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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第1页)

  什么叫她会去找司庭衍都是他算计好的?  厉执禹声音打破这片沉默。  “从小你就这样,谁心里有点龌龊想法是你不知道的。”  就像他们小时候,由于家里经济负担过重,五岁有心脏病的司庭衍被他们继母常湄带到火车站扔弃。  继母所做所想那些司庭衍都是知道的。  那年厉执禹七岁,司庭衍五岁,那时候司庭衍还叫厉庭衍。  那一年正值父亲破产后东山再起,家里拮据艰难,司庭衍因为心脏病身体状况每日愈差,治疗费手术费极其昂贵。  司庭衍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被带去火车站丢弃的。  那天厉执禹也去了,继母常湄出门前说要带他们两兄弟去吃好吃的。  当时的厉执禹没想到很平常的一次出行,会成为他这辈子对司庭衍最深的愧疚。  三人去的火车站附近一家快餐店,吃到一半,弟弟被妈妈带走了。  再后来,弟弟再也没有回来。  最后他是在回家大巴上看到的弟弟。  透过车窗,他的弟弟小小一个站在火车站的人来人往里,在看车里的他。  厉执禹拍着车窗,跟他们妈妈说是弟弟,弟弟还没上车,要带他回家。  那时候妈妈常湄告诉他:“弟弟要去一个更好的地方。”  厉执禹问她:“什么是更好的地方?”  妈妈说:“那里有饭让弟弟吃饱,有钱给弟弟治病,弟弟不会再痛到睡不着了。”  每一个都是厉执禹从小生日的时候许的愿望。  他问:“真的吗?那弟弟以后就能跟我一起踢球了吗?”  妈妈点点头,笑说:“真的,弟弟以后什么都会好了。”  那一天,厉执禹就这样在车窗里看着弟弟离他们越来越远。  五岁的小司庭衍那时个子还没有面前经过的大人一半高,小脸白皙好看,站在那里看着妈妈和哥哥渐行渐远,不哭也不喊。  到最后,什么都看不见了。  厉执禹后来长大才知道,那时候的弟弟是知道的,他们不要他了。  他知道妈妈常湄在他汉堡还没吃下去一半的时候把他带到火车站门口,跟他说乖乖站在这里不要乱跑,她会回来找他是骗他的。  知道哥哥和妈妈在车上是不会下来接他回家的。  ……  跨越十几年空白时光,厉执禹看着此刻站在眼前的弟弟。  “你从小聪明,”他香烟在两指间被掐成两截,“有一次知道我不带你出去是嫌你烦,不能跑不能动拖我后腿,回去就抓了条我最怕的小蛇放我被窝里。”  “像程弥,你明知道的,她在想什么。”  “可为什么还要自己送上去?”  “你想喜欢谁都可以,但为什么偏偏是程弥。”  在他们几米开外听着的程弥其实能理解厉执禹,她确实一开始是带着目的接近司庭衍的。  有目的,就代表这段感情随时会夭折,随时会被对方玩弄于股掌之间。  哥哥希望弟弟不要喜欢一个玩弄他感情的人很正常。  然而,程弥下一秒就听见司庭衍冷冷说了一句。  “厉执禹,我要做什么轮不到你说不行。”  里面很快响起脚步声。  沙砾声响簌簌。  程弥站在原地,和从里面出来的司庭衍正正打了个照面。  司庭衍视线落在她脸上。  程弥亦是,紧紧回视他。第31章(大修)喜欢你都来不及……  厉执禹侧头,也看到程弥。  三个人三种情绪,但有一点不约而同,三人都一样坦荡。  厉执禹讲程弥不好被她当面听到丝毫没有心虚,照旧一身公子哥姿态靠单杠上,指间玩弄断截烟草。  司庭衍在晦暝黑暗里,那张悄然疯长攀缠她手脚的密网,被曝晒白日天光下。  可他没有惊惧难堪,秘密被撞破,没有解释掩藏,任由眼里那些风涌暗浪把她绞紧闷窒。  程弥去迎他视线,同样沉稳淡定。  没被扑面风浪侵吞桅灯,身上那股轻松劲儿依旧。  她突然想起两个星期前进校门铭牌没戴被罚跑圈那次,司庭衍问过她一句话,问她不怕吗。  那时程弥并不知道这几个字什么意思,但现在知道了。  她在司庭衍面前,穿他校服外套,拉链密不透风直拉到顶,臂间松垮堆褶。  耳下痕印若隐若现红出衣领。  司庭衍问她:“全听到了?”  程弥没否认,点了点头,强调:“全部。”  司庭衍看着她,过一会那两片冷淡薄唇动了:“给你三秒。”  程弥说:“三秒什么?”  “来我身边。”  程弥在原地,漫悠悠开口:“为什么?”  她看司庭衍:“为什么是我过去,不是你过来?”  话说完后是静止。  然后,程弥就看司庭衍朝她走了过来。  她在原地不动,看他直到她面前停下。  程弥没往后退仰半分,两人距离一近,视线高低差距便愈显一点。她视线稍往上走,去看他脸。  天色灰暗,司庭衍这张脸是唯一亮眼,很白,却不显娇弱,没拖垮他眉目那份英锐。  却也不锋利到棱角硬朗,弧线流畅漂亮,没一处多余。  很踩在程弥心跳上的一张脸。  她问司庭衍:“怕我跑了?”  司庭衍却说:“你怕仓鼠。”  他说出来那瞬间程弥有点惊讶,她不知司庭衍从哪里知道的。  这东西程弥很怕,怕到平时就算在手机里无意刷到,都会一阵胆寒。  对害怕的东西人很难不下意识严肃,她问:“你怎么知道?”  