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浅浅低着头,在街旁低着头,想要就此走掉。却还是被嘉慧长公主的人抓住,给一路带去了私府,丢在了前院。“云浅浅,你有几条命,敢算计本宫?”嘉慧长公主一身华服,走到了云浅浅的面前,居高临下,对着她露出了凉嗖嗖的笑容。唰的一下,云浅浅的脸色变得煞白,匍匐在地的身子,不自觉发起抖来。“长公主,您在说什么,民女听不懂……”嘉慧长公主嗤笑一声。“不是你叫你爹找说书先生,来映射本宫吗?”云浅浅的心咯噔了一下,接而猛地坠落进了谷底,摔成了粉碎,不存有希望。恐惧袭来,她慌乱道。“长公主,民女从未这样做,指不定是姜遇棠,她……嫉妒于您,才故意所为。”嘉慧长公主笑了起来,云浅浅这是把她当做傻子来哄骗吗?她弯腰,露出了妖娆的笑容。“放心吧,本宫谨遵北冥律法,不会要了你的性命,只是你这样做,让御史台的那些臭古板,在皇兄那儿告状,给本宫添了点麻烦。”好在,圣上并未计较。这对嘉慧长公主来说只是一场小小的风波。于云浅浅而言,就不是这样了。嘉慧长公主笑眯眯地说,“所以,本宫也要回你一个礼物。”全然封闭的庭院内,云浅浅直觉不妙,就看到了有人端了银针来,瞳孔因为恐惧放大。“长公主,纵然民女在此事上做的不厚道,但那还不是被您逼的,您为何,为何要一直针对于民女,还设法毁了我的清白?”推测当日之事,对于云浅浅而言不是难事,只是嘉慧长公主位高权重,知道真相,也不敢叫嚣,故而一直选择了忍耐。可是现下,她还是想要搞个明白。嘉慧长公主闻言,站在青石板上的身子一怔,妩媚美眸中的笑意凝结,覆盖上了冷意。凭她云浅浅,也配来质问自己?嘉慧长公主的脸色不屑。但,思绪还是不免得被拉回到了多年前,回忆起了过往恩怨……被新贵状元惊艳了芳华的人,不止有姜遇棠等一众贵女们,还有她、北冥嘉。她是北冥嫡出的公主,先帝子女中最受宠的那位。年少得封,荣光无限,再喜欢一个男人,也不可能会向其他贵女般去讨对方的欢心。得到谢翊和,对嘉慧长公主而言,只需要向先帝撒撒欢,求旨让他做自己的驸马即可。但,没想到的是……南诏先出现了动乱,点名要她和亲,先帝迟疑不决,是谢翊和起头劝说。嘉慧长公主不是个宽容的性子,但念在对他的情意上,还是放下了愤恨。也放下了尊荣,骄傲,身份,不顾体统的,在出嫁前夕找了谢翊和一趟,想要最后一搏。遭遇到的,是谢翊和近乎无情的拒绝。还惊动了昔日的太子,将她给带回了未央宫,为这北冥百姓,履行这所谓公主的义务。百姓的死活,与她何干?凭什么要她去为北冥争取喘息养兵的时间?嘉慧长公主怨恨先帝,怨恨当今圣上,怨恨北冥的所有人。最为怨恨的,还是谢翊和。要是他那夜答应,自己岂会背井离乡,去那南蛮之地,委身与战神凤霄,与这不爱的男人逢场作戏,虚与委蛇?她恨透了谢翊和的冷漠与凉薄,好不容易熬到了战神凤霄病故,得到了兵权,有了报复的资本。却听闻他钟情于——云浅浅这个卑贱如泥的女子!还当成眼珠子宠着,护着,到了神志不清,昏聩的地步。嘉慧长公主又岂能容忍?她宁愿谢翊和对哪个女子都是冷漠的,也不要他有所偏爱。折磨他的心爱之人,报复谢翊和,让他不高兴,嘉慧长公主便高兴了。她站在这暮色降临的庭院,眼神含着狠戾,对着云浅浅轻蔑十足道。“凭你,也配来质问本宫?”嘉慧长公主说完,不顾云浅浅惨白的脸色,率先走了出去,上了外面的花车。她坐在上面,若有所思等待了片刻,问起了旁边的心腹。“他那边没动静?”那侍卫摇了摇头。嘉慧长公主一愣,忽地笑了。她本以为,云浅浅会是谢翊和的特别,如今瞧来,那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凉薄。只是不知为何,嘉慧长公主得到了满意答案,心头没有想象中的高兴,反倒是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感来……这段时日,她的确是在云浅浅的身上,耗费了不少的时间和心力来,自己不能再这样儿女情长下去了。嘉慧长公主坐在花车上,脸色冷了又冷。“回宫,至于云浅浅,上两根针就行了,将她给扔回镇远侯府,不用再管了。”现下,她应该将重心放回去。“是,长公主。”侍卫应下。这夜就此度过。隔日,姜遇棠梳洗完毕,便去了太医院点卯,打算看看公布了的考核结果。晨起的空气带着清新的凉意,不少人都待在值房当中,等待着贴榜公布成绩,一个个又是期待,又是忐忑的。让这整个太医院,都笼罩在了一层莫名紧张的氛围当中。就连江淮安,也未能免俗。他坐在姜遇棠桌案的对面,双手交握在了唇下,还犯了抖腿的老毛病,桌子都跟着震动了下来。正在记录病案的姜遇棠,“……”她无奈抬头,“你这抖腿的老毛病,被江伯母说了多少次了,还没有改?”在世家大族中,这算是很严重的陋习了。“没事,这会儿我娘不是不在吗?”江淮安不在意地回。姜遇棠的眼角抽了抽,“可是你抖的我的字都没法写了。”看到江淮安停止,便问道,“你不是院判吗,对于考核的结果,真就一点儿都不知情?”江淮安嗯了一声。“我参加了,得要避嫌,故而此番通过御医选拔的名单,不会经我的手。”此番御医考核,是由几位德高望重的御医审阅商议,然后将结果呈送于圣上面前,没有异议了再公布出来。“诶,棠棠,你不在御前当差吗,没探到什么口风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