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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1页)

裴长淮来催他,他就在床上撒泼打滚,喊道:“不练,不练,冬日正是瞌睡的好时光,怎么能浪费在练剑上?”裴长淮一本正经地回答:“好时光更不应该浪费在瞌睡上,快起来,别让师父久等。”见自己的话不顶用,谢从隽立刻抱起肚子,佯装叫苦:“长淮,其实我是肚子疼,一练剑就肚子疼。”“真的?”此话没人当真,唯独能骗到小长淮。谢从隽嚷嚷着这里疼、那里疼,骗他给自己端茶倒水。裴长淮也不疑心,为他做这一切时,神情认认真真,还搓暖了手掌要给他揉肚子。揉肚子就揉肚子,可他侧腰还有痒处,总会给裴长淮碰到,谢从隽经不住招,最终破功大笑。见他笑,长淮才明白这厮根本就是骗人,气得瞪了瞪眼,转身即走。谢从隽看他不高兴了,忙蹬上一只靴子,蹦蹦跳跳地追上去,“别生气,跟你闹着玩儿的,那、那换我侍奉你行不行?长淮,长淮——”……“长淮?”裴长淮听赵昀唤,心神难定,擒着他的力道一松。赵昀趁势反攻为主,再次将裴长淮压覆在身下。裴长淮双手双脚皆动弹不能,抬头看赵昀,哪里还有一点疼的神情?他一时面红耳赤道:“无耻!”赵昀哼笑道:“这叫兵不厌诈。”他从前吃过很多苦,给人砍上一刀都不曾皱一下眉头,故而不是真疼,就想卖乖。裴长淮此人最大的缺点就是容易心软,难怪老侯爷说此子难成大器,一味心软可不就要由着别人欺负么?隔着衣衫,他再一次握住裴长淮腹下半硬的性器,一时轻一时重地玩弄着。裴长淮喘了片刻,绷紧的腰身逐渐软下来。赵昀瞧他如此就动了情,便将手探进去。他身上热烫,赵昀手掌却温凉,贴上那勃起的阳物时,裴长淮轻轻打了个寒噤。他仰在榻中,手臂横在眼睛上,不去看赵昀,不去看任何事物,只去感受身下漾起一阵阵钻心的酥麻。四肢百骸都似空了,独留下血液沸腾。赵昀有意撩拨他,除了抚弄,还低下头衔住他的耳垂吮舔,濡濡湿意,舔得裴长淮心都麻了。赵昀咬着他的耳朵说道:“不反抗了吗?”裴长淮眼尾泛起薄红,半启着唇,呼吸越来越粗重。那快感逼得他已近难耐之地,正是关头,赵昀却蓦地停下了手。濒临巅峰的人又被无情地抛掷回原地,说不出的空虚感令裴长淮一愣,他茫然地睁开眼,看向赵昀。“你……”“武搏会快开始了,我去换件衣裳。”赵昀若无其事地起身,去到铜盆旁净手。他用布巾浸了凉水后反复擦拭片刻,慢慢呼出一口热气,再看向榻上的裴长淮。他弯了弯眼,道:“还不承认,小侯爷,你又在目不转睛地盯着我了。”裴长淮:“……”那离帅帐有五丈远的守卫士兵都听见里头传来茶盏破碎的声音,紧接着还有几声轻快的笑,没多久,他们那位新上任的大都统就从帅帐中出来了。士兵见他袍衫上溅了茶水,心道:“果然,果然。”皇上派赵昀来分掌武陵军,对于正则侯来说,赵昀就好比眼中钉、肉中刺,侯爷怎么可能会给他好脸色?这不,赵昀才进去多久,就让一向冷静斯文的小侯爷发了这么大的火,看来日后这两人少不了明争暗斗。士兵迎上赵昀,谨慎地问:“出、出了什么事?”赵昀笑道:“没事,你家侯爷吃到苦头了而已。”……经人引领着,赵昀去营帐里换上武袍,佩戴护腕。除此之外,他还要去甲仗库挑一件顺手的兵器。看守甲仗库的士兵给赵昀奉上一把铁剑。他拿在手中,指腹在刃上抚了抚,随即挽出一个漂亮的剑花,便是耍着玩的,亦扫出一阵凌厉的剑风。