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睁睁看着丢丢被男人三言两语支开,林与幼不明所以:“我还没有告诉丢丢那件事呢,你怎么就让他走了呢?” 程京宴淡薄:“因为,我想玩。” 什么?“玩什么?” 程京宴脱了外套,随意丢在沙发上:“玩一点,丢丢不能看的。” 这里可是,酒店啊。 林与幼看着他欲沉沉的眼眸,身为成年人,心领神会到了,她轻咳一声:“……但这个,不在我们今天的计划吧?” “打过游戏吗?”程京宴淡淡问着,同时解开手表放下。 林与幼就看着他那修长的手指,打开皮带扣,不自觉咽了口水,下意识摇头。 程京宴讲解:“执行主线任务过程中,偶尔会出现一些意料之外的支线任务——现在,就是支线任务。” 他还挺……有理有据。 程京宴那骤然间涌起的不安、担忧、焦躁,在平复下来后,就变成了热烈、渴求、欲望。 他现在,就是,想要林与幼。 他已经脱去了高领毛衣,里面只剩下一件,他将其从西裤里拉出来。 面对宽衣解带的宴总,林与幼真的很难移开视线。 他将上衣完全脱去后,人鱼线就出来了。 鱼尾藏在西裤里,引人深究。 这一究,林与幼就发现,他们还没怎么样,他就有了轮廓。 “……”林与幼生硬地别开头,敏感的耳根,最先红起来。 而后,这个奥特曼主题的客厅里,就响起男人的一声轻笑。 沙沙的,哑哑的,林与幼口干舌燥。 “一个多星期没有,你不想?”男人还问。 林与幼硬着头皮说不。 但这点儿骨气,在程京宴将她抱到床上时,就彻底丢盔弃甲烟消云散了。 程京宴在那方面很有服务意识,通常不会只顾着自己爽,他很耐心,也很有技巧,她到两三次,他才开始他的。 正因为如此,林与幼的意志力才会那么薄弱,每次嘴上说不要,被他磨两下,就半推半就。 林与幼在意识浮沉时,想起的是当“替身”那三年,那时候的程京宴,就是只顾自己发泄。 所以说,男人爱和不爱,是很明显的。 就是不知道怎么的,情到深处时,林与幼抱着程京宴,交代了实话,但这实话里,却夹带了程京宴不爱听的。 “……是有点想,宴总,你说我以后要是去了国外,想要你了怎么办?” 程京宴的情绪一下落入谷底,箍着她的腰:“你还没忘记那件破事儿?” 这怎么是破事儿呢? 林与幼要与他争辩,但程京宴不想听,低头堵住她的唇舌。 从中午,到黄昏,直到逼林与幼说出“不去了不去了”,房间才恢复安静。 但却也没能休息多久,程京宴就接到叶颂的电话,说丢丢玩够了,在找姐姐姐夫了。 程京宴便拉着快散架的林与幼起来,清洗,穿衣服,下楼。 林与幼感觉自己这刚好转的腿,在刚才那一顿里,又废了。 程京宴戴着手表,挑眉道:“别装,全程没碰到你的腿。”第326章任他们宰割 没碰到腿,不代表她的腿没有受刚才的事情影响,牵一发而动全身知不知道? 不过这个话题继续讨论下去,他们可能又要晚些时候才能去接丢丢,所以林与幼选择闭嘴。 整理好后,程京宴抱起林与幼,放在轮椅上,推着她下楼。 电梯抵达一楼时,程京宴接到林景舟的电话,他便一只手推着轮椅,走向酒店对面麦当劳,一只手接听。 “景舟?” “你总算接电话了!” 已经连续打了三个电话都无人接听的林少爷很无语,“要不是我给叶颂打过电话,叶颂说你和林小姐在一起,我还以为我通风报信晚了,你已经遭遇不测了呢。” 程京宴挑眉,刚才关静音了,没听到来电,他只问:“什么通风报信?” 林景舟揉揉眉头说:“最近有人从外面雇了几个雇佣兵,分批送到沪城,比较巧的是,这些雇佣兵所属的团伙,跟我有过几次冲突,所以我的手下掌握这条消息后,第一时间告诉了我,怕他们是冲我来的。” 程京宴推着林与幼进麦当劳:“然后?” “然后我就让人盯着那几个雇佣兵的动态,发现这伙人又分了几个来了水城……我刚才突然反应过来,这些人可能不是冲我来的,而是冲你来的。” 冲他来的……程京宴眯了一下眼睛。 旋即他就敏感地发现,这家麦当劳,开在市中心位置,这会儿就是晚餐时间,怎么没有客人进来用餐? 林景舟在那边继续说:“我安排来保护你们的人,已经在路上了,他们会寸步不离跟着你们,直到那些雇佣兵离开。” 没有客人就算了,怎么连店员都没有?点单台空空如也。 林与幼也注意到这家店的蹊跷:“这里怎么没人呢?” 