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本能地喊了小名什么的,好险。“听说,沈先生正在勾引她,意图让她跟你结婚,好借机掌控阮氏资产是吗?”“所以?”沈铎懒得浪费口舌。“所以,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跟我安排的人比?像阮氏这样的顶级豪门,最看重的就是门当户对,我希望你能记住这一点。别肖想本不属于你的东西,若你乱了我的计划,我不介意好好收拾你。”万静好嚣张跋扈、趾高气扬,翘着二郎腿靠坐在皮椅上,还真有□□大姐大的气度。“哦,说完了?那在下就先告辞了。”沈铎这态度叫万静好有些窝火,继而有些口不择言。“沈铎!别给脸不要脸,你这是什么态度。我若是想让你消失,有的是手段。”万静好站起身,双手撑着桌面,身体前倾,像伺机咬死人的九尾狐。“呵,万小姐意图以羞辱我为乐,这就是所谓的给脸是么?还有,你警告我不必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那你呢,你又何尝不是?!最后,感情是双向的,很显然你改变不了阮小姐的想法,只能退而求其次来找我不是么?而你这样的,似乎并非求人该有的态度。”沈铎转回身,他本不想毒舌,然对方上赶着找虐,那他便勉为其难,动动嘴皮子吧。“你……”万静好有些冒冷汗,这戏不好演,眼前这老男人更不好忽悠。算了,直奔主题吧。“哟,好毒的嘴啊。你傍着阮绵不放,无非就是图个钱财,为了你的母亲,是么?既如此,只要你发誓远离阮绵,你母亲的肾源、病好前的所有开支,以及你的拍戏资源,我都给你解决好。立字据,决不食言,否则天打雷劈,你看如何?”万静好抛出巨无霸三层大诱饵,掐住了沈铎的软肋,她还不信捏不住他。果然,听到“肾源”二字,沈铎眸中闪过动摇,当然也仅仅一瞬间。只要有了合适的肾源,沈母的慢性肾病就能彻底根治,往后余生就不用被禁锢在疗养院里了。可肾源何其难得,有钱也买不到。沈铎请相熟的医生排了这么多年,都没能轮到。他和母亲的希望早就被磨没了,只是心照不宣,皆不明说而已。“对不住了,万小姐,恕难从命。君子一言,誓言这事,做不到我便不会去发。至于肾源和前程,命里有时终须有,付出代价得到的,我和母亲都不稀罕。”万静好挑眉,她自始至终都没摘下墨镜,生怕眼中的赞赏和认可被暴露。她离开座位,双手抱臂,一步一步、有节奏地走向沈铎,并未立刻接话。身边的保镖欲将她保护在包围圈里,却被她抬手阻止。她于距离沈铎两步前站定,微微仰首,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内心则是os,老娘已经够高了,还特地穿了个近十厘米的高跟鞋,怎么还是比沈大爷矮,这真的很影响气场,呔!“哟,你该不会真看上我那傻继妹了吧?动心了?”万静好试探,“你不答应我,就不怕我拿你母亲开刀?”沈铎直直望着她,似能穿透墨镜,洞察她镜片后的一切情绪。“万小姐不屑做下三滥之事,我绝对相信你。”“避重就轻啊?我问你,你是不是看上阮绵,想着老牛吃嫩草呢?”“我……”“嗡嗡嗡……”万年气氛破坏王,手机铃声响起。万静好瞥了眼来电显示,竟然是自家母亲。她清楚地知道母亲不会轻易打她电话,除非真出了十万火急的事情。于是,她只得远离些沈铎,接通电话。她甚至来不及打招呼,就被万琴打断,确切地说是魂不守舍、哽咽不止。“静好,出大事了,绵绵出了车祸,大出血,呜呜呜……”“什么?!送医院了吗?好,我马上来!妈,你别哭,不会有事的,啊!”