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日,仰春收到了一封未署名的来信。
所谓来信,是一把银色的飞镖插住一张纸条,上书一行字:
“二小姐,明日午时,来衙门看热闹。”
后头还附了一朵简笔画就的小花。
只看这龙飞凤舞的字和狂浪的风格,仰春毫不费力就猜到是陆悬圃那厮。
她心里有几分期待。
估摸着是印刷坊地契那事有结果了。
于是,第二天晌午,仰春早早地通知了李掌柜,带着芰荷和木生,换上方便的男装,到衙门口不远处的一个茶寮,边喝边等。
太阳正正好爬到头顶时,一个形状散漫的男人不请自来。
他径直坐在仰春旁边,操起茶壶便给自己倒了一大杯,牛饮一般灌下。
这般粗鲁的动作放在别人身上是有碍观瞻,放在此人身上却是潇洒不羁。
仰春抬眼,见陆悬圃眼尾微挑,将茶盏放定,托腮,盯着她笑眯眯的。
他的长发还是由一根褪色的红绳松松束着,可能是赶路而来,头发有些散了,几缕头发垂在面颊两侧更为他增添几分随性。
一张嘴,那股子浪荡子的味便藏不住。
“二—小—姐—,蛮准时嘛?”
仰春又为他续上一杯茶。
“主要是急着来见识百晓刀的手段。”
陆悬圃轻嗤一声,“陆某哪有什么手段,无非就是以权谋私,欺行霸市,颠倒黑白,混淆视听。”
仰春更加赞叹地点头,“那小女子更加期待了。”
他便也扯起唇角,玩世不恭道:“那您请瞧好了。”
没一会儿,就有一大群人吵吵闹闹、推推搡搡地拥挤在衙门口。
交戟之卫士将一群人分开,让他们分别说话,仰春才听清楚是怎么回事。
是‘传薪坊’的一群工匠们来状告管事sharen毁尸,侵占田地,瞒报丁口,匿税谋私。
四项罪名当中任意一项都是轻则流放,重则杀头的刑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