程京宴眉目一沉,推着轮椅快速往儿童乐园而去。 然后就看到,叶颂满脸是血地趴在地上,丢丢被用胶带封住了嘴巴,他因为呼吸困难脸色涨红,泪流满面。 而在他身边,是几个黑人壮汉。 “……” 林与幼瞳孔猛地一缩,这毫无征兆的一幕直冲她眼球,她大喊:“丢丢!” 那一瞬间她甚至想从轮椅上站起来冲过去救丢丢,但被程京宴按住! 丢丢看到姐姐和姐姐,“唔唔”叫着要奔向他们,但被黑人揪住头发,他“呜呜呜”地哭起来。 林与幼目眦欲裂,怒吼道:“你们放开他!” 程京宴的脸色也极为冷峻,他盯着那几个黑人,快速对林景舟道:“让你的人快一点,或者直接报警,我们在希尔顿酒店对面的麦……” 话还没说完,电话突然中断。 程京宴看了一下手机顶端,显示无信号。 黑人也将一个信号屏蔽器,大喇喇地放在了桌子上。 而抓着丢丢的那个黑人,往自己的腰间拍了拍,意思非常明显,就是在告诉他们,他们身上带着枪,他们别轻举妄动! 其他黑人慢悠悠地走到儿童游乐园的玻璃墙边,又突然把脸贴到玻璃上做鬼脸:“哇!!” 程京宴不动如山。 林与幼咬紧牙齿:“这些是什么人?要干什么?” 她此刻多么希望,这只是一个游戏,只是程京宴安排的另一个要跟丢丢一起玩儿,逗丢丢开心的的游戏。 可惜,不是。 为首的黑人指着他们,用并不标准的汉语说:“程京宴,林与幼。” 他拍了拍丢丢的脑袋,“我们不想引起轰动,你们自己跟我们走,我们可以放了这个小孩,要不然,我们就在这里,了结你们三个人。” “……” 意思简单明了——要么他们两个跟他们走,任他们宰割;要么他们一家三口,都死在这个玻璃屋里。第327章好好活下去 酒店里闹的那个乌龙,放松了程京宴和林与幼的警惕,否则他们应该会更小心一些。 但话说回来,谁又能想到,在这个聚众闹事都会受到严格处罚的国度,会潜进来一群杀人不眨眼,只存在于影视里的雇佣兵呢? 他们根本不能算大意,而是他们的幕后主食,太出乎意料。 当然,无论是什么,现在说这些,已经于事无补了,他们已经落入他们手中。 唯一的筹码就是,他们如果拼命反抗的话,他们要制服他们就必定会闹出动静,外面的人就会发现里面的情况,这些人就很难全身而退。 这也是他们要他们主动跟他们走的原因。 他们是想不动声色地掳走他们的。 黑人老大薅起丢丢的头发:“快点选!要你们的小孩活,还是要一起死!” 林与幼眼睁睁看着丢丢被他提得双脚离地。 小家伙又怕又惊,又惊又惧,脸色白里涨红,仿佛随时可能当场晕厥,她整颗心都揪了起来,怕极了他的病情会因此加重。 她脱口而出:“我选……” 程京宴一下按住她的肩膀! 现在不能被他们牵着鼻子走! 林与幼咬紧牙齿,大事临头,女人似乎总会比男人更感性,她知道现在要冷静要理智要想办法,但她的情绪还是在疯狂挣扎! 她扭头看他:“程京宴……” 不能等了,丢丢坚持不住了,她宁愿自己落入他们手里,也没办法看着丢丢被他们折磨! 程京宴沉声:“你们是谁派来的?雇你们的人,给了你们多少钱?我可以加到十倍。” 黑人头子摇摇手指:“我们确实是被雇佣的,但我们有职业操守,不是你加钱,我们就倒二十倍!”林与幼就不信,他们这些赚卖命钱的人,会对金钱不动如山! 果不其然,其中一个小弟有点动摇:“大哥……” 黑人头子脸色阴沉,只觉得他们直到现在还不做出选择,还在讨价还价,是蔑视他们的行为,他突然掏出一把刀,对着丢丢的耳朵就要割下去! “不要!!” 林与幼惊恐万分,差点扑到地上,被程京宴抓着肩膀,她摇头,她不行,她冷静不了,“不要动他!我们跟你们走!” 程京宴紧紧按着林与幼的肩膀,屏气道:“我就问你们一句——许云早是疯了吗!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她为了一个许枝梨,就准备把整个许家都赔进去吗!” 黑人头子喝道:“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既然做好了决定,那就自己上车!” 林与幼看到丢丢被他勒得翻白眼,崩溃道:“你先放开孩子啊!” 程京宴盯着黑人头子:“你现在就联系许云早,把我的话原封不动转告给她——她想要的无非就是许枝梨,而她这么为许枝梨拼命,也无非是以为许枝梨是她的女儿,但如果,许枝梨不是她的女儿呢?” 