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打满算,现在也不过是下午五点,还是上班时间。 宋樾并未回答,只是跨两步进门,门在他的后方缓缓关上,耳边传来轻轻“咔哒”一声。只是,谁的注意力都已经不在那上面。 宋樾什么话也没说,只是伸一只手揽住沈从殊的腰肢,另一只手置于沈从殊的发间,低头吻了下来。 自沈从殊来榕城之后,似乎每次与宋樾见面,总避免不了,他主动又强势,只做他想做的,再也不听沈从殊说什么。 沈从殊的意志力,一次次在这无尽的亲密之中而逐渐软化,她不再去抵抗什么。如果宋樾能三年都只坚守这一段已经结束的感情,固执的想要延续,他已经向前跨进那九十九步,那她为什么又不能迈出剩下的最后一步呢? 沈从殊的手主动攀上宋樾的肩膀,得到沈从殊的回应,宋樾不可察地微微一顿,下一秒,唇舌搅弄,吻得更重更凶。 沈从殊有点儿无法招架宋樾的吻,吻得久了,呼吸都有点儿喘不匀,耳根发烫,双颊绯红,有心想让宋樾慢下来,但嘴唇稍稍一旦张开,便被他换个姿态,以更深更霸道的方式占据。 ,尽在晋江文学城 两人吻得火热,情之所至,难免擦枪走火。 前几次,沈从殊不是没有察觉,只是无论时间地点还是两人的关系都不对,宋樾有克制,沈从殊也装作不知。但这一次,却是在沈从殊家中。 沈从殊的手,在两人热烈的吻着时,缓缓下移。 忽而,宋樾浑身一僵,从齿缝间轻轻溢出一声闷哼。被雾气晕染的一双眼眸微红,情与欲在他其间交织。 他浑身紧绷着,粗重的喘息。 沈从殊轻轻几下,另一只手攀上他的肩,只不过就是这样,宋樾就已经受不了。他本就年轻,需求很多,可在与沈从殊分手之后,他已经素了三年。 “沈从殊……” 他紧咬着牙,轻哼着,头往上扬,露出他此时正在上下滚动的喉结。 沈从殊两只手都用了点儿力。 将他的头往下拉,沈从殊抬高下巴,在他耳边轻声问:“想当我的地下情人,你认真的吗?” 犹如一颗炸弹,投放在宋樾的脑子里,将宋樾炸醒。 可脑子是清醒的,身体却并没有。 如同清醒的旁观者,他的理智已经回归如常,可身体却还没有,浑身紧绷,极度敏感,渴望与爱欲交织。不由自主将自己往沈从殊那里送,眼睁睁看着沈从殊在玩弄他,但却无能为力,只想与她一起,共沉沦。 身体沉沦于欲海,感官的刺激如此强烈。这种感觉,只在沈从殊这里,唯独她的时候,才会有。这三年,他对其他的女人生不出半点儿的兴趣,甚至自己解决的时候,都很少有,有时候憋得狠了,宁愿洗冷水澡,宁愿去跑步机上跑步。后来给自己安排的工作越来越多,日日疲惫不堪,吃饭休息的时间都用挤,便更少想这些。 而在这时,宋樾的脑袋里甚至冒出一股很疯狂压抑不住的念头——只要她愿意,那就玩弄他吧。 狠狠地玩弄他,不要留情。 “……沈从殊。” 从咬紧的牙关里,溢出这几个字,沈从殊耳边尽是他的粗喘的声音。 沈从殊此时却无比清醒,不管脑袋,还是身体。 沈从殊不禁想,到了这时候,还不及时阻止她,弟弟的三观实在崩塌的很彻底。 他真的很需要受到惩罚。 在这样想着的同时,一切都没有停止,反而变本加厉。 就如刚才,他如何用力来亲吻她,撒野一般,肆无忌惮。沈从殊也全然回敬给他,甚至给他更多。 甚至没有挪动半步,就在这个家的门口,三年后重逢,宋樾又如他们初次那般,身体紧绷,急促呼吸,仰头闷哼着交代在沈从殊的手中。 宋樾其实已经很久没有解决这方面的需求,因此,在沈从殊碰触他的时候,他也格外的敏感。并没有让沈从殊耗费太长的时间。 门口没有纸,沈从殊抽出湿淋淋的手,先走到客厅用纸随意擦擦,将弄脏的纸巾扔进纸篓之后,再抽出几张朝宋樾走过去。 宋樾靠在墙上,仍在喘息,视线落在对面的墙壁上,却没有焦距,还有些失神。 