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皇室血脉那是什么?野种?她就是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说公主野种……秦姝落转身又朝敬妃重新行了四拜礼,而后道:“姝落学礼不精,还望敬妃娘娘海涵。”敬妃笑着扶她起身,经她这么一说,自己的地位还有所上升,她又怎么会怪秦姝落,她道:“秦姑娘心思慧敏,往后可要多来本宫宫里坐坐。”秦姝落微笑道:“是。”萧洵也松了口气,也是,她敢当着自己的面就耍性子,倒也不是让人搓扁揉圆的人。懂得借力打力,一旁的平南王妃紧皱的眉头终于松了下来,她就知道,这姑娘比当年的她聪慧许多。“你喝多了。”耳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许连夏一抬眸就看见那张百般厌烦的脸,她扭头假装看不见。平南王无奈,只得将人抱起来。见平南王都带着人走了,萧洵也没必要同她们浪费时间了。直接道:“孤寻太子妃还有些旁的事儿,便先跪安了。母后不会不允吧。”皇后听了,扯了扯嘴角,“太子同太子妃感情深厚,本宫怎么会不允,姝落,你随太子去吧。”她笑得温和慈善,就像是知心姐姐一般。秦姝落行了个礼,道:“是。”她们四人一前一后离开,秦姝落更是慢半拍,走在萧洵身后。她看着萧洵的背影,大抵能猜到,今夜他和平南王夫妇前来应该都是为了给她撑腰解围的。无论她愿意不愿意,那道圣旨都已经把他们捆绑在了一起,她在或主动或被动的进入萧洵的生活里。可偏偏这个无论,这个愿不愿意对她来说却是最重要的。平南王妃在平南王怀中挣扎着,萧洵见她慢了半步,便停下来稍稍等她,然后握着她的手,继续前行。秦姝落看着自己被牵着的手,她挣扎过,可是松不开。她不可否认,就算是她厌恶萧洵,萧洵也是她此刻唯一的救星。就像方才,如果萧洵和平南王没来,仅以她的口舌之快,李嬷嬷根本不会善罢甘休,皇后也未必会轻易放过她。但就是因为他来了。她才能借他的势为自己扳回一城。按理,她是应该谢他的。可她谢不起来。她忽然觉得好没意思,明明今日之困都是因为眼前之人而起,到最后她能求助也只有眼前的人……她就像是被人包围了的猎物,苟延残喘,濒死挣扎,却还是只能是越挣扎越紧,最后彻底进入猎人的圈套里。她觉得呼吸难受,窒息感憋闷而来,她想大喊大叫让萧洵松开手,彻底放她自由。可她什么都做不了。因为她刚刚才承了人家的情……还不等她先发疯,前边就听见“啪”的一声巨响。只见平南王妃终于从平南王怀中挣扎出来,眼眶泛红,扇过巴掌的手都还在颤。她的神色看着有些害怕,又有些疯狂。喉间嘶哑道:“萧慎,别逼我了。”语气像是在哀求。萧洵停住脚步,拉着秦姝落从另一条偏僻些的小路走,道路漆黑,秦姝落又忍不住一直回头看着平南王妃那边,不曾注意到脚下的台阶。一脚踩下去,直接踏空。“啊——”扑通一声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但好在不是很疼,因为萧洵先她一步将人揽进自己怀里。如此,摔倒之后,萧洵在下,她在上。“你没事吧?”秦姝落赶紧爬起来,也没心思关心平南王妃的事儿了。萧洵躺在地上,面露难色道:“腿好像伤着了……”秦姝落俯身就想脱了他的鞋袜查看,却被萧洵一把按住了胳膊,他直愣愣地望着秦姝落的眼睛,轻道:“这恐怕不太好吧?”