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这是儿子自己选的房间,二老帮他将行李拿过来,又盯着他购买那些必要的生活用品,确定他生活没问题后才离开这里。 宋兼语的独立生活就这样开始了,他将属于自己的银行卡还有手机余额都拿出来数了数,跟以前需要在快递店打工时的自己不同,如今他的账户内有十几万的存款。 也不知道他以前是怎么存出来的,宋兼语一次了一年的房租,又去农贸市场的地摊上,一口气买了十枚噪音最大的闹钟。 回到家后,他依次测试了一下闹钟的音量,当三个闹钟同时响起时他听到了隔壁的踢墙声,当六个闹钟同时响起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十枚闹钟被他调整在同一个时间响起,门外刚才那道不耐烦敲门声已经变成了踢门。 坐在沙发上的人依次将闹钟一个个关闭,捞起一旁新买的菜刀走到房间门口,推开门。 门外正站着被闹钟吵到的邻居,对方一脸暴躁的站在门外等房门一打开,正要开口骂人时,瞥见宋兼语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庞,还有他手里提着的菜、刀,粗话到了嘴边立马变软了,“大哥,你动静小一点,这公寓隔音都不太好。” “刚才在测试闹钟,还有事情吗?”宋兼语问。 邻居果断摇头后退,“没问题了!你的闹钟正够响亮的!我喜欢!” 房门关上,宋兼语面不改色将菜、刀随手放在一旁的鞋架上,回到室内坐在椅子上,铺开纸去用铅笔画江旬跟863真凶的模样。 他怕对方太久没出现,现在不记牢一点,以后等人真的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已经将人给忘得一干二净。 初学画画的人,几个小时后望着自己的失败作品,只好将电脑打开找了一个线上绘画教学付了钱,准备从今以后每天都上网课来学习。 三天后的一个中午,宋兼语躺在自己的公寓内睡午觉,外面一个惊雷将他吵醒。 睁开眼睛的人先熟练的看了一眼头顶上方织满蜘蛛网的天花板,用余光打量着四周围。 瞧见这里不止自己一个人,旁边还坐着俩三名正在打牌的成年男性。 宋兼语坐起身,不动声色的打量着那几个人,顺势看清了自己所在的位置。 意外发现这个地方他竟然认识熟悉。 这里是那一家他用来藏匿手机跟信件的废弃电影院,当初为了藏匿那些东西他将电影院的各处都搜索过几次,因此对这里相当熟悉。 “老郭醒了,你都睡半天了正好你来打牌,兄弟我也去睡一会。” 其中一名打牌的人,瞧见那边醒过来坐着没动的宋兼语,扬声叫他。 宋兼语站起身来走向对方,这人将自己刚才坐的废弃油桶位置让出来,“来来来,这钱老郭也拿着,干死他们!” 他值得是小方桌旁边的俩个成年男人。 二人听到这种狠话,洗牌的那人头顶发黄,叼着香烟不屑的白了宋兼语一眼,“老郭的牌技,再给他三年也不可能会赢我,要睡你就快点睡,少在这里打扰我们打牌。” “玛德,刚才赢我六百块钱现在就要赶我走,你们可真不是兄弟。” 让位的人,骂骂咧咧走远了。 洗牌的人开始发牌,宋兼语弄不清他们在这里的原因,也没有随便开口打听。 想着刚才这帮人说老郭的牌技很烂,接下来打牌过程中他就故意错了好几把,将之前走的那人给自己的零钱全都输光。 “不打了!老郭的牌技太烂!” 一直洗牌的人,烦了这种一点成就感都没有的打牌游戏,站起来一脚将牌面掀翻往厂房的后方走去,“我去潇洒潇洒一会回来。” 宋兼语不知道老郭原本的性格是什么,为了假装自然些,他只好蹲在地上将那副被一脚踢翻的纸牌一张张的全部捡起来。 另外一名打牌的青年,坐着没动弹,点燃香烟眯着眼睛看着蹲在地上捡牌的老郭,厂房后面很快传来一阵女人的哭声,黄良雕扬起脖子向后,冲着那一处的人扯开嗓子,“你他玛的动静小点!