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绒小说

第19章（第1页）

纪安的视线猝不及防地跟不远处的徐林席撞上。她心里怦怦直跳，呼吸开始放慢。任遇苏缓缓松开了捏着她肩膀的手，声音落在她的头顶：“去吧，你的这一份试卷该交卷了。”。纪安跟着徐林席走出KTV的大门，刚站上楼道，外面刮起的风就从四面八方吹来，激得她冷的一哆嗦。刚刚喝了酒发的热全在阳台被吹光了，现在出来直迎着风，还真挺冷的。走下楼梯，纪安看了眼街边的枯树，上面只零星有着几片叶子。晚秋了啊。突然，她的脖颈上落下一块儿软软的布料，没等她反应，那一块布便将她的脖颈一圈又一圈地围了起来。是围巾啊。她抬起头，徐林席正好站在她的身后，两人的视线一高一低地撞上。少年笑着放下抓着围巾尾端的手：“晚上的温度还挺低的，注意保暖可别感冒了。”纪安垂下头，将大半张脸埋进围巾里，小幅度地点点头，声音从围巾里传了出来：“嗯。”徐林席回想起刚刚的场景，任遇苏从他身边经过时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了声：“加油。”说得很含糊，但是什么意思，他还是懂得。徐林席问纪安：“我们一块儿去散散步吧？”KTV在湖畔旁边，两人沿着坝的直线慢吞吞地走着。对于彼此的心意，双方都清楚，只差一个说出口的机会。期间没人说话，似乎都在酝酿着自己的语言。“学姐。”徐林席开口了。纪安听到这个称呼蓦地一怔，随即而来的是一阵紧张。要命，又是这个称呼。每一次徐林席只要喊出这个称呼，都会将彼此的气氛拉至暧昧。她的呼吸越来越慢，听力在这个环境下变得尤为敏感，只一点细碎的声音都可以被她捕捉到。比如，徐林席那乱了节奏的呼吸。徐林席哑声道：“其实刚刚那一把游戏，如果对象不是你，我会选择喝酒的。我不会和其他女生玩那种游戏的。”叮——这句话像是一枚石子被丢进湖里激起的声音，不轻不重，但却在湖中掀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纪安垂着眼，眼睫遮住了眼里大半的情绪，静默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徐林席继续说：“我是看到‘五’是你，才临时改了主意。那时候其实被抽到这个我其实挺烦的，因为这个游戏玩起来很暧昧，也很容易被人起哄。我不想跟其他女生有那么多的接触，我想直接接受惩罚。”徐林席说的，也正是纪安的想法。她那时候想的是，如果是女生最好，但如果是一个男生，那她那个晚上就是死在那里也不会跟其他男生玩这个游戏。但局面反转就在一瞬间，谁也没有想到这一把是他们。“但看到你拿着那一张牌站出来的时候，我忽然改变主意了。”问她的想法吗？那时候看到对方是徐林席的时候，她真的没有一丝庆幸吗？没有一丝窃喜吗？没有一种，还好是他的感觉吗？“其实我能感受到你对我，应该是我对你的那种感觉。但我不敢确认，怕百分之十比不过百分之九十。”跟她心里那时候的声音一样，她当时却是抱了一种“试探”的想法答应了徐林席，推波助澜的是当时的惩罚，她不想让徐林席接受了。更多的也是因为，对方是徐林席。“所以我问你，是真的想问你的。那时候是，现在也是。”不止是你要不要玩那一把游戏。她想看看徐林席的想法。“你是喜欢我的吗？”他是喜欢她的吗？Chapter26·一场盛大的告白少年忽然站定住，微微侧过身，纪安也随之一动。他慢慢地弯腰，手撑在自己的大腿上，视线与她平视。像是在宣告现在，就现在，两人对待感情的人是平等的。他压着声音询问：“学姐，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徐林席的眼眸亮亮的，但不难从他的眼里看出他的不安。