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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1页)

  “启用‘蛛’,调出韦蕴及先帝的画像送往各州,将找到的所有与这二人容貌相似之人全部控制起来。”  “启用‘鹰’,看看都有哪里得知了韦蕴的消息,尤其是金陵。”  “启用‘狼’,守好整个剑南,务必将进出的每个人都查得清清楚楚。”  辛随满身?尽是肃杀之意,对?辛茂道?:“不?用另择吉日了,将这些?日子招收的新人全都叫来,一同去祠堂参拜。”  ……  茶楼二楼的包厢内,萧不?言收回投向窗外的目光,放下了手中的茶盏。  这种日子,人多又吵闹,最适合有些?想要?生事的人作乱,也最适合他找出这一滩看似平静的湖水下隐藏的漩涡与波澜。  不?过那个百戏班子里跳大傩的乐人到底是什么来历,能将辛随惊成那个模样?  他远远遥望了一眼?长街尾,节帅府的马车正在回府的路上?。  想来今夜她回来,便能将他的一些猜测彻底落实了。  一想到萧景姝,萧不言面上便流露出些许难色。  今夜回来她八成又要?哭闹的,该怎么应对?才好?  ……  节帅府祠堂门前,萧景姝看见前几日与自己?一同读书的几人走了过来,另外还有福寿堂掌柜的小孙女,以及一些?或眼?熟或眼?生的侍卫。  这里面应当部分是早就与节帅府有干系的人,部分是近日刚被搜罗来的。  相同的是,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忐忑与期待。  萧景姝神?情还算平静,可?只有一直握着她的手的巫婴才知道?,在这夏日里,她的掌心都是凉的。  辛随扫了一眼?,见人到的差不?多了,便吩咐祠堂门前的侍卫:“开门。”  辛家的祠堂并不?繁琐,只一座极其宽敞的享堂,是以刚一开门,便能看到正对?着大门的两座神?龛。  诸人神?情肃穆,跟在辛随身?后踏进祠堂。  神?龛虽只有两座,但四?周围墙之上?却都摆满了牌位,在幽幽烛火的映衬下更?显森严。缀在末尾的人似乎看到了围墙上?某个牌位的字样,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  萧景姝则直视着主?位的神?龛,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  只见那神?龛之中赫然?是一副半人高的画像,画中人戴帝王冕冠,着冕服,玄色肩负日月,袖有山河,佩玉具剑、大带与绶,障扇高举,扈从整肃。  她的面容并不?森严,甚至是柔美的,只一双眼?睛极为坚定凛然?,其中似有雷光跃动?。  正是在位三十载,为大晋开创空前盛世、有史以来的第一位女帝——天盛大帝!  而副位神?龛之中是一副稍小的画像,即便没有细看,众人也能猜出那是即位七年后被先帝隆庆帝宫变逼杀的第二任女帝,乾宁帝。  辛随声音铿然?,如金戈相击,带领着诸人跪在了蒲团之上?。  “太女卫第九任首领辛随,携后辈叩见大帝、乾宁帝及诸位前辈。”  四?周传来压抑着激动?的呼吸声,萧景姝的额头?紧紧贴在冰凉的地面上?,闭上?了眼?睛。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为什么公仪仇非要?把她送往剑南,还将她的户籍落在了剑南里距离长安最近的剑州?  ——因为这里有着最可?能被一个皇女钓出来的太女卫!  他或许知晓辛氏诸人的身?份,或许不?知道?,或许只是有所猜测。无论如何,将她送来剑南都是最好的选择,因为这里的节度使是个女人。  她们对?朝堂有什么态度,她们自身?有什么立场,只要?把自己?扔过来一试,便能看得清清楚楚!  即便试不?出什么身?份,只是搅一搅浑水也是好的。按原本的计划,最差也不?过损失一个她罢了。  而方才在长街上?看到那个与阿娘长相相似的乐人时,她陡然?意识到,自己?或许重要?,但没那么重要?。  只要?阿娘还在,只要?