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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萧景姝勉强笑了笑:“……至于花了的那些,便日后连本带利送还给二娘子,还请二娘子莫要同我们姐妹二人计较,如何?”  辛茂似笑非笑:“我为何要信你们呢?我可是连你们的来历都不清楚。”  “我们还能有什么来历呢。”萧景姝瘪了瘪嘴,“左右是从旁处活不下去,仰慕辛节帅威名,前来蜀州讨生活的可怜人罢了。”  辛茂听多了恭维话,自然能分辨出真心假意,见她说得恳切便也受得舒坦:“如此说来,二位小娘子是哪里哪姓人呢?”  萧景姝刻意犹豫了一下才道:“小女……定安县乌皎,阿姐名唤乌婴。”  辛茂脸上的笑彻底消失了:“乌小娘子做人不痛快啊。定安是萧侯治下,可是天下数一数二的安乐之地,虽比不上我们剑南,但待女子也有天盛遗风,并不至于让你们不远千里背井离乡罢?”  后半截话她并未说出口,可她们彼此都听得出弦外之音。  辛茂疑心她在说谎。  萧景姝的神色看着有些不虞,不过忍了下来,皮笑肉不笑道:“于旁人而言的好地方于我们而言却不一定是。二娘子若疑心,大可去查我们姐妹二人进城的路引文书,这于您而言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见她言辞这般笃定,辛茂又嬉皮笑脸起来:“那小娘子可否方便告知为何在定安过不下去?”  这是她头一次见着户籍在定安的人,实在是好奇她们为什么离开家乡。  若是能从她们口中问出些有关定安乃至萧不言的消息便更好了——那地方完全铁桶一般,连探子都极难安插进去!  萧景姝客客气气道:“这个么,不是特别方便。”  辛茂颇为委屈:“我既然坐在这里,那便是不愿同两位娘子结仇的,乌小娘子连这样的小请求都不愿满足我么?”  萧景姝垂眸,又给自己续了一杯茶。  “小女自知我们姐妹二人给二娘子添了些许不便,也有心悔过。”她徐徐道,“只是不知为何二娘子偏偏要这样刨根问底呢?能致使我们姐妹二人背井离乡的事,在二娘子眼里难道不过是可以随意出口供人取乐的谈资么?”  她表现得实在是过于不卑不亢了,让辛茂感觉颇为惊奇。她猜测这个名为乌皎的小娘子要么自己出身不俗,要么便在什么有身份的人身边历练过,不然不该是这般举止。  剑南节度使孙辈的身份在她眼里似乎不算多了不起,她一开始的恭谨不过也是因为她们理亏在先。  辛茂有些欣赏她了——这姐妹二人一个武功好,一个行事作风很能拿得出手。  前几日那个只在姐妹言谈中提及却还未来得及付诸行动的计划浮现在了脑海中。真是再巧不过,这二人不就是她们想要的那种人么?  只是这事急不得,还是先与她们打好关系罢。  “是我失言了。”辛茂正色道,“我只是见二位都是人中龙凤,有惜才之心,才忍不住探听二位的来历。”  她自认为言辞恳切,面前的乌小娘子对自己的态度会好上一些,怎料她却狐疑地眯起了眼睛:“你真的是辛家二娘子么?”  辛茂有点懵了:“自然是的……小娘子何出此言?”  “昨日寻到那个贼窝时,我和阿姐以为天降横财。为了不损阴德只随手拿了一个荷包取用,还将贼人尽数报到了官府。”萧景姝面无表情,“结果不出一日,荷包的主人找上门了,身份很是了不得,言谈间竟然还透露出想将我们姐妹收为己用的意思——这件事难道不是太巧了么?”  这一长串话出口,萧景姝觉得嘴巴有些干,仰头喝了一口茶。  “与其信你是辛二娘子,不如信我们姐妹人生地不熟遇到了骗子。”  ……  “噗嗤。”  辛府家宴上,听辛茂说完前因后果的三娘子辛芷忍不住笑出了声,牵动了一阵微咳:“……然后呢?阿姐拿出腰牌向她们证明身份了?”  “自然证明了。”辛茂拍着辛芷的背,脸上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而后那个乌小娘子一边嘀咕她又认不出真假,一边有点犹豫地将荷包给我了。”  “我想卖她们个好,便说花出去的那一笔便不用还了,便当结个善缘。”