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方和乔玉华做了丰盛的一桌。期间,宋樾在客厅坐不住,自己去厨房帮忙。 才开始沈方和乔玉华还不让,哪有让人第一天上门就干活的道理。但在宋樾的坚持下,终究没能拗得过他。沈方和也抱着考验一下的心理,给他指派了点儿活。没想到宋樾都完成得很好,做事有条有理,手脚麻利,就像是沈从殊之前说的,一看就是做惯了厨房的事。 沈方和对于他这一点,极其满意。 重点是眼里有活,老婆是拿来宠的,不是让干活儿的! 由于在做饭的时候表现了一番,狠狠刷了一波好感,吃饭时,气氛极好。饭后,帮忙收拾了以后,沈方和就拉了宋樾去下棋。 宋樾陪老爷子下棋下多了,很懂得怎么在棋盘上让老一辈的人开心。三局两输一胜,把把都输得极有水准,毫无放水痕迹。既让沈方和在下棋时享受过程,赢之后极有成就感,又在输时认为只是一步之差不服还要再来。 成功挑起沈方和的棋瘾,光是下棋,就下了整整一个下午。 沈方和很久没下棋下得这么痛快,收棋时,只感觉时间过得太快,还想再来一局。 沈从殊和宋樾在这里吃了晚饭才离开。 知道宋樾周末之后又要回榕城去工作,在他们离开前,沈方和问:“你们都已经结婚了,难道以后就都这样两地分居?” 若说在宋樾来之前,沈方和尚且对于沈从殊这段婚姻有诸多疑虑,那在宋樾来之后,这些疑虑也全部一一打消。沈方和是打心底里接受了宋樾做为自己的女婿。自然就想到沈从殊宋樾婚后分居两地这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关于这个问题,沈从殊和宋樾目前还没有定论。沈从殊回答道:“才刚领证,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处理好,这个等以后再说。” 乔玉华:“婚礼呢,准备什么时候办?” 还是沈从殊答:“婚都结了,急什么?” 在沈从殊面前,宋樾压根毫无意见。 ,尽在晋江文学城 沈方和乔玉华算是看明白了,仗着多吃几年饭,他们家闺女是指着宋樾欺负呢! 沈从殊主意太大,他们的事儿,沈方和乔玉华看开了,管不着,也不想去管那么多。只在最后,沈方和告诫沈从殊:“他年龄小,你比人家大好几岁都结婚了也该懂事,以后在一起,别什么都你自己一个人拿主意,都结婚了要有商有量,多让着小宋一点儿,知道了吗?” 生怕沈从殊欺负了人家。 沈从殊听出言下之意,无语:“……行,知道了。” 这才和宋樾离开了沈方和乔玉华的家。 一路散步回去。 饭后没有多待,出来的时候,天还没黑。可惜今天没有太阳,看不见天空火烧云的美景。 沈从殊牵着宋樾的手,慢悠悠往回走。 想起刚才离开时候,沈方和说的话,不由得还想笑。 转头戏谑喊宋樾一声:“弟弟。”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弟弟的称呼,又被沈从殊重新捡了回来。 结婚已领证,宋樾对于这个称呼,已不像从前那样敏感,暂且拿它当做是他和沈从殊之间的小情趣。 听见沈从殊喊他,宋樾转过头来,就见沈从殊嘴角微微勾起来,抿起一抹笑。慢悠慢悠问:“你自己说,我欺负你了吗?” 沈从殊自认对宋樾已经很好,宠他,爱他,很是纵容。从来没有欺负这一说。她以为宋樾也与她会是同样的想法。 却没想到,宋樾不但不反驳,竟还顺势“嗯”一声。