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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第1页)

裴长淮道:“大梁的女子送给男儿手帕,乃有定情之意。辛小姐,本侯以为,尚书府千金的帕子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一个刺客身上。”“在小侯爷看来,像我这样出身的女子喜欢上一个籍籍无名的杀手,是不是很奇怪?”她手下搅拌着茶汤,这时微微一停手,抬头问道,“你知道他的名字吗?”裴长淮摇摇头。“他也是一个人,他有名字的。他叫王霄,霄云的霄,小侯爷,你该牢牢记住这个名字,因为他死在你的剑下。”辛妙如眼眶发红,“你以为你随手杀死的只是一个命如草芥的刺客,可他不是,他是尚书府的千金等了那么多年、那么多年都等不回来的心上人!”面对辛妙如的控诉,裴长淮却很从容,道:“本侯会记住他的名字,但当时杀他,本侯问心无愧。”“你觉得他该死,对不对?”辛妙如轻轻摇着头,“那是因为你根本不知道他是怎么活下来的。”辛妙如抚着帕子上的柳叶,口吻很轻很轻。“王霄的家在破锣山,他八岁那年,破锣山受蝗灾,闹了一阵大饥荒,他的父母活活饿死,只剩下他一个。他一路北上,沿街乞讨着活,到了冬日里连一双好鞋都穿不上,饿得撑不住了,倒在街边上,险些冻死在雪地里,是他后来遇见的那位恩公给了他一口热粥吃,教给他一身本领,让他能够活下去。”“什么本领?杀人的本领么?”裴长淮轻眯了一下眼睛。辛妙如笑笑,却不在意此事,“杀人的本领又如何?他曾对我说过,他跟我们这等出身大富大贵的人不一样,摆在他面前的只有这一条生路,他没有选择,为着一饭之恩,也从不后悔。我认识王霄的时候,他正被仇家追杀,慌不择路的,竟逃到尚书府中,浑身血淋淋地从梁上掉下来,倒把我吓了一跳。我看他可怜,只照顾了他两日,又恐这人来路不明,给我们家招来灾祸,很快就将他送走了。可为着这两日的照拂,他竟一直铭记于心……有次我去云隐道观进香祈福,在道观中小住两日,夏夜里蚊虫叮咬得厉害,他悄悄在门上挂了一串醒香铃,又怕我以为是登徒子上门,还留了字条言明那东西的作用,他的字歪歪斜斜的,自是不比读书人,但一笔一划写得很认真。我那时候才知道,原来我走到哪里,他就会跟到哪里,什么也不说,也不肯见人,只在暗处藏着。有时候我唤他出来见面,他就躲得远远的,只让我知道他在。我笑他是个傻小子,救他就跟救个小猫小狗一样,可没图着回报,要他往后不必再来了,他总是不听,就这样一直守在我身后。不过有时候他会莫名其妙地消失一阵子,我知道,他是又去杀人了。或许我这样说话很自私,但那时我只盼着他早日杀了那人,平安回来。他在我身边的时候,还不觉得有什么,等他真走了,我才知道我是想见他的,世间有那么多的男子,可我只想见他……”裴长淮无法认可辛妙如的私心,却是最懂得她这样的心意,他之于谢从隽,亦是如此。辛妙如继续道:“我一直怕王霄哪天就回不来了,很早便送了手帕给他。我不想他做杀手,我愿意跟他私奔,到天涯海角,只要两个人能在一起,到哪里都可以,可他就是不肯。他说,只要他活着,就有还不完的恩情,有杀不完的仇家,我一个尚书府的千金,跟着他只会受苦。我说我不怕吃苦,他说他怕……”辛妙如轻轻一笑,笑中有苦涩,也有甜蜜。两人的关系一直这样僵持着,后来在京都一场诗会上,辛妙如认识了裴元茂,原本也有其他两位世家的公子。