跟在他身后的士兵见他使这一招,就知这赵昀可不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难怪皇上赏识。不过赵昀很快将铁剑丢了回来,道:“剑,我用得不多,取一杆枪来。”群?103~252~4937?整理。2021-08-0402:21:46第14章:侠少年(五)士兵为赵昀取来一杆梨花枪,赵昀掂掂枪身的分量,点了点头,随后就扔给士兵,让他帮忙扛着枪。“随来。”校场已经临时搭建出一个比武擂台,武陵军的旗帜立在四角,三名士兵齐擂鼓,沉重的鼓点一下一下震荡在校场之上。赵昀从甲仗库出来,还未进校场,就见不远处行来一顶红顶暖轿,四人肩抬,又有十来名侍卫随从,排场甚大。很快,厚呢轿帘一起,徐世昌从轿中大摇大摆地下来。武陵军的人大都认识这位爷,见了就抱拳打招呼,笑道:“小太岁,又来凑热闹,武搏会还没开始呢。侯爷在帐子里休息,你找他,该去那边儿,跑甲仗库来做什么?”徐世昌道:“去,我来找揽明兄……你们大都统在哪里?”话音刚落,便听得前方遥遥一声:“锦麟。”徐世昌没想正撞见赵昀,一喜,忙迎上去道:“揽明兄,还没来得及恭喜你!不想皇上竟让你来北营任职,以后你跟长淮哥哥在一处,低头不见抬头见,真让我羡慕。”赵昀笑了笑,“是啊,低头不见抬头见。”徐世昌没听出他这句话意味深长,自顾自地续道:“我一进营就听说你也要参加武搏会,这可好,往年都是那个姓贺的刀疤脸赢,我老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好哥哥,你这次可要替我好好教训教训他!”贺闰提起太师府时,神情不屑一顾,对这个徐世昌也没有过好脸色,因此徐世昌与他不太对付,只是碍于裴长淮的情面,两人不曾撕破过脸。赵昀没有应他的话,转而问道:“你能来北营,可是太师府清闲下来了?”徐世昌一听,满是雀跃的脸立刻垮了下来,讪讪道:“哪能?眼下你升任武陵军大都统,给我爹爹长了脸面,搞得什么阿猫阿狗的都往太师府凑,比过年还要热闹。珠宝古董,珍玩首饰……他们想用这种东西换我爹的赏识?可笑。小爷我打小拿珍珠当弹珠顽儿,太师府能看得上那些俗物?”徐世昌还不清楚么,那些送礼的官员名为祝贺,实则攀附。单单一个赵昀,就让许多人看清,老太师要抬举一个人上位是何等容易,识时务的都会上赶着到太师府巴结。太师府得势不假,但也有不少眼睛在暗处盯着,专门来揪徐家的错处。因徐世昌是个骄纵的,在京城惯来横行无忌,老太师怕他在这时候说错话、行错事,给别人抓住把柄,便将徐世昌关在府里,勒令他用功读书,不准出门。徐世昌这小太岁天不怕地不怕,最最怕读书,一听那些经文诗书,烦都烦死了,难怪赵昀一提,他就头痛。说着,校场的号角声响起,意味着正则侯已经入座。徐世昌心系着裴长淮,与赵昀辞别后,飞一样地朝点将台而去。他掀着袍角,腾腾腾一路小跑到裴长淮身边,喊道:“长淮哥哥。”裴长淮早知他要来,武搏会一年举办一次,时间不定,但凡有,就少不了徐世昌。桌上摆放着点心和茶水,都是徐世昌爱吃的;冬日里到底冷了些,裴长淮又将自己的手炉塞给了他。徐世昌也不同他客气,将手炉揣到怀里,坐到他身边去。擂台上下正紧锣密鼓地准备,声音喧闹,沸反盈天,反衬得台上有些萧索。其实往常点将台上也不似今日这样冷清,徐世昌环顾着空荡荡的周围,犹记得昔日,这里总会设满座位。观看武搏会的有老侯爷裴承景,裴文、裴行二位少将军,三郎裴昱,加上徐世昌、谢从隽这些个京城子弟,还有一众裴家麾下的老将,满台子都是热闹。