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车子一路飙到了最高迈速,后面甚至跟上了一辆警车。可裴溪年没有一点停下来的意思,就这么拖着警车开到了烂尾楼。漆黑的夜色中,烂尾楼却亮如白昼。周边的警戒线还有警察,预示着这里刚发生了重大案件。他下了车,腿一软跪在了地上。后面的交警追上来,却被他拂开。都滚开!我妻子在里面,我来接她回家的。他哆嗦着爬起来,磕磕绊绊就要往里走。却再次被拦下。这里刚发生了谋杀案,你不能进去。他被激得像头发狂的狮子,睚眦欲裂。什么谋杀案!我说了,我妻子还在里面,你们听不懂吗!一位警官从楼里走出来,脱下白手套,淡淡问道:你是死者什么人死者不,一定是搞错了。他明明交代了只是吓唬吓唬夏柠,怎么可能死了呢我可能认错人了,我妻子一定已经回家了。对,她肯定在家里等我呢。他强装镇定地往回走,却被交警再次拦住。先生,你在高速上超速行驶,扣六分,并处以二百元罚款。行驶本和钱包一并丢给交警,裴溪年上了车,疾驰而去。诶,你的东西!可乱了心神的男人,眼里只有一个目标。回家!夏柠一定等不及,所以先回家了吧。她那么怕黑,又是临产期,肯定等不到他就先走了。收拾好心情,裴溪年做着深呼吸。他想明白了,以后一定好好对待夏柠。就算她真如夏知蕴说的那么不堪,他也有信心让她走回正路。这个孩子,要让她平平安安生下来。他会当做自己的孩子来养。而夏知蕴,他已经付出的够多了。只要打掉那个孩子,他还是会为她联系德国的舞团,让她做上首席之位。一切,都不会变。当他兴冲冲拧开家门,却漆黑一片,安静如斯。昭告着女主人并没有回来过。打开灯,空了大半的屋子让他瞳孔紧缩。东西呢五年里他们一起买的情侣用品,还有夏柠的东西,为孩子准备的东西,统统不见了。他跌坐在地上,双手插在头发里,狠狠揪住。夏柠一定是生气了,所以她走了。不,她不能走!裴溪年拿起车钥匙,又开到警局。我要报案,我妻子失踪了!警官抬起头,例行询问。你妻子叫什么名字夏柠,她叫夏柠!正在录入信息的警官突然顿住,露出古怪的表情。是不是一个孕妇,最后出现地点在郊区的烂尾楼裴溪年松了口气,急忙点头。没错没错,她是不是走丢了我来带她回家。警官沉默了一瞬,语出安慰。请家属节哀,夏柠于昨夜十一点四十三分左右死亡。犯罪嫌疑人已抓获。裴溪年却并不相信,他抓住警官的衣领,一脸暴戾神色。弄错了,你一定是弄错了!我妻子好好的,怎么可能会死!可接下来警官找出资料,将夏柠的‘死亡’照片放在他面前。你认认,这个人是你妻子吗照片里的女人死气沉沉躺在血泊中,衣不遮体。除了肚子,身上到处都是被刀划开的血痕。皮肉翻滚出来,有的地方深可见骨。心口处还有一道新愈合的伤疤。可她的表情,却没有一丝痛苦,反而透着一丝解脱的笑意。他站在那里,如同雕塑一般。只有那不断颤动的手指透露出内心的动荡。想要反驳的话卡在喉头,如何都说不出。突如其来的噩耗如同一块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夏知蕴不是说,你都是装的吗你怎么会死!夏柠!夏柠!他握着照片跪倒在地,只希望倒真如夏知蕴说的那般。一切都只是夏柠和小混混的诡计。可现实狠狠揍了他一拳,他的夏柠,永远都不会笑着等他回家了。嘶吼着走了音的名字,嗓音里裹着无尽哀痛。警官动容地扶起他,叹了口气。这个点,你怕是见不到她最后一面了。裴溪年傻傻抬起头,似是没听懂他的意思。她的尸体,不在警局吗好像办完手续,被她亲属带走火化了。亲属夏家他面色惨白,整个人游走在崩溃的边缘。他们怎么能为了夏知蕴,连夏柠最后一面都不让他见!是他们,害死了夏柠!他们,该死!对了,我们找到一部手机和一枚戒指,你拿走吧。那两样东西,上面还沾着未干的血迹。他抖着手,一点一点用衣袖擦拭干净,放进贴着心脏的口袋里。再抬眼,满目猩红。我要见犯罪嫌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