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夕,萧怀沣回府,骆宁把萧黛来访的事告诉了他。萧怀沣蹙眉。“我见见她,也是想看看蒋王府什么打算。如今看样子,贼心不死。”骆宁道。又道,“蒋王府请封世子的呈文,一直没批吗?”“没有。原本陆丞相还提,想用北边雪灾的事向我施压。不成想,就出了郑霆与魏王妃的事,以及郑氏官员的告假,此事搁置了。”萧怀沣道。“怪不得蒋王府急了。”骆宁说,“接下来,应该是裴氏和麓山书院施压了。”她说到这里,轻轻依偎在萧怀沣怀里,“王爷照顾好自已身L。”萧怀沣会很累的,接下来又要辛劳。“战役”的硝烟不息,一场接一场。必须应战。战败是死、退让是死,逃避更是死无全尸。人生诸多“不由已”。萧怀沣则摸了摸她的青丝:“我心里有数。”他是越战越勇的人,很喜欢挑战。越是艰难,他越是觉得振奋。夫妻俩说了片刻的话。骆宁顺着“萧黛”来访这件事,提到了骆宥的婚礼。她很担心有人趁机搞事,骆家被人利用。毕竟骆家经历的风雨太少了。萧怀沣就道:“我派两名幕僚去骆家,帮衬外院理事;再派两个厉害的管事,去帮你们接门房上的礼,防止有人别有居心。”骆宁抬眸看着他。她知道萧怀沣是好心,就怕骆家多心。骆宁:“王爷先选定人,我明日回去一趟,把此事告诉二伯母和祖母一声,在派人过去。”又道,“还要跟阿宥说一声。”往后镇南侯府,会慢慢交到骆宥夫妻俩手里。萧怀沣颔首。翌日,陶伯一大清早就安排人送了礼。他回来时,骆宥跟着一起来了。“……多谢大姐姐。礼单太丰厚了,祖母叫我亲自来道谢。”骆宥说。“这是镇南侯府最近的大喜事,我与王爷都高兴,这些礼都是应该送的。”骆宁说。又道,“酒席与宾客,你们是如何安排的?”骆宥则道:“我就是来说此事。我与祖母商议过了,我们只请亲朋好友。八竿子打不着的人,送礼我们也是不收的。”又道,“哪怕被人骂‘孤傲’,也好过成为旁人对付你和姐夫的刀。”骆宁欣慰点点头:“我也想这么说,又怕你们多心。”还说,“福清大长公主那边,我会去解释一下。”她就把昨晚萧怀沣的话,告诉了骆宥。王府派四个人去坐镇,确保骆宥的婚礼不出乱,骆宥很是感激;骆宁又肯替他跟福清大长公主府交流,如此甚好。骆宥再三道谢。骆宁留了他吃午饭。姐弟俩聊了很多。不知不觉中骆宥就长大了,有很多见识。骆宁惊艳于他的成长。饭毕,姐弟俩一起回了镇南侯府。二婶、三婶陪在祖母身边。“……你大嫂派人从南边送过来的礼。”祖母笑着,拿了礼单给骆宁瞧,“礼金就有一千两,她着实用心了;她娘家也来送礼了。她不在京城,我们两家来往也不断。”骆宁笑了笑。大嫂温氏本就聪慧、睿智。她娘家与骆家结亲,结的是两姓之好。骆家如今又有雍王府这门姻亲,大嫂娘家不可能跟骆氏闹翻,只会更亲近。“大嫂可好?阿钦好吗?”骆宁问。祖母拿了一封书信给她:“跟着礼单一起寄过来的。你大嫂与阿钦都写了。”一封信里,两页纸。大嫂温氏字迹娟秀,一页纸写记了,事无巨细交代她在南边的情况,还提了骆氏宗族两件大事。骆立钦也写了信,不过字迹稚嫩潦草,估计是大嫂口述他写的,全是请安、报喜等话,不超过十行。“真不错。”骆宁笑了笑,“阿钦能写这么一封信,长大了。”“你大嫂教得好。孩子像她,性格、心气都像她。”祖母说。骆宁握住了祖母的手。祖母是个温和的好人,愿意把人往好处想,从不猜测骆立钦将来像骆寅怎么办。她只是怀着美好憧憬,希望骆立钦身上全是温氏的好品格。温氏是个无可挑剔的好人。哪怕有些私心,也是人之常情。“等有空了,想去看看大嫂和阿钦。”骆宁说。二婶失笑:“你哪里还有空南下?”骆宁也笑笑。说完此事,骆宁就把王爷要安排人过来、帮衬骆家办喜事的话,告诉了众人。祖母和二婶都很高兴。特别是二婶,她对骆宁说:“我真怕婚礼出岔子,给王爷和你惹祸。能王府的有人来帮衬,再好不过了。”——与骆宥口吻一样。骆家的人,处处考虑骆宁的处境,因为骆宁如今是他们的靠山。骆宁很欣慰,她并不觉得习以为常。当时骆崇邺和白氏也受过骆宁的大恩,却总觉得理所当然,从不感激她,也不会理解骆宁的难处。“最近局势不好,你三叔每次回来都说他紧张,生怕让错事。”三婶也在旁边说。骆宁安慰她们:“你们照常过日子,多留个心眼即可。”气氛温和。二婶抽了个空档,对骆宁说,“延平郡主府与周家要议亲了。”“真成了吗?”骆宁笑问。二婶笑了笑:“真成了。延平郡主见过了周淮,很是记意,就特意来拜访了我。我带着她去见了周大夫人,说起此事,延平郡主有意结亲,甚至没对周淮提什么要求。周大夫人私下里还跟我说,她生怕延平郡主问周淮往后前途,她不知怎么作答。”骆宁一想,点点头:“延平郡主是个聪明人。她在我与王爷跟前见过周淮。”周淮能与雍王通席用膳,还需要多提什么前途?这不是金灿灿的前途吗?延平郡主要是连这点都看不透,才是个糊涂人。“……那怪不得。”二婶笑道,“我便说,这世上没有愚蠢的。阿宥还没有跟我说过此事。”骆宥:“我以为周淮提过。”几方一对账,都以为别人说了,结果就是谁也没说。“那真是注定的姻缘,这样都可以成。”骆宁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