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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第1页)

那声音里饱含了无数往日的思念。秦姝落看着她这双和父亲极其相似的眼睛,眼眶中的水珠一瞬间就滴落了下来。她痴痴呆呆地任由着秦慧芳检查着自己,眸光却一直盯在她的眼睛上半点也舍不得挪开。这张熟悉的面容早就在流逝的时光里染上了细细的纹路,可是她还是那样的温柔又充满了安全感。秦慧芳看着这孩子赤着脚就来了,不由得心疼道:“这么大的孩子了,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不知道照顾自己呢。”她一边责备着,一边牵着秦姝落,让她坐在身旁的椅子上,然后自己蹲下身,用手中的帕子亲自给她擦干净脚上的灰尘,一如小时候,她和表姐在外面贪玩回来之后都是姑母给她收拾干净再回家的。秦慧芳把她的脚抱在怀中的那一刻,身影就好像和小时候重合了一样,她声音发颤,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才从嗓子里挤出两个字。“姑姑……”第104章方才姑母回房之前,还给了她一颗药,道是可以假死。一句“姑姑”勾起的不仅是秦姝落的回忆,还是秦慧芳的过往,在很多年前,她也曾在这盛京城里出生,在这里长大,在这里成家,然后才随着范诚敏去了外地做官。可是如今她再回来看,这一切早已经物是人非了。秦家已是废墟一片,至今仍未重建,断壁残垣,焦黑如炭,只剩下几根还未被完全烧透的柱子还在坚——挺着。往日里的所有,都像是那一场大火一样,烧得一干二净了。碧书追在身后,手上还拿着秦姝落的鞋袜,见着秦慧芳也是一愣,随即行礼道:“姑小姐。”秦慧芳看见碧书也是一阵恍惚,“碧书都长这么大了。”“来,给我吧。”她接过碧书手上的鞋袜,就像是小时候带孩子一样,动作熟练地哄着给秦姝落穿好鞋袜,而后又替她擦去脸上的泪珠,看着这张和哥哥有三分像的面容,慨叹道:“傻孩子,都嫁人了,还哭鼻子呢。”可她自己又何尝不是眼眶湿润,通红一片呢。秦姝落看着这个和父亲极其相象的面容,一瞬间就好像是父亲又回到了自己身边,她有好多话想说,秦姝落心底压抑着的情绪在此刻就像是开闸的堤坝,自表姐离开盛京之后,她身边已然孤身一人。她已经太久太久不知道亲人在身边是何种感受了。脸上的泪珠像是断线的珠帘一直簌簌滴落,秦姝落刚想说些什么,却听一道低沉的声音传来。“姑母。”萧洵亦是恭敬有礼道。他还是一身朝服,可见是下了朝就匆忙赶了过来,秦姝落微微偏头,擦了擦眼泪,深呼吸一口气,极力平复自己的情绪。闻声,秦慧芳看见太子时也是微微一怔,当年选秀之时,她便已经听说过太子的恶名,那时候她也未曾想过今时今日还能在这种情况下,以这种身份见到太子。他一身朝服,气质俊朗又自带威严,那深沉的眸子带着与生俱来的上位者气息,若不是阿落,恐怕她此生都很难再这样的地方,见到这样的人物一面。秦慧芳立马敛去眸中所有的情绪,屈膝回礼道:“臣妇见过太子殿下。殿下折煞臣妇了。”萧洵自是不跟她拿乔,“姑母请起。”他虚扶一把,秦慧芳借势起来,听他道,“姑母是阿落的姑母,自然也是孤的姑母。”他走到一旁的主座上,自然而然道:“姑母远道而来,想必一路上舟车劳顿,很是辛苦,孤已经让人备下了好酒好菜,为姑母接风洗尘。”“多谢殿下好意。只是……”秦慧芳垂首,想要婉拒。此间,她来盛京,南汐便多次提醒,绝不能被太子一时的温言和善所迷惑,他那样的人做出的事,桩桩件件都叫人心有不安,半点不敢亲近。秦姝落抿唇,帮着道:“妾身还有些体己话想同姑母说,这接风宴不如晚上吃如何?妾身当真是一刻也等不及了。”秦姝落都开口了,萧洵自然也没什么好拒绝的,点点头,扬了扬唇,“你二人感情倒是甚好。”秦姝落也扯了扯嘴角,同秦慧芳一块儿行了个礼,便回了她自己的东院。等到了秦姝落的闺房,她才算是真的松了口气。秦慧芳原本紧绷着的情绪也懈怠了一瞬,不经轻叹一声,“到底是伴君如伴虎啊。”