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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第1页)

她脚腕上的叮当声也已不见。陈月漪端着铜盆自外走进,见她下了塌,上前道:“阿漾,过来梳洗罢。”默上片刻,桃漾才对她应了声,在妆奁前梳洗过后,再用了些吃食,陈月漪问她:“今儿日头好,我陪你出去走走吧。”桃漾再往门外望了眼,对她轻轻摇了头:“我还有些困,再回榻上睡会儿。”她说完,起身再又回了榻上,陈月漪站在身后,欲言又止。待至午后,桃漾才再下了榻来,未用午膳,直接出了寝房的门。鸟雀生来就有翅膀可以飞翔,最怕困于鸟笼。人也不过如此。她虽在枕上躺了几个时辰,却睡不下,她贪恋屋外的日光,屋外的风,屋外的一切。谢怀砚困了她许久,稍稍给她松了绑,虽然她心中很不屑,可她控制不住想要出去。秋日的鹿鸣山中木芙蓉正盛放,满片满片的姹紫嫣红,本该是最热闹的时候,山中却空无一人,格外的冷清,陈月漪与桃漾道:“还有几日山中就要举办酿酒赛,公子下了令,这几日任何人不得进入。”桃漾对她淡淡应了声,漫步目的的走在山中,待走了有一刻钟,对陈月漪道:“不必跟着我,我自己走走。”陈月漪闻言应她:“好,我回去做些莲子糕,待你走的累了回来,正好可以用些点心。”“嗯。”桃漾应了她一声,随后去了水流边,蹲下身去用手撩拨着水花玩上一会儿,再起身往山中走,待行至一片海棠林,见秋海棠开的正好,抬手欲折上几支。指腹刚触上,便又收了回来。她在山中闲走了一个多时辰,再回到碧月阁时,谢怀砚在这里。碧月阁内的一块空草地上,他一袭墨衣长身玉立站在那里,正抬手给那只小象喂吃食,桃漾看了一眼,抬步就要往屋内回,被谢怀砚侧首唤住:“去哪了?”他朝她伸出手:“过来。”桃漾停下步子,眸光往那头小象处看过去。待她走近,谢怀砚看她手中空空,问她:“为何不折上几支海棠回来插在瓶中养着?”桃漾随口回他:“花本该长在树上,我若图了一时之快将她折下,就算玉瓶清水的养着它,很快也会枯了,何必呢。”谢怀砚眉心微抬,没有理会她的话,看着身侧的小象,神色平和再与她道:“它也跟了你这许久,不给它起个名字么?”小象待桃漾依旧亲近,伸着鼻子往桃漾跟前来,桃漾抬手抚了抚它,过上片刻,低声道:“唤它阿墨吧。”谢怀砚闻言,神色间显出几许无奈:“为何是阿墨?”桃漾抬手给他指了指:“呐,它这里有一块胎记,黑黑的,像墨。”谢怀砚抬眸看过去,随后与她道:“再换个名字。”桃漾眉心微凝,看他一眼。谢怀砚与她道:“‘墨’字同了我的名。”见桃漾神色不解,他轻笑:“我名谢墨,字怀砚。”桃漾应了他一声,只上前去陪着小象玩,不再与他说话。一连几日,桃漾都一个人在鹿鸣山中闲走,这日,她回到碧月阁后,问陈月漪:“你说的那位净空大师何时来鹿鸣山,我想见见他。”陈月漪闻言轻笑:“适才我还见了他呢,现在应该是去了香苑。”桃漾来到香苑时,净空大师正坐在那颗海棠花树下的石桌前用茶,他身披袈裟,面色温和,见桃漾走近,起身双手合十对桃漾道了声‘阿弥陀佛’,随后道:“姑娘也来赏花么?”