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京宴将牛排切好了,整盘挪回林与幼面前。 林与幼也不客气,拿起叉子就吃,看向对面:“我们刚才说到哪儿?” 丢丢试图自己剥虾,但没成功,晃了晃小爪子:“姐姐,我不会剥。” 林与幼抽了几张纸巾帮他擦干净手:“姐姐教你。” 程京宴却已经拿起一次性手套戴上:“你继续吃,我帮他剥。” 宴总服务这么周到? 林与幼本来还想再晾晾他,被他主动了两次,就忍不住问:“你还没点呢,你不吃吗?” 程京宴快速剥好几只虾,顺手喂她吃了一个:“乘了几个小时飞机,又坐了一个多小时车,没什么胃口。” 林与幼怎么感觉他装完委屈就开始装可怜了…… 她拿起水杯,程京宴又道:“苏打水也别喝太多,会胃胀气。听说女孩子喜欢喝奶茶,要不要帮你买一杯?” 林与幼下意识问:“你还会用外卖软件?” “我不是智障。”他只是用不着那玩意儿,又不是不懂。 程京宴往外看了一眼,“我刚才过来的时候,看到那边有一家奶茶店,很多人排队,我去帮你买?” “算了算了。”林与幼觉得太麻烦,又不是没别的喝的……不对,等会儿。 重点好像不是喝什么,而是,程京宴居然主动提出要去帮她排队买奶茶?? 林与幼匪夷所思地扭头看着他。 程京宴递给她菜单:“那点份汤?这个怎么样?” 林与幼下意识点头。 程京宴示意服务生过来,同时提醒她:“这个汤是辣的,禹城人爱吃辣,这里的微辣,等于别的地方的中辣。” “我不吃辣。” “麻和辣是两种东西,你要告诉服务生,不加麻也不加辣,不然你就会得到一份不辣但很麻的汤。” “哦……你好,加一份这个,不加麻也不加辣。”林与幼对服务生说完,又暗忖,这个男人突然变得…… 好体贴。 南颂就说出她心中所想:“宴总原来这么体贴啊?” 江不言微笑:“我认识京宴这么多年,也是第一次知道他这么会照顾人。” 南颂调侃:“都有点像禹城人说的‘粑耳朵’了。” 粑耳朵,是妻管严,怕老婆的意思。 程京宴淡淡弯唇,完全不介意被这样“诋毁”,反而一副“你们随便调侃,高兴就好”的好脾气好相处模样。 林与幼感觉在看影帝。 宴总根本不是这个人设! 她浑身别扭,忍不住低斥:“程京宴,你正常一点!” 程京宴低头靠近她,嗓音略低,显得磁性:“我哪儿不正常?还是我哪儿做得还不够好,你说,我改。” “……” 林与幼忍不住躲开他呼吸时,洒在她耳边的热气,“你离我远一点!” 程京宴闻言,将椅子往她的方向挪近:“嗯?你说什么?我听不清。” 林与幼:“……” 戏精啊他!第178章喊老婆听不清 下午天气很好,出了太阳,晒在身上暖融融的,他们吃完饭,走出餐厅。 南颂伸了个懒腰,愉快地提议:“马路对面就是步行街,我们去散个步消消食吧。” 大家都没意见,便一起走了过去。 这条街也是禹城的著名景点,游客很多,两边商铺林立,卖什么的都有。 林与幼漫不经心走着,程京宴亦步亦趋跟着,丢丢迈着小短腿追着,一家三口走成一条直线。 南颂其实还是希望他们小夫妻能和好的,毕竟林与幼不是真的生气,程京宴来哄她,她别提多高兴,这会儿就是在拿乔。 所以她找了借口,让江不言跟自己走在前面,拉开距离,给他们单独说话的空间。 江不言回头看了林与幼一眼,南颂笑道:“他们还挺般配的,也不知道这种颜值相加,将来生出的孩子,得有多漂亮?” 江不言收回目光,莞尔道:“那得先让京宴同意要孩子,据我所知,他很排斥呢。” 他语气淡了一些,“南颂小姐也不用暗示我,与幼是我的朋友,京宴是我的兄弟,他们好好的,我也不会去破坏,这点基本道德,我还是有的。” 南颂面不改色地微笑:“听不懂江医生说什么呢。” 林与幼溜达着,迎面走来一对男女,牵着一条小泰迪犬。 泰迪生性活泼,蹦蹦跳跳,似乎要往林与幼身上扑,林与幼还没做出反应,程京宴就先一步挡到她的面前。 