公仪仇能找到足够多的和阿娘、和先帝长相相似的人,那有没有她其实没太大区别。  她只是作为一枚真的“饵”,作为公仪仇玩真假之道?搅弄是非的工具罢了。  可?能公仪仇这些?日子,根本没怎么用心找过她,或许还会暗暗期待她死在不?知道?哪个地方。  他自己?下手杀不?了她,却还是恨她,极有可?能借乱局之中的刀杀了她。  萧景姝直起身?来,像在脸上?罩了一层面具,什么表情也没有。  已经起身?的辛随注视着这些?新人的表情,判断她们心中有何感想,最终望向了表现得最古怪的萧景姝:“孩子,你在想什么?”  还好,还好,阿婴应当没露出太大异样,吸引了辛随目光的是自己?。  “节帅,属下觉得您这么做太快了。”萧景姝轻声道?,“您推测韦蕴还活着,属下也同意,可?属下不?觉得韦蕴真的育有一女——这件事根本无从判断。”  她冷静道?:“这里应当有不?少人与我们二人一般,是以前与节帅府没有干系的新人,您该多考察我们一段时日的。”  辛随目光里透露出赞赏:“你说的没错,迄今为止,我只能确认你们有能力、有还算与我们相符的目标,对?你们的心性还知之甚少。”  “你们中或许有别人安插进来的,或许有不?愿来趟这趟浑水的,你们或许会想法设法向别处传递太女卫的消息,可?那又怎样呢?”  辛随继续:“你们真的以为自己?能泄露出多么重要?的东西么,还是觉得我们见不?得人?我现在巴不?得让某些?人知道?,即便历经叛变与围剿,我们依旧存活下来了。”  她摊开手,微微一笑:“甚至以往,我们只是护卫女帝与太女的影子,而如今,整个剑南都是我们的。”第24章起争执萧不言仿佛被打开了什么情窍一……  暮色渐浓,街上的人已经渐渐少了。  萧景姝独自走?在回山庄的路上,面上带着淡淡的疲倦。  巫婴不在。她被编入了太女卫的“狼”部,夜里要去白日?里见?过的思远百戏班子周围盯梢。  太女卫分六部,“蛛”掌管诸多情报,“蜂”习百工,“鹰”为暗探,“鹊”司医毒,“狼”部人最多,司守卫之职。  最重要的是“凤”,听闻天盛、乾宁年间朝中只?忠心于女帝的女官多出自此部,也是以往太女卫暴露在明面上的人。其余几部的人若要走?出暗处入朝堂,也会率先被编入“凤”。  萧景姝以为自己会被编进“鹊”,未曾想?却直接被辛随点进了“凤”,其余几个和她一起读了几日?书?的娘子大多进了“蛛”,还有一个去了“鹰”。  此后,她甚至不用去福寿堂学医了,每日?除了读书?便是直接跟在辛随身?边做事?。  在被编进不同六部的诸人入档分开后,她在辛随书?桌前跪辞这份差事?:“节帅,我并没有能力?担得起‘凤’的职责,我只?是个普通人。”  辛随却道:“正是因为你这种想?法,我才点你进‘凤’。其他的孩子如今会先想?起自己是太女卫,只?有你先想?起自己是个普通人,然?后才是太女卫。”  萧景姝有些不懂,却知道自己不能再推辞了,多言惹人疑。  可造化弄人,这一切是何等荒谬,荒谬到她至今犹觉自己在梦中。  今日?发生的事?实在太多了。萧景姝几乎是拖着步子回到山庄,发现正堂里竟已经燃起灯烛摆了饭。  萧不言坐在方桌一侧,而周武正神色凝重地站在他身?边,禀报着剑州韦贵妃的消息。  是了,他们?身?在剑南,这么?快便得知消息也不奇怪。  见?她回来,周武很快便退下了。萧景姝默然?落座,见?桌上摆了三人的碗筷,应当是她、巫婴与萧不言的。  萧景姝丝毫没有用膳的兴致,沉默片刻后终于缓缓问萧不言:“你何时知晓太女卫的?”  见?她面上难掩疲惫,萧不言亲手给她倒了杯热茶:“就在你们?拿到辛芷荷包的前两日?。”  他当时在蜀州以西的邛州查探民情,发觉了辛家二娘三娘入蜀的踪迹,跟了一程,听到她们?言谈间提及回蜀州正是为了重启太女卫之事?。  所以才兵行险招,让恰巧掺和进来的萧景姝二人拉下了水。  “您这次可赚大了,君侯。”萧景姝的嗓音里听不出情绪,“也不知为何,辛节帅颇为看重我,我日?后直接跟在她身?边做事?了,您要剑南的消息简直如探囊取物。”  辛随点她的时候,她几乎都要怀疑是自己卫氏的身?份暴露了,不然?怎会得如此优待?  不过暂时没有这个可能。  “你表现颇佳,这也不算奇怪。”