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卯时。
当法。
朝会,按部就班地进行着。
户部上奏了秋收后的税粮入库情况,兵部汇报了边境的日常军情,工部呈上了几处宫殿的修缮计划……
这些,都是寻常政务。
李承乾认真地听着,偶尔发问,他的问题,往往一针见血,直指核心,让那些原本以为可以轻松糊弄过去的老油条官员们,额头不禁冒出了一层细汗。
对于那些无甚争议的奏请,他皆以“准”字批复,不多言一句。
对于那些需要商榷的,他则会说:“此事暂议,交由三省详查,明日再报。”
整个过程,条理清晰,效率极高,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一个时辰过去了。
所有常规的奏报,都已处理完毕。
就在中书舍人准备宣布退朝时,李承乾却忽然开口了。
“且慢。”
他的声音不大,却让所有准备转身的官员,都停住了脚步。
来了吗!
所有人的心中,都同时冒出这三个字。
正戏,现在才开始!
李承乾的目光,缓缓扫过殿下百官,最终,落在了尚书左仆射房玄龄的身上。
“房相。”
“臣在。”房玄龄出列。
“孤,有一事不明,想请教房相。”李承乾问道,“孤近日翻阅卷宗,发现自开春以来,我关中地区,雨水稀少,土地干裂。而京兆府上报的粮价,更是节节攀升。不知朝廷对此,可有应对之策?”
这个问题,问得极为突然,也极为刁钻。
天灾之事,非人力所能抗拒。
自古以来,朝廷的应对,无非就是“开仓放粮,减免赋税”这老一套。这并非是臣子们懈怠,而是生产力水平所限,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房玄龄躬身答道:“回禀殿下,此事,政事堂已有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