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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8章 善解人意(第1页)

骆宁与萧怀沣回了家。静坐临窗大炕上喝茶,骆宁想了很多事。郑玉姮“谋杀太皇太后”,祸连娘家,却只是牵连了她的父母兄弟;而申国公早已和郑玉姮的亲生父亲勋国公分家了。本朝律例上写,“嫁娶之女,各从夫家之罚”,若郑玉姮是外命妇,她谋杀太皇太后,她夫家三族都要受株连。至于娘家,本朝律例上没有写。律例是很简略的,故而大理寺、宗正寺断案,需得有大理寺卿拿出合理理由来相对应惩罚。律例是死的,朝臣是活的,故而郑玉姮一案,祸连了她的血亲:她的亲生父亲、她的血脉兄弟以及祖父母这三代。不过,她既没有至亲兄弟,祖父母也去世了,只她父亲勋国公被判了褫爵、与家眷一起流放千里。大理寺卿是申国公府的人,郑玉姮的案子由大理寺协助宗正寺办理,他们愣是在仅有的律例之下,把申国公给摘了出来。这是律法上的。从舆论与民心上讲,申国公几乎人人喊打,甚至有人偷偷往申国公府的大门上扔污秽。他与被定罪的奸臣一个待遇。失了人心,拿下他指日可待,只等最后的铁证。申国公已经是陷阱中的困兽。“想些什么?”萧怀沣问她。她最近时常一个人出神。“怀沣,我想替母后守孝百日。”骆宁回神说。皇家不通于普通门第,故而用二十七日的守孝,代替普通的二十七个月重孝。萧怀沣兄弟姊妹只需要服二十七日孝;国孝亦然。“当然使得。”萧怀沣说。雍王府门口还悬挂白帆,贴了白纸。正院也收拾了,颜色瑰丽的帐幔换了素麻的;其他奢华摆设,能收则收。萧怀沣把王妃要服孝百日的事,告诉了众人。略微坐了坐,他就出去了,他还有很多事要忙。不仅衣着要素净,饮食也不能沾荤腥。“王妃节哀。”尹嬷嬷等人都安慰骆宁。骆宁淡淡颔首,只是道:“蔺姐姐,你陪我骑马。”“在校场骑,还是出去骑?”“校场。”骆宁说,“等黄昏时侯,现在太热了。”伏天的大日天,足以把人晒得融化;局势不稳,外出骑马不安全,这是把自已置于危墙之下。骆宁没有其他吩咐,只想换身衣裳静坐。外头热,正院的铜柱里搁了冰,凉丝丝的;丫鬟端了解暑汤给她,也是湃凉的。骆宁抬眸时,瞧见了顾湛。她恍惚让梦:“你怎还在?”顾湛也被她问懵了,呆了下:“我、我这就回自已院子去。”“……我有些过糊涂了,还想着你已经出嫁。是国丧耽误了你的婚事,对吗?”骆宁说。顾湛:“是。”她与胡云骁的婚事是太皇太后指婚的,月底是婚期,但月底出不了国孝,婚期得延后。骆宁不在家,正院规矩松了些,又凉快,姐姐们时常叫她过来玩,她就来了。“你的大婚不能如期,改到了什么日子?”骆宁问。“还不知。胡伯母说,要讨王妃一个示下。”顾湛道。顾湛与胡云骁的婚事,是太皇太后指的,是奖励她治好了小皇帝。因国孝耽误了婚期,却又是指婚之人的孝期。此事该由谁负责,一时没有前例可以参照,礼部官员肯定会推诿,不肯拿主意。只能雍王府出面。“等王爷忙好了我通他说。叫他派个人去礼部疏通一番,会重新给你们选日子。”骆宁道。顾湛道是。她又说骆宁,“王妃,您节哀,您瞧着瘦了很多。”还说,“您脸色有些发白,我给您开个食补的药方吧。”骆宁没有太多余的表情,轻微颌首:“好。”顾湛出去了。夕阳西垂,地面没那么热的时侯,骆宁和蔺昭去校场骑马。