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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第1页)

  等这俩孩子一走,这新年便来了。  过了年节交子,七茜儿整理了西厢大屋,把里面收拾的暖暖和和,精精致致,家里回避不得的客人络绎不绝,就让他们爷俩一起西边臭着去。  反正老陈家这俩女人,越是心里憋,越是话少。就整的佘青岭跟陈大胜都有些胆战心惊。  大年初六,一行太监低眉顺眼的从西厢出去,最近他们就总来,有时候皇爷吃着哪道菜好,都是要送过来的。  全家见怪不怪,七茜儿是望而生厌。  等他们离开,一排婢仆端着缎面盒儿从那边出来进了东屋,吉祥便讪笑的指着这些说:“奶奶,这是宫里赏的。”  七茜儿心里烦躁,便摆手让他赶紧丢一边去。  可吉祥又说:“也不单给您的,萧娘娘还给大奶奶,二奶奶,三奶奶恩赏了的。”  呦,这可是头一回呢。  李氏她们表面无所谓,可这心里吧,没嫉妒也是有羡慕的。  罗氏压抑不住高兴的问:“还有我们的?这可得你们的便宜了,娘娘赏什么了?”  她伸手打开一个,就倒吸一口冷气。  盒儿不大,却装的满,打开就是珠光宝气满眼的翠色。  贴金箔的玳瑁梳,一排六个镶嵌红宝石的寿字纹小簪,金银扁方都点了翠,最大一个扁簪是金底上了五色宝石,依旧是点翠的。  这皇家内造的东西吧,也不稀罕什么金银珠宝,就跟鸟命不要钱一般,就见缝插针般点翠。  从前这种东西七茜儿多,不说她整理了瘟神庙下的那些,就她公公给的,宫里各宫恩赏的。  七茜儿身上从不缺这些,人家是生一个孩子发一注财,她们身上可是没有。  也不是妯娌小气,这皇家赏出来的,就只能传承,不能典卖转赠。  看三嫂子稀罕,七茜儿心里却酸酸的。  从前都是曹娘娘大年初一就给她贴补首饰匣子,那会子把自己几个妯娌喊进去受罚,人家也是十分慈爱,还特特嘱咐人,别吓到她们,给她们搬软垫子,别跪着写东西伤了膝盖……可,咋就碰死了呢?这还是皇后啊。  如自己做郡王的爹挨揍,富贵权重的臭头差点折了命去,天子一怒就满门不安。  这么一想,七茜儿就很想进宫里做点什么解解恨去。  正思量着,老太太便恨恨的进了屋子,也不管孙媳妇愿意不愿意,就当啷一句:“这玩意儿换命的,咱可不能要!”  说完把盒儿一关,叠抱着就去了西厢。  西厢炕上,陈大胜跟自己爹都里面挂半面袄,露着后背,披着衣裳,半靠着特制的棉缎裹的支撑,腰下盖着锦被,面前放个平桌,正你来我往下棋。  他俩离了女人的魔爪也是松了一口气,并商议好了,今儿起,爷俩就这样了,就是死,也要死在安静地方。  听到动静,爷俩一起抬头,便看到老太太抱着齐头的盒子进屋,满身是力气将那些盒子摔到炕上老远儿。  抬头就恶狠狠对佘青岭说:“这些给人家退回去!你跟你皇爷说,咱不给他扛活了,咱家有地呢,有千亩!咱不缺养活你们那几口嚼头,娘今年入了……”  老太太咽咽吐沫,她是真不想给孩子们露底儿啊,可是为了这俩混帐的命,她到底说了:“三,三百多贯呢,你们想咋使唤,那,那你们要,娘也不能不给是吧?”  佘青岭就捂着肚子,笑的有气无力的。  陈大胜知道说大道理劝不了阿奶,便只能说:“阿奶,我爹身上挂着好几个闲差,刚封的这个太傅,那一年是小一千贯,粮能有一千五百多石。”  老太太而今不看钱了,她却在意粮,人就嘴角抽抽道:“那~那咱忍耐忍耐,这人还能如意了可不敢如意了!咱以后不花那么老些,却是也够了的。  娘哩!就怪不得打这么重,使唤人家大钱儿了么,那吃多少你就端多大碗,这是使唤的人家多了,人家不乐意了!”  佘青岭从喉咙里往外拽笑,就听陈大胜又说:“我爹还有封地。”  老太太懂封地,却不知自己家里也有,闻言便好奇问:“还,咱还有这个?”  陈大胜点头:“啊,有!