,尽在晋江文学城 沈从殊顿时:“?” 宋樾垂眸,便见她睁大的眼眸中,莹莹光亮,些许疑惑在里头。像猫似的眼睛,羽毛一样挠在人心底里。 见她如此,宋樾不由得嘴角微扬。却在那一声之后,其他什么也没同沈从殊说。 纵然沈从殊追问,也绝不开口。 她哪里不欺负? 仗着他喜欢她,爱进骨子里。随意对待他的感情,勾他上钩,又狠狠抛弃,整整三年。光是嘴上说爱他,行动上却比谁都对他狠。重逢说狠话,骗他有男友,她对他做的一件件坏事,罄竹难书。 沈从殊不知道宋樾想的那些。只是回家后的这一夜,被宋樾以另一种方式,狠狠‘惩罚’一通。 被宋樾缠得厉害时,又累又困,气得用脚踢他。 踢不动。 旷了三年,和沈从殊领证之后,名正言顺持证上岗,宋樾该干啥干啥,只要一想到很快就要离开岱城,又要好多天见不到沈从殊,他就止不住,只想和沈从殊一起困死在床上,哪儿都不去,地老天荒。 周日宋樾没有回去榕城,他来岱城这么多次,还没怎么真正逛过。第二天,沈从殊带着宋樾在岱城景点去游览。岱城虽然经济比不上榕城,但这里污染不大,天空湛蓝,风景独美,有许多可去之处。 沈从殊只挑了两个离得近的地方,和宋樾去走了一走,天亮出发,天黑回来。宋樾周日没回榕城,周一要赶回公司,凌晨四点天不亮就起床。前一夜又是近凌晨才睡,才没几个小时又起床,宋樾走时,沈从殊睡得正熟。 临走前,看着床上熟睡的沈从殊,他俯下身,轻轻在她额际印下一个吻。 等宋樾回了榕城,沈从殊和宋樾每天便以手机来联系。 时代新城那边,在这一周也有了结果。考虑到兴欣装饰只沈从殊一个设计师,做不完那么多套房子的设计,时代新城决定只将大户型的套房交给兴欣装饰,剩下的小户型则交给其他装饰公司,也不是繁星装饰,而是另一个名为嘉豪的装饰公司。 兴欣装饰只做设计图纸不管施工,合同下周一去签。 程浩对于这个结果也不算有太意外。毕竟如果三十几个样板间同时交给他们,沈从殊累死也不可能在两三个月时间内全部完成。 接着就说签约的事,既然在下周一,那沈从殊便要和程浩一起到榕城去。那这一周,宋樾便不用来岱城,而是沈从殊去榕城。 没有让沈从殊自己开车,宋樾早早指派了人开车来接她。下班之后,沈从殊不感到饿,什么也没吃便拎包上车。 沈从殊从岱城到榕城要四个来小时。收到沈从殊已经出发的信息之后,宋樾回个信息,接着仍还待在公司里,继续加班。 自从汤隋上次在酒吧见到沈从殊,给宋樾通风报信后,最近他约宋樾,次次都被拒。 不是工作忙,就有别的事。 这一次,周末了,汤隋又组一个局。嫌发信息慢,直接打了电话过来,问宋樾要不要去。 宋樾正好将手上事情忙完。一看时间,沈从殊大约还有两个小时才到。 这时回家也没什么事,便问了汤隋地址。 是在一个会所里。 汤隋约的人,和上一次在酒吧的那一群,有部分重合。那次,大家可都是亲眼见到宋樾如何在酒吧里去亲一个漂亮姐姐,圈子里早已经传遍,大家对这件事可要好奇死了。可惜谁也不知道那漂亮姐姐是谁,汤隋倒像是知道,可汤隋嘴巴严,闭得跟蚌壳似的,谁也从他嘴里打听不到。 时隔许多日,今天见到正主来了,都免不了好奇多看两眼,可这人是宋樾,都怂,不敢去问。 除了汤隋。 宋樾来了在沙发坐下。汤隋主动坐过来,先递给宋樾一根烟。 宋樾前两年抽烟很凶,在前段时间决定去岱城找沈从殊时,就已经在戒了,偶尔心烦才抽两杆。 宋樾接了烟,但只夹在手上,没抽。 从和沈从殊领证以后,他就没有再抽过。 