当时因为王霄不肯答应娶她,辛妙如存心想醋他一醋,她知道王霄就在暗处守着,便故意与那些个公子生出亲密之举。裴元茂误以为辛妙如对自己有意,更是心动,又与她一同品鉴诗词品鉴了许久。王霄瞧见了,自然不快,后来辛妙如独自走到无人的野亭当中,唤他出来相见。王霄不肯,辛妙如便装醉往湖里跌去,王霄一惊,立即现身将她拉了回来。辛妙如知道有他在身边,自己绝对不会出事,醉笑着往他怀里凑,取笑他:“不是不肯见我么?”王霄见她是故意,又恨她戏耍,绷着一张脸,只管沉默。辛妙如在他怀中依偎了片刻,对他说:“你不肯娶我,自有人肯娶。往后我的夫君抱我,亲我,难道你也要眼睁睁瞧着么?”王霄便说:“小姐,你这样激我没用处,更不能拿自己的终身大事开玩笑。”辛妙如眯着眼睛,笑道:“哦,既然没用,你为什么不高兴?”王霄别开目光,不说话了。她主动攀上王霄的肩颈,认真地望着他,说:“傻小子,你听好,这是最后一次,往后你再没机会听我问了。你,到底愿不愿意娶我?”王霄不敢答应,更不敢不答应。他想起方才在诗会上,那裴家的小公子生得俊朗干净,一身的贵气,自己与他更有云泥之别,心中说不出有多难受。他想着辛妙如那些话,想着她一旦成亲便要另属他人,她会跟其他的男人这样亲近,心中酸胀不已,一时竟连杀人的心都有了。他恐惧着失去辛妙如,恐惧到了极点反而令他生出一股莫名的勇气,使他将辛妙如抱入怀中,第一次吻上她的嘴唇。他说,他比世上任何一个人都盼望着娶她为妻。王霄决定再为他的恩公杀最后一人,然后就带着她远走高飞。往后的苦他一个人来承担,就算拼上性命,他也不会让辛妙如受一丝委屈。辛妙如得了王霄这句承诺,日日欢天喜地,她知道王霄是最守承诺的男人,什么都准备好了,却没想到有天却看见王霄的头颅被悬挂在京都的城墙上。见到王霄尸首的那一刻,辛妙如几乎呕了出来,不是因为恶心,是因为痛苦。“我那天扶着墙一路走回尚书府,每走一步,我都会想一次,我要为王霄报仇。”此刻,辛妙如将茶盏放到茶托中,奉给裴长淮,她眉眼轻低,唇角微微含笑,貌似恭敬,可眼神却冰冷一片。“小侯爷,有时候我会恨自己出身在尚书府,身份门第就像鸿沟一样隔在我和王霄之间;我也恨自己自幼学的是点茶刺绣,倘若我会使刀剑,今日我就能带一把匕首过来,杀了你,为他报仇,再自尽于此,不累及家人。”裴长淮从她手中接过茶盏,平稳地放下,道:“你杀不了本侯,所以就想着从元茂下手,你根本不喜欢他,是么?”“他有什么值得我喜欢的吗?”辛妙如笑着反问道,“他唯一可取之处,就是他的身份。裴元茂是你正则侯的逆鳞,你的软肋,我也想通了,直接杀掉你,又怎么足够?看到裴元茂神魂颠倒,看到小侯爷你丢了武陵军的掌权,看到侯府一蹶不振,我才觉得痛快。”裴长淮却对她这一番话并不生气,他波澜不惊地回道:“可单凭你一个闺阁中的女子,尚且做不到这一步。”辛妙如望着他,笑容更深,“我自有我的法子。”“按理来说,你应该报复的人该是北营都统赵昀才对,因为当日王霄刺杀的目标是他,可你却一口咬定他是死在我的剑下,是谁告诉你的?”辛妙如道:“侯爷该不会以为我会乖乖说出他的身份罢?”“本侯不妨一猜。”裴长淮道,“我想,一直在暗中帮你的人便是王霄口中的那位恩公。”辛妙如嗤笑道:“这并不难猜。”“他还是即将与辛小姐成亲的肃王府庶长公子,谢知章。”群?103~252~4937?整理。2021-08-0402:24:06第54章:假鸳鸯(三)辛妙如身形一滞,随即轻笑道:“我常听父亲称赞,小侯爷聪秀质敏,晚生后辈中他最是欣赏你了。”