年轻男女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连忙将狗狗牵走。 林与幼抿唇:“我不怕小狗。” 程京宴道:“不怕,但也不喜欢。” 那确实是的。林与幼不自觉放慢脚步,和程京宴并肩走着。 程京宴看了看她:“你不喜欢狗,但却很招狗喜欢。” 林景舟那只萨摩耶第一次看到她,也是要扑上去。 林与幼想到了别的方面,哼笑:“我确实很招‘狗’。” 招狗男人。 程京宴并不理解她的意思,林与幼也没解释,四处看看,看到一家装潢很高档的奢侈品店,多看了两眼。 程京宴注意到她的目光:“喜欢就进去逛逛,我们不赶时间。” “算了,爱马仕,一个包几十万几百万的,我买不起。”林与幼快步走开,但被程京宴拉了回来:“你不是有八百万存款?” “那不是买包的钱。”是她给丢丢留的备用救命钱。 程京宴便是说:“我替你买单。” 林与幼:“什么?” 他用了点儿力,将她拽到自己跟前,林与幼今天穿的是小白鞋,比他矮了一个头。 他微垂眸看着她道:“他们说,跟女朋友道歉,要送花,送口红,送包包。进去随便挑,算我向你赔礼道歉的。” “但我要解释,我那天送许枝梨去医院,主要是为了看她手心有没有印记,不是因为她丢下你。” 林与幼一顿:“什么印记?” 就是感情线上那颗粉色的痣。 程京宴想看看许枝梨手里有没有,然而,她的手刚好被火炭烫伤,而烫伤的位置覆盖到感情线,皮肤起了水泡,一片溃烂,完全看不出有没有小痣。 “回去再跟你说。”程京宴温声细语的,“回我们沪城家里,还能看到我给你买的口红和种的花。” 嗯?林与幼怕理解错了:“你种的花?鲜花?” “不算是。花束没两天就枯萎,一般的鲜花又需要费心养护,所以我给你种了一排既好看,又不用费心养的花,你肯定会喜欢。” 还挺会的。 林与幼忍不住问:“你这两天,到底是去哪儿取经了?” 花招一套接着一套的。 程京宴挑眉,细数起来:“叶颂,林景舟,还有助理,以及关系尚可的下属和客户。” 哦,还有网友。 林与幼舔了一下后牙:“堂堂宴总,拿这种事情问别人,也不嫌丢人。” “那能怎么办呢?我用自己的办法哄你不管用,只能问问别人有没有好主意,我总得哄好我的……”程京宴声音很轻,带着沙沙的气音,“老婆吧。” ——老婆。 林与幼蓦然一下抬起头,撞进他乌黑的眼睛里,有那么一瞬间,她听到自己加快的心跳声。 她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地喊过他几次“老公”,而他对她最亲近的称呼只是“妻子”。 老婆……是第一次喊。 她耳根一下热了起来。 干干巴巴道:“你喊我什么?” 程京宴看她:“没听清?” 林与幼撒谎不打草稿:“……没听清。” 程京宴眼底掠过一丝笑意,低下头:“那可能是街上人太多,太嘈杂了,才听不清,今晚你跟我回酒店,我喊给你听。” 当她是傻子吗?跟他回酒店?真去了,今晚是谁“喊”都不一定。 林与幼迈步要走,不过才走出两步,就又被程京宴拉回来。 “不买包了?” “不买。” 他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程京宴抓着她的手臂,顺势滑下来握住她的手掌,捏了捏她的指腹:“你花我的钱,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是外人吗?” 林与幼确实很吃他这一套,甜言蜜语什么的,肢体接触什么的,她别别扭扭道:“你很闲吗?今天周一,不用工作吗?” 程京宴点头:“是很忙。” “忙你就走呗。” “我忙着哄你。” “……”他甚至还学会了土味情话。 宴总有着超高的学习天赋,还很懂举一反三,将感情牌打得风生水起。 “那天晚上你不接我电话,不回我信息,我找了你一整夜,几乎每家酒店我都进去问过,都没有你入住的信息。” 林与幼脑海里不禁地浮现出,程京宴挨个酒店找她的画面……她心尖微颤,底气不足道:“谁让你找了?我都说了我去出差,不在沪城。” 程京宴道:“我怎么知道你是真的出差了,还是因为不想见我,所以躲起来了?” 林与幼别开头,咕哝:“……你的内心戏还挺多。” “因为林景舟说,情人之间,有矛盾要尽快解决,拖得越久,越不容易好,所以我急着找到你,你没发现,我都有黑眼圈了吗?我这两天睡得不好。” 林与幼暗暗咬住后牙,怕自己一下子缴械投降:“没看到。” 程京宴继续说:“好不容易才哄得丢丢愿意告诉我你们在哪里,我马上就飞过来了,从昨晚到现在,都没有吃饭。” “……”林与幼越发觉得这些招数熟悉,她看了看他,“你朋友还教你卖惨啊?”第179章你跟我回酒店 程京宴眼底有一丝笑意:“所以有用吗?” 林与幼很不喜欢这种被他拿捏住的感觉,板着脸,一字一顿:“没、用!” “那我只好继续努力了。”程京宴问,“我还可以跟着你吗?” 林与幼不情不愿,拉着丢丢快步走:“路又不是我家开的,你想走也没人拦着你。” 这句话的意思,不就是同意他跟着? 程京宴无声地弯起了唇。 丢丢走累了,踢了踢双腿,鼓着腮帮子说:“姐姐,丢丢不想走了。” 林与幼便想抱起他,但又被程京宴抢先:“我来吧。” 丢丢在程京宴怀里,能看到更高的世界:“哇!姐夫!我们去前面!” 程京宴回头对林与幼说:“跟上来。” 林与幼慢吞吞跟着。 南颂溜达到林与幼的身边,跟她一起望着程京宴挺拔修长的背影。 似笑非笑说:“我怀疑你之前说宴总的那些话全是污蔑,这不是挺好的吗,对你俯首帖耳的。” “我哪知道他吃错什么药了。”林与幼还隐隐约约感觉,他这些招数有一些熟悉,啧,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呢…… “支持他一直吃错药,看他哄你的样子,我都心软了,”南颂用肩膀撞了撞她,“你软了吗?” 林与幼犟着:“我硬得要命。” 南颂啧声:“这不科学啊,硬的不该是他吗?” 林与幼:“……” 南颂很懂的样子:“你今晚应该不用回我家吧?我把丢丢带回去,不打扰你们。” 林与幼掐了一把她的水蛇腰:“你这随时随地开车的毛病,什么时候可以改啊?” 南颂就不改。 她就是要不正经,要放浪形骸,潇洒肆意,要活得随心所欲,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林与幼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前面,江不言走着走着,和程京宴并肩,两人不知道在说什么? “我有点意外,你居然没看上江不言。” 虽然他们聊得很热络,但林与幼感觉得出,他们之间没有产生火花。 “说得好像我是个帅哥就一定会看上一样。”南颂点了根烟,夹在手指间。 “江不言这一款,别看他温文尔雅,其实一般人hold不住,跟宴总不相上下,还是算了。” 林与幼诧异:“你喜欢比你弱的?” 南颂摇头:“那也不是,主要还是看感觉,江不言挺好的,他身上有种……很难形容,总之不在我的点上。” 程京宴停下来等林与幼,刚好听到她们在说江不言,微微皱眉。 丢丢不能吸二手烟,南颂主动走开,于是就又变成林与幼和程京宴的一家三口。 程京宴有些在意:“你私底下,经常跟你朋友聊江不言?” “没有啊。” “没有你朋友一直提江不言?” 林与幼背着手:“那你应该去问南颂,为什么总提江不言,而不是问我。” 程京宴换了一只手抱丢丢,空出一只手牵住她,不让她挣脱。 林与幼无奈:“我要去洗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