桃漾对他有些印象,当初她在鹿鸣山中照料这些花草时曾见过他一面,那时,她正在水流边打水,他用一种醇厚深邃的目光看她,她当时虽心中不解,却也并未多想。桃漾也对他回礼:“听闻大师曾云游南北朝,佛法造诣深厚,我心中有一困惑,特来请大师解惑。”净空闻言对她轻笑:“姑娘有何困惑尽管说,我若能为姑娘解惑,自当尽力,若有不可言之事,姑娘也莫怨怪贫僧。”桃漾的困惑净空自是心知肚明,并非是他不愿为她解惑,实在是那人自这姑娘来了淮阳后,就已不再重用他,偏离佛法,执念深重,他亦是不敢有太多言语。净空和桃漾在石桌前落座。桃漾的话问的直截了当,她道:“我欠他什么?”第44章妹妹可莫要再给我惊喜净空未料到桃漾如此直言不讳,拿起桌上杯盏用了口茶:“姑娘所言何意?”桃漾乌眸明亮看着他,温声问:“大师在淮阳谢氏做他的幕僚多年,为的不是困扰他的梦么?”净空轻笑,再用了口茶:“这是公子的隐秘,我虽在公子身边多年,可公子从未与我细说过。”他见桃漾直直看着他,搁下手中杯盏:“不过,这些年我拿着谢氏的门贴,用着谢氏的金银,得公子的令在四海之内云游,倒是参悟了一二。”他在桃漾眉眼间打量,心中忽然一明,既然他劝不了谢怀砚,如何不来劝劝她呢?这件事,只要有一人肯放下,都能得解脱。净空大师对桃漾也算了解几分,虽知她性情亦不似瞧着这般温和柔软,还是道:“既已走至如今这种地步,姑娘何不放下怨恨,留在他身边。”桃漾看了净空一眼,垂眸晃动着手中杯盏里的茶水,未有言语。默上片刻,净空清了清嗓子,再道:“若说亏欠,姑娘曾寻求他的庇护,最后却再弃了他而去,有因有果,还了总比互相折磨的好。”桃漾抿了抿唇,问净空:“我,之前是在淮阳长大的么?”她和谢怀砚身份不同,若她一直生活在阳夏,如何能与他扯上关联。只有一种可能,在那个梦里,她是自幼被养在老夫人身边教养长大的。净空闻言对她点了点头。午后的日光很盛,照在身上暖暖的,桃漾看着净空的身影逐渐走远,她神思飘荡,单手托腮在香苑里不觉间坐到了日光西斜——漫天红霞时,陈月漪来香苑里找她,才一道回了碧月阁去。——存玉堂。谢老夫人身子修养好后,更为爱热闹,今日留了所有人都在存玉堂用午膳,待热热闹闹一番后,谢怀砚才从外面回到府中,谢老夫人故作责怪了他几句,让他在身边说话。说的无非还是他的亲事。谢怀砚只在身侧听着,用了盏茶后,就起身去了院中,谢嫣本是正在和府中的姐妹们一道在玩叶子牌,瞧见他后起身小跑过去,甜甜的道:“二哥哥。”谢怀砚手中刚接过庆小郎君扔来的鞠,闻言侧首,对谢嫣应了声。谢嫣面容含笑,抿了抿唇,与他道:“二哥哥,我也想养一头小象。”谢嫣极为喜欢小象,早些日子常去鹿鸣山中和它玩,可这几日谢怀砚命人封了鹿鸣山,她心里很是难过。思来想去,唯有拥有一只自己的,才可以一直陪着。谢怀砚神色平和,一边陪庆小郎君玩着蹴鞠一边回她:“下次南蛮商队来了淮阳,送你一头便是。”谢嫣道:“谢二哥哥。”她说完,依旧站在这里,犹豫片刻,再道:“如今桃漾姐姐不在,鹿鸣山中那头小象也无人照料,二哥哥,不如把那头小象送我罢?”