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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第1页)

  到那时,一切就都还能恢复原样。  只这七日,要吃些苦头罢了。  这样想着,她心里的烦闷就少了许多,僵直的身体也渐渐松懈下来。  第二天,大雨方停,天色还昏暗着,戒嗔和尚便带着个小沙弥来了。  谢元茂亲自去二门迎的他,满心都是话,嘀嘀咕咕了一路。戒嗔和尚倒也配合,丝毫不嫌他烦,神色慈和,愣是听了足足一路,连眼皮也不动一下。  见到了谢姝敏,戒嗔只看一眼便道:“幸好。”  谢元茂唬了一跳,忙问:“大师可是瞧出了什么?”  戒嗔点点头,声音里带着慈悲,“九小姐年幼,自是不敌,故而身上才会有淤痕显现,那字亦是如此。淤青倒还无妨,只那字却已是红印,不妙不妙。”  “还望大师解救小女。”谢元茂吓得浑身发颤,哆哆嗦嗦地道。  戒嗔双手合十,“我佛慈悲。”  躺在那的谢姝敏闻言却恨不得立时起身去踹戒嗔和尚几脚才痛快,假和尚,假慈悲!  可她这会是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戒嗔让人将她的屋子隔绝,他便在门外焚香诵经。  这动静不小,长房的人也都知道了,长房老太太便谴了大太太王氏过来一探究竟。  事到如今,宋氏跟谢元茂也知是瞒不住了,索性也就不瞒,老老实实将事情告诉了大太太,只抹去了怀疑谢姝宁的那部分。至于那同样疑心了谢姝宁的女先生,经此一事,自觉惭愧,也知自己在府里呆不下去了,便主动同谢元茂请辞离去。  这会,人怕是都出了京了。  大太太听完宋氏夫妇的话,极为诧异,便提出要去见一见谢姝敏。  不过她心里也犯嘀咕,若说是三老太太冤魂不散,她倒是相信。  也因为相信,所以她心里害怕着。  毕竟当日,那可是她头一个抓到了那对奸夫淫妇!  三老太太若想报仇,可不得来寻她?  大太太强颜欢笑,在路上安慰着谢元茂两人,可进了瑞香院见到了人,耳边听着戒嗔和尚诵经的声音,她立时笑不出了。  那个连色都不褪的“娴”字,可是颇为刺眼!  她被吓得要命,急急就回了长房。可也不敢直接同长房老太太说实话,只得拣了几句似是而非的话说了。  可长房老太太眼睛多尖,一看就知她没将话说完,重重斥了两句。  大太太没有法子,只得老实说了。  老太太听了却只叹口气,道:“作孽啊……”  大太太一哆嗦。  她忽然想起,自己那可怜的云娘,会不会也心有不甘要回来寻仇?  她怯怯地离了老太太,忙回去想法子消灾解难,又时时注意着三房的动静。  本以为凭借戒嗔,定然没有问题。  可谁知,七日过后,戒嗔却道不成。  谢元茂懵了,问可还有旁的法子。  戒嗔想着谢家八小姐送给自己的金条,面色凝重地道:“若问法子,怕只有送九小姐去清心庵了。”  谢元茂的脸刷地白了。  就连一直躺在那装乖孩子的谢姝敏,也忍不住下意识从床上跳了起来,声音又尖又利地喊道:“好你个黑心的老秃驴,你这是要害死我啊!”  清心庵里关着的都是些疯疯癫癫的妇人,从来只有进去的人,没有出来的。  可她却忘了,这会这般一骂,以谢元茂的胆子,哪还敢继续留她。  谢元茂当下做了决断,“我听大师的!”第169章挣扎  伴随着陡然坚决起来的话音,清风透过烟霞色的蝉翼纱吹进屋中,吹得方才破口大骂了戒嗔和尚的谢姝敏清醒了些。  床柱上铜钩挂着的水蓝色纱帐被她一把攥紧手中,换了副伤心模样扭头去看谢元茂。  眼下这节骨眼上,她能依靠的人,只剩下了谢元茂。  可她亲自养大教大了的人,她怎会不知道他的性子。小时便是这般,即便长到了如今,也不会同过去有多少分别。视线越过谢元茂的肩头,悄悄落在了他身后不远处那只细颈瓷瓶里插着的花上。  雪白的栀子花,已有了颓败之势,但叶片仍苍翠着。  看着看着,她的眼眶里就渐渐蓄起了泪水。  微微一眨,晶莹的泪珠便扑簌簌滚了出来。  她哭着,伤心欲绝。  谢元茂蓦地又迟疑了起来。  眼前的人,分明还只是个小小的孩子,平日里又乖巧得很,哪里像是被冤魂附了身的人。  他心软了,眼中渐渐有了反悔之色。  清心庵那地方,他便是没去过,也听说过。说好听了叫清心庵,往难听了说,那就是个疯人庵。