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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1页)

外衣太长,行动之间踩到衣角,楚璠狠狠摔了一跤,她连呼痛都不敢,慌里慌张站起来,又要往前面追。子微停住了步子,他回首问:“追什么?”楚璠抹抹眼泪:“您别走……”“我哪里说自已要走了?”她下巴沾着泥,黑乎乎的,连着襟边和膝盖都是黢黑一片,一点儿都不好看,像个皮毛打绺的狗狗。楚璠一边哭,一边哽咽:“是我不知抬举、愚昧无知,您好不容易抽出时间让我学剑,我……我竟还拒绝。”不要走,不要失望,不要不管她。“我学,我喜欢剑的,喜欢白泽,喜欢昆仑,长剑短剑我都喜欢。”子微长长叹了口气。他走近些,把她脸上的泥擦了擦:“不想学剑就罢了,回去给你找几个称手的兵器,又不是丢了你不管,哭什么呢?”楚璠努力忍住眼泪,眼眶还红着:“对不起。”“不要一直道歉。”子微道,“你不愿意说,我就不会提。”“时辰不早了,别再多想。”他把腰侧的竹剑递给楚璠,“跟着我练,不懂就问。”他没有多安慰,等着楚璠自已缓过来。子微并非纯正剑修,可昆仑剑一入手,剑势一起,整个人便有一种浑厚端庄、铮亮锋锐的气场。楚璠潦草地擦擦眼泪,跟着子微一招一式地练。她处在一群剑修的生长环境之下,对剑道的感悟并不生涩,相反,她完成得很好。但仅仅是剑式模仿得很好。子微停下演示,在一旁指导:“剑是有意识的,你要思考,自已是为何执剑。先控制真气,游移心脉,再到神庭,用意念和剑交流。”楚璠第一次正儿八经学剑,要达到人剑共通,还是太难了。子微上前,从背后环着她,轻轻握住了楚璠的手背,些许剑意神念从他的指尖流出,温热的气息渗透进来,楚璠指尖一颤。青竹剑是刚削的,材质很差,可被子微一握,马上就涌流出不同寻常的银光,散出斑斓美丽的幽幽蓝火。鲜亮明澈,映得他眉眼通透。好像他手中不是剑,不是兵器,是连接苍生的信物,是万物生长的起始。楚璠第一次感受到这种剑意,锋锐无比,又淡然柔和。两种交错的意念,竟完美融合在一起。原来这就是子微道长的剑意,楚璠下意识看向他的手指,修长白皙,散出高洁浩瀚的灵气。她实在很难移开视线。背后靠着他的胸膛,热度源源不断侵扰,楚璠有点紧张,不过很快,子微就退开了。楚璠的手上恍然还残存着刚才的热度,她受益匪浅,牵了一丝神念,剑尖颤颤起鸣,最终漾起清光,稳稳停靠在空中。青竹剑颤颤巍巍,流转的微光也断断续续,但至少,已经有了剑意的雏形。子微一笑:“做得不错。”楚璠握住剑柄,继续按着子微方才所教的剑式挥舞,外衣已经被扔在了地上,她一点都不觉得冷了。就这样,不止不休,一直练到夕阳西下,直到最后一道橘光也掖进了云层里,天色渐渐暗淡。她浑身是汗,力竭的最后一秒,把竹剑往地上一插,然后整个人后仰,脱力一般瘫倒在雪地上。子微在她身旁坐下,问:“觉得如何?”楚璠平复呼吸,无声地点了点头。休憩片刻,子微道:“回去吧。”躺在雪地上的女子没有回话,她睁开眼睛,望向天幕,发丝淌在霜雪之上,眉眼清澈。“你还未筑基,肉体凡胎,再躺着是会得病的。”子微又劝。楚璠撑肘起身,望向天幕的视线却没有移开,她突然轻声问:“子微道长,您知道荧惑的传言吗?”子微好好看了她一会儿,回应道:“大都是人君无能的借口,凡间流传的谣言,问这个干什么?”“他们说,阿兄出生的时候,荧惑守宿,三连一线,是妖象,是灾星。”子微皱眉:“不要信这个。”“我没有信过。”楚璠站起来,拍拍膝盖上的雪,“我从未觉得阿兄是灾星。”子微沉默了一下:“那你问我做什么?”楚璠一怔,有些不好意思道:“就是想问问您,想知道您是怎么想的。”因为子微给人的感觉,淡漠超然,总是正确的。