谢怀砚垂眸看她一眼,淡声问:“什么?”谢嫣对上他的眸光,急忙摇了头:“没,没什么。”谢怀砚捡起庆小郎君扔掉在地上的鞠,与他道:“接住了。”说完,他抬步离开了存玉堂,行至墨园时,空渊上前道:“公子,家主在。”谢怀砚抬眸往他的书房看过去,对空渊应了声,随后进了书房。谢蕴已来了墨园有一刻钟,此时,正负手而立看着谢怀砚书案上的一副女子画像,谢怀砚对他见礼后,谢蕴抬眸看他,问:“从前鲜少见你给人画像,这女子是?”谢怀砚神色平和看上一眼:“午时读《诗经》,见有对女子的样貌描述,闲来无事,便画了个大概。”确实是个大概,画中女子只有一道背影,和侧过来瞧不分明的半张面靥。谢蕴闻言不再问他,道:“随为父去山中走走。”谢蕴往日里并不好登高,今日也是忽然生了登高望远的兴致,和谢怀砚走在山中,与他道:“几日后鹿鸣山中酿酒宴可都准备好了么?”谢怀砚对他颔首:“都已安排好。”谢蕴闻言笑出声:“不知今年是否有合心意的酒,”说到这里,谢蕴忽然想起:“昨日书易来了书信,说是月底前定能赶回来参加酿酒赛。”谢书易是淮阳谢氏二房长子,也是府中长子,去岁去了建康城为官,因在御史台任职,年初南北朝再有动乱,他带兵前去镇守,五月底谢老夫人过寿辰时,也未能回来。谢怀砚闻言眉心凝住,对谢蕴道:“大兄离家已半载有余,是该回来了。”他语气略有不对,谢蕴侧首看了看他,随后再与他说起些公事来。夜里,谢怀砚来到鹿鸣山时,桃漾正倚在窗边的香榻上,她自香苑回来后,用过晚膳就倚在了这里,不知何时就睡下了,谢怀砚走到榻前,见她秀眉紧蹙,唇瓣一张一合不知在说些什么。他抬手拖在她发间,低声唤她:“桃漾——”他一连唤了几声,桃漾才猛的睁开眼,额间隐出细汗,喘息连连,看到面前的人是谢怀砚时,下意识整个人往后退了退。谢怀砚垂眸看着她,眉心微动,神色凝住,问她:“做了什么梦?”桃漾倚在迎枕上许久,才渐渐缓过了神,没有理会他的问话,只抬眸往窗外看了眼。谢怀砚抬手把一件薄裘搭在她身上,回身看向刚站在门边的水兰和水叶,冷斥:“我留你们在此,就是这么侍奉主子的么?”水兰水叶急忙跪下请罪。桃漾的眸光从窗外回来,抬眸看他:“是我让她们去做别的事了。”谢怀砚垂眸看她一眼,俯身将她抱在怀中,绕过山水屏风往卧榻去。桃漾躺在枕上,抬眸看着谢怀砚,唇瓣翕动,默上片刻,问他:“在淮阳这么久,为何从不见大郎君?”谢怀砚坐在榻边,闻言眉心微动,与她道:“他在建康,过几日就会回来淮阳。”桃漾对他轻‘嗯’了声,谢怀砚抬手褪下身上衣袍,眸光深邃看着桃漾,待上了榻将桃漾揽在怀中,贴在她耳边,嗓音意味不明:“你梦到他了?”卧房内寂静了一瞬。桃漾对他摇头,轻声道:“没有,”她眸光不解:“我从未见过他,怎会梦到他?”谢怀砚薄唇勾笑:“之前在墨园,不是见过画像么?”桃漾想了想:“忘了。”谢怀砚微凉指腹按在美人骨轻摩:“忘了没关系,过几日他回来,便能见到了。”桃漾闻言往床帐外看过去一眼,谢怀砚再道:“几日后鹿鸣山中有酿酒赛,我带你去走走。”桃漾眸光直直看着他,谢怀砚在她耳边轻咬,语气似温柔又似告诫:“我让妹妹出去,妹妹可莫要再给我惊喜。”