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我乐呵呵坐着车,摘下助听器,不再听旁边人口中的八卦。没想到刚一下车,就看到几个壮汉正在追一个女孩子。我一把将她护在身后,就和从前保护陆景琛一样。刚才还聊着八卦的几个人指着我这个方向,小声议论。逃跑的是不是她没想到被鹿家抓到了。我蹙起眉头,有些想笑。陆景琛雇的这些人,还不如聊八卦的大姐,连新娘子都弄错了。不过想到他失忆了,对我的脸记忆不深刻,也就释怀了。女孩子一脸惊恐地抓住我,连连摇头。姐姐,我是被逼的,我不想嫁给那个病秧子。谁知我还没开口,保镖就气势汹汹要来捉人。徐小姐,你既然是鹿少的未婚妻,就该履行你的义务。瞧他们,都知道陆景琛的未婚妻姓许,怎么还能找错人呢我拍拍女孩的手,拦住保镖。情真意切地和他们说,我才是陆家要找的未婚妻。他们搞错啦。可他们并不信。我只能从十八岁订婚说起,然后提到陆家最近为了儿子的病准备让我冲喜。我没有要逃,而是悄悄准备给他个惊喜。女孩子心虚地撇过头,抱了我一下就跑走了。而保镖对视几秒后,反应过来。我说的一切都对得上,鹿少确实有个十八岁就订了婚的未婚妻。也确实要冲喜。再请我时,多了份恭敬。坐进车里,我才发现竟是从未体验过的舒适。带按摩的座椅,热气腾腾的手冲咖啡,温度适宜的空调,柔软的靠垫。我抿嘴偷笑。陆景琛还真是如小时候一样对我好呢。但他后来是否待我好,我却记忆模糊。绞尽脑汁,也没想出来。在那一刻,我突然意识到,我好像每天都在忘记一点关于陆景琛的事。我不记得自己的自尊曾被践踏侮辱,也不记得在海棠树下,他曾真挚执起我的手,对我山盟海誓。我只记得曾有一个真心相许的竹马。他在十四岁的春天,真切为我绽放过笑容。那时,我叫他阿琛。车子摇摇晃晃,我迷迷糊糊睡着了。睡梦里,我回到了五年前的春天。海棠树在风中沙沙作响,一如我委屈的哭音。十七岁的许晚棠捂着耳朵,两眼通红地扑进少年怀中,撒着娇。阿琛,有人喊我聋子!他抱着我,一下下抚着我的背,温柔的语气中掺着两份狠戾。谁敢说我的晚棠是聋子,我定打得他满地找牙!我心里载满了甜蜜,连太阳都裹满了糖霜,照得我眼也漾心也漾。可再抬头,门口骂我聋子的声音却再熟悉不过。而抱着我的人,再看不清面容。那之后,我改了口,叫他陆景琛。奇怪的是,我对陆景琛的印象越来越模糊,逐渐只记得阿琛了。车子停下时,佣人带我第一时间去了陆景琛的房间。他身上插满了管子,脸上还戴着呼吸器。我愣在当场。从不知道,失忆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握上他的手,我泪眼朦胧。阿琛,别怕,我会让你好起来的。可佣人提醒我,少爷的名字是阿深,不是阿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