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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第1页)

长身玉立,身影挺拔。只一个背影就足以看出眼前僧人的不凡。花千遇眼里有一丝好奇,走上前去。灰袍僧人听到走来的脚步声缓缓回头,看来人是谁。同时花千遇也看到了他的脸,面容俊美,眼似莲华,嘴唇菲薄若玉,脸部轮廓深邃又精致到极点。他微微垂着眸子,眉眼间有股说不尽的出尘清贵,便真犹如天上神佛般不可触及。花千遇微微呆了一下,有瞬间的失神。紧接着一道抽气声惊醒了她恍惚的神智。姜宁几乎是压抑着嗓子里的惊呼,万分激动的说:“这个人长的也太好看了吧。”花千遇也有同样的感觉。这样一张脸,做和尚实在是太可惜了。眼见得两位陌生女子,僧人只是微微低眉打了个稽首,神情清冷无波。花千遇的目光还停留在他身上,审视的眼神里有一丝兴然。他的眼睛看似清明通透,可当你一直盯着看时,却又觉得这双眸子如远山晨雾捉摸不透,像是掩盖了什么,想让人往深处探究他的秘密。只看他一眼,她就知道他是个有故事的人。花千遇唇边弯出笑来,合十施礼道:“这位大师好。”她走近自然也听到法显和西域僧人的对话,是一些故友叙旧的言辞,余光瞥上一眼也就没有兴趣了,转目望着面前的僧人。“敢问大师法号为何?”僧人平淡的答道:“无念。”俗家人询问法号只是寻常,也未在意。花千遇喃声念着,盯着他的眼睛又问:“无念作何意?”僧人同样淡漠的回道:“无尘无念,万虑全消。”那一双眼里还真是没有一点烟火气。“心有尘念,才名无念吧。”花千遇望去的目光有种似笑非笑的意味。寓意很好理解,倘若他真的能做到心境湛寂,分明清晰,也就不会叫做无念。无念微微一怔,终于肯认真的看她,不再是那种虚无的目光,只过眼不过心。显然这句话让他有所触动。他看了花千遇半响,神情间没有露出什么不悦,只是稽首道:“施主目光独到。”竟没有反驳,此番话便也等同于默认。花千遇面上笑意更深,眼缝里流过的波光意味深长。她没有再继续直言问无念心有何事尚未斩断尘念,反而说了一句无关的话:“无念大师是药堂的人?”方才在他身上闻到了一丝药材的气息,就由此猜测。无念点头道:“贫僧是药堂的首座,若净方才回禀说施主几人是来禅院探望诃罗竭法师,便顺道送法师过来。”花千遇顺势应道:“确实是如此,我们和法显法师是旧友,法师要来见故友就跟着一同前来,时常听闻南山禅院的禅机精妙透彻,若是悟得只言片语,也是一场佛缘造化。”她说的诚恳,无念却是一字也不信。他看的出这两人都是江湖中人,本身就麻烦杀戮不断,绝不会是因为悟禅机才来禅院,恐怕是有其他目的。南山禅院身为武学泰斗,享万人盛誉的同时曾也招来不少风雨,因一卷易筋经死伤了太多的人,她们不是抱着目的来的第一批人,后续怕还是会有更多。无念心里有了思量,知她们不是普通的香客,定了主意尽早让其离开。“施主们若是对禅机解悟感兴趣可以去往无悟殿,无悟殿内镌刻了上百卷经文,佛法浩瀚灵明,施主可以去感悟一番,看完后也好早日归去。”花千遇疑惑道:“无悟?都悟不到还去看什么?”无念宣了一句佛号,应答道:“法由意会,佛由心生,唯有亲身怔悟才能了悟,故名无悟。”花千遇哦了一声,似懂非懂的点头:“多谢无念大师指点。”“施主无需客气。”他指间捻动着佛珠,态度始终不愠不慢,虽不会让人觉得疏离,却也难以心生亲近。给人的感觉就有一种不真实感,并非说他虚伪,而是心念太重让人看不透,这种人根本不可能会做和尚。四大皆空,六根清净,哪一样他都做不到。不过花千遇对他却是越发感兴趣,未知的神秘感总是会吸引人想要靠近了解。她更近一步要求:“若是遇到看不懂的偈语可以来问无念大师吗?”无念神情平和的说:“自然可以。”花千遇笑容满面道:“那就多谢大师了。”无念摇了摇头,不欲和她多言,便道:“贫僧还有事务在身就不多留了,先行告辞。”他和法显也招呼道别一声转身离开。两人谈话之际,姜宁一直沉默的旁观,她看出花千遇在试探无念。