要是把警察招来破坏了咱们的计划,我第一个先弄死你,再弄死那个女人!” 远处的哭声当场变小了很多。 宋兼语将地上的纸牌一张不剩的全部捡起,又扶起那张摔倒的桌子,把纸牌放在上面后他看向远处倒塌的大门,回头跟油桶上坐着的青年解释,“我出去走走,这里太闷了。” “去吧,别走远一会老大就该回来了。” “我就到门口撒尿就回。” 宋兼语解释后,若无其事的往那处倒塌的大门方向走去,走动中一直用余光打量着四周围。 这家电影院前段时间他才来过,当时从拐角一楼台阶直接上的二楼,这帮人现在占据的就是电影院的售票大厅一楼。 他出了一楼倒塌的大门,站在那里顺着绿植往角落里看过去。 通往二楼的台阶就在那个位置,他藏起来的手机跟现金也放在二楼的广播室内。 正在考虑要不要现在去二楼拿手机的人,听到一辆摩托车的声音从而至近。 很快一辆黑色的摩托驮着俩名穿着外卖服的人,走进了废弃电影院。 ;其中一人进来后,将脑袋上的头盔拿下,狐疑的看一眼站在门口没动静的宋兼语,“老郭站在这里做什么,当门神啊。” 说话间,一只头盔抛过来。 宋兼语假装手忙脚乱的接住黑色头盔,支支吾吾的指着身后的大厅,“在办事,我不想听。” “我艹,那小子一天到晚都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 说话的人狠狠呸了一身,越过宋兼语就往电影院大厅走去。 另外一名青年将摩托车停好,也拿下头上的头盔扔进宋兼语怀中,撩起那一头只有三寸不到的头发,“老郭你都这么大年龄了还没玩过女人,你不会是不行吧?” 说完,对方嬉笑着飞速抬手,用力捏了一把宋兼语的,“这玩意再不用都快废掉了呦。” 宋兼语被那一手捏的脸色变形,怀抱着两只头盔支支吾吾的没说话。 好在这人没有多谈的意思,打趣完就进了门。 他走后,宋兼语忍着疼站直身体,也跟着转身往售票大厅走去。 临走前,他看了一眼那边通向二楼的隐秘台阶。 空旷无人的售票大厅内,之前睡觉的那名青年也被人叫醒。 现在加上宋兼语,站在小方桌跟前的人一共有六名。 这里没镜子,宋兼语看不出自己这具身体的主人有多大,但是眼前的五个人从面相上看过去,最小的也有二十七八的年龄,最大的估计有三十五左右。 六个人,还有远处角落里刚才传来的女人动静,暂时不确定那里是一个人还是数人。 就在宋兼语猜测这帮人是什么目的时,一个沉重的东西冲着他门面扔过来,宋兼语下意识扬手将东西接住。 “老郭你去,让那边的人安静点,告诉她要是再闹下去,等我们拿到钱就撕票。” 宋兼语低头,看着手心里接住的八宝粥罐头点点头,“我去说。” 他拿着罐头往电影厂后方走过去,绕过那快堆砌到天花板的椅子群,终于看到了后方刚才发出声音的人长什么样子。 一名穿着雪白色宽松连衣裙的长发女人,抱着微微凸起的肚子坐在地上,一张脸被人打的又红又肿。 宋兼语蹲下身靠近对方时,对方一只手按在自己的肚子上,眼泪汪汪的注视着他,“求你不要……” 宋兼语没吭声,略过她全是青紫指印的小腿,打开手里的八宝粥罐头盖子,递到她的跟前看向四周围。 这里后面就是电影厂的厕所,跟远处那五个人相隔着大概五十米的距离。 赵娟拿起罐头狼吞虎咽起来,她已经被人绑架过来两天,除了昨天吃了一个罐头之外滴水未进。 宋兼语趁着她吃饭的功夫,走进洗手间内仰头看着上方的塑料天花板,那里有一个小型的通风口。 根据刚才他在外面看到的建筑形状,这洗手间的上方就应该是他藏东西的广播室。 “老郭你能不能不要在我们吃饭的时候说这个?”黄良雕端着手里刚泡好的泡面,上来就给他后脑勺一个巴掌,将一旁地上扔的卷纸踢到他脚下,“这么大一卷纸你瞎啊!” 不瞎的宋兼语弯腰捡起那卷纸,老实巴交的解释,“我刚才没看到。” “行了快点去!” 另外一个人懒得再听他在这里说这里,摆摆手让他快滚。 