她没发脾气?,萧不言反而将?心提得更高,轻声试探:“剑州……”  萧景姝只?道:“副使辛渡亲赴剑州了。”  其实萧不言有很多想?问的,可最终只?道,“我明日?也会启程去剑州。”  仿佛有一根针刺透了难言的麻木与疲倦,萧景姝的声音听起来终于有了些情绪:“君侯也觉得韦蕴尚在人世么??那君侯觉得她果真育有一皇女么??”  “我直觉她活着,不过被扔入皇陵时是否有孕还要去查当年太医院的脉案。”萧不言道,“先帝南下时为解众怒,却还顾念旧情,因此未杀了贵妃,只?将?她活着关?进了皇陵。待到于金陵定都后再开皇陵去寻,只?得一副腐烂的尸骨。倘若有人精通皇陵机关?,的确可能早早将?贵妃救了出去。”  萧景姝讽刺一笑:“旧情?若真有什么?情,哪里会任由?世人攻讦其为祸国妖妃?她一个根本不是自愿进宫的女子,哪里有这么?大的本事??!”  若阿娘当年没有进宫该多好啊!没进宫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磨难,也不会有自己,更不会有那么?那么?多的人因为自己的生父是先帝饵恨自己,甚至包括自己的生身?母亲。  血缘,当真是这世间最不可割舍的东西。  前几日?她告知“宁芳菲”这个名字时,萧不言就已经推测出了许多东西。他以为她初入太女卫,知晓了当年先帝宫变时的些许内幕,又?乍闻韦贵……韦蕴之事?,同为女子物伤其类,所以此刻忍不住落了泪。  于是他安抚道:“我总不会让你落到那番境地的。”  ——可她未出生时就身在那般境地里了,甚至如今逃脱的希望更黯淡了。  萧景姝擦去了眼角的泪,终于转头看向了萧不言。  其实如果没有萧不言,她们?仍可能在花了节帅府的银子后被查到,因为没有路引户籍被暗中注意?,而后在剑州之事事发后被严加看管发现端倪。  无论他有没有推她们?一把,她们?都没有在这滩浑水中脱身?的可能。最初的最初就是她自大了,竟然?以为自己真能玩一出灯下黑的把戏。  还能怎么?办?还能怎么?办?  还要继续逃么?,她能逃得掉么??  ——即便真逃去了别的地方,她真的能好好过日?子么??  萧景姝竭力?从萧不言的神色中寻找着答案。他到底不是泥塑木雕,虽不显,但神情仍有细微改变,半是安抚半是……困惑?  他困惑什么??  困惑自己今日?回来居然?没有和他发太大的脾气?!毕竟在他的视角里,太女卫之类的事?是他半逼着她们?去趟的!自己一身?反骨又?没大没小,最爱在遇到麻烦事?后回来拿他撒气?了!  桌上的饭菜彰显着他安抚甚至是讨好的用心,顷刻之间,萧景姝已经决定了接下来要唱一场什么?样的戏。  手边尽是些杯盏碗筷,实在不适合动用,唯有腰间挂着个装了香茅、艾叶的四角香囊。萧景姝将?香囊扯了下来,掷在了萧不言身?上:“走?罢!最好直接从剑州回西北去!待你走?后我与阿婴也不在这里待着了!”  萧不言抬手抓住了砸向自己胸前的香囊,竟生出一股“终于来了”的感觉。  如今整个剑南戒严,他北上去剑州尚且忧心泄露行踪,她又?怎么?可能逃得出去?  这是一句气?话,他们?彼此心知肚明。  萧不言以往总觉得说气?话毫无意?义,不过此刻却觉得倘若说几句话便能让人撒撒气?心里好受一些也不错,至少比刚才闷着的模样看着顺眼。  若她一直是刚才那样,他都要害怕她哪日?递给他一杯茶毒死他了。  萧不言想?了想?,把脖颈上的哨子摘了下来放到桌上:“鹰哨给你,长吹会引来信鹰,再多吹一会儿会有暗哨赶过来。”  有些怕她挤兑一句为何在蜀州有暗哨还要用她,萧不言又?添了一句:“安插在蜀州的也就两个人,轻易不动用,你若要用记得避着人。若有什么?要紧事?便传信给我。”  话虽如此,萧不言又?忧心她摸不清什么?时候最要紧:“罢了,你还是每隔五日?……每隔三日?给我传一封信,做了什么?都事?无巨细写下来。”  萧景姝身?上散发着冲天的怨气?:“这些天本就忙碌,我连埙还没学会吹,你还要给我找事?做!有什么?可写的,没空!”  萧不言仿佛没听见?后半句,耐心道:“我回来教你吹便是。”  重点难道是这个么??重点是她不想?写什么?信!  萧景姝又?想?砸他了。