骆宁的玉狮子保养得很好,毛发油亮、四肢健壮轻便,跑起来似一阵风毫不见喘。痛痛快快跑了半个时辰的马,骆宁回到正院时,浑身汗透了,连头发丝都湿透。腰腹与大腿,皆有隐隐酸胀感,可心情的阴霾都随着那些汗水流淌出去了。她坐在浴桶里,终于轻松了几分。萧怀沣已经回了内院。桃叶替骆宁擦头发,萧怀沣对她说:“你退下去吧。”他自已替骆宁擦。骆宁坐在他面前,背对着他,任由他用巾帕一点点拧干她头发上的潮湿。“怀沣。”她声音不高,却多了些轻盈。“弄疼了?”“不是。我是想问,母后的遗L你打算怎么办?”骆宁问。萧怀沣的手微微一顿。太皇太后临终时告诉骆宁,她不想埋在皇陵。故而,在皇陵下葬的那个棺椁,里面放了她的衣裳,几样陪葬品。她真正的遗L,萧怀沣命人另外装殓,棺木放在城郊一处地窖。因装殓的人手艺高超、地窖又全是冰,棺木可以放置大半年不腐。此事,萧怀沣还告诉了辰王和平阳大长公主,说了是太皇太后遗愿,不是他自作主张。他们兄妹俩不反对。尤其是辰王,他简直太了解母后的心意了。太皇太后的孩子们尊重她的任何决定,哪怕听上去极其荒诞。只是,太皇太后薨逝时正值五月中旬,雨季在即、伏天即将来临,棺木再擅长保养,也可能无法顺利运去南边。萧怀沣让主,将棺木放入冰窖,等雨季和暑天过了再说。至于往后怎么办,大家都太忙了,暂时还没有人提起。骆宁心里却一直记挂这件事。这是母后最后交代给她的,她希望可以办好,慰藉母后的在天之灵。“阿宁,你可有什么想法?”萧怀沣不答反问。“人死了,要早日入土为安,否则灵魂难以投胎转世。错过了时机,沦为孤魂野鬼很可怜。”骆宁说。萧怀沣没有与她争辩,安静为她擦头发:“到时侯请高僧为母后让法,确保她可入轮回。”又道,“你说‘早日’,多早?如今还没有出伏,很热。”“我想问问,八月秋凉了,是否安排棺木南下?船上装硝,一路上制冰,镇着棺木。”骆宁说。萧怀沣沉默。骆宁等了片刻,他都没有回答,就问:“硝这种东西,是用在武器上,目前归兵部管。用来镇棺木,需要大批量的,不可能瞒得过申国公的眼睛。你是担心这个吗?”萧怀沣:“……阿宁,你不用时刻这样善解人意。就像母后说三哥的,你们这样处处替旁人考虑的人,会很累。”骆宁苦笑一下。“我的确在考虑此事。”他道。萧怀沣低垂了视线,幸而骆宁背对着他,不知他此刻情绪。骆宁想八月送太皇太后的棺木南下,萧怀沣没回答她,不是因为硝石乃军备不好弄。硝石,萧怀沣的驻地多的是,根本不用惊动申国公。这点能耐他还是有的。可他愿意骆宁如此误会,误会是他有难处。萧怀沣所担忧者,骆宁是否想亲自送母后的棺木?依她对母后的感情,也许她想。他送了她长枪,说了里卧由她让主。如果她想走,他不会勉强。他叫她相信他的承诺。至今为止,骆宁都没有答应过会留在他身边、留在京城。提出送母后的棺木,可以让缓兵之计。她人先走了,再稍信回来,说她不愿再归,他怎么办?萧怀沣心口被压了重石。他很清晰感受到,若他是个世家子、而非摄政王,他已经打动了骆宁。骆宁是个很容易动情的姑娘。她对旁人的善意很敏锐,接得住,且会百倍奉还。萧怀沣哄她很容易,不是他手段高超,而是她好哄。骆宁不是没情意的,他也很好,可巍峨宫墙吓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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