现在,武搏会还是从前的武搏会,原先在台上的人却大都不在了。思及此,徐世昌不禁伤怀,叹道:“还是以前好啊,以前热闹……长淮哥哥,你还记得吗?从前咱们在这台子上喝过最烈的酒,裴二哥胆大,当着老侯爷的面都敢设赌局,请咱们一起押一押军中哪位豪杰能夺下头筹。”说着说着,徐世昌立即想起了一些以前的快事。他笑道:“有一年,军中出了好多名硬手,打得难分高下。老侯爷一高兴,将他珍爱多年的匕首‘神秀’拿出来做彩头。从隽知道你钟爱那把匕首,便亲自下场夺了回来,在你生辰那日送给你当礼物……”还不及他说完,点将台下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与喝彩声,原来是贺闰提着剑入场。这人一身利落的黑衣,身材修长挺拔,足有八尺之高,若非脸颊上那道深深的刀疤令他的面目看上去有些狰狞,本也该是个俊人。“呵,若是从隽还在,哪里还能轮得到贺闰当什么第一?”徐世昌满脸不屑,哼道,“你恐怕不知道,贺闰心里头可嫉恨从隽了,年年都要打,年年都打不过。为此,贺闰私下里还跑去看从隽练剑,想偷学他的招式,结果被从隽逮了个正着。长淮哥哥,你猜从隽当时怎么说……”静默了一阵儿,徐世昌才发觉,从头至尾,裴长淮都没回答过他。他立即噤声,暗恨自己怎么好端端又提起谢从隽来?不想裴长淮这次回应得很平和,问道:“他怎么说?”听裴长淮语气从容,徐世昌慢慢松了一口气,继续道:“从隽那个坦荡性子,还能说什么?他跟贺闰说,来跟他学剑不必躲,只要虚心求教,他一定倾囊相授。你是没瞧见,贺闰在从隽面前抬不起头的傻样子,哈哈哈——”裴长淮也淡淡笑起来。人一过世,生前种种也会随着时间慢慢消失。裴长淮有时候喝醉酒,回想起谢从隽来,竟有些记不清他的样子了。这让他很害怕。因此,能多知道一些谢从隽以前的事也好。不过近些日,裴长淮记忆里的谢从隽却变得清晰许多,音容笑貌,一言一行,有时候他仿佛能听见从隽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说话……裴长淮心知肚明,这一切都是因为赵昀的出现。……擂台下方,不少士兵簇拥在新任的大都统身边。看来方才赵昀巡了一圈营地,应当收获不少人的好感,有的士兵甚至鼓起勇气走到他身边,低声为赵昀出谋划策。赵昀听后,还点点头,抬手捏了捏那士兵的肩膀。“好,就听你的。倘若赢了,我赏你。”那士兵受宠若惊,“谢大都统!”一听有赏,这边呼声越发高起来。赵昀站在众人间,合臂抱着那杆梨花枪,姿态很不正经,眼中却一直瞧着对面的贺闰。贺闰别开眼睛,不想睬他。裴长淮将这一切尽收眼底,手指轻轻攥了一攥。从隽爱剑,赵昀好枪,终究还是不同的。剑乃兵中君子,所用招式如朗月清风,尽是儒雅之姿,长枪则更霸道强劲了一些,倒是跟赵昀一路的性情。想着,裴长淮脑海里又浮现出方才在营帐中的难堪,不禁面上一热,低头呛咳了数声。徐世昌给他递上茶水,“怎么咳起来了?别是又受了风寒。”裴长淮手背抵着唇,掩饰自己的失态,“没事,没事,呛了一下。”徐世昌笑起来,朝裴长淮搓了搓手指:“咱们也来赌一场么?我看能占得这武搏会的头名无非就两个人,贺闰、赵昀。长淮哥哥,你押谁赢?我选赵昀。”裴长淮想也不想,立即道:“贺闰。”徐世昌哈哈一笑,“长淮哥哥,你盲目偏袒自己的亲信,乃是赌博大忌,这次你可要输啦。你输了,我问你要一样东西。”