泰山崩于前而不动声色的女强人,终究是演不下去了。管它穿帮不穿帮,没有什么能比命重要!“走……快,开车送我去第一人民医院!”万静好彻底顾不上沈铎了,她甚至觉得手脚都不是自己的,怎么办怎么办……第21章恋爱脑就要被撞吗呜呜,以及血液交融。虽然被万静好避着,可到底在一个空间内。沈铎又不是聋子,电话那头隐约提到了“绵绵”,再结合今天他莫名的心躁,竟然是阮绵出事了?!万静好接完电话,有些慌不择路,跑出去的时候差点撞到沈铎。“沈先生自便,我还有事……”“开我的车吧,去第一人民医院,于我而言是家常便饭,我熟悉所有小路。”沈铎眉眼冷峻,说完不等答复,率先跑出去开车,只心脏剧烈收缩,针刺般抽疼。这会儿谁还在意这些细节,沈铎的母亲常年去医院透析,他熟悉小路是合理的。“你们自己回去吧,我跟沈铎车走……”万静好道。从三角场至医院,路程不远,可这一路红绿灯多,走走停停的,得开二十分钟,这还是运气好一路绿灯的前提下。沈铎的车技确实不错,硬是踩着一个又一个黄灯,避开容易堵车的一段大路,将时间压缩到了十五分钟。这一路,沈铎想确认是不是阮绵出了事,可没有机会。因为万静好的电话就没断过,而从她的答复里,沈铎已经了解了所有关键点。阮绵出门坐的公交车出了严重车祸,她很不幸被车顶掉下的金属板压到,导致内出血。这些都不是致命的。最棘手的,是阮绵的血型,Rh阴性,俗称熊猫血。当年,她的母亲因开车突发低血糖出了重大车祸,因血型稀有,医院血库储存有限,从而导致阮母大出血而亡。Rh阴性……不到1%概率的血型,其中两个人竟然还能遇上,这或许就是命中注定。万静好终于挂断了电话,她反复深呼吸,借以让自己冷静。沈铎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道:“万小姐,医院血库的熊猫血够吗?”万静好摘下墨镜,于手中握紧,看着后视镜里的沈铎,强撑着颤意,“已经联系献血站了,目前或许不够,但肯定会够,不惜一切代价。”“是的,肯定会够。我虽然是o型血,可我测过血液Rh值。直到现在,我多么庆幸它显示阴性。”“!!!”万静好瞪大美眸,似要通过后背看穿男人内心,“你认真的?”“数据说话,去医院再测一次便知。”阮绵,我不许你有事,上天让我们血液交融,你就不会有事。哪怕把我全身的血液输给你,我也愿意。至此,沈叔叔不得不直视自己的内心。在这个薄凉的世界,除了母亲外,又多了个他愿以命相护的女人。*阮绵觉得,自己肯定是色过头了,遭报应了。昨晚回了房间,她脑子里回味地都是男人的亲吻。微冷却柔软,像极了沈铎的性格,刀子嘴豆腐心。以致于她做了一晚上不可言说的梦,梦的内容就是霸夫给她看的色色视频。梦里男神痞坏却极尽缱绻,敞着衬衫于摇椅上假寐。待她靠近,便是天旋地转。控住她不让她上下其手,可整个人却恶趣味地磨蹭晃悠,将望而不得演绎的淋漓尽致。可近观竟不可亵玩焉,人生之大憾,呜呜……“呵……”蛊惑嗓音于耳边轻笑。她恼羞成怒,乘其不备,偏头,快准狠地吻住柔软薄唇。继而,美眸中闪过得意和挑衅。再然后,她只感觉到男人眼中冒火,还未来得及细究,就被反客为主地俘获、攻城略地,无限晃动。潜意识里,她知道自己在做梦,因此不顾礼义廉耻,格外奔放主动且大放浪词。此刻,无比感谢给她启蒙的po文,叫她做梦有了参考素材。终究,她醒于临门一脚、千钧一发之际,别问为什么,问就是这最后一步,书上表述不一致。有说疼的、有说爽的,那到底咋样,她也没法定论。地灯于房中,晕着角落里温暖的光。阮绵就这么定定地看着,有些失神且……口干舌燥。最后,意识回笼,果然是做梦。