知道他戒烟,宋樾不抽,汤隋也不强迫,他好奇宋樾和沈从殊的事,问宋樾:“怎么样,和你那个沈姐姐,和好了没?”第105章 宋樾撩起眼皮看他一眼。 这几年,宋樾在人前早已修练成精,喜怒不形于色。饶是汤隋,也时常无法从他脸上窥探出他内心真实所想。 谈及沈从殊,宋樾背往后靠,眉宇稍松:“你觉得呢?” 一双长腿交叠,颇为肆意放松的姿态。 从宋樾和沈从殊分手之后,汤隋见多了宋樾阴郁冷沉的模样,他这幅样子,已经很少见到。 这一看,就是好了。 汤隋嘿嘿嘿。 多的也没问,给宋樾献计:“这么喜欢她,这次你可别再把你那狗脾气轻易拿出来,使出你浑身解数,用你的美色勾引她,迷得她神魂颠倒,懂?” 宋樾的美貌就是无敌的利器!那可真是在女人堆里一往无利,谁看谁喜欢,谁看谁迷糊!只那脾气太大,冷傲孤僻,生人勿进,谁都不敢招惹,得收一收。 汤隋自认给宋樾指了一条明路。 这么多年,汤隋是一点儿长进也没有。 宋樾看他的眼神充满怜悯,如看智障。 哼笑一声,缓声说道:“你以为我三年前没有用过?” 那时候他放低身段挽回她,招数用尽,也不见她有丝毫的心软。那就是一个铁石心肠的女人,不用婚姻绑着她,不知她什么时候说想分手,就分手了。丝毫挽留的余地都没有。 有关宋樾的那些往事,他从来不与人言。就算汤隋,也鲜少从他口中听见有关沈从殊的只字片语。只从宋樾喝醉时零星透露的一些片段,勉强拼凑出宋樾和沈从殊分手的真相。 汤隋不知道宋樾和沈从殊分手时,都用过什么方法挽回,那是从小到大一直被女人追着跑却不屑一顾的宋樾,汤隋无从想象,不敢想象。 宋樾这几年怎么过的,没人比汤隋更清楚,因为身体原因,强制送医都好几次。从前汤隋觉得,不过就一个女人嘛,至于吗?几年了,见宋樾困死在过去那段感情里,现在汤隋不这样想了,只求沈从殊也如宋樾爱她那样也爱宋樾——不,只要有宋樾爱她的一半,那也足够了。汤隋巴不得她能被宋樾的美色迷得晕头转向头脑发昏,将宋樾给牢牢套死。 又被宋樾怼了,多么熟悉的场景!然而和宋樾相交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汤隋早就习惯,甚至有时候不被怼一下还浑身不舒服。 给宋樾倒一杯酒,递到宋樾面前,汤隋:“咱啥也不说了,这一杯恭喜你,终于和沈姐姐和好,再续前缘。” 宋樾接来喝了。 等汤隋要再倒一杯给他时,宋樾拒绝。 “不喝了。”宋樾淡声说道:“她从岱城过来,等会儿要去接她。” 在沈从殊面前不喝酒不抽烟,至今还维持三年前那样形象良好的模样。 汤隋不勉强。 宋樾只坐了一会儿,感觉时间差不多,抬手看表,而后起身。 对汤隋说一句:“走了。” 刚才就和汤隋说过要去接沈从殊,现在要走,汤隋也没拦着。 只在宋樾走时,忽然想起什么,开口:“等等!” 待宋樾停步转身,汤隋问:“什么时候才能请你和沈姐姐一起吃顿饭?” “前几年你们在一起的时候盼着你们那顿饭就没盼到,这一次我也不盼了,我请你们,行不行?” 汤隋就是想见一见,亲眼确定一下,这一次宋樾和沈从殊是不是真的和好。从三年前,汤隋就对沈从殊和宋樾这一对感到尤为好奇,天差地别两个人怎么就走到了一起!却直到宋樾沈从殊分手,都没有实现。三年后的现在,这好奇依然不减。在他看来,沈从殊确实长得很漂亮,才华出众,可她毕竟大他们好几岁,让宋樾如此喜欢,她究竟有什么他不知道的魅力呢? 没想到汤隋竟是还在惦记着和他们顿饭。 