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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第1页)

门一打开,六目相对,气氛凝滞几秒。“爸,我来接您……沈……沈铎?你怎么在这儿?”关修齐笑容僵在脸上,目瞪口呆。“怎么?你们认识过了?”关经年好奇。“嗯。”沈铎忍俊不禁,不得不感慨世界真小,他和绵绵冥冥之中,还真有种宿命感。“额呵呵,是的是的,之前回国后,我去找绵绵,遇上他了。”关修齐忙接过话茬,生怕沈铎把他搞错关系的乌龙糗事说出来,要脸。“哦,你们年轻人还挺有缘。挺好,沈铎是我的得意门生,为人沉稳机敏,你们多多走动,修齐啊,也要多学学沈铎的性子。”“好,我知道了,老爸。”他还沉稳,嘴巴又毒、还会动武,有什么值得学习的。关修齐心想。“哪里,关副教授博闻强识、文采卓绝,年纪轻轻在学术界便有如此造诣,让我敬佩不已。”“呵呵……”商业互吹了会儿,沈铎把准备好的请柬给了导师,便告辞了。说来好笑,导师的老婆就是绵绵的小姨,他是绵绵的姨夫。他俩不愧是师徒,吃上的软饭都是同一家。被自己的想法笑到,沈铎弧了弧唇角。*阮绵和沈铎的至亲不多,却难集齐得很。都是行业翘楚、领域名流,不是他在国外访学、就是她在山区搞科研,总之,等凑齐所有大佬,距离他俩领证都过去一个多月了。酒店休息室,阮绵正对着镜子补妆,她平日鲜少化妆,这化妆技术发挥极不稳定。眼瞧着左右两边眉毛,因为不对称而越描越粗的时候,她有些挫败地放下眉笔,大有自暴自弃的架势。反正都是熟人,素颜见人也没什么失礼的。若非身上穿的是小姨从法国买回来的美拉德系吊带鱼尾裙,她才不会大费周章地化妆。沈铎接待完客人进来,听到的就是金主宝贝唉声叹气的声音。“怎么了,绵绵?”他从后背抱住她,将她一整个罩进怀里,说话则是从化妆镜中看着她的眼睛。“沈叔叔,你看我这眉毛,像不像蜡笔小新?要不我把薛淼喊进来,让她帮我画!”阮绵越想越合理,忙去够自己的手机。“不必,或许我可以试试。”沈铎按住她的手背,十指交扣。“哼哼,你一个大老爷们怎么会描眉的?在剧组没少跟女艺人切磋吧,老实交代!”阮绵故作凶狠,转身踮脚,勾起他的领带。“老婆大人明鉴,对镜梳妆、描眉绑发,我都是近日才学的,只在你身上实践。”沈铎眉眼含笑,双手举起,认罪投降状。老婆什么的,沈铎只在意乱情迷和打趣这两种情况下称呼她,不过确实悦耳。“油嘴滑舌……”阮绵耳根微红,把眉笔递给他,“那你试试吧,可别画歪了~”“好~”沈铎轻柔地替她卸掉原有的,而后觉得不称手,干脆将阮绵抱坐在梳妆台上。“唔,这样的高度才对。”“你够了!嫌我矮就直说!等下我穿个20厘米的高跟鞋,气势压死你!”“乖,别动~”沈铎动作还挺流畅,眼眸专注,沉浸在其中。阮绵看着眼前高挺的鼻梁、亲起来柔软火热的薄唇、还有勾人的下巴轮廓,一眨不眨,也不再吭声,只重重咽了口口水。再然后,她就遵从本能,一口啃在了男人下巴上,留下了浅色口红印。“啧……”沈铎故作不满,右手捏住她的下巴,低头就想惩罚之。“不行不行……我好不容易涂好的口红,快到时间啦,你别耽误正事!”阮绵死死捂住嘴巴、躲避,可眼里的狡黠却是毫不掩藏的。“那便欠着,回家再同你清算,多一小时便多一分利息。”“你……你敢!我才是甲方,信不信我开除你!”阮绵虚张声势,想到这男人如狼般的模样,她的嘴巴已经在发麻了。“绵绵,你们好了没,有什么大事留着晚上回家做啊,别在休息室……”范淑娴在门外喊道,调侃意味明显。