她既不否认,也没有承认,裴长淮却更加肯定,此事与谢知章脱不开关系。当时裴长淮答应营救刘项时,刘安在得意忘形之际曾透露自己背后有高人指点。裴长淮设想这样一个“幕后之人”的存在,他知道王霄与辛妙如的私情,王霄死后,辛妙如一心想为他报仇,这人便有意利用辛妙如的仇恨,将矛头指向正则侯府。辛妙如假意勾引裴元茂,与他在云隐道观私会,甚至不惜以自己的清白为筹码,设圈设套,只为拿住裴元茂一个天大的把柄。这且是第一步。再往后,刘安经幕后之人指点,伙同一群匪徒捉住在道观中私会的辛妙如与裴元茂,遂将二人绑架,以此要挟裴长淮去营救他父亲刘项。刘安还以为自己是螳螂捕蝉,殊不知黄雀在后,那幕后之人从一开始就打算除掉刘安、刘项,一是为嫁祸裴长淮,二是为杀人灭口。刘安一死,清楚幕后之人真面目的只剩下那群匪徒以及辛妙如,偏生又这么巧,肃王府的车马途径郊外,长公子谢知章救下辛妙如,不仅成就了一段英雄救美的佳话,还顺手将那些匪徒杀了个干干净净。裴长淮不相信这样的巧合,若不是巧合,那幕后之人很有可能就是谢知章。这一套连环计,既令裴长淮一败如水,还拆了正则侯府与尚书府的世交,谢知章更是借此机会与尚书府联上姻亲。此人算得精、藏得深,最重要的是即便裴长淮猜到是他,手中也没有任何过硬的证据。若非看到那一方手帕,裴长淮怎么也不会疑心到辛妙如身上,更不会疑心辛妙如背后的谢知章……要论不会疑心的原因,却也简单,裴长淮没想到辛妙如为了报仇,竟会拿清白之躯、婚姻大事作为筹码。裴长淮沉声道:“辛小姐,谢知章心机深沉,绝非你能驾驭之人,你为了报仇委身于他,倘若王霄泉下有知,必然会为你今日的选择而痛心。”“痛心?死去的人还能痛心么?”辛妙如笑得冰冷,她讥讽道,“小侯爷啊,等你真心爱上一个人,你就会明白我的选择了。如果不能嫁给王霄,那么不论嫁给谁,都没有什么分别。”她微微颔首,起身穿上大氅,对裴长淮道:“还望小侯爷那日能来喝一杯喜酒,告辞。”辛妙如将那方浸着王霄鲜血的手帕收好,转身离开了茶楼。裴长淮静坐良久,将辛妙如奉上的那盏茶饮下,而后道:“你都听见了?”雅间的屏风后,慢吞吞爬起来一个身影,走出来的人正是裴元茂。他面如死灰,双目里的神气溃散着,辛妙如的话犹在耳畔,也不知该作何感想。因经人宠惯着长大,裴元茂只要一遇到不如意的事,就会哭闹,如今苦到极致,他却是知道哭也哭不出来的滋味了。裴元茂苦笑道:“三叔,我是不是像个笑话?又不知道天高地厚,还被人耍得团团转,自己丢脸也就算了,还害得你……害得侯府……”他鼻尖一酸,低声骂道:“我就是个大笨蛋,大傻瓜!”裴长淮失笑一声,给裴元茂沏上一盏热茶,推到他面前,“你还不算大,怎么说也只是个小笨蛋,小傻瓜。”裴元茂只听裴长淮还如此打趣,并无怪罪之意,一时愧疚不已,又禁不住破涕为笑。他用袖口抹了抹眼泪,压下心头的酸涌与难过,道:“三叔,这次都怪我不好,若是我恪守君子之礼,也不会让别人有可乘之机,你想怎么罚我,我都认。可是妙如……辛小姐她、她也是个可怜人,你放她一马,好么?”裴长淮不想裴元茂竟还会为她求情,沉吟片刻,他抬手摸了摸裴元茂的头,微笑道:“好孩子。”倘若将此事捅破,便是要世人对着老尚书的脊梁骨指指点点,届时让辛家如何在京都立足?就算为着父亲与老尚书多年的交情,裴长淮也不想再追究下去。裴元茂见他答应,当然欣喜,垂首思索了一会儿,他又问道:“可是,肃王府的大公子为甚要对付咱们侯府?我也不曾跟他们结过什么仇怨。”“朝堂上的事,这跟你无关,不用多想,天塌了都还有三叔撑着。”裴长淮道,“今日让你过来,只是想让你清楚如今侯府的处境。