里头全是疯子,据闻连吃人的都有!若将次女送了去,她可还能有机会好起来?  掌心里冒出汗来,满室静谧。  窗外有鸟雀扑棱着翅膀飞过,发出尖细的啼声。  床上的女童哭叫着:“爹爹……”  谢元茂很吃这一套,立时可怜起她,正要开口,却听戒嗔和尚高唱了声佛号,而后道:“六爷莫要被诓了去,而今站在你跟前的人,已非昔日童女。”  戒嗔和尚未压低嗓音,谢元茂只觉入耳之声沉稳又雄厚,如撞击洪钟,将人心都给撞得晃动起来。  “大师的意思是,如今在我们面前的是……”他想说,却不敢继续说下去。有些事,只想一想,也已足够叫人害怕,哪里还敢说。  戒嗔和尚倒听懂了他的意思,直言不讳:“正是六爷心中所想之意。”  谢元茂闻言忍不住后退了两步,避开了谢姝敏泪汪汪的视线,讷讷道:“这意思便是说,只有送她去清心庵一条路了?”  “阿弥陀佛,六爷何必再问贫僧,您心中其实早已有定数。”戒嗔语似叹息。  谢元茂将掌心汗水在直缀上擦去,怔怔地点头。  他心里的确,已经有了决断。  等明年开了春,他就要起复了。  府里的事决不能再给他拖后腿!  若家宅不宁,他的青云之路,也只会越走越窄,直到摔下来的那一日为止。他不敢冒险,何况再疼爱再可怜,也只是个庶出的女儿。若是个儿子,他还得仔细地再想一想,可只是女儿,狠狠心也就似乎没有那般要紧了。  他紧抿的嘴角,慢慢放松下来。  泪眼朦胧的谢姝敏看到了,心中警铃大作,再顾不得别的,赤着脚便从床上下来,蹬蹬几步冲上来抱住谢元茂的腿,哭着道:“爹爹,敏敏怕……”  她多想高声大喊,你跟前的老和尚根本就只是个什么也不懂的秃驴,休要信他!  可戒嗔和尚是满京都的名人,名望颇高,焉是她一个黄口小儿能否定的?  她说不得,再气再恨也说不得。  “爹爹,敏敏听话,敏敏乖乖的,不要送敏敏走……”  谢元茂一句句听着,有那么一瞬间真的心软了。  但只要一忆起方才谢姝敏面部扭曲,声音尖利地咒骂戒嗔时的模样,他就忍不住心硬起来。  戒嗔和尚说得对,她如今八成是在诓自己,信不得!妖魔鬼怪最擅长的就是窥视人心,她分明是看出来了自己心里对次女的不舍,所以才拼命地装可怜卖乖想要让自己改变主意。  来日好继续留在谢家装她的小丫头,一点点再害他们。  谢元茂心神一凛,急声吩咐下去:“快来人,伺候着九小姐休息!”  候在外头的婆子们就渐次走了进来,一人抓手,一人擒脚,将人给按住生生拖回了床上。又有人端了水盆来,拧了帕子为她擦去面上泪痕。  正擦拭着,那婆子忽然痛叫了一声,抓着帕子跳了起来。  松开手,手腕上便现出了两排新鲜的牙印。  谢元茂见了在心里暗暗点头,戒嗔果然是大师,一个字也没有说错!这丫头就是装的柔弱模样!  他拂袖而去。  被落在身后的谢姝敏却是气得肝都疼了。  她根本就连那婆子的一根汗毛也不曾碰到过,何曾咬过她?  然而这时,任凭她再说什么,也绝不会再有人愿意信她。  ……  谢姝宁不出手则已,既出了手,必求万无一失、滴水不漏。  她也深知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再加上先前她明明已彻底断了三老太太的生路,她也依旧魂归谢家。可见有时,死也并不是最好的法子。  再加上,她自己就是个先例。  所以这一回,她断不会再要谢姝敏的命。  活着,困着,这才是最保险最容易掌握在手中的办法。  她一得到谢元茂在同宋氏商量清心庵之事的消息,就立即让冬至带着剩下的银子赶往普济寺,再递了消息给尚留在府中的戒嗔和尚。  这笔生意,她做得很开心,戒嗔也很高兴。  此后又过了三日,戒嗔和尚才被谢元茂恭恭敬敬地送出了谢家,一路送至石井胡同外,谢元茂才返身回府。  这三日里,谢姝敏被关在瑞香院里,被人好好照料着。  谢元茂本想着兴许过几日她能有些好转也说不准,所以三天中戒嗔依旧不间断地诵着经。  但时不时的,从瑞香院里就会传出谢姝敏摔了东西咬了人的事。  到临近戒嗔离开的日子时,已有贴身伺候她的婆子能一字不落地复述出类似“你们这群畜生,我定要你们不得好死”,又或“我要一把火烧了谢家”这样的话来。  这些话,当然都是从谢姝敏嘴里“说”出来的。  谢元茂便慌张起来,觉得这是因为谢姝敏的情况加剧了。  戒嗔和尚离去之前,留下了一串沉香木的佛珠。