桃漾垂下眼眸,没有吭声。谢怀砚也未与她再说,他今夜心情似乎不太愉悦,没有太多耐性,直接熄灭了烛火就来跟桃漾要,桃漾檀口微张,刚要与他说什么,被他含住唇瓣,将她的话都堵了回去。轻纱罗帐,身影相。缠,旖旎闷燥,桃漾没再如往日里始终抗拒,任他索取,也算缠绵————翌日辰时,存玉堂里正热闹的时候,桃漾来了这里。她上前给谢老夫人跪下请安,谢老夫人看着她,惊讶一番后抬手让她到跟前来,将她上下打量一番:“怎么清瘦了这么些,不是养在你二哥哥的城外别苑么,可是下人侍奉的不周到?”桃漾对谢老夫人莞尔:“没有,是我这些日子胃口不太好,祖母不必忧心。”桃漾突然回来,存玉堂里自是一番问候。待晚辈们陆陆续续的散去,谢老夫人与桃漾道:“你回来,怎也不来封书信说一声,”她吩咐婢女:“去,把漾丫头的房间收拾一番,有什么缺的再给补上。”谢老夫人话落,身侧一直垂眸饮茶的谢怀砚神色平和与老夫人道:“不必如此麻烦,让桃漾妹妹住在鹿鸣山便好。”谢老夫人闻言抬眸去看他,笑道:“漾丫头是在我身边侍奉,你一个做兄长的,跟祖母抢什么人。”老夫人说完,示意婢女去清扫房间便是。谢怀砚搁下手中杯盏,再道:“祖母若想见她,让她日日来给祖母请安便是,桃漾妹妹身子还未养好,待在鹿鸣山也好再修养一段时日。”他神色平和,语气却说的不容置疑。谢老夫人看他一眼,没再说这件事,只道:“卢七姑娘在咱们府上待了也有一段时日了,我瞧着那孩子喜欢,待重阳过后,就与卢氏把亲事定下。”老夫人的话也说的不容置疑。谢夫人在一侧坐着,只垂眸看着面前杯盏里的茶水,见存玉堂内一时寂静了下来,她站起身道:“若说修养身子的去处,我居住的桂月园里景致更为不错,这样,漾丫头跟我去桂月园住上一段时日。”不等谢怀砚朝她看过来,谢夫人已上前扯住桃漾的手,问她:“漾丫头可愿意跟我走么?”桃漾看着谢夫人,对她点了点头。谢老夫人在上首瞧着,心里的火气倒是散了些。不过,桃漾在存玉堂里陪着她,她在桃漾身上打量一番,只与桃漾简单说了几句话,就让她走了。桃漾对此没什么情绪,她不知道谢怀砚要做什么,也明白此番一闹,谢老夫人定不会再喜欢她。午后,桃漾再回到鹿鸣山,让水兰水叶帮她收拾行李往桂月园去。水兰上前与她道:“姑娘,公子在水榭等您呢。”第45章桃漾不是您亲生的女儿么?桃漾来到碧月阁水榭内时,谢怀砚正在书案前提笔落字,桃漾站在门前,看过去一眼,他书案上摆放着的不是公文,是书信,默上片刻,桃漾走去水榭窗边吹风。不多时,谢怀砚唤了空谷进来,将手中已装好的书信递给他:“送去颍川。”桃漾在窗边听到颍川二字时眉心微动,随后回过身,谢怀砚正往她这边走过来。桃漾不知他在水榭等着她所为何事,只抬眸看着他,未有言语。谢怀砚走近,带来阵阵檀香气息,语气平和问桃漾:“东西都收拾好了么?”桃漾对他淡淡‘嗯’了声,随后在谢怀砚清隽的眉眼间看了眼,问他:“你让我去桂月园,为何不让我留在存玉堂?”谢怀砚高大身量靠在窗棂,姿态散漫,垂眸看着桃漾,随口道:“去桂月园不是桃漾妹妹自己点的头么?”桃漾看他一眼,神色清淡,若他不许,她真的能去桂月园么?