子微温声失笑,他收剑入鞘,颇为自然地牵过她的右手:“也罢,回去吧。”楚璠和他并排行走,夜幕降临,小路漆黑。她突然掏出了那盏灯笼,掐出一个火诀,光亮顿时变大,像是要炸开。楚璠把它抱在怀里,像一个行走的小橘子,圆滚滚的。小姑娘伸出手臂,照着前路雪地。“你竟还留着。”子微觉得有趣。“我喜欢灯火。”楚璠踩着自已的影子,小声道,“可我是被灵气讨厌的人,以前从未奢望过,自已能发出萤烛之光。”从未奢望过。子微很不喜欢她自厌的模样。“楚璠。”他头一次直接叫了她的名字。楚璠有些紧张:“啊?”她抬起头,恰好对上子微清淡的眼眸,那里倒映着雪光和月色,比深渊更沉,比山海更静。子微看楚璠出神,略一弓身,轻轻点了一下她的手臂。九重鸳花瞬间缠绕生长,藤蔓攀附而起,把二人的手臂包裹在一起,又继续展开洁白柔软的花瓣,鲜活得连叶脉线条都清晰可见。只见无数光晕以楚璠为中心向四周蔓延,大片大片的蓝白清光,乍泄出浪潮一般的绚丽色彩。与皓月争辉,与天地同色。楚璠满眼震惊。周围如同白昼,她甚至还没反应过来,下一刻,就听见子微笃定温和的声音,淡淡的,回荡在耳侧。“这样的话,你便不止有萤烛之光了。”连风雪声都震荡不休。两个人的手绞在了一起,楚璠扯了扯和子微捆在一起的胳膊。“咝”——有点疼,还扯不动。她只能用另一只手揣着小灯笼,脑中充斥着巨大的错愕,错愕之余又有一刹那突生的混沌,仿佛那细长的花蕊尖儿,钩子似的,在她心里挠了一挠。楚璠低头一看,自已浑身都裹着盈盈的蓝泽,像被浇了一层蜜,更像是一颗坠在深林山脉里的星子。她颇不好意思地想,幸好昆仑山上人烟稀少。这可太丢人了。她不喜欢一眼就被瞧到。楚璠面色通红,微甩甩手:“您……您快把我给熄了吧。”她以为自已是什么呢,一吹就灭。子微牵着她的手,忍住笑意:“它刚刚开花,你这么嫌弃,鸳花会难过的。”楚璠低头,看着仿佛透明的半只手臂,上面的鸳花枝叶熠熠生辉,依偎一般蹭着子微的手指摩挲。它是子微的伴生仙草,却阴错阳差和她有了血肉相连的感觉。“它好漂亮。”她的声音含着惊叹。楚璠小声说:“我以前都不知道,它可以这么漂亮。”以往,鸳花除了让她更适应仙山的灵气之外,更多时候,像个死物。子微牵着她往前走,微顿住脚步,又伸出另一只手,摸了摸楚璠的额头:“现在知道也不是很迟。”不过一会儿,住所就到了。快到子时,天色黑得更浓郁,周围也隐隐传来往常不可能存在的、细小的虫泣声。这都是被辽阔的光影吸引而来的。而昆仑的风雪,会让这些幼弱无知的生命,在这个深夜长逝。所以子微缓缓拉开楚璠的手,吸走她腕臂上的灵气,缠绕的枝蔓没有了源头支撑,光芒岑寂,叶落凋零。鸳花恹恹地低垂着,只剩下一点微弱清寒的光。楚璠连忙微拢掌心,让它尽量不掉下去。她顺道看了一眼子微,略显迟疑道:“道长……明天再见?”子微没有移动,连视线都没有转移:“你先别走。”楚璠顿住脚步,侧过身和他对视。他挡着大半雪末和月光,长发顺着淌下来,垂落成柔软的幕布,音色非常沉静:“楚璠姑娘,月快满了。”楚璠努力地仰起头,她看不清子微的神色,只能看到他耳上玉饰闪烁的光亮,很清透。子微往前倾身,他离得很近很近,几乎要贴上来,却没有感受到呼吸的温度。她突然想起,白天他说,一次不够的。楚璠怔了一下,仔细琢磨“月快满了”这句话,反应过来后,没有多少思考的时间,一只手已经抬了起来,开始默默地朝衣襟移动。果然,那种灼热的视线越来越深了。楚璠突然站直身子,撩起二人身侧垂下的银发,接着又向上探,月光一下子铺开,她看到了子微露出的脸。弧度优美的下颌,还有微垂的眼睫,切割的光影轻轻晃着,一半明一半暗。子微见到楚璠这么失礼唐突的举动,并不生气,只是微微侧首,又向前靠了一下,姿态像是某种动物。但是他看起来很清醒,没有什么攻击性,和昨天不太一样。楚璠轻轻问,她不觉得害怕,只是好奇:“子微道长,半妖,都是这样的吗?”