宋兼语抱着那卷纸滚了,重新回到那个女人所在的位置,他进了对方身后的洗手间,将门关上选了一个隔间,站在马桶上小心翼翼伸长双手去推头顶上方的通风口。第163章一更 几十年没有人居住过的电影厂,连老鼠都不愿意光临这种地方。 宋兼语站在马桶边缘,挪开通风口的网罩,探头往内看去,上方是可以容纳一名稍瘦一点的人钻进去的大小。 双手抓着边缘的人,用力一撑爬了进去。 “咚!” 陈旧的通风口被重力压迫发出一声闷响。 宋兼语屏住呼吸趴在通风口里没动。 外面地上的赵娟也听到了那一声响,她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被关闭的厕所门,将身体蜷缩成团也没有动。 通风口内,宋兼语竖耳听了一会确定没有人过来后,双手抵地,匍匐前进顺着通风管道一路爬到了二楼。 推开广播室上空的通风口后,跳下去的人将室内角落里的皮椅子放倒,拿出一部备用的手机关掉所有的声音提示后,放在怀里又从通风口爬了进去。 等他人刚从通风口爬出来,手机塞在贴身靠内的口袋内。 门外洗手间那扇摇摇欲坠的大门就被人一脚踢开。 “老郭?老郭你人呢?掉进去了啊。” 说话的人往里头幽暗的隔间走来。 宋兼语假装提裤子,将门推开走了出来看向来人,“我便秘。” “艹!快点出来。” 来人嫌弃的掉头就走。 宋兼语跟在对方身后慢吞吞走了出去。 重新回到五人团体当中,一群人都在打牌,宋兼语也加入进去,打了三把就因为技术太烂被人赶到一旁。 顶着老郭身体的人,被驱赶出来后就安静无比的走到不远处的废弃油桶跟前,找了一个挡风的角落蹲坐了下去。 侧面可以看到不远处打牌的五个人,一只手抵着太阳穴假装睡觉的人,另一只手将那台山寨手机从口袋内掏出来,打开屏幕后给刀疤先发了一条短信。 “去查一下这几天晋江市有没有什么女性,或者孕妇遭受绑架的消息发给我,别打电话过来。” 刀疤接到这条短信的时候正在哄一名灰头土脸的小女孩。 “这是叔叔给你买的娃哈哈,乐乐不要动,让姐姐帮你把脸擦干净后给妈妈看好不好。” 从公安局出来的肖月,正用湿纸巾给小孩擦脸,耳边听着刀疤那哄人的声音,嫌弃的要死,“你别老围在这里说个不停,我跟她说就行了!” 肖月出来后,家也不回每天就住在刀疤的隔壁,听说他要一家新公司后更是跑过去应聘想要打杂。 只是刀疤一直没决定要不要她留下,今天听说刀疤要来孤儿院,肖月就连忙跟上了他。 到了这里才知道他一直让人找一名叫做乐乐的小女孩,正在这家孤儿院内。 才四五岁的小孩因为母亲杀了她父亲的缘故,成为了一名无人领养的孤儿,在福利院内乐乐的过去让很多想要领养的家庭退却。 也有很多人怕她的身上也有跟她母亲一样的疯病,所以福利院内其他小朋友都不愿意跟她接近。 “你来你来,我去看一下手机。” 刀疤将口袋里响的手机打开,瞧见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打开一看,立马给自己的小弟打电话,“老二去查查,最近这一周内晋江市内有没有什么非法绑架之类的新闻,或者女性孕妇失踪之内的,给你半个小时查清楚了!” 说完把电话挂断的人,转身走向那边正在肖月安抚的下的乐乐。 刀疤将挂在脖子上的相机拿下来,走到这名擦干净脸的孩童跟前,好声好气道,“乐乐笑一个好不好,叔叔给你拍一张照片给你妈妈,咱们笑起来让妈妈也看了高兴好吗?” 父亲死亡,母亲坐牢的经历让这名才四五岁的小孩过早的成熟,怀中抱着刀疤今天来之前在路边买的洋娃娃,听到刀疤说要把照片给妈妈看之后,用力将嘴角扬起对着镜头露出一张僵硬的笑容。 “乐乐真乖,叔叔明天去看望过妈妈后,最迟下周就来看望你。” 刀疤从口袋内拿出那张新公司的名片递给对方,“这是叔叔的名片,以后有任何事情都可以打这个电话找叔叔,知道吗?” 