还是个中等县,离这里七八百里地吧,那边就叫个福瑞县,年出粮有个六七万石呢,是个中等地方,皇爷给我爹好些年了。”  老太太心被雷劈的不轻,就捂着心口说:“咱家,咱家一年有,有六七万石粮食吃?”  陈大胜赶紧摆手:“不不不,您可千万别这么想,就是这个地方吧,里面的县尊老爷这些我爹能做主,这个县里的农税,商税那些,我爹能随便调整,完了这些税才是我爹的。”  佘青岭拿起一枚黑子放下淡淡说:“我那边起先免税三年,而今五十税一,税种与朝廷持平,算下来却也没有多少。”  老太太哪里懂这些,闻言就一直点头:“啊,啊!啊?哦,哦哦哦……”  等到儿子说完,她就咽咽吐沫,赶巧安儿进屋给他爷爷上供。  这孩子对上供还是很执着的,过去给爹,现在上两份。  供品是早膳里他最爱的酥饼,揉的比较烂,手小拿不多,就一人给了俩块不成形的。  老太太抱起曾孙,把他手里的饼渣渣都抖到自己手心,又举起舔吃了,才摸着自己改了姓氏的曾孙肚儿道:“哎呀,这小人儿,这能装多少啊,就有,六,六万石?”  这一石六十五斤上下,六万石?那得少说三粮库。  郡王府那屋子倒是大,也不知道粮库在哪儿,下次得去看看六万石堆起得有多高,屋顶都能到了吧?那可不成了,得多聘几只猫儿,再买些壮实的小子,成日看着才是稳妥。  又想到不给皇帝老爷扛活了,家里的粮食就没了,老太太心碎万片,寻思了很久才对干儿说:“那,那,那也不要了,还是命重要。”  佘青岭吸气,把桌面上的黑子捡起来,放到一块玉镂空的盒儿里笑道:“没事儿,不给他扛活,儿这个封地也是世袭的,就子子孙孙都有。”  老太太闻言心花怒放:“呀,不给他干活也有啊?”  佘青岭点头:“恩,有!”  “那就不给他干了!”  未等佘青岭开口应允,陈大胜又说:“头年,我爹生辰,皇爷是给了两千贯零花的。”  老太太复又捂住了心口,又听孙子说:“这刮风下雨,皇爷总觉着我爹那府邸陈旧,今年就贴了三次,一次给了八百贯,一次帖了六百贯,还有一次不是皇爷给的,是工部来门上看了一次,给了三百贯让咱家自己动工修屋,其实咱那院子不旧。”  老太太确定的点头:“是呀!”  咋会旧呢,那么敞亮的地方。  陈大胜说:“不给皇爷扛活,这几笔就都没有了。”  不等老太太说话,七茜儿掀门帘进屋,瞪着这爷俩脆声道:“金山银山高低谁也不许去了!明儿就写个东西,说打坏了,动弹不了了,谁爱上谁上!破官儿谁爱做谁做去!反正咱不稀罕,咱不缺那三瓜俩枣,咱没了人,就啥也没了!我,我养的起你俩……”  佘青岭捏捏鼻子,眼神左顾右盼。  老太太吸气刚要说什么,那外面便有个丫头,慌手慌脚一身鸡毛来报:“老,老,老太太,隔壁户部巷子胡家派人来,来来,来请您去救命呢!”  老太太吓一跳,刚要站起来,佘青岭却说:“娘!您等等。”  众人皆静,佘青岭便看站在门口的吉祥,又看看进来报信的这丫头。  吉祥无奈,只得解释:“爷,这是咱老太太自己整的这些孩子,您忘了?这个叫金羽,都且没收拾出人样呢。”  佘青岭点点头:“送到燕京吧。”  看老太太要说话,他就笑着劝:“娘,是教她们一点手艺去呢,不管是灶上还是针线,这样总不成的。”  老太太一听就满意,连连点头说:“哎哎,那成,这几个小丫头不错,也机灵,一准能学点实在东西。”  她说完,外面更机灵,进来捞了人就出去了。  等那金羽满面震惊的消失,老太太又想起胡家这事儿,便要站起来走。  佘青岭却拦着说:“娘,您不能去。”  老太太回头看他:“啊?咋不能去?老胡家的徐老太太跟我正经不错呢,这是咋了呢,前几日她家还在老庙开大戏,这是年岁到了?该走了?也不能啊。”  佘青岭不想说这事儿,就去看陈大胜。  陈大胜心里好委屈的给爹顶缸道:“奶,老胡家这次保不住了,她家胡远举在户部,就牵连进某大逆案了。”  这话说完,七茜儿这样的人都吓的一哆嗦,猛的抬头道:“什么,这,这可是十恶不赦的。”  十恶不赦这句话对老太太来说,就是普通的骂人的言语,说人是个坏蛋。  