紧张的气氛被推到顶点。但或许就是这样的气氛，忽然将纪安原本焦躁不安的心情抚平。好像，心里那一条在黑暗中蜿蜒崎岖的路忽然出现了一盏灯，为她指引方向。她抬手抚摸上徐林席的脸颊，轻声命令道：“闭眼。”徐林席颤了下，很听话地垂下眼睫。纪安弯起唇角，双手贴在他脸颊的两侧，踮起脚，缓缓朝徐林席靠近。最终，唇瓣贴上他的额间。徐林席愣住。只一秒，纪安就退开了。她站在原地，重新对上徐林席那一双在刚刚因为震惊而睁开的眼眸莞尔一笑：“喜欢的。”很喜欢很喜欢，也一直喜欢你。时间静在这一瞬间。在一盏路灯下，他们完成了此生最盛大的告白。而他们的告白除了彼此，只剩下风知道。徐林席从震惊之余回过身，扣住纪安的肩膀猛地抱住。脑袋慢慢地抵在她的肩膀，脸埋在她的被围巾围住的脖颈处。纪安缓缓抬起手，穿过他的腰间，环抱住他。紧紧地、抱住他。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右侧放的围巾被压乱，徐林席这一贴，他的脸颊和她脖颈上的肌肤触碰。痒痒的。不知道过了多久，徐林席从她的身上抬起头，也松开了抱紧她的双臂。步子往后退了一步，改去牵她的手。“谢谢你，学姐。”“我们回去吧？”“好。”他们牵着彼此的手，十指相扣一步一步地朝学校的方向走去。只是在这一途中，有一阵风吹过，吹到她裸露在外面的脖颈上。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感觉那里凉凉的。纪安身后一摸，动作瞬间止住。她放下手，垂眼一看。在路灯下，她的指尖上闪着一点水光。水渍。不，不是。她侧头看了徐林席一眼。这点动作很快就被他发现，循着她的视线看向她：“怎么了？”纪安这才发现，徐林席的眼睫有些湿漉，声音也带着鼻音。她摇了摇头：“没有。”低头的一瞬间，她的眼眶瞬间红了起来。那是泪渍。纪安从前是真的没想到，原来当一个人如愿以偿的时候，人是真的会哭。是高兴自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还是释怀了一段不为人知的秘密？这就不知道了。她不知道徐林席为什么会哭，但她哭，是感叹自己的多年的喜欢有了结果；是自己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的震惊；也是在回忆自己那一段段酸涩的暗恋，庆幸自己走了过去。暗恋的终点是什么？纪安认为，是一场盛大的告白。她现在不会去想两个人能在一起多久，是否会步入婚姻的殿堂，在一起的过程中会有很多的争吵吗？纪安不会去想了，她觉得那是下一段感情的事情了。今天这一场告白，就是她三年暗恋的句号。。“在一起了？”一进门，纪安就被林妙抓着肩膀前后乱晃。纪安挥手舞了半天才让她停下来，随即含笑低头，默认了林妙的这一个问题。“啊啊啊！”林妙发出土拨鼠尖叫，脸上不知道是因为酒精原因还是什么涨得通红。“我说什么来着？你俩肯定有戏吧？你俩是在……”纪安忽略了林妙嘴里连环不断的问题，目光盯着一处思绪慢慢放空，想起刚刚临上楼前的那一个拥抱。她没谈过恋爱，从前见其他情侣在宿舍楼下缠绵半天不舍得分开也不能理解他们的行为。一直等到她谈了，她才体会了这种感受。她真的，现在一刻都不想跟徐林席分开。纪安挥手道完别后，刚准备狠下心头也不回地走进宿舍楼时突然被徐林席叫住。他朝像是鼓足勇气一般，伸出手问：“能抱一下吗？”下一秒，纪安扑进他的怀里，紧紧地环住他的身体。额头抵着他的胸膛，很硬，鼻息间还能闻到他身上散发的酒味。说来真是奇怪，在和徐林席相处过后，纪安变得越来越大胆。除了告白时她的那一吻。今天刚确定关系，只是单单走回来的这一条路，她心里就一直在蠢蠢欲动地想做些什么说些什么。像现在，如果是放到以前，她肯定不敢这么直接地抱住徐林席。徐林席揉了揉她的脑袋：“晚安纪安。”