“知道了小姨,马上来!”阮绵脸涨得通红,泄愤般踢了踢身前男人。沈铎轻笑,不再逗她,“我错了绵绵,看看眉毛画的如何?还行的话,我们就下楼。”阮绵跳下梳妆台,看了眼镜子,对身后的男人比了个大拇指,“厉害了,这位叔叔!”沈叔叔大为受用,唇角就没下来过,侧脸酒窝若隐若现,他的每个细胞都散发着欢喜。“满意就好,那我们走吧,我的女王。”沈铎从口袋拿出无框眼镜戴上,帅大叔秒变禁欲霸总。他伸出臂弯,等着阮绵挽上,却半晌没动静。“怎么了?”他侧身问道。“谁让你戴眼镜的?”阮绵打量着今日的沈铎,高定酒红色西装,大有老来俏的意味。“小姨啊,她特意交待我的,说这样跟她的西装更配。”“不行,你不许戴。”阮绵边说,边伸手摘下他的眼镜,气势汹汹的模样。读懂了女人水润眼眸中旖旎春色,沈铎了然,喉结微动,蛊惑之意明显,“好,听你的~等回家,绵绵亲自帮我戴上。”要命,难怪古人惯会使用美人计,因为是真得好使。纵然知道美人有毒,她也愿意死在他床上!“走啦!”阮绵恼羞成怒,拽着他往门外走。黄色废料的缺口被打开,阮绵忍不住回想领证第二天,她发现沈铎竟然有轻微近视,居家办公的时候,会戴上眼镜。天知道,男人穿着休闲针织开衫,配上这无框眼镜,邻家大男孩和成熟男人之间的冲突碰撞,对她的欲望防线是致命的冲击。然后,她一个没控制住,就在书房把沈叔叔吃干抹净了。也是这次,阮绵才发现,自己竟然是个眼镜男控?或许只针对沈铎,毕竟那么多眼镜男呢,她只对沈叔叔动情。“哟,千呼万唤始出来啊二位!”见两人从楼梯下来,欧阳宵走近打趣。“晚上好啊欧阳先生,您能来参加宴席,我们很荣幸~”阮绵笑着道。“哪里哪里,我们老沈能娶到你,我这个当兄弟的与有荣焉,啊哈哈!”“走了,吃饭去。”沈铎嫌恶地打断。欧阳宵翻翻白眼,而后冲沈铎使了个眼色。沈铎抿了抿唇,会意。阮绵觉得,她和沈铎能称得上“新时代年轻人结婚模式”的另辟蹊径者。怎么说呢,就是两人在半生不熟的前提下,凭第一印象和身体契合度,就领证结婚了。并且,连对方至亲都没认全。当真是,结婚是两个人的事情,过好日子比什么都重要。像各自的外祖们都是第一次见新人,老眼昏花的、伸长脖子看,都不舍得眨眼睛。阮绵早就听沈铎说过,他的外祖父母都是物理老师,外祖父是大学物理教授、外祖母是高中物理老师。她有百度过沈外公的资料,竟然是学术大牛,物理学界大佬,这么大岁数了还在西南科技大学带队搞科研。怪不得沈阿姨和沈铎气度不凡的,这妥妥的高知家庭、书香门第啊,这不比一身铜臭味、做生意的阮氏强多了。搞学术的人,自带让外人肃然起敬的buff。阮绵这厢,有长辈询问沈铎父亲,得到答复是父亲早逝,都未免同情心疼之。这时,有服务生敲了敲门,进来传话。“阮小姐、沈先生,大堂来了位先生,自称是沈先生的亲生父亲。”此话一出,听到的人都静默了,包括阮绵。她不敢置信地看向沈铎,父亲?沈叔叔父亲不是去世了吗?怎么,诈尸了?沈铎右手倏地握紧,眼中闪过狠厉,他就知道这个人渣不会甘休。既然给他机会他不好好把握,那就别怪他无情了。他看向欧阳宵,后者会意点头,起身离开了宴会厅。方震南,悔过自新的的道路你不走,只想着吸人血,那便去监狱自省吧。第40章新做的美甲轻挠男人坚实后背……“请他进来吧。”最终,还是坐在主位的阮晟开了口,毕竟他早就知道这一切。方震南的到访,无疑成了众人焦点。看清这个老面孔,大家都倒吸口气。刚破产没几个月的震南集团的老总,这这这……他不是儿女双全吗,听说破产后,老婆带着儿女改嫁了,这寻找下家的速度,惊掉吃瓜群众的下巴。怎么摇身一变,成了沈铎父亲了?