可真正的十恶不赦是什么,她是不懂的。  半天儿她才问七茜儿:“很,很重?”  七茜儿语气沉重:“恩,重!”  她看着佘青岭问:“爹,笞,杖,徒,流,死,他家受哪一项?”  甭管胡远举他家如何,自打大家来了这泉后街,俩家走的不错,尤其老徐太太,那人正经不差的。  她每次家里来,偶尔也带孙子,孙女儿,七茜儿就记的去岁带过一个脸上有酒窝的俏妞儿来,那孩子四五岁,穿粉色裙儿,裙边的蝴蝶都是七色的重工,头上别的瓜果虫草宝石小簪上,还落着金丝蝴蝶儿,小小一个人儿,走路蹦蹦跳跳,那蝴蝶就翩翩起舞……  哎,不能想了,大人不争气,就苦了孩子。  满天神佛,这是某大逆啊,十恶不赦它排第二。  这可怎么好。  陈大胜悠悠一声:“户部给皇陵支的银钱,不知道多少人过了手,我们这回为什么挨打……”  他们回来,七茜儿就问了一句,这是为什么?  没人敢言语,她就再也没问过二次。  老太太倒是坦然接受了,从前家里孩子给富贵人干点杂活,挨上一脚抽上一鞭子也是常有的事情。  给人家没做好活计么,打你也是应该,这一点她服。  七茜儿眼里先是惊恐,接着是戾气横生,就看着他俩怒问:“你,你们爷儿俩,这是牵连进去了?”  那就一起捏死吧!  佘郡王忽觉着有些冷,就赶紧拉下袄子。  陈大胜赶紧解释:“什么呀!别瞎想!怎么会!我俩多冤枉!是皇爷震怒,要诛杀案首九族。”  “啥?!!!”  老太太蹦了起来,真蹦,还挺高的。  九族那戏文里每天唱,那说书的先生也说。  这就太可怕了。  看老太太着急,陈大胜便赶紧安慰说:“阿奶您别着急,这不是皇爷要灭人九族么,我爹这个臭脾气就说谁犯事儿那就按照律法判,没得灭九族的,这个太残忍,不行!  这不皇爷生气了,就跟我爹争论,您儿啥脾气您不知道,他是自己出去求打的,这就跟皇爷呛住了呗。”  老太太脑袋瓜很乱,她这辈子经历不少大事儿,可是也没九族什么事儿。乡间骂人最恶毒也不过骂个祖宗八代,比这还差一等呢。  便是如此畏惧,老太太依旧顺嘴咕噜埋怨:“求打?哎呦~儿呀,这得多贱啊,你也吃饱了肚里不饥啊,咋恁想不开?他老陈家坟坑水里淹着,你家这也不利落啊?”  佘青岭面无表情,慢慢伸出手捂脸低头,另外一只就揭开玉盒子,用手扒拉棋子儿玩,咱不想说话了,一句话也不想说了。  您没猜错,老佘家比老陈家还真就不利落。  老太太手脚都是晃的,又听孙子说:“满朝文武就我爹能说点情,他俩这不是姨表弟兄么,激将起来,皇爷一急躁就把我爹打了,我怕我爹出事儿就上去替了,就是这么回事。”  七茜儿吸鼻子问:“这是牵连的人多了?”  陈大胜认真道:“单一个忠勇公府,若算九族,人数得有两千不止。”  七茜儿又问:“这是救下了?”  佘青岭一丢棋子儿,姿态颇为潇洒的扣上盒子。  他儿媳妇机灵,立刻去投了热巾子,双手给他捧过去。  做公爹的边擦手边淡淡道:“大梁有律法,本就该依律办理。”  那气势,就,就可矫情了。  只有老太太想了半天才明白过程,想明白心里也不愿意的很:“那,那咱这顿都挨了,老胡家咋又出事儿?”  七茜儿无奈,扶着老太太温声劝到:“阿奶,这也是没法子,十恶某大逆一般都是,家中成丁皆绞,祖孙,姐妹,祖孙这些最少也是流放三千,抄没家业这都是最轻的。”  老太太面露不忍,咬牙哆嗦道:“如何会这样,从前那么难,好不容易活下来的,这鳖孙,这鳖孙连累全家!就~千刀万剐啊!你徐奶奶,那不是歪人。”  七茜儿忍悲点头:“是,我知道,这不是牵连进去了吗。还是我爹积德,拼着咱家这两人舍了命才换了个流放,不然也是个死。  阿奶,这样,我让他们给您预备些药材,您再预备一二百贯,我从前在娘家陪嫁来那些粗糙底子,她们从此也就能用这些了,您先去看看,能帮一点钱财忙,咱就只能帮这些了,也是全了你们一场老姐妹的情谊……”  七茜儿劝说着,哄着老太太离开。  