就这么恍恍惚惚了一夜,满脑子想得都是沈铎。这或许就是传说中的相思病?不行,她不能这么恋爱脑。万一男神不同意跟她结婚,那她不得颓废死?!于是,她起了大早,坐上公交,打算去老菜场给她亲爱的静好姐买鸡蛋灌饼。右侧太阳穴突突地跳,阮绵归结为没睡好。在返程的路上,公交车抖啊抖晃啊晃,她本能地打瞌睡。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天旋地转、剧烈撞击,还没来得及感受剧痛,她就陷入了昏迷。哦该死的,这年头,YY男神也要被惩罚么?!再次恢复意识,灰色成像中,出现得竟然还是沈铎的俊颜。阮绵哀嚎,完了完了,恋爱脑没跑了。人都快挂了,还馋着人家的身子,禽兽吧你!紧接着身体的剧痛、刺鼻的消毒水味、仪器的滴滴声,还有放轻的说话声,五感逐渐苏醒,进入工作状态。她费劲地动了动眼皮,唔,还是能看到沈铎,竟然不是做梦?!那爸爸呢、琴姨静好姐呢,他们肯定很担心自己吧。阮绵稍稍动了动脖子,想看看他们在不在。女儿不孝,让家人伤心了呜呜。她这细微的动作,于医生来讲无异于惊喜。检测仪器因为病人情绪起伏,传出提示音。医生大喜,忙道:“有效果了,病人的意识在恢复……”“砰——”病房门被用力撞开。“医生你说什么?!我没听错吧,啊?”年过半百、商界王者的阮晟破门而入,除了爱妻去世,他何时这般失态过。“抱歉医生,我们有些情绪过激,恳请您谅解。”万静好扶着万琴紧跟而入,同样的迫切,却仍留有理智。“啊没事,我们当然能理解。你们放心,输血很有效,阮小姐正在恢复体能。只要她有了意识,后续问题就好解决了。”医生和善道,“所以,还是希望各位能耐心等待,治疗还没完全结束,病人更需要静养。”“好好好,我们知道,我们明白,老天有眼哪……我们这就出去候着,这就出去了……”阮晟依旧精明的眼中蓄起泪花,一边强忍着倒退出去,一边抓住一切时间张望着病床上的可怜女儿。“哦对了,各位稍等,有件事想跟你们商量下。沈先生今日的抽血量已经远远超过他的身体负荷,再继续下去,恐怕会对身体带来损伤,所以……”“我没事,这点血量算不得什么,医生您继续吧……”沈铎自病床上睁开眼,面色染了苍白,可眼神不容拒绝。“可……”“时间宝贵,我的身体自己有数,受不住我肯定第一时间说明,请继续吧。”“这……”医生求助般望向阮晟,沈铎的抽血量已到500cc,早就超过了上限,再抽下去,可能会休克。阮晟眯了眯眼,看着躺在病床上却气势不减的年轻……男人。沈铎淡淡回视,稍稍敛了点傲气,毕竟对方是长辈,尤其还是阮绵的父亲。“好,我阮晟承了你的情,谢谢了。”阮晟留下这句话,再看了眼一帘之隔的女儿,开门离去。阮绵的听觉已经完全恢复,她把一切都听清楚了,却没力气说话。男神竟然也是Rh阴性血,好有缘、可谁要在这种事情上有缘!她是很想活着,可并不想建立在伤害别人身体的前提下。她费力地抬头,看了眼挂在不锈钢架上的鲜红血袋,再侧头看着男神的脸。胸口像被压了块巨石,闷痛到喘不上气来,任凭眼泪自眼角滑落。见阮晟他们离去,沈铎松了口气,偏头对上布满泪痕的苍白小脸,她正对着自己摇头。“放心我没事,我们都要好好活着呢。不要浪费力气,闭目养神,乖,听话~”面对弱小,不自觉带上诱哄。这丫头还挺倔,沈叔叔轻笑,只要她没事,那便一切都好。“你再浪费力气,我怕是还得赞助些血……”沈叔叔难得用上了自己影帝般的演技,面上带了痛苦。“刷——”阮绵立刻闭上了双眼,死紧死紧。口鼻覆着氧气罩,她没法咬唇,只能任泪水溢出,以发泄自己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