辛茂摊了摊手,“听了这话她们脸色才好了些……不过我出门时还是听到那个小娘子同她阿姐说果然不义之财不可取,头一次干这种事便被人找上门了。”  这下连颇为不苟言笑的辛英都笑了起来。她想起今日州府大牢里关进去的几个小贼,“唔”了一声:“其实也没有那么不义。”  几位小辈齐齐看向了上首的当家人。辛茂率先开口:“祖母,姨母,你们怎么看?”  若是这二人不是从定安来的,那她们姐妹三人便能商量着把事办了,可既然牵扯到定安,那便要过问一下长辈了。  坐在主位的是剑南节度使辛随。她已经年过六旬了,虽头发花白,却仍旧精神矍铄腰板笔直,自有一股年轻人没有的从容气度。  辛随道:“我已有十几年未出剑南了,未曾见过萧不言。阿渡,你来说。”  节度副使辛渡正值壮年,周身带着一股武将特有的悍利。她的手指轻轻敲在桌案上,沉思片刻道:“正如那位乌小娘子所言,能致使她们离家千里的,必然不是什么小事。”  这世道里虽有许多不平事,但于大多数人而言,若非伤及性命,否则绝不会离开故乡。  可西北其他地方或许会有逼到百姓背井离乡的事,但定安却不应该有。  辛渡不信一个及冠的年纪便封侯、为了维护自己部下在朝堂上抽出笏板打人的人会治理不好一县之地。  “除非她们得罪了萧不言的部下,甚至萧不言本人。”辛渡道,“否则我绝不信她们会主动离开定安。”第14章两相骗萧景姝难得觉得萧不言还算识趣……  辛茂“嘶”了一声:“若姨母的猜测当真,那确实是太巧了。”  怎么能那么恰好遇上有本事又可能有消息的人呢?  “那便好好去查。”上首的辛随道,“眼下金陵不稳,的确到了我们扩充卫属、再扬威名的时候,但越是这个时候越要慎重。”  “你们几个盯好那姐妹二人便是,她们的来历我亲自派人去查。”辛渡一锤定音,“若这二人真与定安侯府有牵扯,那便是大帝保佑,赐予了我们一个探知萧不言的机会。”  辛英几人齐齐起身,正色称是。  而“乌家姐妹”在经历了这些事后,也终于寻到了正经营生,俱是做回了“老本行”。  巫婴谋了一处镖行的活计,正儿八经做起了镖师。而萧景姝这些时日仍旧在给巫婴治嗓子,一来二去与州府福寿堂的坐堂大夫有了交情,还将自己做的些无伤大雅的毒药送了些出去,问福寿堂收不收。  福寿堂本来不收这些东西,可坐堂大夫试了那些毒,却觉得有趣——这些毒药用了或是能招致风寒或是发热呕吐,竟连最好的大夫都诊不出是中毒所致。  这东西简直是夫人娘子们称病不出、学生侍从们报病休沐的神兵利器嘛!  而后这些毒药与好不容易被查到的乌家姐妹的底细一同被放到了辛渡的案头。  辛英与辛茂姐妹二人立在下首。  “身份倒也同她们素日行事对得上。”辛茂细细看了,“这姐妹二人是真有本事,也难怪敢奔赴千里他乡另居。”  “这些都不是要紧事。”辛渡道,“只是查探之时,险些被定安侯府的人发现——他们也在找这二人。”  辛英心头一凛:“竟闹出这般大的阵仗来么?”  寻常时日哪里能这么轻易探知到定安侯府的动静?  辛茂笑道:“我倒是真好奇她们是怎么惹上萧不言的。”  传闻里那位君侯不很是无悲无喜么,简直如同神龛里的雕塑。  到底是什么事,能逼得一方远走他乡,一方兴师动众呢?  ……  山中别院。  萧景姝正哼着小曲儿侍弄开出来的一小块药田里的药材,垂着后颈起身时正对上默不作声出现在她身后的萧不言,登时吓得后退了几步。  一株药材夭折在了她的绣鞋底。  萧景姝心疼极了,收拾好它的残躯,转身对着萧不言怒目而视:“你来时就不能知会一声么?”  除却宫禁,萧不言不认为有什么地方需要自己先行通传才能踏进。  不过这话在一个不喜自己的人面前显然是没有用的。萧不言并未在这方面多费口舌,只道了句“回头让田柒赔给你”便提到了正事。  “辛家已经查到你们的身份了。”萧不言单刀直入,并未留给她什么反应的时间,“你们这个假身份算是彻底落实了,可真实来历我却怎么也查不到。”  或许是因为他太晚才派人去查,她们来时的踪迹已被尽数抹干净了。倒是寻到了疑似在找她们的人,不过也没探查出身份。  萧不言看到她脸上一闪而过的惊愕,而后是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他听到她略带嘲弄的口吻:“原来君侯也有办不到的事情呀。”  “我也未曾料到。”萧不言轻轻吐出一口气,“你身上竟有这么多我奈何不了的事。”  他挫败的模样实在很让萧景姝开心,连带着对他吓到自己的不满也消散了。  “也算意料之中。”萧景姝脚步轻快地踏进正堂,“我被关了这么多年,不是同样也没摸清他的身份么?”  正堂罗汉床中央的小案上放了个粗陶的花瓶,插着各色的花枝,散了盈盈一室香。  萧景姝欣赏片刻,将那株药材挑了个不突兀的角度插了进去,惊得盘在一枝蔷薇上小憩的乌梢翘了翘尾巴。  萧不言撩起袍角在罗汉床另一侧坐了:“照理来讲,你如今不该将过往说清楚博取我的信任么?”  “我们本就不是很乐意为君侯做事,君侯若不是暂且找不到旁人也不会用我们,也不必多此一举谈信任罢。”萧景姝道,“再者,我实在不是很乐意提起以往那些不痛快的事。”  而后她话音一转,“不过若是君侯非得问清我们的过往才保证做到承诺的事,那我也可以勉为其难说上一些。”  她的面容隐在花枝后,萧不言却依旧能看清她说“勉为其难说上一些”时不乐意的神情。  “罢了,总归不会有什么应付不了的事。”萧不言道,“但你得告诉我后续怎么应付辛家,我好提前安排下去。”  先前问她,她只说透露些定安侯府在找她们的风声便好。  萧景姝难得觉得萧不言还算识趣。  她终于舍得卖萧不言一个好脸色了:“我只打算告知她们以往在山中采药时遇到了打猎的阿索与君侯,前段时日得罪了君侯才逃到岭南,其余见机行事。”  哪有旁人一问,便将“伤心事”一股脑透露出来的呢?又不是街上卖惨乞讨的叫花子。  这种事,就是要说一半留一半,最好留白出让旁人自己猜的部分。  有时候故事说得太万全,反而会让人寻出破绽。  她倒是深谙骗人之道,不知道自己这些时日是否被她的某一句话骗过去了呢?  萧不言将花瓶挪开直视着她,冷不丁地问:“传闻中那个同辛随有交情的苗疆巫医是谁?”  萧景姝看着萧不言毫无表情的脸,辨别不出他是试探还是询问,于是不情不愿地答了实话:“是五年前仙逝的巫兰大巫,这几年苗疆还与剑南有没有交情我便不知了。”  她借机刺探:“君侯知晓如今的大巫是谁么?虽说苗疆依旧避世,但换了主事人到底还会向朝廷递奏表罢。”  到底几十年前名正言顺地归附了大晋,这些年也未曾真正翻脸,面子上总会过得去。  她当真是一点亏都不吃。  萧不言想了想:“似乎是叫巫绪。”  除去四年前内乱,苗疆这几年再没有人出入了,连消息都极少传出,知晓苗疆现任大巫的人也不多。  萧景姝骂了一句——这人是欺负巫婴最厉害的那个。  萧不言听不懂苗语,却觉得这几个音节耳熟:“这是何意?”  “不是什么好话。”萧景姝嘟哝,“大概类似于‘王八羔子’这种。”  萧不言沉默片刻:“前几日遇到巫婴时,她对我说了句这个。”  “阿婴嗓子转好,在练习讲话罢了。”萧景姝极其诚恳道,“君侯想必知道,脏话能让人最快熟悉一门言语。”  反正阿婴是没有做错事的。  ……  萧景姝料到这几日会再见到辛茂,只是没料到是在福寿堂。  她照旧来给巫婴抓药,刚付了银子想离开,便被辛茂堵住了去路:“乌小娘子,好久不见啊。”  萧景姝拎着药,退后两步敷衍地行了个礼:“辛二娘子。”  辛茂笑眯眯地揽住了她的肩膀:“别这样见外嘛,我今日可是特意来寻小娘子的呢。”  萧景姝警惕地看向她:“近日我们可没再做什么坏事。”  说着她又似乎反应过来了自己如今在什么地方,很是憋屈地说:“虽说是卖了些毒药谋生……但那都是些无伤大雅逗趣的小玩意儿,不会伤人性命。”  辛茂顺着她的话找到了由头:“我并无怪罪的意思……是舍妹对小娘子做的那些小玩意儿感兴趣,想邀小娘子过府一叙。”  于是乎,刚在府中喝了一碗苦药汁歇下的三娘子辛芷被侍女唤了起来圆谎待客。  辛芷做不出贸然相邀这种事,整个人都是懵的,浑身透着股无所适从的尴尬。萧景姝瞧了一眼这个文弱秀丽的三娘子,又看了看皮糙肉厚的辛英,心道这二人真不像亲姐妹。  她估摸了一番自己应当拿出的态度,最终将从遇见辛茂起便带到了脸上的犹疑与警惕化进了言语:“二娘子还是直说找我有何事罢,我还要回家给阿姐制药。”  