元茂,裴家没有别人了……”他顿了顿,又觉余下的话说出来必定沉重,便没再继续说下去。裴长淮用指腹在裴元茂的额头上抚了两下,笑道:“我怎么瞧着,你长得跟大哥越来越像了?”裴元茂眉毛一扬,“真的吗?哼,那自然是了。”他得意了一会儿,又很快变得怅然若失,“其实、其实我也想成为像我爹那样的英雄,可我做什么都做不好……”“不晚。”裴长淮道,“如今我闲在府上,正好有时间教你学一学你爹的刀法。”裴元茂高兴道:“好。”事了以后,裴长淮令裴元茂先行回府去,他留在茶楼中又独坐了一会儿。裴长淮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赵昀在这场连环计中究竟扮演什么角色。如今得知王霄便是谢知章豢养的死士之一,那么当日要刺杀赵昀的人就是谢知章。可他有什么理由非要除掉赵昀?赵昀又知不知道对付他的是肃王府?裴长淮越想,心中越如乱麻一般,忽然间他心神又平定了下来,不由地暗道,赵昀如何,跟他有什么关系?他又管这些做什么?随即按下,不敢再想。天一日一日转暖,裴长淮腿伤也一日一日见好,不久便能下地走路了。近来肃王府和尚书府筹备喜宴,因为太师徐守拙做媒,徐世昌听从父亲的吩咐,也帮着肃王府打点聘礼,再在喜宴上张罗些娱戏。忙前忙后的,给徐世昌累得心烦意乱,不过父亲有意让他跟肃王府交好,他不敢马虎交差,倒也算尽心尽力。徐世昌贪欢爱玩,几日没抱着美人睡觉就难受,一到晚间,便拉了赵昀去芙蓉楼喝酒。赵昀在北营还有些公务需要处理,只让徐世昌先行一步,等晚些时候他再过去。徐世昌知道赵昀是淮水人氏,特地将那些唱淮水调的小娘子请来,给赵昀听一听乡音,陪他喝一喝小酒。万事预备妥当,天色刚暗下来,芙蓉楼下一阵哒哒马蹄声由远及近。赵昀翻身下马,将马鞭随手扔给迎上来的小厮。“将军。”小厮慌乱着接住马鞭,抱在怀里,恭敬地引赵昀上楼。徐世昌一听到脚步声,就知是赵昀来了,转身正见他走进来。赵昀身上还穿着银色的轻甲,此时将头盔一摘,鬓边几缕头发散下来,薄红的嘴唇,漆黑的眉目,潇洒英俊,端的如天神一般。这若是换了其他人,徐世昌还有闲心称赞一声好俊,但对赵昀,他提不起胆子去欣赏他的美色。“揽明兄,来。”徐世昌忙请他入座。酒已经温好,徐世昌给赵昀倒上酒,酒过三巡,徐世昌就不禁抱怨起肃王府的苦差事。“谢知章娶亲,用得着我一个外人去张罗么?也是我倒霉,正赶上肃王妃身子不好,还有谢知钧那个王八犊子,又不知道作了什么孽,我那日撞见他上半身缠得严严实实的,可能是伤到哪里了,看着怪可怕的。他最近刚见好,也办不成什么大事。”他讨厌谢知钧,说话也很不客气。“谢知钧?”赵昀握着酒盏的手一顿,上次听着谢知钧的名号还是在澜沧苑,这厮给裴昱下了一味烈药,险些将他折腾死。他想到裴长淮那时脸红眼湿的模样。当日裴长淮与他缠绵寻欢,纵情之际应了他不少好话,如今再想,也不知裴长淮意乱神迷时应的到底是谁。反正不会是他。徐世昌见赵昀脸色阴沉,似乎不怎么高兴,也懒得再吐苦水,随即招来那些个莺莺燕燕,陪二人喝酒助兴。这厢徐世昌正就着红酥手,咬住琉璃酒盏,一边乱笑一边任由酒水淌进嘴中,忽然间听得外头传来一道清淡的声音,打乱了这一厢的盈盈笑语。“锦麟。”裴长淮转着手中玉笛,敛入腰间,刚一越过屏风,便猝不及防地撞进赵昀视线当中。他轻淡的笑容一下僵在唇角。赵昀却笑容渐深,人仰在软香温玉当中,一双风流眼轻佻地打量着裴长淮。群?103~252~4937?整理。2021-08-0402:24:09第55章:玉笛引(一)徐世昌一见是裴长淮,嘴里美人喂的酒都不香了。