在沈从殊走近时,才转过头来,视线失焦后重聚于沈从殊的身上,沈从殊伸手,将纸巾递给他。 宋樾随手擦了擦, 这进展有点儿过于迅速,两个人都没料到,宋樾沉默着,尾随沈从殊走进去客厅。 沈从殊家中的摆设,还是三年前的模样。就连他三年前随意夹入她书架上的他用完的课本,至今还仍然在那儿。 沈从殊让宋樾在沙发上坐下,她自己又去卫生间用香皂洗了个手。等从卫生间出来,她的手上只余下淡淡的皂香。 出来时,视线不由得落在坐在沙发的的宋樾身上。他背靠着坐在沙发上,一张脸微冷,神情淡漠看着前方,他的颜值从来无可挑剔,可三年过去了,心思却藏得越发的深,让人不知他此时在想什么。 很快发现沈从殊出来,淡漠的神情褪去些许,视线定定落在沈从殊身上,宋樾开口,第一句话便是问她:“你同意了?” 声音已从刚才不可抑制的微哑低沉,变得如寻常时候那般。 偏冷的音调,总是给人一种极为冷静的感觉,但只有沈从殊才知道,他骨子里的偏执和疯狂。 “同意什么?” 沈从殊故作不知,见他这般故作冷静的模样,存心逗他。 宋樾果然就皱了眉,一双狭长眼眸微眯,露出不悦:“沈从殊,你玩我?” 这就是完完全全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他见她就亲,也从来没有问过她同意不同意,她只是效仿他而已,他却这样生气。 他也知道生气。 沈从殊朝他走过去,于他的前方站定。 “所以呢?”沈从殊勾着他手,干脆就直接坐在他的腿上,“我玩你了,又怎么样?” 她微微一笑,对着他说:“也不知是谁,说想做我的地下情人,怎么了,这点儿委屈都受不得?” 听着沈从殊说话,便不可避免想到另一个比他更有资格站在她身边的男人,宋樾薄唇紧抿,眉头越皱越紧。,尽在晋江文学城 但话是他说的,事情的确也是他做的。不管她是不是有男朋友,不管她结不结婚,他就是要强插这一脚进去,就算见不得光,就算第三者又如何?他和沈从殊,只有开始,没有结束。 宋樾不说话,干脆就用手环在她的腰上,将她一点点收拢,紧紧往他那儿拉过去,直到沈从殊与他贴得严丝合缝,直到沈从殊不舒服喊他轻点儿放手。 宋樾垂头,看着怀抱里的沈从殊,眼里蕴藏着各种不为他人所知的情绪,偏执问:“那你是不是同意?” 沈从殊就笑了,抬头说:“如果我不同意呢?” 宋樾当即咬牙,眼露凶意:“沈从殊,你敢!” 沈从殊双手环上他的脖子,轻声笑着说:“所以呢,你这么凶,像会咬人一样。我又怎么敢拒绝?”第95章 宋樾这才神情稍稍放松。 先要到了一个承诺,虽然这承诺看起来并不怎么上得了台面,宋樾听之后,也并未有多高兴。他止不住想起另外的一个男人,他是不是也像刚才他那样的吻她,是不是也像他现在这样抱她,她是不是……也曾经像刚才帮他一样,帮过那一个人呢。 有些事情不能想。只要一想,就难压住心底澎湃难抑的情感,难忍烦闷和躁动,强烈的不甘嫉妒,几欲逼得人发狂。 明明应该是他的。 本来就是他的。 沈从殊的一切,所有,原本都只属于他。 但这一切的不甘,嫉妒,烦闷,都不能言说,只能强行压下。 手轻轻撩动沈从殊的发丝,只能装作不在乎,状似无意,视线落在她的头顶,开口轻问:“你来榕城,他呢,今天不过来?” 是的,她在榕城的每一天,他都想全部霸占,一分一秒的时间,都不要将她留给另一个男人。 他难抵想她,亲近她的欲、望,从送她回家之后,便开始想,文件看不下去,开会走神,看见她在许微朋友圈底下的点赞,知道她睡醒,索性提前下班,这几年来的第一次,就只有唯一一个念头——想立即见到她。 沈从殊没想到宋樾会这样问。 事实上叶知予现在与她半点儿关系也无,有事没事,除了沈方和的病情相关,沈从殊也根本想不到他的身上。 只不过现在从宋樾的口中听见,沈从殊只稍稍一想,就知道宋樾在介意什么。 