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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1页)

  温时平静地回答:“没有。”  又问:“发情是治疗必须的吗?”  陈寻低着头在写什么,随口回答:“还行。老师的意思是应该有,但不知道具体会怎么样,因为那段时期Omega分泌信息素的浓度是最高的,可是你才经历过标记去除手术,不太稳定是很……”  他的话没有说完,被人打断了。  “这样的话,陈医生可以开药让我试试。”  促进Omega进入发情期的那类药物。  陈寻才抬起头,朝对方看了过去。  温时坐在陆惊蛰上次坐过的沙发上,绿植更茂盛了些,宽大的叶子搭在他的肩膀上,将温时的肤色衬得越发苍白,他是那种脆弱且美丽的Omega。  他半垂着眼,神色平静,看起来非常坦然,又问:“不行吗?”  陈寻非常意外。  治疗才开始的那段时间,陈寻记得温时曾隐晦暗示过自己,是否有降低性欲的药物,他不想在治疗行为中表现得失态。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事,温时也没再说过。  可他现在竟然会主动提出这样的建议。  陈寻猜测温时真的很想离开这个地方,不再作为医疗辅助工具,失去尊严和自我,所以表现得好像无论做什么都行,只要陆惊蛰能够痊愈就可以。  但是温时不知道最新的研究结果。  陈寻拒绝道:“如果真的有必要,徐教授一定会要求的。”  温时很轻地叹了口气。  陈寻又于心不忍了。也许就是出于这么点同情,他再三犹豫,还是透露了些消息:“按照目前的研究情况,治疗时间可能会延长,你需要做好准备。”  温时怔了怔,几乎是立刻追问:“是陆惊蛰那边出了什么问题吗?”  下一秒钟,温时才意识到,自己在听到这个消息时,第一反应不是痛苦,而是担心陆惊蛰的情况是不是有什么不好。  他的睫毛颤了颤。  陈寻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温时会问这个。但是和陆惊蛰有关的事,他不能细说,糊弄道:“没什么,你别太紧张,不用想太多,按照老师研究的疗程继续就行了。”  虽然他知道万事不是那类性格强硬的人,但万一知道消息后出现什么问题,不是他能担待得起的。  温时缓慢地眨了下眼,他知道陈寻有所隐瞒,陆惊蛰的治疗可能出现了问题,但也不可能逼问出结果。  但他也无法再自欺欺人了。  温时必须面对事实,他对陆惊蛰产生了不能抑制的感情。  今天,明天,过去的每一天,温时的人生就这么流淌过去了。改变发生得悄无声息,不能确定具体的某个时间,好像哪里都是。  温时闭上眼,呼吸着充满消毒水味道的空气,心脏像是被操控木偶的细线吊在半空中,跌下去会摔得粉身碎骨,悬着会被坚韧的钢线割破血肉,只是慢性死亡。  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人的大脑和心脏是截然相反的两个器官。大脑容易被信息素引诱,却也理智地告诉自己,这是不对的,不能再继续沦陷。但是一想到陆惊蛰,心脏就不由地快乐,分泌一种近乎麻醉的物质,随着血液的泵出与泵入,蔓延至全身,让他忘掉心脏还悬在半空中,钢线还嵌在血肉里,只有愉悦,没有疼痛。  真奇怪,一个完整个体却不能统一自我,理智、欲望、感情,明明完全不同,却混合在了一起,组成了矛盾的温时。  人的本能是趋向快乐,逃避痛苦,温时也不例外。  至少现在不行。  想明白后,温时紧绷到极致的精神反而忽然放松下来了,可能是发现这个问题还无法解决,他朝陈寻颔首,轻声道:“什么都行。只要陆惊蛰能够早日痊愈。”第36章  之后的一个星期,对于温时而言,好像和从前没什么变化,但他知道自己已经改变了。  临近年关,陆惊蛰很忙,工作太多,偶尔来得都不那么准时了,结束后还有事要忙。  