司庭衍没回答她问题:“我会把它放你房间里。”  他眼睛像被空气里潮润碰过,漆黑发亮。  程弥紧盯他,知道他不是在说假话,他是真的在恐吓她。  只要她敢走的话,他真有可能这么做。  可程弥竟然不害怕。  不害怕眼前这个他。  她问司庭衍:“舍得么?用那东西吓我。”  司庭衍说:“你自己能选择。”  “不走,我不会动你。”  程弥一直看他眼睛:“你好像小看你自己了,司庭衍。”  她顿一秒,笑言慢语:“我为什么要走?”  “喜欢你都来不及。”  司庭衍看她。  程弥溺他视线里:“不过爱人不是你这么爱的。”  她凑近他脸,轻留一吻,笑:“我今晚回去教你。”  “当然,你要教我也可以。”  一个吻火烧遍野,地底下囚铐不瞑目断裂。  飞鸟乌压过境,她纵身葬进这片火土,舌火燎原过后,万处飞灰,一支红玫瑰绽吻盛放。  万千飞鸟恐惧害怕。  就像司庭衍年幼时继母生父都指责过他不是正常人。  他稍挣脱牢笼出来看一眼,只要是个人,都会像父母那样冷眼旁待,或者害怕不安。  但程弥没有。  只有她,没有害怕,也没有同情。  而是放荡不羁和司庭衍共吻。  他们一起放浪,一起毁灭。  厉执禹不知道什么走的,可能清楚只要是司庭衍想要的想做的,没有任何人能让他迷途知返。  程弥也没去注意。  司庭衍问她:“你去哪?”  程弥说:“去见个导演,吃完饭就回。”  她对司庭衍笑笑:“不过不知道多久,等我回来去找你。”  ——  司庭衍还得回竞赛班上课,程弥独自坐公交回家。  中午吃饭那会黎楚又给她发一条短信,这次还是转达聊天记录,李深工作室问程弥手机号码,她给了。  没过多久,陌生号码来短信。  是李深工作室那边的人,告知她这次见面除了李深,还有其他几个知名导演和经纪人也在场,让她过去之前自己稍微打扮一下。  化妆和着装有时候在某些场合是一种尊重。  程弥身上一身校服,回家上妆换衣服。  她底子好,不化妆都亮眼,只象征性稍微上了层淡妆,然后换身裙,踩上高跟。  李深工作室那边给的酒店地址离家不近,是个五星级酒店,在奉洵挺出名。  程弥打的过去,到那里天还没黑透,但早已华灯初上。  门口有侍应生,服务态度绅士热情,主动将程弥带至五楼某间包间门口,推门。  包间里一盏璀璨吊灯,正中央放着一张转盘圆桌,玻璃台面上空空如也,只有一只茶壶。  李深坐在桌边看菜单,旁边站着服务生。  听见声响,他抬头看过来。  不陌生的一张脸,眉目深邃,岁月在眼角留下褶子,笑起来很亲和。  可能是因为没酒气傍身,整个人显得要比上次和蔼。  李深对她笑道:“来了?”  程弥打声招呼。  李深拉开旁边一把椅子:“挺守时,年轻人这个品行挺好,你看其他前辈,到现在一个都没见影。”  程弥过去坐下。  李深又对着菜单报了个菜,然后合上,递给旁边服务生。  服务生很快掩门离去。  李深似乎很喜欢穿一身白衬衫,上次见到也是,袖扣别致,袖口挽至小臂,不显邋遢,气质阅历原因,反倒显得斯文有风度,没有距离感。  他说:“昨晚见面太匆忙,没来得及打招呼。”  “没有,是我失礼在先,没先跟您问好。”  李深给她斟了杯茶:“这么客气做什么。”  “昨晚差人去找你你已经走了,最后是向你们老板问的你,刚进门那会儿有听到你唱歌,”李深放下茶壶,欣赏道,“唱得不错。”  程弥回:“半吊子。”  李深态度可亲:“虽然我不搞音乐,但好听不好听还是能听出来的。不过我这次过来不是跟你聊音乐这方面,是想问你有没有兴趣往演员这方面发展,你如果有兴趣一试的话,我这边能给你这么一个入门机会。”  程弥实话告知:“有想过,不过音乐放在演戏前面。”  “哦?”李深轻微挑眉,“你各方面形象条件可以说天生是吃演员这碗饭的,也不是说搞音乐不好,只是相比之下演戏要有出路得多,音乐这条路可不好走。”  “嗯,我知道。”  “不过也不是不能调节,现在演戏和唱歌一起来的明星也不少,你对音乐这么感兴趣,到时候你如果真考虑好到我手下,我会介绍一些音乐制作人给你合作合作,不难办,这点不用担心。”  又聊一会后,他明显已经是更像一个长辈,而不是前辈。  在其他前辈来之前,他叮嘱道:“待会过来一起吃饭的都是一些有名的前辈,你主动跟他们问好,我介绍你给他们认识,打好打好关系。”  ——  没多久,随着服务生进来上菜,陆陆续续有人来了。  有不少熟面孔,都是一些响当当的人物。  听李深跟他们聊天,才知道是这两天奉洵有个活动,在座全部都是受邀出席,李深也是,他面子大,组局人都是抢着来的,没有请不到一说。  所以才这么多程弥能说得出名字的面孔。  她是晚辈,在李深引荐下跟这些人都有了接触。  程弥长得实在太出色,脸就是最好名片。  一个前辈让她帮忙递一下茶壶,叫她名字叫得十分顺口,这是已经把她脸和名字记住了。  程弥话不算多,都是在大家问到她什么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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