“不止。”子微垂眼,长发遮住了神情,“你想知道更多吗?”楚璠点点头。子微好像轻笑了一下,他慢慢划破手臂,黑红色的血液顺着皮肤上的梵文流出来,滴落在她的掌心,比常人的黏稠很多。九重鸳花瞬间抖擞枝蔓,变得血红无比,甚至带着有些污秽的黑色,纤细狰狞,不受控制地往旁边的雪地狠狠刺过去。那边似乎传来了微弱痛苦的挣扎声。楚璠被拽得差点倒下去,子微早有预料,弯腰把她捞住。她呼吸急促,鸳花扎根进经脉,根系接着她的手臂和心脏,枝蔓却远远爬向雪中丛林,茎叶泛着紫红色,如活物一般呼吸起伏。“咕咚”,“咕咚”。吞咽的声音。四周仿佛有薄雾聚集笼罩,温度渐渐变低。一只雪兔被吸干了血,翻着白眼,四肢僵硬,潦草地瘫在地上。欲望得到了满足,鸳花摆摆枝藤,又柔顺地钻回楚璠的手腕。全身上下都涌起了别样的餍足感,让人害怕,又让人酥软。“我吸食你的血液时,也是这种感觉。”子微体贴地回答了她心中的疑惑。这感觉让楚璠沉默,让她惊讶,所以她愣在原地,一动不动。“所以,如果鸳花在我这里,它就一点都不漂亮了。”子微缓缓贴近她的耳侧,声音低得像是耳语,“但是你好像一直都没有被吓到……”靠得太近,他再低低头,这姿势就要接近亲吻了。雾非常浓厚,楚璠眼前一片朦胧。她一点都不觉得冷,掌心湿热,应该不是错觉,两条毛茸茸的长条软物,从她的脚腕划到腰间,微微勒紧,迫使她前倾。力气不大,但是拉扯之间,她的下巴已经撞上了子微的胸膛。有种不可描述的战栗感。子微揽着她的背,轻轻往上抬。楚璠的半边脸都埋在了他的肩上,耳畔传来的声线温柔:“看到了吗?”很近,她看得非常清楚。他生了尖牙,唇似鲜血,眼眸变成湛色,眉心的红痕逐渐变暗,浑身透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幽诡之意。他的手指更加修长尖锐,和长尾一起,牢牢掐着楚璠的腰。“非人非妖,孱弱嗜血。”子微弯腰,在她耳旁低语,“这就是半妖。”楚璠半边身子已经麻掉,她甚至觉得,那獠牙似乎已经扎破了她的侧颈。楚璠捏着他的肩膀,手指用力:“那我也是半妖了。”她能很清晰地感受到身旁的身子一僵。子微睁着湛色的眼睛,侧过脸,一眨不眨地盯着她。“那时候,鸳花寄生在我的身体上,突然让我有了可以适应灵气的力量。”楚璠仔细回想,直接说道,“那么十年前,我就已经是个非人非妖的怪物了。”反正,他们都是一样的。闻言,子微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轻轻笑了笑。他没有任何顾忌,直接咬上楚璠的脖子,鲜血冒出来,顺着下巴流向胸膛,还有更深的地方。楚璠发出了很细的轻呼声。他银发微荡,落在她的手背上,像是一撇凉凉的月影。但是他本人很热,身体很热。楚璠觉得他们相缠的呼吸都快要烫起来了。她不合时宜地开口:“明天吃烤兔子吧,我厨艺挺好的。”子微吸血的动作顿住,过了好几息,倏地咬了一口她的耳垂。楚璠猝不及防,他虽然没用全力,但是耳垂肉嫩,也是火辣辣地疼。楚璠眼泪汪汪地看着他。子微深深叹了一口气。几条长尾从他袍下伸出,其中一条卷起雪地上的兔子,扔在门口。紧接着,子微又把她横抱起来,推开半掩的房门。衫子斗篷散了一地,屋外狂风暴雪,灯笼被扔在地上,底下的穗子也跟着飘动。长而雪白的尾巴,一下下绕着她的颈侧摇晃,楚璠鼻子里全都是清香的绒毛,身子热得不行。月升,他只会更控制不住自已。楚璠满脸是泪,心跳剧烈,忽然抱住了他,贴着他的胸膛,小声呢喃:“道长,停下来,求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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