语气中还带些调侃。秦姝落这才讪讪地收回手,然后赶紧叫来周围的太监宫女,帮忙把人扶起来,顺便去叫太医。萧洵坐在地上看着她忙前忙后的,心底倒是畅快得很。好不容易叫人来把萧洵抬回他自己的宫殿,一进门,东宫的掌事太监冯春就急匆匆地迎上来,“殿下这是怎么了!”“小伤,没事。”萧洵答道。还是秦姝落在一旁不好意思道:“我一脚踏空了,殿下为了救我伤了腿。”闻言,冯春立马开始鬼哭狼嚎,“哎呦,这可怎么办啊,殿下可是千金之躯啊。”秦姝落羞愧地站在一旁,有些手足无措。“好了。”萧洵呵斥道。幸而太医来得及时,赶忙给萧洵包扎。秦姝落是女子之身,自然不好在里间逗留。她在外头守着,瞧着窗外已经月上中天了。算算时辰,都快亥时了,再不回去宫门都要下钥了。她在外厅中等了许久,里头的人才出来通知说包扎好了。一进去,太医便叮嘱道:“殿下的伤这些时日要好生修养,万不可急于用腿,否则会留下后患。微臣再开些内服的药,好生调理,不是什么大问题。”秦姝落见太医盯着她,便不自觉地点了点头,直到喂萧洵喝完药,准备离开之时,才觉着不对。萧洵一勺又一勺喝得极慢,便是秦姝落心急也没用。待他一喝完,她便忍不住起身告辞。可冯春却开口道:“姑娘,殿下毕竟是为您受的伤,要不您还是留下来照顾殿下吧……你放心,奴才早就收拾好了其他的房间,姑娘要歇息,地方多的是。”“这不好吧……”秦姝落垂眸婉拒道。而且她今天很想出宫。今日是十月十五,子时之后便是十月十六,那是她和宋钰原定成婚的日子。她想在家中等他一回。也算是全了等他来娶她的心意。闻言,萧洵原本是躺在床榻上的,微微坐起身,额角便冷汗直流,却也贴心道:“你回去吧,这点疼痛,孤没事的。”秦姝落看着他额角的汗,攥着衣袖的手指泛白。“姑娘,要不还是留下来吧,这天也黑了,宫门都下钥了,今夜恐怕是不便了。”冯春续道。秦姝落看着额角大汗淋漓的萧洵,又看了看外头的夜色,强闯肯定是不行的,夜叩宫门可是大罪。她咬牙道:“那明日你们早些叫我出宫。”“是。”冯春笑着应道。秦姝落随旁的宫女去了偏殿休息。待人走后,冯春才低声道:“殿下,宋千户已经到秦家门口了。”第31章只见方才还大汗淋漓,不能行路的人,此刻却从榻上直接完好无损地走只见方才还大汗淋漓,不能行路的人,此刻却从榻上直接完好无损地走了下来。萧洵甚至换了一身衣裳,转身先是去秦姝落房间瞧了瞧。她已经睡下了。漆黑的夜色下,屋内只点了一盏盈盈烛火,秦姝落的面容隐隐约约地落在枕间。萧洵看着她的容颜,在床边缓缓坐了一会儿,然后从她额头抽走了一根簪子,瞧着是根白玉芙蓉簪子,应当是心爱之物,不然也不会睡觉都舍不得摘。不过如此也正好,越是心爱之物越能断不该有的心思。萧洵端详了一会儿簪子,然后站起身,将烛火吹灭,关好门窗,出了门。秦姝落一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甚至都快晌午了。她慌忙起身,穿好衣裳来不及梳妆就要往外冲。却见许久不见的郑克此时居然守在她房门前。她忙道:“烦请郑大人让一让,我要出宫了。”郑克却立在她身前寸步不让。秦姝落瞧着外头还有不少侍卫和丫鬟,也觉出不对劲了,这明显比起她昨夜住进来之时多了不止一倍的人。她也逐渐镇静下来,冷声道:“郑大人这是什么意思?”郑克望着她,垂眸,沉声道:“姑娘还是等殿下回来再走吧。”秦姝落面色一冷。她看着这满院子的侍卫丫鬟,一股参天的怨气直上心头,气得她脑仁都在颤,可她却束手无策,秦姝落直接“嘭”地一声关上了房门,然后坐在梳妆台前,整个人气血翻涌。