秦姝落笑笑,倒了杯茶水给她,而后轻声问道:“姑母,你来了怎么不提前告知我?我好叫人去接你啊。”秦慧芳端过茶水,浅抿一口,看着秦姝落,嗓子润了润,这才唤了一声“阿落”,旋即又沉默了片刻,道,“其实我此间来……”她抿着唇,又似是有难言之隐,秦姝落耐心地等待着。秦慧芳转念一想又问道:“阿落,你和太子之间关系可好?”秦姝落端着茶水的手一顿,沉默半晌。门口,碧书刚收完浆洗的衣物回来,瞧见站在门口的人,顿时心肝儿都颤抖了。只见萧洵已然换了一身常服,手上还端着新进贡的葡萄酒,琉璃杯装着,晶莹剔透。她刚要开口,就见萧洵食指放在唇边,轻声道:“嘘。”碧书心一颤,咽了口口水。想开口又不敢。只听里面传来一句,“就那样吧”。萧洵的眼眸瞬间暗淡几许,碧书头闷疼,刚准备发出些声响,便又见萧洵嗤笑一声,而后把那琉璃杯放在碧书手中的衣服上,眸光冷厉道:“不准告诉太子妃,孤来过。”碧书小心翼翼地扶着葡萄酒,颤声道:“是。”屋内,秦姝落眼皮抬都没抬一下,放下手中的茶杯,随口便转移了话题,“不说我们了。”她捻起一块玫瑰糕,放在秦慧芳手中,笑着问道:“姑母尝尝,味道还算不错。”秦慧芳接过玫瑰糕,浅尝了一口,玫瑰糕软糯但不甜腻,入口即化,又保留了玫瑰原本的香味,倒实在是美味。她欣慰道:“太子府中的东西当真是极好的。”秦姝落弯了弯出唇角,而后问道:“表姐他们可好?腹中的孩儿已经出生了吧?”她眼眸发亮,对她们的事情一直记挂在心上。秦慧芳放下糕点,回道:“都好。他们都好,只是记挂着你。”她抿着唇,还想再试探一次,又问道:“太子对你、”可还不等她把话说完,秦姝落又问道:“那孩子叫什么名字?男孩还是女孩?”这下便是再迟钝,秦慧芳也察觉了她不愿谈及太子,索性先按下心中的疑问,免得操之过急,便回道:“男孩,叫路生。因着是路上出生的,所以取此名。”秦姝落点点头,“同念笙的‘笙’字倒是同音,好。”她瞧了瞧屋里,不见碧书,这才想起碧书去拿浆洗的衣物了,便自己起身从梳妆台最边上的小匣子里取出来一块小小的玉佩,上面还刻着精致的花纹,原是准备送给……秦姝落敛眸,走过来,温声道:“这是我亲手刻的一块玉佩,倒是还不曾开过光,若是姑母不嫌弃,帮我带回去送给路生,上面的花名为长寿花,有长寿之意,愿路生此生长寿吉祥。”秦慧芳接过那玉佩,瞧着上头的纹路精致繁复,想必是花了不少心思的,“哪里会嫌弃,高兴都来不及。”秦姝落笑笑,看着那玉佩,眼里闪过一丝落寞,倒不曾叫人看见,她端起一旁的茶杯,抿了好几口。秦姝落喝了好几口茶,却依旧觉得喉间干涩,她张了张嘴,有些想问旁的人,可又担心让姑母为难,静默了半晌,到底是没能问出口。秦慧芳与她对视一眼,似乎也察觉到了她的为难和挣扎,小声道:“你是……想问那个孩子吧?”秦姝落顿时眼睫一颤,手都快不知道往哪里放了,秦慧芳也是声音颤抖,这些年,不管是秦家、范家还是宋家都发生了太多事。秦慧芳也只能道:“宋家虽不受朝廷封赏,但对他也是风光大葬,他父母将他埋在了江城书院的后山上,宋老爷有时间就会去看看他,同他说说话。”秦姝落的指尖都在发颤,这些话,从来没有人敢跟她说。所有人都瞒着她,一个两个的,都恨不得把宋钰的痕迹从她生活里彻底抹除,可是越是这样,她就越是放不下,就好像是一个心魔一样,在她的心里生根发芽,越扎越深,越长越高大。她总是忍不住会想,他在那边如何了,是不是在等自己去见他。午夜梦回的时候,宋钰后悔过吗?倘若他们不曾认识过,是不是就不会是如今这样天人永隔的结局了?可是这些她都没有答案,只能在心底,一次又一次反复地追问自己,折磨自己。秦慧芳也是叹了口气。她将手放在心口,那里有她一直珍藏着的假死药,她同老爷自作主张地决定想要带这孩子回家,可是她也不知道,该不该如此自私地替她做决定。还是……秦慧芳在心底思考着,直到夜间太子殿下的人来请他们参加接风宴,都还未想好。秦姝落也是呆坐在一旁,碧书将手中浆洗的衣物都在外间放好,葡萄酒也收好,等姑小姐去偏院休息了,才进屋。她瞧见秦姝落正撑着额头用手拧着眉,便问道:“姑娘同姑小姐的话说完了?”秦姝落瞧见是她,只有气无力地回了一声,“嗯。”