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思量一番,未在寻我的不是,又好言相劝起来:「你给你父亲写一封信,告诉他我们夫妻同心,他日立你为后,封岳父为王。」我未睬他,只觉着眼皮子越来越沉,但我不敢睡,生怕他要怎样。「你帮我一次,要什么都可以。」「你容我想想。」我话虽如此说,却只是敷衍。「五哥?」楚怀仁在外头唤他。他未作强求,将我放平在榻上,转身离开。我实在困得不行,不情不愿中睡过去。夜里,窗户有响动。我虽有了些力气,却惶恐有事端,只见一人翻窗进来,他着夜行衣,又蒙住了脸,看不真切。他往我面前来,拉开了黑布巾,原来是楚怀仁。他小声说:「盛听晚,我带你离开吧。」「不行,我若逃出王府便有了罪,与我盛府更是无益。」「可你在这里危险,多一刻都不能了。」「我不走,不能给楚怀战打翻身仗的机会,眼下的一举一动都关系盛府。」我早有了盘算,只恐无人助我,眼下他来了,便能博一博,却先要明确一事,「你不帮你五哥?」「我只帮你。」我心中无不感激,也是信他的。想起他方才喊我名字,但在眼下谈这事不合时宜。「滑胎药是母妃命婆子下的,恰恰经了春烟的手,我哥明知缘故却将错就错,不过是为平住那个女人的气罢了。」可怜我的春烟平白丢了性命,叫我心里的愧疚又起。「你别怕我,我不求你什么,只想救你出去,要你平安无事。」「既然如此,麻烦十一王爷帮我一件事。」我如今也是无人可用,盯住他的眼睛恳切道,「替我带句话给姑姑,务必让她明日一早来府上救我,闯府便是。」「你有何打算?」「若是我死在府上,陛下一定动怒,盛府也不必再有顾及,另有姑姑的进言,五王府就不再是往日光景了,他无论如何都做不了储我不答应,现在就带你走。」我执意不肯:「你照我的话去做,才是救我。」「你这是傻,人死不能复生。」「我不会死,我相信柳暗花明又一村。」他沉默,后又说:「我不敢冒险。」27他的眉宇像带着薄雾,皱起一座小山,我说:「琉璃不会放我,你哥也不会。至于你我,身份有别,更不能跟你走了。」他一愣,而后说:「我已有了安排。」有些话不好对他直说,我是存了要楚怀战彻底失利的心,现在的王府就是一个局,能不能出去,怎么出去都关系要紧。我只说:「盛府不能毁在我手里,不可以让府上的人枉死。」他抿嘴不语。「我不能毁了自己和盛府的名誉,春烟更不能白死,况且我真要出去,又能去哪里,带着不甘浪迹天涯?」我问他,见他眼眸里也是茫然。「我是真心愿意相随,你只当我。。。。。。」他低眸思量一番,稍后才说,「也当我是盛府上的人吧。」我眼下无暇细想,只说:「你应该明白的,捉贼拿脏,我就是最好的证物。」「如若,我执意要在今夜带你离开呢?」「我不仅想有命,还想要更多的东西。」他似乎听明白了,说:「我懂了。」我又取出一件纸包的东西给他:「你愿意亲手交给我父亲吗。」他接过藏进怀里,应诺下。我稍感安慰,心想一夜时间,足够让姑姑和盛府做好十全的准备。突而,门被推开,有人进来,我示意楚怀仁快走。琉璃走上前,手里抓着一根白绫,离我三步路时甩过来:「你是该死的,不管是为了王爷,还是为了我未出世的孩子,都要一命偿一命。」「你的孩子何德何能,要我和春烟两条人命来偿。」「你不过就是比我出身好,还能有什么。」「个人有个人的苦,你可以只想着自己无所顾及,而我不能,不能只为自己活。」「今晚你好好过,明日一早来给你收尸。」「就算要我死,也要有个说法,你和楚怀战计算好向众人如何交代了吗?」「你弑杀皇室子嗣,畏罪自戕。」她说完便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