书木打电话了,舒书木感动地差点跟她一起哭。 “你别哭,我很快回去,到时候带你来玩,好不?”舒书木安慰她,“你赶快回家,这么晚了天都要黑了,爹知道你跑出来?” 舒小可说,她有一天晚上赶鸭子回家的时候弄丢了一只,后来明明发现在隔壁赵家那里,人家不承认,他爹也说她认错了,不要把邻居关系弄糟,现在她不理老头子了。 舒书木知道舒小可气性大,这事非让她几天睡不好不可。 但是跟哥哥一通告状以后,她顺心多了,开始炫耀最近作业全对,没讲一会儿,边上有一个大伯的声音,叫她不要再聊了,长途电话很贵,她这点钱不够。 舒书木赶紧叫她注意路,快回家,舒小可还要说啥,电话就被挂断了。 虽然担心,不过舒小可还是很聪明的,小卖铺离家也不是很远,应该没什么事。 都因为他最近没有工作,还欠了白锐一大笔。这次的钱差不多能还上一大半,早点把这事弄完他好打工挣钱去,找机会把他妹妹带来城里玩。 舒书木开始焦急地等待通知,终于,白锐为他购买了一张机票,让他周三下午的时候飞到h市来。 天呐,他还要第一次坐飞机,舒书木被幸福冲击地找不着北。周二晚上很晚都没有睡着,他想找人炫耀,但是旁敲侧击一问,向家骏已经坐过好几次,他只好把炫耀的话压在肚子里。 向家骏听出来他要第一次坐飞机了,怕他一个人办不好登机,舒书木倒是不担心,他觉得自己有嘴又有脑子,人家设计飞机场设计、坐飞机的流程的时候肯定就安排好了,到时候他勤问,一定能顺利坐上的。 向家骏很佩服他的精神,还是教给他一些经验,舒书木记在了他的时间规划表反面。H文追<新】裙﹑七衣﹕龄…伍吧﹕吧五九%零】 赶飞机的时候,那张纸他一直攥在手里,当地图一样用,没事就拿出来看看。 经过几个小时的奔波,他终于顺利到达了h市,只可惜,激动愉快的心情在见到来接他的人的时候消失一空。 白锐说找了人来接他,让他在停车场等。 舒书木拎着他的行李袋,伸长了脖子左顾右盼。 盼来一个停在他面前的应知节。 那辆车在舒书木面前停下,他这边副驾驶的车窗摇了下来,舒书木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看错,那个坐在驾驶座上的,要么是应知节,要么就是他的双胞胎兄弟。 即便认了出来,他还是选择当作没有看见,拖着行李袋往前面走了几步,接着盼来接他的司机。 应知节来接他?试问谁敢相信,谁敢上那辆车! 然而应知节又往前开了一点,再一次拦在他跟前。 舒书木做了很久思想准备,才决定上车。他先把副驾驶的门和后座的门都打开,把行李扔在了副驾驶上,然后飞快地关门坐到了后座。 应知节:“你有病?把这个东西放到后备箱,你坐到前面来。” 舒书木非常警惕地拒绝了:“不行,我放到后备箱的时候你突然开走怎么办。” 这些防骗意识都是他最近搜索一个人出门旅游攻略时恶补的,狠狠防应知节一手他非常骄傲。 应知节:“我不知道什么人会看上你这个破袋子,起码我完全没兴趣。” 舒书木油盐不进:“你在乎不在乎这个袋子不重要,我很在乎。” 应知节沉默了一会儿,说:“那你就拎着你这么重要的袋子滚。” 舒书木被骂了,这才怏怏不乐地把行李袋拎到了后备箱。 应知节确实没开走,但他还是在上车的时候把车门摔地很响。 “白锐让你来接我啊?”舒书木忍不住好奇地问,他难以想象白锐是怎么说服应知节的。 “难道你觉得我会自己想来?” 应知节目不斜视地开着车,似乎只想快点开到目的地,把他车上这两个不干净的东西放下去。 又不是我求你来的,舒书木忿忿不平地想,不过他转而想到定制的计划,于是忍下不快,清了清嗓子。 “在h市你也有车啊,混得不错哦。” 