纪安从他怀中抬头，应了一声“晚安”。—“纪安这里。”纪安刚下课，教室后门处就传来她的名字。转身一看，想起来是徐林席在等她下课。她侧过身，把书堆到林妙前面：“辛苦你了。”林妙无言地挥了挥手：“去吧去吧。”纪安跑走以后，林妙看着她走到徐林席面前，两人牵起手，交谈了几句以后便笑着一起走开了。她低眼看向自己桌上的两本课本，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现在轮到她了啊。纪安和徐林席在一起一个多月了，或许是刚谈恋爱的新鲜期，两人蜜里调油没有发生过一点争执。纪安最开始会担心那晚上的告白到了第二天会不会被对方认为是自己的一时冲动。可第二天她一醒来，刚看手机就看到徐林席两个小时前发的信息。他问她醒了没有。当时纪安心里一咯噔，以为徐林席是酒醒以后开始后悔昨天晚上跟她告白的事情了。她颤抖着手，屏着呼吸给徐林席回了句：怎么了？叮咚——消息很快进来。X：顿时，纪安的心情跌落谷底。原本只是害怕个三四分，现在立马升到了七八分。她收起手机翻身下床，从柜子里拿了一件薄外套披上。站在寝室门前，手刚放上把手，脚步忽地一顿。如果现在出去，如果徐林席真的是后悔了的话……纪安心里在挣扎，盯着门把手半晌都没有推开。直到林妙的床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林妙起来了。纪安登时扭开门，在林妙拉开床帘前一秒走了出去。算了，逃不掉的。从二楼到寝室门口的距离，纪安愣是走了五分钟。她在楼梯口的窗户那儿就看到站在冷风中玩手机的徐林席。少年身子站得笔直，领口的拉链拉到最高，下半张脸都埋在衣领里，似在挡风。看来今天外面挺冷的。想到这儿，纪安也不磨蹭了，快步走下楼梯，步子中带着坚定，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没等她走进，徐林席似乎感应到了她的存在，率先一步抬起头。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纪安看到了他眼里闪过的欣喜。忽然，原本被提到嗓子眼的担心落了下去。好像是自己多虑了。她到徐林席身边，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站着等我干什么？”纪安抓起他放在裤边两侧的手，两手冷得不行，一看就是在外面站了很久被风吹的。她抬眼询问：“你来多久了？”徐林席说：“没多久。”他抽出被纪安握在手里的一只手，轻轻在她脸颊处捏了捏：“就是今天早上一醒来，觉得特别不真实，就想来看看我昨天晚上听到的那些话是不是真的。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少年看着她的眼里炽热，一眼可见的热诚。现在年纪的少年，很少会掩饰自己的情感。就像徐林席，在告白成功后，他便不会再藏着自己的喜欢，热烈而赤诚。纪安被他的话惹得面红耳赤，微微偏过头：“你应该有答案了。”少年冁然一笑：“是的，答案已经在我的眼前了。”徐林席提出一起去吃一个早餐，但纪安还没洗漱，她便让徐林席再等她十分钟，她洗漱完换好衣服就下来。纪安匆匆回到寝室，见室内没有任何动静，林妙还在床上没下来。看样子刚刚只是睡觉时翻了个身。她蹑手蹑脚地拿着牙杯和洗面奶走到阳台，快速给自己刷牙洗脸。回到室内擦了水就开始换衣服。今天天气还挺冷的，她穿上内搭以后套了一件毛线衣。临走时，还将挂在外面的两条围巾顺走。“来来，把围巾围上吧。”徐林席接过那一条粉色围巾，一时语塞，不知道下一步是该往自己的脖子上围还是不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