乐乐一手抱着洋娃娃,一手握着那张写着路过二字的白色名片,用力点头“记住了,谢谢叔叔。” “真乖,乐乐再见。” 刀疤带着肖月去福利院见了院长,将提前准备好的五万块钱放在院长办公桌上,“那孩子暂时不用让她被人领养走,这钱是她吃喝拉撒所有的费用,以后有关她的事情直接联系我就好。” 院长看着桌子上那五万块钱,一脸狐疑的将他上下打量一遍,“你是那孩子的亲戚?” “不是亲戚,我就是心软见不得小孩受苦,院长你受累点以后还麻烦你多照顾那个孩子。” “这话不用你说我们也会照顾的,乐乐进来后其实我们也给她打扮清理过,可是她在看过了几次领养家庭后就总是把自己搞的脏兮兮的,福利院里的小孩那么多可是义工少,她故意不配合我们工作,我们也不能强行让一个孩子去改变。”福利院的周院长也是孤儿,当年她就是从这家福利院走出去又回来。 其实心底明白乐乐为什么拒绝干净,她心底还想着自己的妈妈,因此不愿意跟领养家庭离开这里,将自己弄的脏兮兮的模样就不会再有人看中她。 刀疤跟院长聊完才带着肖月回公司。 新公司开在东城石井路的小巷内,两间门面房,上一个店主是开广告设计公司,将店铺转让的时候连同那些办公桌椅也都留了下来。 刀疤让小弟将墙面上激励人的语录全部撕下来,重新刷了一层大白油,又将门口的招牌换成一张黑底白纸的新招牌。 “路过”两个字,就刻在上面。 还在实习中的张伟律师过来时,不经意间在远处看到那块黑白配的招牌,严重怀疑这里是KTV转行搞非、法的新据点。 老二最近一边接手KTV的生意,一边带着人帮刀疤查他口中各式各样奇怪的人。 有那种幸福的一家三口,也有那种杀了老公的妻子,还有工地打工的单身汉。 总之任凭他的小脑袋瓜子怎么想,也想不懂老大这个新公司到底做什么样的业务。 等刀疤带着肖月刚进店的时候,张伟已经将手中那一沓打印出来的资料抽选出几张来,递给进门的刀疤,“近期警方通报内,只有这三张符合你的要求。” 老二接电话的时候根本没避开他,等人将那些最近收集的资料打印出来时,张伟已经提前看了一遍晋江近期内的所有案件。 刀疤将张伟挑出来的三张都用手机拍摄了一遍,然后发给那个陌生号码。 做完这个举动后,他抬头看着整个店面内的人,全都安静无声的注视着他。 “干啥?看我脸上开花啊!” 三人集体摇头,视线移动到他手中那台黑白水墨屏手机上,“老大,你交代的事情我们给你办理了,接下来呢?接下来我们干什么?” 这是一个好问题,刀疤捏着下巴望着店内仅有的三名员工。 一名还没转正的法律顾问,一名还没成年的少女,一名需要管理KTV的老二。 最近他们要忙的事情还挺多,真老大给他的名单还有那么一长串的没去处理。 人手却只有眼前歪瓜裂枣三枚。 刀疤捏着下巴数秒后,终于下定决定大手一挥,“搞招聘!咱们以后要专门找一个人盯着晋江市,乃至全国每个月发生的大小案件,还要找一个电脑高手,另外老二你也不能总是往我这里跑,去店内先拉两个机灵的过来给我打下手。” “老大放心,我马上就去给你找最聪明的小弟!” 老二领到任务,兴高采烈走了。 新公司内就剩下俩个人,张伟抬手指了指自己,“我呢?” 刀疤将脖子上还挂着的相机扔给他,“这是那乐乐小朋友的照片,你打印出来后去一趟晋江市女子监狱,想办法见到她妈,把这照片给那个叫做华雅琪的女人。” “还有我!刀疤哥哥还有我!” 肖月举手,表示自己也要工作。 对这名才十几岁但是不愿意上学的小孩,刀疤头很大,正经老大又不在他没办法处理好肖月,只好指着公司内的那些桌椅,“你先找块抹布,将这里都给我打扫干净了。” 废弃电影厂内,宋兼语收到了刀疤放过来的三张照片,依次看过去却没找到一个跟那边地上的孕妇相似。 就在他想要再发短信询问刀疤时,远处传来一阵电话铃声。 打牌的五人当场停了下来,宋兼语从油桶后方抬头看向那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