见他走远,姜宁这才凑过来低语道:“这和尚不简单啊,这才刚来禅院就察觉出不对劲要赶咱们走。”他虽好心指点她们去无悟殿,可是话语间还是明摆着要赶人离开。花千遇望着无念远去的背影,挑唇笑了一声道:“简单就无趣了,能坐上首座的位置也不会是什么单纯的人。”一转头就看到法显望过来的目光沉沉地。她没说话,脸上的笑逐渐淡去。诃罗竭这时道:“能再见到法师实在让人高兴,本意想促膝长谈一番,只是方才和无念大师交流一番有所感悟要回去整理思绪,就不多打扰了。”法显收回目光,望向他合十道:“好,法师慢走。”诃罗竭走后,他又抬眼望过来,眉峰微微皱着,神情隐晦不明。花千遇和无念的谈话他都听到了,自然也能听出她对无念多少有些感兴趣。只是不知这兴味是无念本身,还是他身后的南山禅院。花千遇看着他问:“法师,对无念大师可有了解。”法显眼底闪过什么情绪,顿了顿还是回道:“他是问初上师的弟子,十八岁时出家颇有慧根,到南山禅院里已有六年。”“这样啊……”第一百零二章禅宗关于无念的情况,法显也所知甚少,仅有的了解还是来自明度禅师偶然提及的一两句,再往深处问他也就不知道了。花千遇只得暂时打消深究无念底细的念头,往后会有机会的。转眼日光西沉,昏黄色的余晖渐渐隐没,天幕升起一轮圆月,星月相伴,繁星缀满夜空。三人到禅院食堂吃饭,回来后各自安寝。翌日清晨,浑厚悠远的钟声自南山禅院开始洗涤开去,一层一层荡开,在山峰与云海之间回绕。花千遇三人用过早饭便去了一趟无悟殿。既然无念提及,便是不感兴趣做做样子,也得去一趟以表诚心。无悟殿就在达摩院的隔壁,大殿面阔三间,单檐盖顶,飞檐翘角,雕门净窗。殿内供奉着一尊佛像,四周宽敞明亮,一尘不染。周围壁面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经文,目光所及处无一不是的疏朗禅意的线条,一笔一画都深刻入石壁。万法回环,清净无染。这种被数千万经文包围的感觉,真会让人产生一种心旌动摇超然意境。花千遇的目光掠过满壁经文,即便是看不懂,也不妨碍她在心中感慨一番。回神时又觉有些奇怪,无悟殿内除他们外再无旁人,按理说应该有不少僧人来此参悟才对。随之又想起一路走来也没见几间禅堂,在雀离大寺和天台寺时,到处都能看到念经精进的僧人,怎么到了南山禅院和尚都不念经了?姜宁环顾一圈,问道:“这里怎么一个人也没有?写了这么多经文没有人来看岂不是可惜了。”花千遇也同样疑惑的望过来。法显给两人解释道:“禅宗主张不立文字,见性成佛,言意所指便是不依赖佛经,只靠自身感悟来体会佛理,以自悟心性为主。”“这里所刻的经文多是让外来人看,禅院内的僧人反而不重经教,禅宗讲究的是机缘,机缘若到一点就通,即可开悟。”花千遇点点头。凭借她了解无多的佛教常识,也知道现代传承下来的宗派属禅宗最盛。禅宗修行自由不用苦行,也无需熟记大量的经文,随时随地都可修行极为方便,其他宗派通常需辅以繁琐的经文才可修行。在这一点上禅宗要更加灵活随性,因此倍受推崇,传承很广。“南山禅院世称为禅武合一,珀ˇ文裙-7~3_95_4~30_54重禅亦重武,于各大宗派不同,禅宗更倾向于通过自身的武力实打实的去帮助众生,而非通过传法的形式,两者修行所选择的方向不同,不过也都是同样的慈悲。”法显眼里一片通透,随着道出的话又变得有些惘然:“传法普度和舍身渡人皆利众生,又都有弊端……”此事若是论起来可就要复杂多了。禅宗以己身去帮助他人,易沾染因果,渡人不成反而增加自身的业障,况且自身力量终是太渺小。传法却能帮助更多的人向善,善多恶少,罪孽自然消减,也就不会有无辜的人受累,不过传法所能做的只是表面,很难真正意义上的去帮助一个人脱离苦海。如此这般又该做何解?法显陷入了沉思。花千遇看他思虑颇重的神色,大约猜出他在想什么,不以为然道:“这还用纠结吗?遇到听得懂人话的,就给他讲道理,听不懂的打上一顿再讲道理。”话糙理不糙。菩萨慈悲,金刚怒目,不是没有道理,对付什么人就要用与之对应的手段。