辛茂打了个哈哈:“我看起来就是这么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么?”  珠帘掀动声伴着她的话音响起,室内又进来了一个约莫双十年华的女子,眉目平和,气质沉静,正是大娘子辛英。  辛英对辛芷道:“你去歇着罢,我来招待客人便好。”  茶水新添,侍女又奉上了糕点,正是巫婴时常买上几斤的米糕。  萧景姝心道总算进入正题了,面上却仍是强行压制的不安:“想来这位便是辛大娘子了。”  辛英颔首,打量着萧景姝的模样。  及笄之年的少女,梳了双环髻,素色半臂襦裙配月白的罩衫,清灵灵似一支出水芙蓉。眉眼间带着不安与不耐,不过却并无惧色,是个不愿遇上麻烦事却也不怕事的模样。  她们并不是冲着结仇来的,因此也无需一直让人心绪难安了。  于是辛英开了口:“前几日阿茂同我说,遇上了两位极有本事的小娘子。正巧我们想要招收一批能人扩充亲卫,我便命人探了探两位小娘子的底。”  她呷了一口茶,继续道,“谁料还没探出什么,却意外得知定安侯府萧侯的人在寻二位。”  萧景姝悚然抬眼,手指下意识扣紧了圈椅的扶手,唇色也变得苍白起来。  “我原以为萧侯在缉拿什么要犯,想要卖他一个人情,可阿茂却向我担保你们姐妹并非歹人。”辛英微微一笑,“那么还请小娘子告知,你们同定安侯府有什么干系呢?”第15章情与私她们以为乌小娘子你同我们君侯……  ——这个辛英,也很会骗人嘛。  萧景姝心道,若不是那个脸上藏不住话的辛茂一直低着头怕露馅,她都要真以为辛英想的同她说的一样了。  若她真是个得罪了萧不言远走他乡又被察觉的普通娘子,此时估计要吓得六神无主了。  可她不能这么演,一是会制毒敢黑吃黑的不会是什么普通小娘子,二是一个普通人,怎么能有本事得罪萧不言呢?  于是慌乱一瞬过后,她反问道:“节帅府既然探到了定安侯府在找我们,恐怕府中的探子也被定安侯府的人捉住了尾巴罢?那群人一向眼睛比鹰尖,鼻子比狗灵。”  辛英一时哑然。  她们的确不能保证派出的探子没被察觉。以防万一,母亲让安插在西北的探子全都隐匿了起来,以免被连根拔起。  这个乌小娘子好快的反应,竟然没怎么被吓住。  萧景姝知晓此刻自己占了上风,语气也从容起来:“无论如何,还是多谢大娘子告知。同阿姐商议后我们会尽快离开剑南。”  话里话外,竟有嫌弃节帅府的查探打扰了她们在此处安身的意思。  “两位娘子既已跋山涉水来了蜀州,想来自是深思熟虑过后觉得此处最适合安身。”辛英道,“既如此,何必要走呢?剑南天险,也不是随意能被查探的。”  这倒是。萧景姝心道,所以我不就出现了么——萧不言甚至怕错失安插人的良机,直接招用了她们两个不算熟的人!  “是啊。”一旁的辛茂也跟着帮腔,“倘若你们姐妹留在我们节帅府当亲卫,难道还能轻易被抓去么?”  在节帅府当差实在是一门极好的差事,意味着能够受剑南节度使庇佑,实在很难令人不动心。萧景姝脸上浮现出挣扎之色:“……素来听闻新节帅宅心仁厚,想来不会嚷府中亲卫轻易赴死罢?”  辛氏姐妹二人的神色竟齐齐变得郑重起来。辛茂道:“名义上是在招收亲卫,可实际上我们是在寻找志同道合的伙伴,定然不会不爱惜其性命。”  这支亲卫果然有古怪,难怪萧不言那样急。萧景姝谨慎道,“我与阿姐是有些得用的本事,可志同道合这事谁又说得准?”  她们的说辞不像招亲卫,简直像传教。  “我们会自行辨别,若不是同路人,自会为你们安排寻常差事。”辛英道,“乌小娘子应当也看出来了,相较于你们的本事,我们更看重你们与定安侯府的牵扯——我们对萧不言知道的太少了。”  即便是节帅府中见过萧不言次数最多的辛渡,也只对他有一个浮于表面的了解。  这个人的传说太离奇,遮挡了他关于“人”的本来面目。可她们最想要知道的便是这个人的想法与私心,他偏向于谁足够动摇整个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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