荷包里装了银子不能随便扔,她撸下了手腕上的五色丝,团成一团砸过去。  轻飘飘的一团丝线,连挡都不用挡,黏在了衣袍上都没感觉。萧景姝见?他一派淡定自若,指着房门怒道:“滚出去!”  “乌皎。”萧不言第一次喊她这个不知真假的名字,声音难辨喜怒,“我不是没有脾气?的人——你听话些,后头按时给我传信,我便不计较你方才砸人了。”  这么?多次,他算是看明白了,一味顺着她的脾性她迟早要踩到自己头上作?威作?福,必要时候还是要摆摆架子。  萧景姝闻言,知晓到了该示弱的时候,眼眶倏地红了:“我都没有用杯子砸你,算什么?砸?”  萧不言依旧强撑着架子:“没有用晚膳你便赶我出去,不过分么??”  “那你吃好了!”萧景姝猛地站了起来,“反正我没有胃口,三个人的份,你全吃了好了!”  她快步走?出正堂房门,在门口又?转过了身?:“院子便算了,以后未经允许,君侯还是不要随意?进我们?的屋子,即便是正堂也不行!”  萧不言眼睁睁看着她走?出房门,而后听见?东侧卧房的门“哐”一声被关?上了。  桌上佳肴色香俱全,他却提不起动筷的兴致了,焦坐片刻后还是出了正堂,走?到了她的卧房门前。  房门紧闭着,一侧的窗户却关?得不严实,还留着些许缝隙。  萧不言停在窗前,将?鹰哨放在了窗台上,低声道:“将?剑州的事?查清楚我便回来,记得传信。”  又?等了片刻,房中依旧只?有浅浅呼吸声,没有任何要说话的意?思。萧不言叹了口气?,将?窗子关?紧,转身?离去了。  萧景姝知晓他已经远去了,绷直的脊背渐渐松了下来。  很好,很好。  自从那夜问起凤凰花后,萧不言仿佛被打开了什么?情窍一般,竟然?越来越像个人了,而且越来越习惯迁就她了。  眼下自己卫氏的身?份没有暴露,自己与阿婴的性命也暂且无忧,还没到最坏的地步。  至于阿娘那边……公仪仇想?搅的局不止剑南一处,他不会伤及阿娘性命的。  他恨的是卫氏,不是同样因为卫氏吃了苦头的阿娘。  萧景姝闭上眼睛。  阿娘活着还育有皇女的消息定然?不可能只?在剑南散布开了,金陵定然?也有。这天下要乱了,而乱自剑南始。  想?来不日?后,会有更多人搅和到剑南来,那时候才是他和阿婴浑水摸鱼见?机行事?的最好时机。  将?所有事?在心里捋了一遍,疲惫终于后知后觉地涌了上来。  萧景姝栽倒在榻上,蜷缩着抱住自己,沉沉睡去了。第25章卫子望我倒是希望真的有那么一个表妹……  金陵,皇城中。  今夜政事堂留职的是刘相公刘忠嗣。他已经年过七旬了,原本中和帝已经为他免去了这项差事,但自从有孕的后妃小产后,刘忠嗣自己又揽回来?了这个担子。  每当刘忠嗣留职时,卫觊就会在政事堂多?留几个时辰。  不过此时政事堂里不止有他们二人,还有太医院院正李太医。  李太医跪在地上,压根不敢抬头去看?上首二人的脸色,只低声道:“陛下……陛下吐血,一是因忧思过甚,身体虚弱,二是……”  他闭上眼睛,将额头死?死?贴在了地面上:“二是因为中了毒。”  刘忠嗣心中一紧,却并不觉得意外?。  自好不容易有孕的后妃小产后,宫中朝上闹得一团糟,不知生出了多?少乱子。  一旁的卫觊苦笑一声:“是我失察。”  刘忠嗣轻咳了几声:“可有法子解毒?”  “微臣暂时还没有找到解毒之法。”李太医恨不得将脑袋埋进地底,“不过相公,此毒并不致命,只是可能……可能……”  他的声音微若蚊蝇:“可能伤及子嗣。”  在刘忠嗣看?不见的角度,卫觊的脸色有一瞬间的精彩纷呈。  他虽盼着中和帝再出点事,可到底担着拱卫宫禁之值,还要维持住中和帝与刘忠嗣的信任,因此明?面上还很是尽职尽责的,这段日子处置了不少生乱的人。  好不容易等到一个手段颇为高明?、即便他没有发现?也不会引起怀疑的心怀不轨之辈,他以为对?方下的是他所预料的慢性毒,结果只是伤及子嗣!  虽说伤及子嗣同样?能达到他想要的目的,但他莫名觉得有种隔靴搔痒的恶心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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