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雪盈想笑,她真的编辑了一段文字,发给程泽,然后一气呵成地删除又拉黑:“删了,检查一下。” 陈谦梵最后的风度表现在信任,淡声:“不必了。” 温雪盈也了了桩烦心事似的,把手机搁在旁边。 这个程泽吧,说他?无辜,他?又无辜到哪里去呢? 无所谓。 她笑着,抱紧了陈谦梵,眼睛弯弯看着他?:“我?发现你?就是看着高明,其实是个笨蛋。” 也很稀奇,头一回有人说他?笨。 陈谦梵浅浅睨她一眼。 温雪盈说:“虽然你?今天一直在指责我?——” 他?打断,质疑她的用词:“指责?” “但是我?好喜欢。”温雪盈说下去,“因为你?说的每一个字都对,所有教人清醒不败的道理我?都懂,我?也的确是那么想的。” 她的声音轻柔而体己?:“可是我?还是爱上你?,离不离谱?” 因为爱情?在道理之?外,没?有规律和逻辑。 陈谦梵闻言,稍稍恢复了悦色,捧着她的脸,用吻作答。 所有克制住的情?绪泄露在唇间,滚烫而热情?的火苗,刺破了内敛又深沉的土壤。 这一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愉悦,明明不是第一次,或许分?开太久,“期待值”变高,被满足的时候就会格外的尽兴。一边是灼热的痴心碰在一起,一边是欲望的浪花将人淹没?,她听着他?落在耳畔的声音,一字一词,让她红着脸跌入浓情?滚滚的潮热之?中。 小别胜新婚,原来是真的。第61章 第二天早起,陈谦梵好似忘了昨天那些“委屈”的肺腑之言,他仍旧淡然,周身散发着稳定的气质。 用翩翩风度替代了狼狈。 温雪盈睁开眼,又用手揉揉眼角,看到他的波澜不惊。 想到昨天他表露出来孩子气似的嫉妒,显然不是?她在?做梦,又见他正蹲在?行李箱前,无声地?整理衣物。 她提醒:“你昨天让我删了一个人。” 他手中?动作一停,想她,醒来第一反应居然是?这个,难不成是?在?耿耿于怀? 短暂的停滞过后,陈谦梵慢条斯理地?折叠起她的内衣,没回头看?她,说道:“我没有失忆。” 紧接着,他问:“后悔了?” 温雪盈摇头:“没啊。” 陈谦梵说:“后悔就加回来。” 试探! 赤果果的试探! 温雪盈笑笑,坐起来,在?床沿晃了晃腿:“那你会不会把我吃了。” 他继续有条不紊地?进行整理,背对着她,说了一句口头禅:“看?你造化?。” 温雪盈“哈哈”一笑出了声。 陈谦梵轻轻地?拉上?衣袋的拉链:“不过我建议,不要这样做。” “为什么。”她天真地?歪头。 为什么? 他走过来,见她光着脚丫冲他晃了晃,是?要穿袜子的意思,陈谦梵拿了双袜子,责无旁贷地?帮她穿上?,说着:“就不能宠一宠我?” 什么叫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温雪盈趾高气昂,挑挑眉毛:“我要是?真的把他加回来,反正你也不知——”,尽在晋江文学城 话音未落,她被整个儿掀了个底朝天。 温雪盈当时脑袋里冒出来的词就是?“底朝天”。 然后猝不及防地?,臀侧被拍了一掌。 他的力度掌控得很好,不让她吃痛,又保证情趣到位,不像挠痒痒似的逗弄小宠物,“惩戒”算是?给到了。 “哎呀!” 她没穿外裤,经这一掌,顿时感觉周身的末梢神经都机敏地?竖起,警铃大作。 陈谦梵扣着她一只手腕,一双深邃的眼中?填满深意,须后水的气味引导着强气场的荷尔蒙气息,侵略感十足。 低眸望她,紧紧钳制。 原来他的低潮和幼稚只维持那么片刻,若是?她抓不住,转眼又任由?他压迫洞悉了。 温雪盈趴在?他身下,扭过脖子,艰难抬头,对上?他几分凌厉的视线。 “记吃不记打。” 陈谦梵低到她的耳边,给一掌,又要替她揉揉,手里动作游刃有余,难掩司马昭之心?。 他说:“非要我说,以后别跟男人说话,你就甘心?了?” 温雪盈不知羞地?笑一下:“我抖M,右边也要!” 然后侧了个身,腾出她“要”的地?方。 “……” 他轻斜嘴角,说:“如你意,你就为非作歹。” 随后拍拍她的腰,轻道:“起来吧,赶路。” 温雪盈见状,看?来是?真的要不到了,便失望起身,拢了下乱糟糟的头发;“我们现在?去哪啊?” “去那西。”他说。 “还?车?” “嗯。” 雨应该是?不会再下了,温雪盈坐在?车里的时候,好好地?欣赏了一番久违的阳光。 陈谦梵只请了两天假,但后面连着一个周末,他尚有闲暇,带她去了离伏秋不远的那西。在?这里的机场出发,车也是?从?这里借的。 那西是?个少数民族自?治州,边境城市。 山连着山,云遮雾罩。 在?高速上?,温雪盈在?宽敞的后座睡了会儿,俨然是?