电视上那些漂亮女孩勾引人,能够把裙子往上撩一撩,舒书木恨自己不能穿裙子,他没地方撩,只能扯了扯领口。 这件衣服是清仓甩卖的时候买的,几乎没啥弹力,领子小得每次套头的时候都费劲,怪不得没人买。他怎么扯都扯不开一点。 应知节:“你要是身上痒,有什么皮肤病,我在下个路口的医院把你放下。” 舒书木恨他的不解风情,深吸两口气才勉强露出个笑脸,接着说:“其实我说实话,在我见过的人里面,你是长得最帅……” 他话还没说完,应知节就冷冷地打断他:“不行。” 舒书木愣了一下,不懂什么意思:“我说啥了就不行?” 应知节看了他一眼:“无论你接下来想说什么,都不行。” 舒书木这才反应过来,应知节以为自己有求于他,在拍他马屁。 虽然说他确实想拍马屁吧,但是他干嘛这么冷漠无情这么斩钉截铁,他还没来得及使出全力,就被从赛场上赶了下去。 舒书木刚要指着鼻子骂,应知节把车停了下来:“到了,赶紧下去。” 他才发现已经到了一家金灿灿的酒店门口,一个门童迎了上来候在车外面,还有几个从打开的后备箱里把他的行李取了下来,放在行李车上。从他们的笑脸和鞠躬看来,舒书木觉得这辆车应该很不便宜。 又碰了一鼻子灰,舒书木沮丧地下了车。勾引男人怎么这么难。 “你既然跟着白锐,就不要来烦我。” 舒书木突然听到应知节说。 他想要争论,什么叫跟着白锐,白锐给他什么好处了,说得好像他是白锐的东西似的。 但是应知节没有给他这个机会,直接离开了。 因为攻都把一见钟情和自我攻略拉满,所以不出意外的话没有什么波折,就是甜饼。 出了意外就当我没说(?ˇ?ˇ?)第2章-2*长,腿2老啊姨2整理 女装警告 舒书木很满意这金碧辉煌的酒店装修,和白锐那栋别墅比起来,更符合他心目中有钱人会住的地方。 美中不足的是,卧室边上那张办公桌的桌面上,设计了很多条纹状缝隙,或许是为了看起来比较美观,但是真的很影响他做作业,稍一不注意在缝隙中间落笔,笔尖就会穿透纸张。 难道设计的人从来没想过,有人要在这张桌子上面认真写字吗? 他只好找了个本子垫着写。 晚上六点多的时候有人来送餐,舒书木就暂时放下了作业开始吃饭,顺便搜索了一下周边的娱乐设施。 非常可惜,这边上并没有游乐场。 舒书木迷茫了,那他安排的明天玩过山车时间怎么办。 这时白锐打电话给他。 “木木,你到了要发消息给我。总是不发消息。” 舒书木奇怪:“应知节不会告诉你吗,我忙着做作业呢。” 白锐停顿了一下:“应知节?” 舒书木说:“不是你让他来接我的吗。以后别叫他来了,我请不动他这尊大佛,又凶又臭脸。” “好的,我知道了。下次我来接你。”白锐从善如流,“这几天比较忙,你自己玩好吗,在酒店里不要出去,等后天我带你出来玩。” “去哪里玩啊,这附近连个游乐场都没有,没劲。”舒书木叹气。 “去参加一个晚会,会有很多好吃的东西,还有一些演出。” 舒书木以为是春节联欢晚会那样的晚会,要知道,他长这么大,只参加过县里请神的聚会呢,那就够好玩的了,城里聚会的表演不知道有多精彩,他兴高采烈地答应了:“好!” “到时候希望你能帮我一个小忙。”白锐最后说。 舒书木没有在意,他沉浸在对表演的期待中。 希望有魔术和杂技表演!唱歌跳舞就一般吧,他没有很喜欢。 这两天他待在房间里面把作业都写完了,复习预习也没有忘记,还看了个小时的网课,可谓非常充实的“出游”。 第三天下午的时候,舒书木穿上了自己最喜欢的那件衬衫,在镜子面前把头梳了又梳,终于等来了门铃声。 他昂首挺胸地打开了门,在看到穿着西装的白锐时,渐渐佝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