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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第1页)

所有人都在此刻静默下来。这一场雨潇潇洒洒,压下空气中的杀意,洗去刀剑上的鲜血。……屠苏勒自尽,苍狼士兵投降,大君宝颜图海重新执掌宝印,这一场北羌内乱的风波终于平定。阿铁娜一行人要和宝颜图海商议北羌日后的政局,裴长淮则率兵马先回到驻扎在横烟峡的军营里休整。这次雪海关不少士兵死在来横烟峡的途中,周铸想要派出一队人沿途去找回他们的尸首,这本是底下的士兵该去做的事,不过这次是裴长淮亲自带队去的,与他同行的还有赵昀。草野浅青,天还在下着细雨。赵昀为裴长淮撑着黑金面的纸伞,与他并肩而行,一步一步走过尸堆与血河。“……我以为报了当年走马川之仇,自己会很痛快。”裴长淮低声说道,“可是当贺闰死在我剑下的时候,我想得最多的却是我们以前在北营一起习剑、读兵书的场景。我一直都想亲手杀了宝颜屠苏勒,但他自尽那时,我突然明白,纵然他再死一千次、一万次,父亲他们都回不来了。”裴长淮看到一具士兵尸体的胸甲上别着一朵淡白色的小花,是北羌随处可见的野花,可能是这人生前见到,看着漂亮,亦或者求个吉利,就摘下来别在胸口上。现在那朵花溅了血,还有枯萎之象。裴长淮屈膝跪下,将那朵花往这人兵甲里再放了放,他眉尖一蹙,眼中蓦然泛起泪来,他习惯性地闭上眼睛,将这泪意压下。裴长淮低声道:“还是会死这么多人……”赵昀将伞斜到他的上空,为他遮住风雨,望着裴长淮的背影,声音轻得仿佛听不见,“裴昱啊裴昱,你真是一点都没变。”群?103~252~4937?整理。2021-08-0402:26:58第109章:梦庄蝶(一)裴长淮情绪内敛,喜好端着姿态,一到人前,受了重伤、吃过大苦都不肯落泪,然则此刻身后伴着他的是赵昀,他不再担心自己在他面前失态。看着面前死气沉沉的尸体和沾血的鲜花,裴长淮不由地悲从心来,终于带着恨、带着怒地痛吼一声,躬身流下泪来。赵昀静静地为他打着伞,待得裴长淮痛快地发泄一通,他才伸出手去,将裴长淮牵起来。“小侯爷,他们为大梁而死,为想要守护的人而死,这不是悲哀,而是荣耀。”赵昀拿起落在尸首旁的刀,由着雨水洗刷刀刃上的鲜血,道,“我们能做的就是从他们手中接过兵刃,继续守护这方山河,才算没有辜负他们的牺牲。”裴长淮接过赵昀递来的刀,沉吟良久,想起雪海关的将士们经常说的那一句话,手腕一转一荡,当空杀出犀利的一刀——雪海冷如铁,谁敢踏此关?雨势渐收,敛回雪海关士兵的尸首,裴长淮一行回到雪海关。北羌大君宝颜图海眼下要主持大局,尽快恢复雪鹿部的秩序,于是只派了使者团来雪海关致谢。与使者一起来的还有三公主查兰朵。查兰朵一到雪海关的军营,第一个要找的人就是卫风临。周铸和万泰本来还在跟卫风临比试拳脚,这厢见查兰朵一来,周、万相视一笑,识相地就走开了。卫风临一头雾水,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查兰朵很快轻盈地跑过他面前,问道:“我听闻你们中原女子要是喜欢一个男子,会抛柳枝给他,是吗?”卫风临点点头:“是。”查兰朵抿着笑,从袖中抽出一截“绿柳”,在北羌这种地方很难见柳树,查兰朵手中这绿柳是她用草枝编的,她一下抛到卫风临的怀里,脸颊很快发着红。这下卫风临再傻也明白了,抱着柳枝愣了半晌。查兰朵看他一直没反应,也有些焦急,自己又学不来梁国女子那样的含蓄,直问道:“你懂不懂?”卫风临沉默半晌,最终郑重其事地将柳枝递还给查兰朵,道:“多谢三公主厚爱,但我承受不起。”查兰朵一怔,“你什么意思?”卫风临道:“我跟三公主说过,我是梁国人。”查兰朵急道:“我问你喜不喜欢我,没问你是什么人!”卫风临以为自己说得还不够明白,斟酌了半天的言辞,再道:“三公主,我家中以前在昌阳开个小药铺,我经常会跟大哥来边境进购药材。