个搭车的游客,醒来后就趴在?窗户看?外面高速上?的景色。 陈谦梵在?安静地?开车。 她打了个哈欠:“你还?不开心?吗?” 可能是?累的,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我没有不开心?。” 温雪盈学他语气,晃晃脑袋:“咦,我没有不开心?~~” “……” 见她得意忘形,陈谦梵淡淡睨过去:“一会儿右边给你补上?。” “那只会让我爽到哦。”她笑笑,威胁无效。 她已经学会见招拆招了,他也慢慢地?勾起嘴角:“爽到也不错。” 快到市区,张灯结彩,城市氛围浓厚。 温雪盈随口一问:“这里是?在?过节吗?” 陈谦梵回答她说:“是?他们的新年。” 她惊喜道:“那我们来得好巧啊——但是?怎么觉得这儿空气质量不行啊,天都灰扑扑的。” 他继续解释:“周边的东南亚国家在?烧山种庄稼,烟灰会飘过来,所以每年这个时候这里都会有霾。” “烧山?怎么还?会有这么原始的方式。” 他说,“一年烧一座,只种一年,很落后,还?在?刀耕火种。” 很喜欢他睿智的样子,温雪盈偏脑袋看?他,忽的一笑:“陈老师还?是?这么的百科全书。” 他谦虚谨慎:“过奖。” 她查了查当地?的一些新年庆祝活动,问他:“我们可以在?这玩两天吗?今天有孔明灯活动哎。” 陈谦梵稍一沉默,像有思虑。 她以为他是?不愿意,赶紧说:“你忙不忙?我不看?也行的。” 而后,他淡声道:“不忙,周末。” “对嘛,我们都没有一起旅行过呢。” 陈谦梵说:“可以。” 陈谦梵本来打算早一点回去,既然她想逗留,他便在?当地?订了酒店。 抵达的时候已经快入夜,跨江大桥被封锁,今天晚上?有集体?放孔明灯的活动,到处都是?武警官兵在?把守。 她在?酒店化?妆的时候,陈谦梵站在?窗户前接了个电话。他说:“接到雪盈了,没什么事?。” 他对手机这么说着,然后回头瞥她一眼,评价道:“能吃能喝,口齿伶俐。” 温雪盈:“……” 陈谦梵:“腿还?能翘得很高。” 温雪盈坐的时候,喜欢折起一条腿,脚踩在?凳子边沿,闻言立刻改正了豪迈的坐姿,让自?己端正。 一看?就是?跟长?辈打电话。 陈谦梵挂掉后,告诉她:“我妈妈担心?你,打了好几次电话。” 这么多人知道她被困山野,搞得温雪盈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她说:“妈妈最近还?好吧?” “我父母挺好的。” 言外之意…… 陈谦梵:“温家还?是?老样子,雨祯在?帮妈办离婚的手续,起诉状已经写好了。” 温雪盈深深地?吐出一口气。 无奈过后,她倏然笑了。 在?她终于能够坦荡地?表达爱的时候,爱过的人却离散了,怎么听起来那么滑稽? “哎。” 似是?看?穿她的心?中?所想,陈谦梵将手掌抚在?她的发顶,“这就是?最好的结局。” 他看?着她,目色正直:“爱情没什么可信任的,你可以信任的是?人。” 陈谦梵说着,笑了一笑,手掌轻轻抚动,滑过她的柔软发梢:“虽然这么说,像在?抬高自?己,我总是?觉得承诺只在?当下生效,但还?是?有必要告诉你——” “雪盈,我不会让你输的。” 她沉默许久,欲言又止,最终什么也没有说,低下潮雾笼罩的眼。 温雪盈化?妆挺磨叽的,陈谦梵从?来不会催他。 他等了一会儿,以为快好了,但看?过去,才刚打了个底。 于是?又坐下,心?平气和地?打开电脑工作了一会儿。 温雪盈一边用刷子在?脸上?刷着粉,一边瞄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 会是?在?干什么呢? 这个阶段,毕业论文的初稿都陆陆续续交上?来了吧。 是?不是?在?改文章,给意见呢? “快毕业了呀。”温雪盈喃喃一声。 陈谦梵手指撑在?唇线,稍稍地?歪着身子,慵懒地?陷进沙发,为她这话走神一两秒,嗯一声,“快毕业了。” 正说到这儿,温雪盈陡然想起什么,坏了,她导师昨天给她发消息了! 而她光顾着跟男人一晌贪欢,把她导师晾了整整一天。 罪该!万死! 刘洋:【温雪盈,回学校了没?】 温雪盈:【回了回了,疯狂赶稿中?![可爱][可爱]等我三天干完一篇,今年一定拿个优秀,登他个十本八本,给您长?脸,让您升官发财,生源广进![666~]】 刘洋:【拉倒吧你[微笑]活着就行】 天呐天呐,这居然是?她冷酷无情的活阎王导师说出来的话!,尽在晋江文学城 温雪盈没忍住,哈哈一笑。 陈谦梵坐着没动,只眼神往这瞟了一眼。 淡淡的,令她略感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