在他眼里,裴长淮俊雅出尘、通身正派,就算落入这纸醉金迷的销魂窟中,亦是出淤泥而不染。自己这寻欢作乐的姿态,一给裴长淮瞧去,徐世昌就禁不住自惭形秽。裴长淮没再近前,徐世昌还以为他讨厌莺莺燕燕吵闹,忙将左右推开,挥手遣她们下去,“走走走,各自领赏去罢。请管事的再温两壶好酒,也将琴师一并唤到,其余闲杂人等别来扰兴。”裴长淮道:“不用,我这便走了。”徐世昌忙起身过去拉住裴长淮的衣袖,“别啊,长淮哥哥,我正想见你,难得来一次,怎么说也要陪我喝两杯。今日揽明兄也在,岂不更热闹啦?”徐世昌是觉得,纵然裴长淮和赵昀两人在北营分庭抗礼,也都是为了社稷,他们彼此间没什么私仇,朝堂上各执己见,朝堂下也能一团和气的,这样就再好不过了。何况上次在北营武搏会,赵昀一举夺下金刀,事后还送给裴长淮以示友好,分明是能做朋友的。裴长淮被强拉着,按到座位上。徐世昌坐在二人中间,先给裴长淮添了一杯酒,自己也端起酒盏,热切地说道:“哥哥,你腿伤好些了么?”“还好。”裴长淮有些心不在焉,与他碰了碰酒盏,随意抿了一口,抬眉时不经意掠过一侧的赵昀。赵昀也在看着他,眼神放肆直白,不带任何掩饰,又因目光中泛着醉色,却也不显得唐突。裴长淮很快移开视线,权当没有看见。徐世昌浑然不觉眼下氛围哪里不对,自顾自地说道:“刚听揽明说起,皇上已经指派北营着手准备春猎围场的事了。等过几天我去宫里陪皇上下两盘棋,我一输,皇上就高兴了,到时我求他开恩,准你随驾,我们一同玩玩去。”他语气随意,仿佛进出皇宫亦是寻常不过的事。徐世昌自然也是有这样的资格。赵昀早有耳闻,太师徐守拙本有个妹妹,貌似在崇昭皇帝还是太子时,就嫁给了他做侧妃,后来在崇昭皇帝登基那一年,这女子难产身亡,崇昭皇帝悲痛万分,追封她为贵妃,翌年又亲定复谥“静和”,再追封为皇贵妃,令其享尽哀荣。论辈分,崇昭皇帝算是徐世昌的姑父。不过徐太师曾在朝堂上义正辞严地说,贵妃对大梁无功无德,不宜追封,更不许徐家任何子弟以皇亲国戚自居。曾经就有徐家旁支的孩子在经营丝绸生意时,为了压价提过皇贵妃的名号,此事给徐守拙知晓,徐守拙竟直接下令打死了那人。徐家自己都不提皇贵妃的事,别人更不敢说了。徐世昌也从不敢真当皇帝是姑父,倒是崇昭皇帝算疼爱他,徐世昌这“小太岁”一诨号还是崇昭皇帝先戏说出口的。因此他在皇上面前也算能说得上话。那厢徐世昌还在宽慰裴长淮,“你只将伤势养好,其余的事别太担心,如今就是为着刘项的事,他不得不做些表面功夫,平一平众怒,皇上心底还是信任你的。你忘了,以前春猎,哪一次皇上不是点名要你去随侍?”他露齿笑出来,“反正有我呢,肯定要你也去。这次围场里放了不少兔子,以前从隽去,常捉了小野兔给你养着玩儿,那竹笼陷阱我也会制,不如……”赵昀转着酒杯,搁到徐世昌面前,戏谑道:“锦麟,是不是小侯爷一来,你眼中便容不下旁人了?你再只顾着陪他,我可要走了。”“哪能!”徐世昌忙给赵昀添上酒,笑道,“好哥哥,怎么说得我像薄情寡义的负心人?”赵昀哼笑一声,“难道不是么?”这话分明是对徐世昌说的,但裴长淮却只觉得字句里都带有锋芒,而锋芒全向着他。裴长淮微咳了两下,只顾饮酒。徐世昌只好两厢作陪,没多久就喝得酩酊大醉,醉后又发起疯来,非要喊人一起来玩捉迷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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