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梨点点头,她喜欢她的小朵朵。“好吧,我想想办法。”于卿儿走到梨花街一家杂货店门口,问店老板有没有打捞东西用的工具,店老板最后卖给她一个渔网兜。店老板人很热情,他对大美女于卿儿更是殷勤,不仅帮她抬走沉重的井盖,还亲自帮于卿儿捞助听器。可惜他膀大腰圆,手脚不够麻利,几次差点捞到助听器,又一不小心将助听器推至更远的角落。几个社会青年沿途路过,一开始被于卿儿绝美的容貌吸引目光,又见大美女需要帮忙,便是搭把手助人为乐。渔网兜不够长,大伙费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把小小的助听器捞了上来,男人们见于卿儿细皮嫩肉,自觉怜香惜玉起来,他们没让于卿儿触碰那脏兮兮的助听器,而是拿到杂货店水龙头下冲洗一番,才把干净的助听器还给聂梨。晚上,聂家人对这件事简单讨论了一番。聂梨的小朵朵虽然防水,但长时间浸泡污水里已经出现故障,听着会有沙沙的声音,显然是不能用了。聂老先生宅心仁厚,不想因为这件小事引起邻里矛盾,他道:“给阿梨再配一副就好了,也不要多少钱,也别去责怪老城家那丫头,孩子小打小闹也正常。”于卿儿吃着米饭,观察聂家的每一人,聂老先生真心仁义,心态平和,聂思远和叶静宜虽然有些不高兴,但也没说什么。再看聂尧,他安静吃着饭,不知道在想什么。和着他们一家子都宰相肚里能撑船,聂梨被欺负也能自己咽。看大家平静的反应,于卿儿大概也明白,聂老先生是这条街德高望重的人,所以他们家行事作风更要符合仁义道德,吃了亏也只能以德报怨。聂尧也是这样才这么腹黑的吧?被家访邻居欺负只能自己帮自己,于卿儿心想。吃完了饭,于卿儿和聂梨坐在大厅沙发上,聂梨在看电视,于卿儿则看手机直播。半晌,于卿儿躺下来,脑袋枕在小聂梨瘦伶伶的细腿上。“阿梨,姐姐帮你出气要不要?”小聂梨低头看姐姐,有些犹豫。“你现在讨厌笑笑吗?”点头。“想不想为小朵朵报酬?”聂梨犹豫了一下,再次点头。于卿儿坐起来,搂着聂梨的小肩膀:“我小时候讨厌的人可多了,我有很多整人的办法。”聂梨疑惑,表情呆呆的。于卿儿没跟她说太多,她不想污染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揉了揉她的发顶,于卿儿笑了笑:“你到时候听姐姐的就行。”半晌,聂尧吃完饭从餐厅出来,见大厅里依偎坐在一起的两个女生,他放缓脚步,慢慢走了过去。于卿儿今天洗车不干净,很明显是在敷衍,不过他不在意,本来也没指望她认真洗车。坐到聂梨身边,聂尧把妹妹拎到自己面前。“阿梨,除了小朵朵坏了,有没有哪里受伤?”聂梨放下电视遥控器,弯腰撩起过膝的裙子,两边膝盖都有破皮,不算太严重。聂梨给哥哥打手语,安安静静的,不知道在说什么。聂尧安静看着她,眼神平静沉默,不露喜怒。于卿儿在旁边看着,惊讶于他们的交流,显然他们通过手语也可以无障碍沟通。大厅有些安静,只有电视里小猪佩奇的配音,灵动而清脆。“阿梨!过来一下!”叶静宜突然叫唤。聂梨微微侧着带有助听器的右耳,确定是妈妈在叫自己,忙是屁颠屁颠跑走了。“妈妈!”聂梨走后,大厅只剩下于卿儿和聂尧。两人对视了一下,于卿儿牵聂尧的手,他没拒绝。自从烧烤那件事后,两人现在的关系很暧昧,于卿儿以前撩拨聂尧,他一般不会有回应,人又拽又高冷,现在她撩拨他,他虽然不会说任何喜欢她的话,但也不会拒绝。