花千遇一向奉行,拳头硬就是道理硬,倘若有人不服,那就是打的还不够狠。闻言,法显抬目看她,眼底渐渐豁然开朗。如何救渡众生并没有她想的这么简单,可是这世间的真理往往是最简单的。既然两者都有利,何必抉择出一个是非对错。如此想着也就释然了。法显笑道:“施主言之有理,是贫僧过于执着一念。”花千遇也客气的回应一句:“法师言重了。”在两人对话的同时,姜宁早已在殿内摸索了一圈,除了满壁的佛经外什么也没有,便兴致索然的说:“这里挺没意思的,我们先走吧。”“好。”她也对佛经没兴趣。走出殿外时,法显要去见方丈知会一声,就先行离开了。两人继续往回走,路上时姜宁眼角余光扫过隔壁的达摩院,微微眯了眯眼睛。靠近花千遇压低声音道:“听说洗髓经被达摩带走后再无踪迹,江湖上也只剩下只言片语的传闻,如今已过去几百年洗髓经是否存在过,也变成一个无解的疑问。”“因为目前没有任何消息证明洗髓经并非谣传,起初我也只是把这件事当成故事来听,后来我才知道真的有洗髓经。”姜宁眼里亮着光,语气略带激动的颤抖,又道:“几年前南山禅院的缘行大师为了救人,用一个最重要的消息换取那人性命,消息便是洗髓经还在南山禅院,此事正巧被我盗门弟子听到,他回禀宗门后,宗主大为感兴趣前后派了几个人来禅院察探消息,只不过最后都无功而返。”话到此,姜宁遗憾的叹了一声。她此行也是奉命前来寻找洗髓经,只是前几位师兄弟手段本领都比她高出几筹,他们都未完成的任务,她能找的到吗?一时心间埋满忧虑。花千遇倒是不担心,她是来找地涌金莲的线索,洗髓经只是顺带,找到了固然很好,找不到也不会多失望。姜宁越想念头越糟糕,猜测说:“我几位师兄可是把南山禅院翻个底朝天,都没有找到洗髓经,你说缘行是不是在骗人?”花千遇摇摇头,凝重道:“即便洗髓经还在南山禅院也会被藏的极深,岂会轻易让人找到的。”“如此说来也有道理。”姜宁皱起的眉头舒展了一些。花千遇看向远处恢宏的殿宇,突然出言说道:“陪我去一趟藏经阁。”“做什么?”话才问出声,姜宁就明白过来面带喜色道:“我知道了是去找洗髓经,那快去吧。”藏经阁前松柏森森,肃穆清净,楼阁旁有一个老僧,拿着一把笤帚在清扫落叶,旁边的位置已经扫了一堆的枯枝败叶。花千遇停住脚步,莫名间笑了一声,似是玩笑话的断定道:“这个老和尚一定非比寻常。”姜宁不解,仔细的盯着老僧人看了几眼,面容干枯苍老,眼皮半搭着一副悠哉的模样,和寻常老人相比他腰背挺直并非佝偻着身子,想来是有些身手的,除此外如何看都很普通,没任何让人觉得不凡的地方。她纳闷的说:“我觉得挺普通的。”花千遇暗自感叹,又一个不懂梗的人。扫地僧都是高手啊!无论是武侠小说,还是电视剧里扫地的老和尚实际上都是一个绝顶高手。只这短短的片刻间,花千遇丰富的想象力已经开始给这老和尚脑补出一个牛逼的身份。姜宁又看了几眼,实在没看出什么门道,旋即收回目光走进藏经阁里,花千遇也跟了过去。南山禅院的禅堂里走进来一个沙弥,他恭敬的向盘坐的僧人施礼道:“方丈,法显法师要见你。”僧人睁开眼睛,吩咐道:“请法师进来。”“是,方丈。”沙弥出门去通知法显。法显跨进门就见方丈面带微笑的看着他。这张熟悉的脸上又了几分沧桑感,想想已经有许多年未见了,法显心底泛起一丝久别重逢的喜悦。不觉间唇边便挂上笑来。隐安道:“老僧正在想法师何时会来相见。”法显也笑道:“是法显考虑不周,昨日前来禅院应该立刻来见方丈,因顾及天色已晚恐会打扰直到今日才来,还望见谅。”隐安请他入座,豁达的说道:“法师见外了,老僧也是闲人一个何时来见都有时间。”两人在矮案前盘膝而坐,隐安翻开两个茶杯,提起茶壶微微倾斜,热茶注入茶杯里,丝缕白烟融化在空气中。其中一杯茶放于法显面前。“多谢方丈。”隐安摇头笑道:“法师还是同以前一样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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