当年你们北羌的士兵击破雪海关,在走马川一带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我永远都忘不了那些人是怎么践踏我大梁百姓的……”查兰朵气得泪水蓄满眼眶,道:“那些都是屠苏勒的命令,我跟他们没有关系!”“你是北羌的三公主,”卫风临漠然垂下眼睛,道,“查兰朵,他们跟你有关系。”查兰朵一时哑口无言,但她没有露出怯意,转而问道:“那如果我不是公主,你会喜欢我吗?”卫风临:“你改变不了你的身份。”“我问你喜不喜欢,你都不敢回答我的问题!”查兰朵泪水夺眶而出,她用北羌话说了一句,还怕卫风临听不懂,想了好久才骂出来,“我们羌人都不是好的,那你干么死也要保护我!你、你就是猪狗!”查兰朵只觉在卫风临面前毫无尊严与颜面,她愤然离去,没有回头,卫风临也始终没有抬头看她。查兰朵怒气冲冲地跑到帅帐前,被裴长淮的近侍一把拦住,查兰朵喝道:“我要见正则侯!”裴长淮独自在帅帐中书写奏折,听见查兰朵的声音,收拾好书案,让近侍放她进来。查兰朵冲进来见到裴长淮,怒意道:“正则侯,我要你把卫风临赏给我!”裴长淮还没见过这样气势汹汹来要人的,一时惊诧,他看查兰朵眼眶红红的,大抵明白了什么,微微一笑,先请查兰朵坐下。裴长淮道:“三公主,卫风临乃我大梁护远校尉,顶头上司是北营大都统,怎是本侯说赏就能赏的?”这样的道理,查兰朵怎会不知?只是她正在气头上,口不择言说一些赌气的话罢了,她坐定以后,越想越沮丧:“梁国人就不能跟我在一起么?卫风临,多了不起,他不喜欢我,我还不稀罕他呢。当初梁国皇帝想将我许配给谢……”她本要说许配给谢从隽,她都没有答应,但想到这人生前是裴长淮的挚友,一下就住了嘴,怕让他伤心。裴长淮也没说什么,道:“三公主,你需知世上有缘无分的事总有太多,强求不得。”查兰朵焦灼的情绪在他低柔的声音中逐渐平定下来,她又沉默了一会儿,才鼓起勇气说道:“我答应过你,如果你帮我救出我父君,我会告诉你那个护身符的来历。正则侯,我想你、你可能都知道了,谢从隽在萨烈手里的时候,那些遭遇……”裴长淮点了点头,眉宇间添了些阴郁。查兰朵道:“当时他知道自己可能回不去了,我去看他,他只求我把护身符交给正则侯府的三公子。他说,‘我答应过那个朋友两件事,但都没有做到,对不起,对不起,请他不要怨我’。”裴长淮一下攥紧手指,仿佛极力隐忍压抑着什么。查兰朵心中愧疚与忧愁参半,道:“我知道我让你误会了,误会他还活着,正则侯,请你相信,这不是我的本意。”裴长淮一直隐忍,此刻禁不住反问道:“为什么时隔多年才把护身符交给本侯?”查兰朵回答道:“我回去后被父君看管起来,后来没过多久,梁国和北羌谈和,我本想那时候就把护身符送过去的,可我一想到,要是让梁国皇帝知道那些事,可能北羌就会失去好不容易得来的和平,所以我……”说到这里,她似乎忽然明白了卫风临的那些话,心头如被什么东西狠狠一击,人也怔住了。原来真的是有关系的。她身为北羌的三公主,虽不曾主动挑起过任何战事,也没有亲手杀过任何一名梁国的士兵,可她只要身在公主之位,就肩负着一国的责任。在面临重大选择的时候,她不能遵从私情,一切都要以北羌的利益为先。所以当年走马川一战,尽管她那么痛恨屠苏勒的暴行,也不赞成他对待战俘的手段,可她还是不能救身为敌国先锋的谢从隽,也不能在战后将那枚护身符交给裴长淮。她往后的人生或许还会同样面临类似的选择,如果卫风临跟她在一起,那么他该如何自处?查兰朵出了好久的神,方才喃喃道:“我明白了。”裴长淮道:“三公主,请让本侯单独待一会儿,好么?”查兰朵对裴长淮有愧,眼中涌上酸意,起身向他施礼:“正则侯,我很抱歉。”她随后离开了营帐。裴长淮孤身坐在书案后,右手攥得紧紧的,指甲仿佛都陷进了肉里。谢从隽说答应过他两件事,查兰朵不知道是什么,裴长淮却永远记得,他答应过的,一是会替他保护好他父亲裴承景,二是打下胜仗就回京都来。明明都成那个样子了,却还在怕人会怨恨他没有信守诺言。