温时总是在等他。  有了猫后,温时大多时间都待在宠物房里。早晨吃完早餐,他就带着电脑,和猫一起窝在沙发里。  他一边查阅词典,一边做翻译,黑猫的肚子很柔软,压在他的手臂上,所以敲键盘时很费力,还会出错,温时也舍不得把猫挪开。  到了下午,温时将今日预定的工作完成了大半,喝了口水,听到外面传来敲门声。  他以为是罗姨,让人进来。  陆惊蛰的声音隔着门传来,略有些沉闷:“是我。”  温时呆了一下,手中的文档都没来得及保存,就慌慌张张地放到了一旁,连昏昏欲睡的猫都被他的动作摇醒了。  他走到门前,右手搭在门把手上,呼吸微微加快,下意识理了理在沙发里窝了半天后乱糟糟的卷发,又反应过来没有必要,因为他们不会看到彼此。  然后闭上眼,像是面对着什么很重要的抉择,打开了门,然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陆惊蛰站在门外,等了一小会儿才问:“不请我进去吗?”  温时才如梦初醒,让出位置。  陆惊蛰往前走了两步,解释道:“突然有点空,休假半天。”  今天下午本来是有个商业会面的,对面出了事,临时取消了。时间却已经腾了出来,接下来没有预定要做的事,助理问陆惊蛰要改成什么行程,他想了片刻,让司机开回老宅。  秦设还以为听错了,于是陆惊蛰又重复了一遍。  温时跟在陆惊蛰的身后:“你最近好忙,也应该休息了。”  陆惊蛰停了下来,温时猝不及防撞上他的后背,鼻子有点痛,没来得及问怎么了,就听这个人说:“我没来过这个房间,又看不到,听罗姨说布置得很充实,温时,你不考虑客人可能会被绊倒吗?”  没有什么指责的语气,但说的好像温时这个主人招待很不周一样。  温时不聪明,犹豫了好一会儿,才体会到陆惊蛰的意思,不太果决地伸出手,握住了对方的手腕,低声道:“我记得,你跟着我走。”  房间里都是猫的东西,与人相关的只有一个低且软的沙发,一坐进去整个人都塌陷下去了,和陆惊蛰好像很不搭,温时根据记忆中的布局,迈过层出不穷的玩具和猫爬架,领着陆惊蛰来到了窗边。  整个过程,温时都没有睁眼,无法确定陆惊蛰有没有遵守约定,但就是那么无条件的相信。  窗帘拉开来,有阳光照了进来,温时知道达到了终点,有点不舍地松开了陆惊蛰的手,靠在窗台上。  陆惊蛰也停了下来,靠在了另一边,什么也没说。  温时的心停跳了半拍。  温时希望和陆惊蛰待在一起,但不是期待性爱,由信息素和荷尔蒙混合成的刺激。他贪心的是一些更纯粹的东西,说话、体温、和指尖触碰的感觉。  就像现在。  温时知道自己在沉沦,但他仍放任自我。  忽然回神的时候,温时眼睛是闭着的,感觉陆惊蛰正在靠近自己。  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近了。陆惊蛰贴了抑制贴,温时还是能闻到淡雪的味道,让他产生下一秒就会接吻的错觉。  如果是某些时刻,陆惊蛰大概率会这么做。比如在漆黑的夜间,陆惊蛰是很过分。  但现在不是在床上,他们穿着完整的衣服,不久前还保持着合适的社交距离。陆惊蛰偶尔会有稍许超过尺度的亲密举动,但大多表现得很绅士。  所以陆惊蛰只是抬起手,指尖摸索了一下,落在温时的左边脸颊,声音里含着笑意,像是有什么很不明白的事:“温时,你的脸好热,房间的温度很高吗?”  温时有点手足无措,笨拙地回应:“有吗?”  陆惊蛰更用力了些,他的大拇指指腹贴着温时的脸颊,似乎是又确定了一次:“比我的体温还高。”  温时的睫毛剧烈地颤抖着,听到这句话后胡乱地想,为什么陆惊蛰要用自己作为参照物。  他又想起那天晚上的事,陆惊蛰开着车,隧道两侧的灯光透过车窗照在他的脸上,温时甚至能想象到陆惊蛰此时的神情,可能是有点无奈又有点好笑。  不知道是不是认真的,陆惊蛰又问:“你发烧了吗?”  温时被陆惊蛰随意的两三句话弄得心神恍惚,不由自主地跟着对方的步调走:“没有。