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都不自觉地变柔和:“你是华人?”
董瓷说着一口流利的西语,
在念出“天赐”时的发音却很准,连音调都在线上,
自然瞒不过。
她眨了眨眼,
不着痕迹地观察着他的五官,
“让我猜猜,
你也是华人吧。”
少女的眼神若有若无地投来,
裴赐臻感觉脸上有羽毛拂过,
微微有些痒,不是脸痒,是心痒。
他顿了顿,“我也是,你从哪里来?”
“布宜诺斯艾利斯,
你呢?”
裴赐臻不能说自己从哪里来,
却不想骗对方,于是说出了他上一个待过的地方:“伦敦。”
硬邦邦的英腔。
董瓷又多了几分亲切,华人,
来自她同样熟悉待过多年的地方,
就像找到了某种放松的借口。
“我知道这里有家不错的小酒馆……”
“我们现在就去。”
董瓷的话音未落,
裴赐臻便打断了她,
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忽然整个人都转过了身。
董瓷身量轻盈,如同芭蕾走位般,
一个旋转,两人已经调转了方位。
一前一后,近在咫尺。
她一抬头,甚至能触到男人的下颚。
董瓷下意识想挣脱,却发现裴赐臻微微躬着身子,显然在防备着什么,不由顺着视线看去。
从男人身后的玻璃装饰里,隐约看到衣香鬓影的宾客中,有几个牛高马大的男人在宴会上四处张望着,仿佛在找着谁的踪影。他们耳边连着线,低声说话,一看就不好惹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