黑人头子看着这个男人,死到临头还这么气定神闲,简直碍眼至极! 他的刀子抵着丢丢的脖子:“闭嘴!不准再说!” 嫩白的脖子上的血痕刺激林与幼的眼睛,她回头抓住程京宴的衣服:“你别说了!先让他们放了丢丢!你没看到丢丢快不行了吗!” 程京宴抿紧了唇。 他神色冷凝地看着这些黑人,几秒后,对林与幼说:“景舟很快就会到,你跟景舟走,之后的事也都交给景舟,你只要专注养好自己的腿伤和照顾丢丢,其他的都不用管。” 林与幼此刻心中只担心丢丢,听不进去别的什么话。 程京宴继续说:“记住医生说的话,你的腿,现在必须治,否则骨头随时可能会断,你别到处乱跑,别胡闹。” 林与幼就是不明白,他现在交代这些什么意思! 程京宴抬脚踩了一下轮子上的锁,将轮椅固定在原地,而后自己走向那些黑人。 “我知道你们的规矩,不杀手无寸铁的女人和孩子,尤其不杀孕妇,我妻子已经怀孕,放了他们,我跟你们走。” “!” 林与幼万万没想到他会选择这样的谈判! “程京宴!你自作什么主张!我不走!” 几个黑人相互看了一眼。 他们确实有这条规矩,不是道上的规矩,而是他们信奉的教义,不允许他们屠戮孕妇儿童,否则他们刚才就处理掉丢丢了,怎会等到现在? 但要这么放过林与幼和丢丢,他们又觉得…… 程京宴没有回头,淡淡说:“与幼,你不是知知,不要学她犯傻。” 他的意思是,知知才会在保自己,和跟他同生共死之间,选择前者。 知知是傻瓜,林与幼不是。 林与幼最是清楚,要怎么选择,才是对当下的情形最好。 林与幼紧紧握着轮椅的扶手,咬着下唇,然后咄声质问。 “那你说!你更喜欢知知那种跟你同生共死的,还是喜欢我这种喜欢两害相权取其轻的!” 程京宴沉默下来。 林与幼惨淡地一笑,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终使得她脱力地靠在轮椅背上:“嘴上说让我自己走,实际上,你喜欢的,还是知知那种可以跟你一起死的女人。” 她呼出一口气,眼泪吧嗒掉下来,满脸的不甘心,她奋力挣扎着,想要让轮椅往前走。 然而轮椅被锁住了,她努力了半天,轮椅还是在原地动弹不得。 她情绪一下崩溃,声嘶力竭地控诉:“程京宴!你王八蛋!亏我还给你生了一个孩子!现在肚子里又怀了一个!而你念念不忘的,永远都是五年前的知知!你让我像一个笑话!” 程京宴闭上眼睛,无可奈何的样子。 黑人听得懂中文,理解得出他们现在的情况——因为前女友吵起来了。 有点意思。 他们胜券在握,所以不急这一时半会儿,跟看戏似的瞅着两人。 林与幼神情是所托非人的哀莫大于心死,挂着泪珠的脸,逐渐变得冷静。 “是,知知会选择跟你同生共死,但我林与幼也未必不会,明明是你先假定好了一切,或者说,是你没有给我跟你同生共死的机会,既然你是这么想我,那我也如你所愿。” 程京宴低声说:“对不起。” 林与幼眼睫颤了颤,落下泪。 程京宴又对那些黑人重复:“我跟你们走,放了他们母子三人,这也是我最后可以为他们做的事。” 黑人头子琢磨,许云早给他们的任务是三死一,他们本来就决定要这个男人死,既然他现在愿意配合,他们当然乐得轻松。 “你自己走出去,坐上停在路边的那辆黑色的面包车。” 程京宴毫不犹豫转身,经过林与幼身边时,林与幼突然抓住他的手,像是气极了恨极了,在他的手背上狠狠咬了一口! 程京宴眉头皱了一下,但没有挣扎,由着她泄愤,只是摸了摸她的头发,低声说:“这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带着我们的孩子,好好活下去。” 他抽回手,直接走出去。 在确认他坐上车后,那些黑人也从儿童乐园里走出来,貌似关心地对林与幼说:“离开这种忘不掉前女友的渣男,你应该高兴才对,放心,我们会把他处理得毫无痕迹,以后他的财产,都是你们母子三人的。” 林与幼白着脸说:“那我谢谢你们了。” 黑人们哈哈大笑着离开,林与幼闭上眼,将手指攥得紧紧,指甲扣着掌心,那痛感一路传到了心尖。 程京宴……程京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