两人私底里,于卿儿牵过他几次,有时候是在车上,有时候在家里,他脾气好到爆炸,暂时没给她甩脸。所以,于卿儿牵他,可以说是轻车熟路。当然了,在学校他还是高傲冷漠目空一切的年级第一聂尧,她暂时找不到机会牵他,学校目前是未解锁区域。对于撩骚聂尧这件事,于卿儿整体评价是:好玩,有点小刺激。“刚才阿梨跟你说了什么?”于卿儿问。年级第一的手修长秀气,牵起来很舒服……聂尧抿了抿唇,目光扫过她含笑的眉眼,淡淡道:“跟我描述了一下过程。”“怎么说?”“我爸前天给她买了一本很贵的颜色涂鸦本,街坊一个叫笑笑的小女孩要她拿过去跟她一起玩,她拿过去了,那些小孩拿走了她的涂鸦本不带她玩,她追上去想跟她们一起,她们嫌她耳聋听不懂话,就扔了她的助听器。”聂梨性格太软,也只有大人觉得她可爱,会包容她的胆小和怯懦,但在同年纪的小孩眼里,她的软弱不是可爱,而是可以任意欺负的箭靶。“还抢人东西了?”于卿儿生气。于卿儿喜欢聂梨,比起她那惹人厌的弟弟,聂梨更有妹妹的感觉。聂尧没说话,空气安静,电视小猪佩奇的声音充斥大厅。于卿儿指腹细细抚摸他的手背,像是玩,也像是撩拨,更像是……调情。聂尧垂眸,她冲他笑,十分俏皮。过了一会儿,叶静宜抱着聂梨从餐厅里出来。听到声音,于卿儿松开聂尧的手,然后捡起手机,若无其事刷着直播。聂尧淡然站起身,经过叶静宜身边,迈步走上别墅二楼。第25章 第二天下午,于卿儿和聂梨窝在房间里。 ……第二天下午,于卿儿和聂梨窝在房间里。于卿儿给聂梨化妆,化一个鬼小孩妆造,她先是给聂梨左眼上贴纱布,弄出眼睛被挖出血淋漓的效果,又在她右侧脸颊上弄出皮肤被刀割皮开肉绽的恐怖视觉画面。小聂梨很乖,对姐姐百分之百信任,于卿儿让她干什么她就干什么,于卿儿说的每一句话她都认认真真在听。“姐姐,你刚才说你以前是学画画的?”聂梨问。于卿儿贴近她的脸,用人体彩绘颜料在她脸上绘画。“嗯,我爷爷逼我学的,非要我培养一个兴趣爱好,我小时候要学的东西很多。”“要学什么呢?”“有一段时间学了钢琴,然后是小提琴,古筝也要会,舞蹈也要我学,音乐也要我学,那时候我都快烦死了。”聂梨偷笑,梨涡浮现。“他们说我画画有天赋,就请了一个大画家来家里教我画画,那个画家其实是老色批,他没少摸我的腿。”聂梨表情迷茫,她不理解老色批是什么,也不知道摸腿意味着什么。“那个画家是一个丑八怪,牙齿黄黄的,眼睛总挂着眼屎,说话的口气也带着一股大便的味道,我怀疑他从来不刷牙。”聂梨听呆了,她没想到还有大人这么邋遢。“不刷牙,牙齿会长蛀牙。”聂梨说。于卿儿没接她话,继续道:“我爷爷说他一幅画能卖上百万,说他很有才华,叫我一定要尊重老师,我才不听他说的,我在那个画家喝的茶杯里吐了口水。”聂梨又听呆了,她想说吐口水是不对的,可是对方是卿儿姐姐,最终她闭上了嘴巴。“他好像知道我在他水杯里吐口水,他看了我好几次,最后还是喝了那杯水,他很恶心对不对?”于卿儿换了一个彩绘颜色,用画笔在聂梨脸上细细描边:“阿梨,你知道吗?他后来娶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当老婆,我简直不敢相信,那女的眼睛得多瞎才会嫁给他。”“因为他臭不能嫁给他吗?”“因为他又臭又丑又老又色又恶心。”“那好吧。”聂梨点点头,认真道:“等我长大了我要嫁给哥哥,哥哥是香的。”于卿儿噗嗤笑出声,道:“你哥哥不会跟你结婚的。”聂梨不解,有点难过:“为什么呢?”