裴长淮闭上眼睛,颤抖又压抑地呼出一口气,久久没有说话。……查兰朵离开帅帐以后,一边低头擦着泪水,一边向前走着,眼见就要冒失地撞到谁,前方传来一道声音:“三公主小心。”查兰朵及时停下,这才没撞到那人身上去。她抬头看见一张英俊的面孔,竟觉得有些面善,像是在哪里见过,但很快她又注意到这人身后便是卫风临。与卫风临视线一撞,她便匆匆扭过头去,看向眼前的赵昀:“你是?”赵昀手里正把玩一方短笛,此刻手指一转笛身,右手负于身后,稍稍一躬身道:“北营大都统,赵昀。”查兰朵从卫风临口中听过赵昀的名字,知道他就是卫风临一直追随的恩人,也知道这赵昀是梁国一员猛将,这次多亏有他才能牵制住鹰潭部的兵力,但这还是查兰朵第一次近距离地看他。“赵昀?赵昀……”查兰朵神色有些恍惚,很快,她盯住赵昀的眼睛,“我好像在哪里听过你的名字。”赵昀笑道:“区区名号能入三公主的耳,乃是在下的荣幸。”不,不是从卫风临口中听过,也不是别的什么人……“风临,傍晚还有为北羌使团设下的夜宴,小侯爷抽不开身,在此之前由你陪着三公主,若她有什么要求,你遵着照做就是。”赵昀道,“三公主,在下还有公务在身,就不奉陪了。”卫风临虽说有些为难,但他从不会拒绝赵昀的命令,道:“是。”赵昀径直朝帅帐中走去,手中短笛被他藏在身后,转了又转,尽管瞧不着神情,也可见他心情愉悦。卫风临目送赵昀离开,随后垂首道:“三公主,请罢。”查兰朵怔怔地望着赵昀的背影,问:“你知道他是哪个‘昀’字么?”卫风临一时也说不上来,只记得初见时赵昀他曾说过他的话,回道:“日光璀璨,曰昀。”查兰朵喃喃低语着,似想起什么,但她没有说出口,只微微笑道:“我听过他的名字。”她长长地抒出一口气,转头又望向卫风临,看他冷漠如冰山一样的脸。不过此时的查兰朵却比刚才面对他时要洒脱很多:“你不喜欢我,没关系,可我喜欢的就是喜欢,我不想遮掩。卫风临,这是你最后一次见我了,你们雪海关有什么好玩的吗?”卫风临低头想了想,道:“有赛马。”查兰朵扬首一笑,“这个好,我要去!你仔细看好了,因为从此以后,你再也见不到比我骑马更好的女子。”卫风临一向没甚表情的脸起了一丝淡淡的笑容,他垂首道:“是。”赵昀进营帐,守卫的两名近侍都未阻拦,他一掀帘,绕过屏风,就见裴长淮坐在书案后,眼眶明显有些红。赵昀以为他还在为死去的那些人而自责,有意问道:“小侯爷在为谁掉眼泪,怎么也不提前告知属下一声?”裴长淮很快敛住情绪,又听他这话说得奇怪,问:“告知你,好教你来笑一笑么?”“别冤枉人啊。”赵昀施施然坐到他身侧去,往他耳边凑了凑,亲昵道,“我是想,小侯爷眼泪金贵,提前告知,我好过来接着。”听他一句调笑,裴长淮有些惭愧,低头不语。赵昀看他情绪不高,又转着花似的将短笛拿出来,递给裴长淮。“我刚去市集里转了转,瞧见了这个,就想买下来送给你。”这短笛不算什么名贵之物,不过做工很精巧,看花样应该是从南边流通过来的,在雪海关这等地方不经常能见到。裴长淮一向重视心意过于它本身的价值,将短笛好好地握在手里,又问赵昀:“你的腿伤好全了?”赵昀佯装皱眉,“没有,还疼着。但要是能听一听侯爷的笛音,或许就不疼了。”裴长淮忍不住笑道:“一句请求让你说得九转千回,本侯在你眼中就如此不近人情么?”他指腹按在笛孔上,问:“赵昀,你想听什么?”“什么都好。”赵昀手肘杵在书案上,托着下巴,深深地望着裴长淮,“只要是三郎为我吹得曲子,什么都好。”群?103~252~4937?整理。2021-08-0402:27:01第110章:梦庄蝶(二)裴长淮一笑,想了想,旋即以唇抵笛,吹得是《赤霞客》,到“赤霞客魂断雁行关”那一折,少了从前的悲壮凄凉之感,多了豪迈疏狂之兴。赵昀往后一仰,半躺在榻上,闭目品着裴长淮的曲中意。曲至尾声时,赵昀问道:“为什么吹这首曲子?”裴长淮微微一笑,手指抚着短笛上的纹理,问道:“你还记得赤霞客的最后章回吗?”赵昀沉默不言。