等到她再回屋子,佘青岭才看着儿媳妇认真说:“圣上不是那么眼浅的,明面上是为了皇陵这些罪过,其实是……单废后娘家一门,打永安二年起就开始侵占小民财产,准折良家子女为奴,只永安三年,他家就多了田亩四千顷,又往后逐年递增至今日,她一门年均能造成三千良民变为流民逃户……”  七茜儿坐下想了会才喃喃道:“怨不得,皇爷始终不愿曹氏受册呢。”  佘青岭点头,不掩厌恶道:“她何德何能。”第189章  (189)  正月初八这日,天降雪粒子,就沙沙往膝盖上扑,冷的彻骨。  昨儿这雪还软绵成花一团儿一团的,可随着泉后街七八户老邻居被炒了满门,雪就冻住了。  这年高低就过不欢快。  这来抓人呢,挨门挨户墙靠墙的,总有漏网的四处躲避,那几日街上动静就有些不好,总有官兵进了谁家,再把躲避起来的人鬼哭狼嚎的揪出去。  老太太开始还让人扶着她去屋顶看看,好家伙,那日就看到一个哭的惨的,官兵嫌弃他闹腾,倒转刀鞘对着他嘴巴就是几下,瞬间满嘴牙便掉了,吐了一地血。  从此再不出去看了。  不是兔死狐悲,听听家里老爷们下衙说的那些罪行就很可怕,可常来常往,心里就怪不是滋味,谁能想到年前还约了一起打牌看戏,忽有人就活不得了,有人从此就见不上了。  做官的老爷们自然是暗自警醒,小心翼翼,可后宅的妇孺,就难免有些哀伤。  这次案子是越办越大,抓的人越来越多,陈大胜是躲了,可其余六把老刀就没有逃过,也是皇爷信任,便斥候都得上了。  最倒霉还是胡有贵,工部巷是他带人进去连续抄了三家的。  就整的亲卫巷子的小孩儿今儿去三礼学堂先生家送食谷,老余家小二有田是哭着回来的,孩子站在学里被孤立了。  甚至跟孟家没啥关系,就因为他家是亲卫巷的,孟万全的两个继子也被人归了类,这下好了,没人跟他们玩儿了。  这做爹的不在,有田哭着来找小伯伯,陈大胜那是丁点没哄,就让这孩子在院子里挥刀五百次。  如此,这孩子开始在院子里鬼哭狼嚎的。  “这孩子差他哥到远,亏鱼娘她婆子还总是我们小儿机灵,哼!你看看这孬种样儿,他爹掉肉都不皱眉头,你家臭头早就憋着一股子气要治他一次了。”  这老太太治旁人孩子满身是道理,可七茜儿跟陈大胜动安儿,根奴儿,那就是个不讲理了。  也不单在三房不讲理,她是无差别的惯孩子的。  七茜儿往窗户外看了一眼摇头:“您老可别听他的,臭头跟他爹总想让孩子接老一辈的饭碗,我看他们也想错了。一人一个样儿,这不为难人么?  这孩子念书还真有天份,努努力也能考个功名,人也不喜欢舞刀弄枪的,他脾性跟鱼娘嫂子相仿,就软绵的很。今儿纯是你孙子闲的,再说,咱家孩子谁规定就得舞刀弄枪了?”  老太太撇嘴儿:“你这话说的,你有臭头儿知道的多?那龙生龙凤是凤,要说考功名那得看咱家星她却不知道,她家宝贝星君孙子,照样被小叔叔们像物件一般抛来抛去,完了她宝贝孙还满面兴奋,尖叫的如嗓子眼里上了个笛儿。  七茜儿心里有鬼,没吭气的伸手拍自己嘴,这是造了什么孽,自己当初又是怎么想的?  就整的现在只要她敢管孩子,老太太便必然大怒,想着花样拦着。  炭盆通红,发着足够的热乎气儿。  照规矩正月十五之前,是不摸针线的。可今年这不是不一样么,为那两个冤家这针就没停过,也不缺这几下。  祖孙在小东屋炕上忙活,就摆了一炕的旧衣老铺盖,有老太太从前收拢的,也有七茜儿从霍家宗庙下面弄回来的。  比起绫罗,这些东西对祖孙意义不同,马上要舍出去了,她们便亲手来收拾下。  老太太跟江太后久了,就有了自己的菩提心,倒是觉着这些给了胡家就是她的善举,是积阴德的好事,而胡家却是度她的菩萨了。  还有就是,这有依有靠也就看破了财帛,六年了,老人家总算有了富贵人家老太太的气魄,不在乎这些了。  也不是说不抠,是有层次的抠与看不惯。  就像孙子们的生活,她依旧是有意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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