桃漾秀眉微凝,再问他:“你在祖母面前如此,是要做什么?”巳时的日光偏冷,透过窗外枝丫打在谢怀砚宽肩上,他整个人背光而立,面庞轮廓分明,抬手将桃漾揽在怀中,低声道:“我不过是想让桃漾妹妹留在身边罢了。”桃漾乌眸明亮,与他相视,淡淡道:“是么?”谢怀砚俯身来吻她,转动身子,将桃漾压在窗台,修长手臂搁在她身后,探入口中,尝了一番,嗓音微哑问她:“用板栗糕了?”桃漾不耐烦应了他一声,抬手推他:“水兰她们把我的物件都送去了桂月园,我得去了。”谢怀砚闻言眉心微抬,松开落在她腰上的手腕,自怀中取出一张银光纸递给她。“几日后的酿酒赛,府中晚辈们都要来凑热闹,你也不好只在一旁瞧着,这是几份酿酒的方子,在桂月园里闲来无事,可试着酿些酒。”桃漾自他手中接过,垂眸看了一眼,对他道:“知道了。”桃漾来到桂月园已是巳时五刻,这个时辰谢夫人正在后院里赏花,桃漾被婢女引着来到后院,上前给谢夫人问了安,当时卢七姑娘也在,谢夫人只对她颔首应了声。桃漾没多停留,施礼后再回了她居住的地方。谢夫人命人给她安排的厢房在正院后的一片竹林后,是一间不大的院子,很是清幽,最适合的便是修养身子,里面粉墙青瓦,布置雅致,有两名洒扫婢女还正在忙活着。桃漾走进屋中,见水兰水叶正在整理衣柜,问她们:“被褥可铺好了么?”水兰闻言回她:“奴婢知姑娘有午憩的习惯,来到这里就先把床榻铺好了。”桃漾对她颔首,走进卧房,榻边小几上正点燃着莲子香,她闻着熟悉的气息眉心舒展开,褪去鞋袜上了榻,她昨夜里没有睡好,身上酸痛,躺在枕上就睡下了。待至未时,起身简单用了午膳后,水兰见她坐在院中槐树下兀自出神,上前道:“姑娘若觉得无趣,怎不去前院陪谢夫人说说话?”桃漾闻言默了默,没有吭声。她想,谢夫人应是不愿见她的,甚至是对她厌恶。让她来桂月园住上几日,也是不得已的周旋,至于日后要如何待她,桃漾一时并想不明白。在桃漾印象中,谢夫人气质非凡,带着矜傲,面上有笑意时,让人觉得温和,却始终带着几许疏离,一旦不悦起来,身为名门士族家主夫人的威严立现。之前在城外别苑,谢夫人待她也是这般,虽温和却不亲近。既如此,桃漾也不想去她面前惹她烦心,如今待在桂月园,她只安安定定的住在这里便是了。桃漾一直在院中待到天幕暗下,用过晚膳后在院中小走片刻,也算悠闲,有一瞬让她恍若回到了阳夏,从前在阳夏时,她也总爱在她居住的明蕊院中四处闲走。想到这里,桃漾抬眸往阳夏所在的方向望过去。阳夏桃漾居住的明蕊院,每日里杏枝都在清扫,桓馥每隔上几日也会来这里坐坐。自当初从谢怀砚的城外别苑回去后,桓馥就病了,用了大夫开的药,也是反反复复的好不爽利,如今立了秋,天气微凉,桓馥更不常外出了。晚间,谢澜自外回来,给她带了她从前最爱吃的芙蓉糕,见桓馥一连咳了几声,语气关切道:“早几日不是已经好了么,怎又开始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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