从知道沈从殊和宋樾在一起的时候就念叨着的了,只不过那时候宋樾和沈从殊正在热恋,光两人腻在一起的时间都不够,哪里有空去搭理他。且那时宋樾在沈从殊眼里就是个贫苦大学生,宋樾哪里敢让沈从殊见他?一见就露馅。 “行。” 宋樾点一下头,说道:“我和她说一下,时间再约。” 汤隋闻言比个手势,示意知了。 宋樾这才转身离开。 沈从殊下班后从岱城出发,中途没怎么歇,九点多到的榕城。车子刚下高速,沈从殊就和宋樾发了信息。 车子这一次没往沈从殊家的方向开,沈从殊见车下高速后直开没有转弯,疑惑问司机:“这不是回我家,要开去哪儿?” 她家下了高速是左转,方向都不一样。 司机是以前宋樾就一直在用的那一个,沈从殊很熟,并不担心会有什么危险,但就是对于目的地,不是那么的清晰。 司机这时才说:“宋总交代,让我开车将您送到别墅。” 宋樾没和沈从殊说什么别墅。 想来可能是宋樾的另一个家。沈从殊倒也不怎么惊讶,毕竟以宋樾的财力,再多十套别墅在榕城,都属正常。 车子直接开进榕城知名的富人区。这地方沈从殊其实也熟,她在榕城毕竟做了那么多年的家装,主要的客户群体就是这些富人群。这个地方的别墅也装过两套,榕城真正寸土寸金的地方,一套别墅顶好几个小目标。 车子直接开进院门,穿过庭院泳池,在别墅门口停下。沈从殊才刚下车,就见宋樾在门口站着。也不知道是不是早知道她要到了,就站在门口等。 到会所里染了一身烟酒味回家。宋樾回来后,速度很快的洗了澡,又已经换上一身衣服。沈从殊朝他走过去,靠近时,宋樾顺势伸手揽上沈从殊的腰,沈从殊问他:“怎么今天要到这里来,都不和我说?” 沈从殊问得平静,如寻常那样说话。却因为太寻常了,宋樾有点儿不能从她的言语中窥探出她的情绪,止下脚步。转身,细细去看沈从殊脸上的神情,旋即问道:“生气了?” 宋樾高,站近时沈从殊要抬眸才能和他对视,闻言失笑:“只是换一个地方住而已,气什么?” 宋樾对她未免也太小心翼翼,当她是海豚吗,这么爱生气。 而且,现在沈从殊主要居住地也不是榕城,对于住在哪里,也没多大的执念。 “只是来之前,你都不和我说一声,怕我不来啊?” 沈从殊抬步,继续往前走。宋樾走上前,牵了她的手,垂声说:“只是想给你个惊喜。” 的确是惊喜。 别墅很大,装修精巧别致,走田园风,不与宋樾在她对门那个房子一样死气沉沉,空间色调淡雅清新,白色房顶,浅绿墙面,春的气息铺面而来,温馨又不失典雅,还有许多沈从殊喜欢的小碎花。不管是别墅院内花园凉亭,还是别墅内部装饰,都是处处都合她心意。 宋樾走在沈从殊身旁,沈从殊看房子,他看沈从殊。过了一会儿,才问她:“喜欢这里吗?” 色调搭配,布局摆设,全都戳中沈从殊的喜好上,自然是喜欢。 沈从殊点了头。 只不过,这却不是宋樾一贯的风格,按理说,宋樾的理应更喜欢那种简洁明朗的色调装饰,而不是这些清新绿小碎花。 宋樾见她点头,伸手拉住她手,说道:“是我让人研究了你从前的那些装修设计图纸,装修的这里。” 明亮,温馨,充满生命力。 沈从殊的装修风格,处处透着积极向上生活的气息。 宋樾寥寥一句,说得简单。实际上,这里的每一寸地方,都是设计师经过他的意见量身打造,每一样东西都是他精心挑选。 这几年,除了工作,没有别的。为了避免胡思乱想,宋樾只能为自己找点儿事。他幻想了一个和沈从殊的家的模样,亲手打造出一个沈从殊可能会喜欢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