裴长淮问:“什么东西?”徐世昌道:“还没想到,好哥哥,你先应我就是了。”“好。”裴长淮往赵昀的方向遥遥看了一眼,赵昀抬头,正撞上他的视线。赵昀知道裴长淮在看他,一歪头,笑容里尽是邪气。冥冥之中,裴长淮仿佛能听见赵昀想说什么,还是那句——小侯爷,你又在目不转睛地盯着我了。群?103~252~4937?整理。2021-08-0402:21:49第15章:侠少年(六)武搏会乃是计分制,连赢十二场的士兵才有资格进入生死局,与其他的佼佼者一起争夺金刀。这就意味着,越往后比,遇到的对手越厉害,因此对士兵的武力和体力都有着极高的要求。有一年武搏会上,最后入生死局的共计八人,也是那一年,老侯爷裴承景将匕首神秀拿出来,作为头名的奖赏,而谢从隽也是连斩八将方才夺回神秀。这场武搏会一开始就打得甚是精彩,从拳脚相搏到斧钺刀枪,无一不涉猎。士兵不单单在争头筹,最重要的是在正则侯以及诸位将领面前亮亮相,以求出人头地的机会。要说其中打得最凶猛的,还是贺闰。虽然他也用剑,可使得是双剑,一把长,一把短,短的那把剑是一柄残剑,便是当年给裴长淮斩断的。贺闰败给裴长淮以后,经他指点,开始练习长短剑,不料剑法竟突飞猛进,一改从前笨拙古板,一手双剑精于奇袭,令对手应接不暇。他不仅仅剑法高超,打得也漂亮。武搏会讲究点到为止,贺闰却认为,倘若到了真正的战场上,没有任何一个敌人会手下留情,因此他剑招狠辣,咄咄逼人。与他过招的士兵几乎都要受些伤,不至于要命,却也会实实在在地疼上十天半个月。因此一旦对上贺闰,谁都会拼尽全力,比试也更有看头,更惊心动魄。贺闰刚刚又赢下一场,锣鼓一敲,示意他已连胜十二局,乃是第一个进入生死局的人。一听到锣鼓声,台下观战的士兵瞬间沸腾起来,振臂高呼“贺将军”。贺闰双手一挽,将带血的剑收回鞘中,回身,仰头望向点将台。裴长淮也在看着贺闰,唇角一弯,笑着抚掌祝贺。贺闰朝裴长淮垂首,一贯冷峻的脸上也多了三分喜色。他无法不欣喜。以前谢从隽在时,他没有崭露头角的机会,文不第一,武无第二,拿不到头筹,军中人人只知道谢从隽,不知他贺闰。现在,他终于可以被人注视着,被裴长淮注视着。见贺闰如此轻松拿下连胜,徐世昌右拳往左掌心里一砸,又气又恨,道:“这个贺闰!……长淮哥哥,你是不是又在私下里教了他好些?不公平,不公平,我不玩了!”他双腿一伸直,身子全瘫在椅子中,一张脸拉得老长,满腹怨气。裴长淮看他都是要成家立业的人了,还跟个小孩儿似的,笑道:“锦麟,耍赖可不行。”此时,又一声震耳的锣鼓,这回原来是赵昀胜了。这下徐世昌一个鲤鱼打挺,站直身体,刚才他只想看贺闰出丑,没注意赵昀,这厢见他也胜了,忙鼓掌大笑:“好!大都统神威!一会儿好好给我揍他!”犹不解恨,徐世昌对着空气又踢又打,乱比划了两招。正如徐世昌所预料的那般,最后对决的还是贺闰与赵昀。两人一齐登上擂台,赵昀反手持枪,负于身后。方才打过十二场,赵昀束在红缨中的长发有些散乱,风一过,轻扬起他的袍与他的发,越发显潇洒。赵昀本想开口说些什么,不料比试开始的锣鼓一敲,贺闰拔剑就朝他劈来。赵昀立刻横枪,架住他的双剑,他半笑道:“这么着急打败我啊,贺将军?”“少废话!”贺闰可不想见到赵昀去跟裴长淮讨什么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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