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草全然不知庄氏的真实用意,亦无从知晓当年种种恶事的真相。因此,她的想法格外单纯,只道是永宁侯一时难以承受方才那般刺激所致。
房门里,永宁侯和庄氏对峙,胡嬷嬷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
房门外,萱草左看看,右看看,已期从云裳和绛仙脸上捕捉到讯息。
“怎么,还要本侯再问无序的纠缠着,凌乱地铺陈在早已皱褶不堪的绫绸上。
躺在他身边的,要么折兰院里端茶倒水的奴婢,要么就是名为舞姬实为人尽可夫的家妓。
书房门口,站着的是旁支里他素来器重的后生。
那后生面色煞白,瞪圆了双眼直勾勾地望着他,嘴唇不住地颤抖。
忽然间,又猛地一个转身,踉跄着扑向廊柱,弓着身子剧烈地干呕起来,
每一声干呕,都像是在说着恶心。
他的脸是真的丢尽了!
他手忙脚乱地披上衣袍,草草系好衣带,又威逼利诱地堵住了旁支子弟的嘴,这才阴沉着脸开始审问跪在堂下的萱草三人。
云裳和绛仙有问必答,供认不讳时,他尚怀疑是有人做局,刻意陷害庄氏。
岂料,庄氏贴身嬷嬷的独女,萱草的供述之辞,竟与云裳等人所言如出一辙,毫无二致。
谁都有可能背叛庄氏。
但,胡嬷嬷不会。
胡嬷嬷的女儿随母志,也就自然死忠于庄氏了。
所以,就是庄氏暗中买通了在书房伺候的下人,得知他酒后微醺,便起了心思,欲将精心挑选的女子悄悄送至他的床榻之上,供他取乐,博他欢喜。
如此心思,在高门大户之间最是寻常。
他能理解。
他不能理解的是,庄氏不贤惠则已,一贤惠惊人。
一送送仨!
是真的不担心他醉酒荒唐,不知节制的死在榻上。
他怒气冲冲地疾步而来,欲厉声质问,却意外撞见庄氏与胡嬷嬷这对素来和睦的主仆竟撕破了脸皮。
往日敦厚忠心的胡嬷嬷出言威胁,端庄持重的庄氏也失了体统,两人恶语相向,活脱脱演了一出主仆反目的好戏。
他敏锐地嗅出了所谓的陈年旧事不寻常。
庄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