沈从殊也没解释。 不是想做地下情人第三者吗?那就先做一段时间。自己选的路,自己去走,最后走看看,刺不刺激,新不新鲜。歪到天边去的三观,看他以后还敢不敢? 沈从殊轻轻勾起嘴角,装作不知,问宋樾:“你想他过来?” 他怎么可能! 宋樾感觉自己呼吸都不畅快了。 又无法,只得将头埋下,蹭着她的脖颈,前所未有如撒娇一般的语调:“姐姐……” 他轻轻咬她的耳垂,伸出舌尖吮舔,取悦她,而后慢声在她耳边说:“我才是新欢,你多宠宠我。” 何曾见过宋樾这般低声下气。 沈从殊差点儿没笑出来。 险险止住。 只不过宋樾如今何其敏感,察觉到沈从殊若有似无的笑意,心中恼火。本就已经泡在了醋缸里头,可沈从殊却丁点儿不当回事。也是,他不过是个地下情人,还是他苦苦求来,哪里比得过正牌男友。 如果正牌男友要来,他是不是还得给人让路? 有些事情就不能想,一但想了,就一发不可收。 索性手往上移,掰着沈从殊的脑袋往上,对准她上扬的嘴唇,狠狠用唇堵住。 发展到最后,他又有点儿忍不住。从与沈从殊重逢以来,不止情感,仿佛欲。望也跟着复苏。 “还想要?” 沈从殊手往下探,抬头问道。 宋樾背靠在沙发上,头微微往上仰,喉间溢出一声:“嗯……” 考虑到许微说要晚回来,但没给确切的时间,刚才在门口已经耗了一会儿,以三年前的经验来看,宋樾这次时间肯定不会短。 万一许微提前回来了看见,不太妥当。 宋樾大约也想到。 “去我那儿?” 他问道。 沈从殊点头。 对面的房子,和沈从殊房子是一样的户型。 沈从殊没去过宋樾家,想过在买下这房之后会重新装修,以为进去里面,至少会像个家。没想到只是简单黑白灰调的装潢,简约又简单到极致,样板间一样冷冰冰没有人气。这不像是一个家,倒像是个随意住几天的地方,但宋樾又结结实实在这里住了三年。 刚才很想,领着沈从殊回家以后,宋樾又没那么想了。 “想吃什么?” 宋樾拿起手机走去冰箱,将冰箱的门拉开,沈从殊只见冰箱里装了许多食材,码得整整齐齐。 沈从殊倒是惊讶了。 “你自己在家做饭?” 看他平时那么忙,应该没这做饭的时间才对。 沈从殊没有想错,平时宋樾根本不在家吃,他其实很少在家,太忙了,回家也只是睡觉而已。,尽在晋江文学城 但前两天从监控看见沈从殊回来,他就吩咐管家安排人买菜将冰箱填满。其实每年沈从殊回来时,他都会这样做。一年里也只有这几天会自己做饭自己吃。 宋樾没有和沈从殊说太多,只让她过来:“看看想吃什么。” 沈从殊选了几样,她指一样,宋樾拿一样。食材都是准备好切好,只要拿出来简单处理一下就可以用。 从前还在一起的时候,经常是宋樾做饭给沈从殊吃,沈从殊靠站在厨房门口,看宋樾穿着衬衣西裤在厨房里洗菜炒菜做饭忙碌,仿佛回到当年,又感觉到有几分的陌生。 宋樾也没有让沈从殊回客厅,就任由她看。 未过一会儿,沈从殊看够,走进去伸手环住宋樾的腰,宋樾身体微僵。 沈从殊:“这几年一直住在这里,很难过吧。” 脸颊贴在他的后背,沈从殊轻声问。 宋樾没有回答,过几秒钟,他关了燃气灶,转身,垂头对准沈从殊的唇亲了下去。 待真正的吃上饭,又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 宋樾今年也不过才二十二岁,年轻的身体,一点就着。这一次果然如沈从殊所想,他太久,弄到她手酸。 宋樾的厨艺向来很好,这一顿沈从殊吃了许多。 吃完沈从殊如往常一样去洗碗,宋樾随着沈从殊的脚步,跟进跟出,就连洗碗,他也插着手靠在后头看。 好像下一秒她就要消失不见似的。 沈从殊觉得好笑,但心里又觉得有点儿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