这是碰瓷来的吧?阮绵亦然,她眨了眨眼眸,确认是方乘风父亲没错,怎么又变成沈铎父亲了。再打量沈铎神色,戒备憎恶,那就意味着此事大概率是真的。结合沈铎母子过去三十年的生活状态,为了小三、抛妻弃子,阮绵大致有了计较,越发心疼起身边的男人来。她伸手,勾住他大掌,而后紧紧包住。男人侧首看过来,从他眼中,阮绵第一次看到无助和脆弱,这让她心口闷闷的,只想给男人无尽的爱意,唯愿他开心快乐。这般想着,阮绵冲沈铎笑了笑。温软有力的小手,个中强大的能量,驱走沈铎内心的阴霾,他最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绵绵没有因此嫌恶他。那便好。心中有了底气,他回握住绵软小手,十指紧扣。“恭喜二位新人,你和绵绵感情这么好,我感到很欣慰,我亲爱的儿子。”方震南走近,恬不知耻地说道。但见他面容憔悴、眼中满是血丝,衣服算得上干净,却满是褶皱。“方伯伯,好久不见。”阮绵皮笑肉不笑,出于礼仪,她还是冷漠地打了招呼。“绵绵真懂事,不过你或许可以喊我一声……爸爸。”“方震南,你当真是几十年如一日的不要脸!”高雅如沈敏怡,也忍不住动怒,气到颤抖。她大步走近,看着人渣喝道。“妈!”沈铎将两个最重要的女人挡在身后,回首安抚,“不必为垃圾动怒,交给我。”“方震南,你跟我妈三十年前就离婚了,离婚协议、白纸黑字,清清楚楚。所以,请注意你的称呼。还有,你作为落水狗,跑错地方了,这里不是厕所,没有你要找的东西。如果你想吃什么,请去找郝护士。即使她跟别人跑了,你们毕竟还没离婚,法律上依旧是夫妻。”沈铎气场全开,只淡淡看着方震南,便有无限威压暗涌其中。“呵,沈敏怡是我前妻没错,可你……只要活着一天,就有我一半血脉,你便永远是我儿子。这一点,你此生都改变不了。”方震南虽然被震慑住,可说出口的话却是无耻下贱至极。“呵,你也配!当初你怎么对我们母子的,我不屑多说。如今外祖们年事已高,经不起折腾。若你还有些良知,就赶紧滚。否则,你必将后悔选择出现在这里。”在座的亲友们皆对方震南指责痛骂,除了阮晟。也正是因为阮晟没出声,神色不明地坐看着一切,其他人也不好做主、请保安进来把人渣拖走。扫视着激愤的众人,扭曲如方震南非但不恼怒,反而还挺享受,他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没想到前妻儿子能靠脸混进阮氏,看来不论男女、色相都是豪门第一敲门砖。既如此,他这个当父亲的,总得来吸一波血不是。若非他出了份力,哪会有沈铎的降生,进而活着长大,勾引到阮绵呢。眼下他落魄了,向儿子讨点利息,理所应当、就该如此。若想让他闭嘴离去,给沈铎留点底裤,他们就得拿钱塞住他的嘴哈哈。“要我走,可以。入赘阮氏,没少得到好处吧。乌鸦尚知反哺,更何况我的好大儿呢。如今爸爸的公司需要周转资金,你借我一些,待渡过难关,我再还你,如何?”方震南双手插兜,欺近沈铎,满脸褶子笑,奸邪恶心。“啪——”清脆的巴掌声,方震南被打偏老脸,他捂住破溃嘴角,面容狰狞,“沈敏怡,你他娘的敢打老子。”言罢,竟想举起手掌掴回去,却第一时间被沈铎钳制住。手腕处力道之大,仿佛能捏碎他的手骨。方震南痛到变形,突然似发现“商机”般,浑浊老眼快速一转,咚得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嘴里无赖大喊,“来人啊杀人啊,我的手断了啊,这个逆子杀父灭口了啊……”“方震南,你这个畜生、王八蛋!”沈敏怡抚着心口,气到天旋地转,被阮绵紧紧拥住。