待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她好不容易冷静下来,预备给自己梳妆,却发现头上的白玉芙蓉簪子不知何时不见了。秦姝落四处找寻,也不曾见到。直到深夜时分,萧洵才回宫。“听说你今天没怎么没吃东西?”他打开门,亲自端着饭菜进来。秦姝落看见人,立马站起身,看着他完好无损地走到自己面前,不禁指纹道:“你骗我?你腿根本没受伤。”萧洵没回答她,绕开她就要走到小桌边,秦姝落也顾不得这些细枝末节了,一个箭步冲上去,伸出手直白道,“簪子呢?”话音一落,萧洵直接顿住脚步,看着她,眸光灼灼,静了许久都没说话,那眼神落在秦姝落身上仿佛像是要扒了她一层皮一样寒冷,看得秦姝落后背冰凉。萧洵绕开她,把饭菜放在桌上摆好,而后伸出筷子,盯着她的眼睛,黑眸深邃而幽静,道:“先吃饭。”他面容平静得实在是太诡异了,让人心底都透出一股说不出的害怕。秦姝落咽了咽口水,心脏猛的一颤,直觉告诉她此刻不要再招惹萧洵,可是她做不到,那簪子对她很重要。这屋里的人都是萧洵的心腹,簪子要不是他拿了,旁人根本不敢擅动。“是不是你拿走了,还给我。”她硬着头皮再一次道。“我说,先,吃,饭。”萧洵也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对着秦姝落重复道。秦姝落不知道自己忽然哪里来的勇气,直接手一横就把那双筷子给拍飞了,厉声道:“还给我!”那是她仅有的还能惦念宋钰的东西了,若不是萧洵,今日本该是他们大婚的日子,她戴上这支簪子有错吗?为什么连这根簪子都不留给她!萧洵看着那双飞出去的筷子,压着的怒气也一下就上来了,他抬手攥紧秦姝落的手腕,哑声道:“还给你?还给你做什么?让你日日夜夜戴着好怀念你的前情人吗?”“你都知道了?”秦姝落颤声道。“我当然知道了,不然还等着你告诉我,芙蓉花是你和他之间的定情花吗?”他怒极反笑道。他从怀里掏出那两根早就断成了两截的簪子往地上用力一掷,那断簪便更是支离破碎得成了渣。第32章秦姝落惊得傻站在原地,愣愣地回神,扑过去想要把那簪子捡起来拼凑秦姝落惊得傻站在原地,愣愣地回神,扑过去想要把那簪子捡起来拼凑好,可是它太碎了……就跟一堆细小的石子一样,怎么拼凑都很难再看出原来的模样了。她的情绪一下就失控了,回眸狠狠地瞪着萧洵,质问道:“你拿着我的簪子去做了什么?”“你做了什么!”秦姝落真是觉得自己要被逼疯了,她狠狠地攥着手中的碎玉石屑,哪怕割伤了手也毫不在意。宋钰留给她的东西越来越少,她怎么就一件都留不住呢。她缓缓站起身,平日里柔软和煦的杏眸此刻充斥着怨恨和不甘,“你见了宋钰。他回了盛京对不对?今日就是十月十六了,原本该是我和他成亲的日子……”“萧洵!”她咬牙切齿地喊出这两个字……他到底知不知道他毁了她这辈子的幸福!她这一生期盼已久终于快要得到的幸福就被他一道圣旨彻底撕碎,就连她想要和宋钰再见一面,体体面面、完完整整地告个别,此时此刻也不可能了。“你究竟要如何啊……你怎么能因为你权势尊贵就完全不把别人当人看呢……”她咬着牙恨道,“你怎能如此轻贱别人的心意啊……”“我不把别人当人看?我轻贱别人的心意?”萧洵本就在怒火之上。她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