我没有生病。”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不然可能真的会烧起来,温时摸索着打开窗户,冷风吹了进来,他的脸逐渐不那么热了。  在降温的过程中,温时想了很多。  其实接猫回来后,温时刻意不去回忆那个夜晚,因为每次都会想到陆惊蛰的脸,他对此很有罪恶感,明明是自己和陆惊蛰约定好的。但是在那一瞬间,想要看到陆惊蛰的欲望压倒了承诺,温时违背了诺言。  现在好像是道歉的恰当时机。  温时这么想着,开口说:“对不起。你开车接我的那晚,通过隧道的时候,我从后视镜看到了你的脸。”  语调有些低落,仿佛做了好大的错事。  陆惊蛰的手一顿,他察觉到温时好像真的很在意这件事,似笑非笑地说:“这要道什么歉?偶尔会有意外发生,这是在所难免的事。”  得到原谅后,温时紧张的心稍微放下了些,不知为何,他忽然问:“那你呢,有过意外吗?”  陆惊蛰未加思考,坦然地回答他:“没有。”  对于陆惊蛰而言,说谎轻而易举,不会被任何人发现,就像秦设说的那件事并不存在。  温时怔了怔,但到底没想太多,且很快就找到了合适的理由,监控录像是真的意外,而自己的不是,陆惊蛰不是故意的。  他也忘掉了这件事。  陆惊蛰难得的半天休假是和温时在宠物房里,什么都不做地待了几个小时。  最后还是一起半躺在了那个和陆惊蛰很不搭的沙发,期间抱了一次猫。因为猫太粘人了,一进沙发,就非要让温时抱。陆惊蛰出于好心,愿意帮温时减轻负担,将猫接了过来。但猫进了陆惊蛰怀里一分钟,就像火烧屁股似的跳下来跑到离他们很远的地方,再也不愿意靠近了。  温时对此很疑惑。  陆惊蛰没有根据地猜测:“可能它觉得自己待着比较自在吧。”  温时点了点头,也认同了陆惊蛰的话,下巴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觉得一辈子这样都可以。  *  几天后,温时接到一个电话,来自银行。  上次给秦设打完电话,温时没再拔SIM卡,因为没太大必要,无论是母亲还是魏然,只是让人厌烦。他还要网购猫咪用品,这更重要。  他接通电话,银行经理向他问候后说:“温先生,您的账户又打了一笔钱,请问是打算怎么处理?”  温时一愣,问:“什么钱?”  下一秒才反应过来,应该是他给母亲开的那个账户,用于存放当初找陆家要的钱,并规划好每个月打给母亲的额度。  银行经理说了一个数字,是远超温时想象的金额。  这笔钱是几个月前打过来的,当时温时拔了手机卡,联系不到,所以他一直不知道。但这笔钱的数额真的很大,经理每隔一段时间持续不断地和他联系,终于在今天打通他的电话。  温时沉默了很久。  也许是信号问题,对方的声音听起来竟有些模糊,正断断续续地对温时提供支配这笔资金的建议,里面的钱足够一个普通家庭过上近乎随心所欲的生活,银行经理的话似乎也很有吸引力,他将这笔钱拿出去投资,想必会得到截然不同的人生。  很长一段时间,银行经理的话都没有得到回应,他终于意识到可能有什么问题,但还是很有礼貌地等待温时的回答,毕竟可能是一笔很大的单子。  温时低垂着眼,他太紧张了,几乎到了痉挛的程度,那种痛苦从胃开始,慢慢向内脏蔓延开来。但温时仍保持着面无表情,他一直很擅长忍耐。  又过了几分钟,温时平静地说:“谢谢,我知道了,让我再想想。”  然后挂断了电话。  关于那笔钱的来历,温时大约能猜到,但是不愿意承认。  他总是这样,逃避已经发生、无法改变,却令自我痛苦的事,装作若无其事,但实际上毫无意义。  就像温时知道妄想是不对的,应该停下来,但每一次看到陆惊蛰,握住他的手,与他亲吻的时候,都会感到无与伦比的快乐,理智也被麻痹,就这样得过且过,不愿意去想以后的事。  二十七岁的温时已经很难对一件好事产生幻想,或者对未来有什么美好的期许。  那是他曾想要得到却反复失去的东西。  