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为何秋宴那日她见到景燃后会不对劲了,因为那是她喜欢的人,或许那夜她哭着对他说“好疼”的时候,根本就不是伤口疼,而是她的心疼。也明白为何她看自己的眼神,或是敬畏,或是平淡,或是没有情绪。。。却独独没有那份他想要的爱意。说通了,一切都说通了。仅仅是因为,她不喜欢他而已。而此时朝恩寺里,卫浔把自己做的平安符挂到了古树上,红色的布穗随风飘荡,里面写满了她对周寂的祈愿。希望他平安顺遂,一世无忧。“你这平安符的样式倒是没变过。”略带笑意的男声从身后传来,卫浔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蓦地愣住了,呆呆地回头,就看到了抱臂站在离她几步远处的景燃。还是一副潇洒少年样,高马尾,月白锦袍,右手拿着剑,抱臂懒懒散散地站着,眉眼一如初见。“别来无恙啊,小哭包。”60】第008章第8章囚禁景燃今日在这这遇到她,完全是巧合。早在那晚他听到她的声音,就觉得莫名的熟悉。后来她落水那日,他说她又欠了他一次,他就完全记起来了。一晃八年,当年哭哭啼啼的小姑娘,终是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卫浔直直地盯着他,泪水已经蓄满了眼眶,红唇轻颤着:“你还记得。”“自然。”景燃放下手,缓缓向她走近,到她跟前时,低垂着眉眼,向她道歉:“对不起啊!当年没能履行诺言。”少年态度真挚,眼里的愧疚不假,等了八年,换来了一句对不起。“没关系。”卫浔捏紧了手里的锦帕,转过身背对着他,装作一副不在意的样子。一滴清泪砸在手背,她低着头,喃喃道:“我也没有…特意去等你。”她终是撒了一个谎。喜欢他从来都是她一个人的事,没有必要对他道出所有,增添他的困扰。景燃看着少女轻微颤动的肩膀,听到她的话后,原先伸出去安抚的手,终是放了下来。“冬天不好。”他意有所指地说了一句。卫浔仍旧低着头,闻言轻声回了一句“嗯”,仔细听,声音里还是带着哭意。“所以没必要被它困住,不管是冬日的事,还是——”说到这,他停了一下,看了一眼她,慢慢开口道:“冬日里的人,我们都应该往前看。”他这一番意有所指的话,卫浔何尝听不出来,即便心里早就知道他不喜欢自己,也早早地就试着去忘记他,可听他亲口说出,她的心还是疼了一下。“景小将军何时成亲?”她没接他的话,兀自换了一个话题。景燃愣了一下,却还是如实回答了她:“明年年初。”“是宣平侯家的二小姐吗?”“嗯。”听到这,她抬起头盯着高耸的古树,将眼泪逼了回去,缓了缓,轻声问他:“可以…抱抱你吗?”“娘娘。”他提醒着他们二人的身份。“就当是,你没来赴约的赔礼,好吗?”她近乎祈求般说道。冷风吹过,树上的平安符吹得晃动,良久,他缓缓答道:“好。”一阵少女的清香扑了满怀,景燃垂眸看向自己怀里的女子,轻声叹了口气,以哥哥对妹妹的心态,轻拍了拍她的背,以示安抚,暗处的青影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其实冬天很好。”“是我不好。”是她自己要把自己困在冬日里,是她自己一厢情愿地等了八年,一切都只是她的自我感动罢了,不怨任何人。她从他怀里退了出来,脸上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真心地祝福他:“景小将军,大婚快乐。”那些还残存在心底的感情,说不清是喜欢还是执念,在这一刻,都释怀了。“谢谢。”他道。“再见。”淡紫色的身影匆匆划过,眼前人已经离开,景燃没有回头,像她刚才一样抬头望着眼前的古树,笑了,想通了就好。卫浔出了寺庙,暗处的青影就走了出来,仍旧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仿佛根本没有看到里面的场景,但卫浔知道,他看到了,会告诉周寂。她与周寂之间,也该说清楚了,坦诚相对,是交互真心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