“他已经是你哥哥了,是哥哥就不能当你老公了。”“是这样吗?妈妈也叫爸爸思远哥哥,我们不在的时候,妈妈就抱着爸爸叫他哥哥。”这……她是一不小心听到什么秘密了吗?于卿儿:“你爸爸妈妈真有情趣。”“情趣是什么?”“情趣就是打情骂俏,谈情说爱。”于卿儿这么一解释,聂梨更不懂了。一个小时后,聂梨的鬼娃娃妆完成。于卿儿画画很有天赋,色彩感觉敏锐,掌控绘笔和色彩的能力很强,几个色系彩绘颜料经过她这么一捣鼓,竟然真的把可可爱爱的小聂梨化妆成了一个恐怖的充满怨气的小孩鬼,连聂梨拿镜子照自己都被吓了一跳。“不怕哦,都是卿儿姐姐画出来的,都不是真的,你看眼睛还在,鼻子还在,嘴巴也还在。”于卿儿赶忙安抚对方。聂梨又仔仔细细看自己,能看到颜料的痕迹,她脸上丑陋的刀疤也不是真的,确定这一切确实是画出来的,她安心了下来。“笑笑看了肯定会害怕。”“等着吧,到时候吓死她。”十月深秋,夜晚比以往来得早一些。六点半时间,院子外已经暗了下来,天边的夕阳也早已落山。于卿儿和聂梨偷偷出门,走到别墅门口,身后的保姆李阿姨叫道:“阿梨,于小姐,马上就要吃饭了。”于卿儿没让保姆看到聂梨的样子,含糊回了一句:“知道了,我带阿梨去超市买点东西,一会儿就回来。”“要快点回来哦,免得家里人担心。”“知道了!”两人溜到院子,于卿儿给披头散发的小鬼聂梨戴上帽子,趁着夜色的掩护,她牵着聂梨小鬼离开聂家别墅。她们走出去没多远,刚好撞上不知道从哪里回来的聂尧,他左肩挂着书包,穿搭休闲俊逸,整个人高挑帅气。“去哪儿?”他在身后叫住两人,声音低沉好听。于卿儿顿住脚步,第一反应是控制住聂梨,不让她回头暴露自己的装扮。可惜聂梨对他哥哥无条件信任,没等于卿儿做出反应,她人已经扑棱跑向聂尧。“哥哥!你回来啦!”聂尧看到妹妹脸上恐怖的小鬼妆,目光顿了一下,很快明白这是谁的杰作。“干嘛去?”他问。聂梨嘴巴没把门,什么都愿意跟哥哥说:“我们要去吓笑笑!吓哭她!”聂尧盯着妹妹的脸,抬眸去看于卿儿。于卿儿心虚,几步走过来。聂梨本来天真无邪,无污染无公害,是承载未来希望的祖国花朵,她怂恿小阿梨去报复别人,多少有那么一点不地道。“我们就简单吓一吓就回来,谁要她抢了阿梨的绘本,还丢了她的助听器。”于卿儿讪笑。聂尧欣赏于卿儿的眉眼,见她脸上有画笔弄脏的痕迹,他伸手擦了擦,动作轻柔。“你出的主意?”他问于卿儿。于卿儿被他触碰脸蛋,她先是愣了一下,很快想起两人目前说不清的关系。聂尧和别的男生一样,应该也喜欢她吧?他也没有多了不起嘛。如此一想,于卿儿弯弯眉眼笑了,心也不虚了。她明明可以使唤他,为什么要怕他呢?“是我,不准你跟叔公说。”于卿儿说完,想到叶阿姨对聂叔叔的肉麻称呼,她也肉麻地说了一句:“好不好,阿尧哥哥~”聂尧:“……”“哥哥~不要告诉爷爷~”聂梨也仰着小鬼脸说道。一大一小都叫他哥哥,聂尧抿唇笑了一下,饶有兴致看了于卿儿一眼,不咸不淡道:“哦。”他本来也没多正派,没打算阻住聂梨去吓唬谁。“没吓哭别回来。”他说。“啊?”于卿儿有些意外,忍着笑:“这么说你没意见?”聂尧笑望着她,用眼神默许。于卿儿笑了,她喜欢顺她心意的聂尧,喜欢他对她笑。——笑笑家住在老旧小区一楼,就在梨花街附近,走个几百米就到了。聂梨来过笑笑家几次,知道她家的具体方位,也知道笑笑住在哪个房间,她只要披头散发踮起脚尖趴在窗口等着被笑笑发现就行,这是于卿儿交代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