所以理智上来说,他知道自己和陆惊蛰不可能有什么结果。  他们之间的差别太大了。陆惊蛰是一块无暇的宝石,温时是碎掉的玻璃,被人丢弃在路边,人来人往,也不会有人拾起。  温时偏着头,心不在焉地看着手机屏幕,顶端弹出一个窗口,可能是陆惊蛰发来的消息。  他看了很久,也没点开,就那么任由屏幕熄灭。  在失控边缘挣扎的温时,饱受折磨的温时,知道自己在做错事的温时,一无所有的温时,差点又重蹈覆辙的温时。  银行的电话先打来了。  梦结束了。第37章  晚上送餐时,温时叫住了罗姨。  天色将晚,窗帘拉了一半,温时坐在书桌前,电脑屏幕是亮着的,显示了一份罗姨看不懂的文档,手边有一本摊开的笔记本,上面的字迹很少。  猫不在房间里。  餐车推到了桌子旁,温时对她说了句谢谢,然后抬起头,与她对视,直白地问:“有个问题想请教您。”  罗姨停下脚步,转过身,客气地说:“谈不上请教,温先生有什么想问的吗?”  温时尝试着开口:“那笔钱……”  屋里没有开灯,外面很暗,温时背着光,不知为何犹豫了很久。  罗姨认真的倾听着,等待回答他的问题。  日光逐渐消失,连影子都没有了。  温时整个人都被阴影吞没了,他彻底停了下来,平静地说:“没什么。”  仅凭那几个字,罗姨猜不出他本来想问的是什么,但身为管家,她也不可能向客人追问,礼貌地笑了笑。  温时的手搭在桌沿边缘,指尖按得有些用力,泛着青白,轻声问:“可以帮我拿包烟吗?”  这么简单的事,罗姨没有做不到的理由。但是送烟上来的时候,还是隐晦地提醒了一句,吸烟对健康无益,陆先生希望他们能照顾好他。  温时往日是很知进退,很听劝的人,这一次却好像没听进去,人一出门,他就拆开烟盒,划开了火柴。  火光亮了一瞬,温时点着了烟,尝出来是最开始放在抽屉里,味道很淡的那种。  其实他也只和陆惊蛰相处期间抽过两次,没有烟瘾,抽得很不熟练,又呛了两口。  温时托着腮,吐了一口烟,有些惝恍茫然。  问罗姨是因为他心存幻想,想确定那笔钱是陆老太太还是陆惊蛰打来的。  开口的一瞬间却发现,无论是什么,结果并没有什么不同。  甚至连这笔钱是否存在都毫无意义。  温时不着边际地想着过去几个月发生的事,每一个黑暗中的片段,所以一不留神,让没有熄灭的烟灰落到了笔记本上。  是他记录所谓治疗日志的那个本子。  温时闻到烧焦的味道,回过神,低头注视着那些火星在白纸上燃烧,不多一会儿就灼烧出一个孔洞,然后热量消散,几不可察地消失了。  原来陆惊蛰提醒的没错。  温时想起第一次抽烟的时候,陆惊蛰曾告诉自己,没有熄灭的烟灰可能会点燃被单,他当时没有当真。  现在想来,温时做了很多可笑的、没有意义的事,笔记本或是不开灯的房间,还有更多,本质上只是想要自我安慰,不要因为卖掉自己,和一个陌生人上床,这些超过他承受范围内的事而崩溃。  温时装得很随意,什么都可以,陆惊蛰又太好了,很温柔地对待他,每一句都当真,每一个承诺都遵守,好像是永远不会伤害温时的人,将这个梦编织得更加美好,让温时自欺欺人,连初衷都逐渐忘掉了。  温时就轻易就沉溺其中了。  白烟弥漫,温时抽完一支,又点燃一支,站起身,走了几步,将窗户推开一道不大的缝隙。  人的一生是不能回头的,温时总是作出别人无法理解的错误决定,十七岁时选择了私奔,二十七岁时又和这个人离婚。他已经失去年少时的勇气了。  梦还没有碎,只是摇摇欲坠,颠倒着维持一个看似很满的圆,表面却布满了丑陋的裂痕,忽明忽灭地闪烁着,随时都可能倾塌坍毁。  如果温时愿意再沉沉睡去,裂痕会被修补好,一切都会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像是什么缺憾都不曾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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