谢元茂嘱人给谢姝敏戴上,勉强算是压制了一番。  又等了两日,他方联系了清心庵的庵主。  消息传至长房,大太太暗地里拍手叫好,免得将人留在府里成了祸害。  三太太蒋氏则眉头紧蹙,摆着嫂子的款来三房走了一遭,说谢元茂这事做得不好,不该如此行事。  可当谢元茂问她,依她的意思该如何处置时,她却说不出所以然,又恐丢了面子便使劲挑起谢元茂夫妇的不当来。  她这些年得意惯了,一时间忘了谨慎忘了不该插手三房的家务事,将话说得过分了些。  谢元茂恼火,直言她若觉得不当,只管将谢姝敏带去她那养,四季衣裳吃穿用度的银子皆从三房出,只占她一间屋子便是。  蒋氏听了不禁冷面,转瞬就走了。  两人闹了个不欢而散。  长房老太太也懒得管,左右只是个庶女,小心些往清心庵一送,外头的人一时也不会注意到,丢不了谢家的脸面,她便只当没这回事,自去念她的佛。  谢元茂就亲自将人送去了庵里。  出门时,谢姝敏面无表情,悲喜均不见。  谢姝宁穿着身青绿色的小衫,站在庑廊下看她。  黑白冽然的眸子里有着单薄的笑意。  谢姝敏察觉了,瞳孔一凝,在无人瞧见之时飞快地翕动着嘴角。  那唇形,似在说,我终有一日会回来的。  谢姝宁权当没有瞧见,道:“等到了年关,我们可能将敏敏接回来一道过年?”  谢元茂叹了声,骤觉长女乖巧伶俐,自己早前真真是做了大错事。  “等到了那时,再说吧。”他摇摇头,“你快回去吧,莫要在这呆着了。”  谢姝宁便裣衽施礼,听话地退了下去。  当天晚些,谢元茂从外头回来,特地让厨房做了一桌好菜摆在了玉茗院。又让人去请了谢姝宁来,一家人一道用饭。  饭桌上,谢元茂说了几句软话,谢姝宁却听得心不在焉。  她并不关心他究竟信不信自己,她此刻记挂着的只有惠和公主的那封回信。  信里,纪桐樱用了大量笔墨翻来覆去地写些莫名其妙的话。  她看不懂,仔仔细细念了几遍,仍是一头雾水。  近两年未见的公主殿下,像是同她打了个哑谜。  可再看,又似乎只是在发泄着心中不满。  然而她究竟在不满什么?  谢姝宁提起了一颗心,索性不写回信,只等着再过几日入宫。  用过了饭,宋氏留她说话,同她商量着该给惠和公主送些什么生辰贺礼。  “公主殿下什么稀罕之物没有见过?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我们从敦煌带回来的东西里拣几件稀奇的,送去便是,总归是心意。”  宋氏也觉得她这话在理,便亲自带了人下去挑选东西。  ……  到了纪桐樱生辰的前一日,母女二人一大早便带着准备好的贺礼乘着马车往南城赶去。  按理,她们也该同旁人一样等到明日再去参加宫宴。  但宫里递了话出来,让她们早一日入宫,自是不能违逆。  待到日头高升,马车就进了皇城,行了一阵,诸人下了马车步行往前。又走了一会,迎面便来了接应她们的小太监。如过去一般无二,谢姝宁坐着小撵去永安宫见纪桐樱,宋氏则直接被人领着去见了皇贵妃白氏。第170章惊诧  距离她上一回来永安宫,已是两年前多以前的事。  那时她还未满十岁,而今却眼瞧着便往及笄之龄去了。惠和公主还比她年长两岁,用不了多久,便该及笄了。  公主的婚事,向来都不容易择定,身为肃方帝的女儿,尤是如此。按理,待过了明日的生辰,纪桐樱的婚事也就算是几乎摆在了台面上,开始挑拣了。  也不知最后,这朵娇花会落在谁手里。  谢姝宁坐在撵上,竟是思来想去半天也想不出合适的人家。  满京都望去,却挑不出一家身份门第都好的。  她侧目看着夹道两旁高高的墙壁,几不可闻地叹了声。  前世直到她死,端王爷也仍旧还是端王爷,没能成为肃方帝。因而最后侧妃所出的小郡主究竟嫁给了谁,她根本没有印象。她嫁入长平侯府后,平素出席各家的筵席,也甚少遇见纪桐樱,两人莫说交好,就连面都没碰见过几回。  照理说,京都的贵妇圈子,她熟悉得很。白侧妃的春宴也是一年复一年,直至燕淮摄政,京都人心惶惶,无人再愿出门赴宴,才算是停了。她也参加过几回,可那几回也都未见过出嫁了的郡主。  而今想来,只觉得这事里有着说不出的怪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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