碧书瞧了瞧外头,而后又走近,小声道:“姑娘,方才殿下来过了?好似听见了你和姑小姐的谈话,然后留下葡萄酒就走了,还叫我不要告诉你呢。”闻言,本是很头疼雨萌的秦姝落顿时嗤笑出声,“然后你就告诉我了?”“那当然!”碧书一脸骄傲道,她眼下胆子是不如当初那么大,到底是真瞧见了不少打打杀杀,生生死死,可小姐在她心里永远都是小姐。她又担心地提醒道:“小姐,殿下方才好像听见什么‘就这样吧’,可是要紧的话?”秦姝落笑了笑,“无碍。”只是这些的话,萧洵听见了便听见了吧,反正他素来知道听了自己不少狠话。她忍不住抬手握着碧书的手,肌肤相接之间,她感受到了无数的力量源泉。其实她头疼的还不只是这些,方才姑母回房之前,还给了她一颗药,道是可以假死。姑母说:“阿落,其实,姑母也有私心,我知你一直很惦念江城的事情,屡次写信过来,可殿下这些年待江城南城,实在是不算好,我同你姑父在其中也很是为难,是以这才冒昧想出这个法子。”她看着秦姝落的眼睛,诚挚地问道:“阿落,你愿意服下这药,从此断了这儿的一切,跟姑母回到江城吗?去哪儿都行,阿落……你在这儿,总是叫人不安又放不下的……”秦姝落看着那双认真又和父亲极其相似的眼睛,看着手中的药瓶,眼睫低垂,沉吟良久,未曾出声。第105章一扇门,两处哭声,无数伤心人。这一夜,不止是萧洵和秦姝落没睡着,夜晚,用过接风宴之后,秦姝落一个人枯坐在梳妆台前。席上萧洵倒算是客气的,对姑母,更是礼敬有加,拿出西域进贡的葡萄酒款待,还问及了姑父如今治理江南的情状。秦姝落看着他讨好姑母,又想起表姐在的时候,真面目未曾揭开的时候,萧洵看上去倒还算是人模狗样,可一旦……萧洵要是知道姑母给她送了假死药,恐怕未必会是这样的好脸色了。恍惚间,秦姝落好像又看到了昏黄的灯光下,举杯敬祝的两人,只觉得浑身冰冷。她握着手中的瓷瓶,手指不停地摩挲着。眸光空洞又虚无。如果是一年前,她拿到这个东西,如果是爹娘都还在的时候,或许她真的会服用这些,从这儿离开。那时她的愿望还只是离开盛京,离开太子府邸,离开萧洵身边,只要有办法离开,不论是光明正大,还是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她都愿意。可是现在,她身上背负着的已经不仅仅是自己一个人的情爱和欢喜了。还有父母深仇,有她未出世孩子的仇。秦姝落眼眸冷厉一瞬。握着瓷瓶的手几乎用尽全力,恨不得将其碾碎。曾几何时,这些唾手可得的幸福都摆在了她的面前,那些触手可及的幸福,双亲和爱人,或许还会有一个她也很期待的孩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可是只是因为时间错了而已。只是时间阴差阳错,她就再也没有反悔的机会了。秦姝落眼角的泪不住地滑落。萧洵回房的时候,瞧见她坐在西窗边哭泣,不由得靠近,问道:“怎么了?”秦姝落听见声响,瞧见是他,还以为他今天不会来了。她微微侧身,将那瓷瓶不知不觉地放在怀中,然后低垂着眼眸,擦着泪,哑声道:“好久没见到姑母了,忍不住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有些难受。”萧洵瞧见她的泪水,心里也是一疼,便是有再多的情绪和不满,只要她一哭,他便忍不住缴械投降。萧洵在一旁站了一会儿,最后长臂一伸,将人揽在怀中,秦姝落靠在他怀里,泪水倒是一直控制不住地落下,她如今是什么都没了,当真是一无所有啊。眼下离开这儿,眼见着就能奔向幸福,朝着自己从前期待的生活走去,可是这样大好的机会她却要自己亲手放弃。她要亲手放弃自己曾经万万次请求过的机会。秦姝落几乎是泣不成声,她再也压抑不住这股情绪,靠在萧洵的怀里嚎啕痛苦。这世上没有什么比自己亲手放弃曾祈求过无数次的机会和愿望更痛苦的事情了。明明都已经快要实现了的,为什么就是时间上错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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