“哦所以呢,你需要多少钱?”沈铎依旧捏住他的手腕,未松分毫,上半身微弯,居高临下看着地上的无赖小丑。“嘶……”方震南倒吸凉气,却误以为沈铎想要拿钱打发他了,便顾不上疼痛,贪婪道,“不多不多,五千万就行,立刻转给我,不然我可不走。”“嗤……”沈铎扔下他的手,仿若碰到脏东西般,手指轻甩,他嗤笑道,“五千万怕是不够吧?你想啊方总,你被套住的导致资金链断裂的金额是三千二百五十万,你得了五千万,余一千多万去东山再起,怕也是起不来的。因为,你看到的公司财报都是假的,你所谓的公司早就被掏干抹净、唯余空壳。”“你放屁!不可能!我的财报怎么可能是假的,我的银行流水怎么可能是假的?!不对,你怎么知道我被套了三千多万的具体金额的?你……你到底是谁?!”方震南终于有了惧意和惶恐,他被自己内心的想法吓到。“至于怎么造假的,这你就得去问你的好妻儿了。而我是谁,你还不配知晓。”沈铎余光看到后门进来的欧阳宵,唇角弧起嗜血笑意,“方震南,我给过你滚蛋的机会。既然你不需要,那就……再也不见了。”“沈铎!你什么意思?!”“什么意思?我说方震南,你一个违法的惯犯,不老实在乌龟壳里躲风头,出来乱窜什么。谁给你的自信,印度海得拉巴矿主么?”欧阳宵鄙夷回道。!!!方震南可谓睚眦欲裂,这个陌生年轻人说的,竟是套住自己资金的诈骗商!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沈铎、还有他们统统都是一伙的,害自己身败名裂的就是他们!“三位同志,流犯方震南在此,劳你们跑一趟了。”欧阳宵讽刺完,转身恭敬地将门外的人引进来。众人纷纷往后门看去,但见三个穿制服的警察走进来,面容严肃。“方震南,你叫我们好找。起来,跟我们走一趟吧。”为首的队长眼神示意,两名警员上前将犯人拷住。“感谢各位为我们扫黑除恶、维护江省治安做贡献,我代表我们局谢谢大家。祝二位新人幸福绵长、执手到老,切莫被不法分子影响到心情,没必要、亦不值得。好,多有打扰,再见。”队长说完,率先离去。方震南面如死灰、颓败地被拎起,被架着半拖出去。拖至门口,似回光返照般,不甘愤恨屈辱,嚎叫道:“好你个沈铎!你竟敢谋害生父,我要诅咒你,你不得好死!你在阮氏不会长久的,世家豪门哪会容许你这么个满是污点尘秽的心机男戏子存在?!哈哈哈哈哈哈哈,一起下地狱……呜呜呜……”他的嘴巴被堵上,不堪入耳的谩骂声,终究是消失了。晚上这个点,属于宴会高峰期。有警察进出酒店,再加上方震南引起的动静够大,多少招来了些吃瓜群众。纵使知道来砸场子的是个逃窜疯子罪犯,可看热闹不嫌事大,总有爱挑事的在背后嚼舌根。阮氏订婚宴,竟然会有人来闹事,大喜的日子,当真晦气。找个男星做女婿,确实不怎么吉利的样子。名人是非多嘛。整个宴会厅终于安静下来,阮绵将沈敏怡扶坐好,而后走至沈铎面前,于至亲们瞩目下,踮脚,吻了吻男人薄唇。将冰冷轻磨至温热,方停歇。这是她对沈铎的态度,她希望所有人都感受到。沈铎眉眼俱是暖意,最见不得人的事情也被曝光了,挺好,以免日后提心吊胆的。他轻揉阮绵耳垂,而后将她紧拥在身侧。他对着宾客们,诚挚道:“让诸位长辈见笑了,我感到很抱歉。”“事情解决了就好,一切都说清楚,这才是一家人嘛。小插曲而已,绵绵和女婿别被影响到,好生敬酒接待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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