裴长淮继续道:“赤霞客死后,娇奴儿便自绝于鸳鸯湖中,那时从隽曾跟我说,人这一生光阴匆匆,找不出比活着更可贵的事,赤霞客当日救下娇奴儿,本意是想让她活下去,不想让她为自己去死。”“嘴上说得冠冕堂皇,指不定他心底霸道得很呢。”赵昀哼笑一声,“说来说去,小侯爷还是难忘故人。”裴长淮听他这句话,失笑道:“赵揽明,这是为你吹得曲子。”赵昀晃荡起腰间的玉坠子,眼睛一眯,问:“那你喜欢我多一些,还是喜欢你的从隽哥哥多一些?”裴长淮望了赵昀半晌,问道:“你很在意?”赵昀故意拈酸,道:“不在意。”“揽明,我不欺瞒你。”裴长淮端正身子,神色认真道,“我不会放下过去,不论是从隽还是父兄,若连我都不记得他们,那不知谁还会记得了。”赵昀知道他长情,既无奈于他的长情,也爱他的长情。不过裴长淮很快话锋一转,道:“可那个在断崖上一跃而下、不顾性命来救我的人,在敌军阵营里同我一起浴血奋战的人,让我想起来就藏不住情绪,让我生气、嫉恨,又让我担心、想念的人,是你。”裴长淮眼中有柔光流淌,似款款深情。“赵揽明,我想与你在一起,仅仅因为你是这个人,不为其他。”“那些过去太珍贵,我放不下,他们也时常压得我难以喘息,是你让我不再恐惧肩负起这些过去。”——同乘风雪,共赴生死,再也不要分离。裴长淮永远记得赵昀当时说的那句话。他低声继续说道:“我知道,我还有诸多不好,在很多事上都万分愚钝,也不善于坦白心迹,但我不想你因那些往事而一直疑心我对你的情意。”赵昀笑了一声,“把话说得这么漂亮,让人愿为你舍命相随,还敢说自己愚钝?”他一手揽住裴长淮的肩膀,将他勾到怀里来,紧紧地抱着他,“长淮,你没什么不好,唯一不好的就是——”裴长淮一副谦逊受教的样子,认真听着赵昀的话。赵昀卖关子似的顿了顿,轻快地往他唇上吻了一下,才道:“说这种风月情话时,能不能别板着一张脸?”裴长淮一愣,反应过来赵昀又在取笑,恼得想要揍他,“赵揽明,你要死!”他刚拽住赵昀的领子,将这厮按在榻上,帐外有士兵的声音传来,要请见赵昀。“公务,公务。”赵昀忙讨了两句饶,从裴长淮手中滚下榻去,捋了捋垂下的发带,走出帅帐。也不是什么公务,原是赵昀先前吩咐人送三壶美酒过来,士兵领到以后,就抱着酒壶赶来交给他。赵昀分了其中一壶给守在帐外的近侍,令他们一同下去松快松快。还留下两壶,被他拎回帐中。赵昀坐到裴长淮身侧去,握住小酒壶晃荡两下。他偷瞧着裴长淮的眼色,怕惹他担心,就道:“放心,我身上的伤已无碍,再不给口酒喝才是真要命了。夜冷风萧,正好饮酒,小侯爷可别拘着我。”裴长淮道:“本侯为何要拘着你?既是好酒,就当共饮。”他启开另一壶酒,仰首痛饮一口,举止潇洒,酒入喉中烈似火,转眼就烧得裴长淮脸上飞红。赵昀少见他喝酒喝得这般痛快,大笑两声,与裴长淮的酒壶一撞:“当饮!”裴长淮从前惯于克己,连喝酒都会克制,尤其是在走马川一战后,他还不曾大醉过,好令自己无时无刻不保持着一种清醒,痛苦的清醒。直至今夜与赵昀对酌,他终将那些规矩束缚统统抛诸脑后,只求个畅意。两人亦谈古论今,自北羌的形势谈到大梁的政局,酒至半酣,又从政局谈到京都一处面肆里的糍糕与红豆团子。裴长淮醉后,话也变得多了,讲起那些喜爱的糕点,从味道到制法皆滔滔不绝。赵昀比他酒量好些,只略有点醉意罢了,人还是清醒的,此刻托着下巴,一脸戏谑地望着他。裴长淮很快又板起脸来,问道:“你在笑话本侯?”“不敢。”赵昀笑道,“我就是想起,当初侯爷还说自己不爱吃甜的,原来是在骗人。”“我不骗人。”裴长淮一脸严肃地纠正赵昀,“骗人不好。”赵昀随手晃着腰间的玉佩,有意逗弄他道:“哦,那请三郎不骗人地说说,你喜不喜欢我啊?”裴长淮就答:“喜欢。”赵昀一愣,没想裴长淮答得这么爽快,忙按倒他,捂着他的嘴巴,险些气笑了,“混账,谁教你现在回答了?这句不能作数,留着等酒醒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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