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到底最后还是忍住了。
秦姝落面无表情良久,最后还是缓缓抬起了手,然后抱住了萧洵,从开始的松缓,到最后的用力,指尖用力至泛白。
她认命地闭上了眼睛,然后也把头埋在了他的颈间,感受着他的气息。似乎这样能让她好受些。
萧洵似乎是感受到了她从抗拒到迟疑到接受,扬起的嘴角便一直未曾落下过。
他将脑袋埋在秦姝落的颈间,感知着她整个人的存在,一双手臂牢牢地将人扣住,仿佛要将人融入骨血,吞吃下腹一般。
“阿落……”他在她的耳边呢喃道,嗓音粗粝,浸润着说不出的沙哑。
秦姝落低头在他脖颈中,静默了好半晌,最后才低声道:“去里间。”
萧洵的心在此刻便如万里冰封的大海,湖面彻底碎落,只剩下波涛汹涌的海浪,终于不用压抑地到处翻涌了。
他将人打横抱起,秦姝落顺势将脑袋靠在他怀中,宽厚的胸膛倒是给足了人安全感。
白日里,窗外的蝉鸣也是叫个不停。
混杂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声音。
秦姝落醒来之时,天已经暗了,萧洵尚在安睡。
她看了看身侧的人,然后唤人来换了洗澡水,洗漱完之后坐在铜镜台前。
夜晚,烛火跳动,将人的面容映衬得明暗难辨。
秦姝落静静地坐着。
就这样,什么都不干,只是在不停地摩擦着自己手上的那道疤痕。
然后静静地坐在那里。
好像灵魂都被抽空了一般。
窗外夏日吵闹的蝉鸣也唤不回她的神识。
夜晚的铜镜,微弱的烛火,把人的脸色照得格外昏暗难看,可没有人在意这些。
碧书悄悄地拿起了梳子,给她梳头,动作轻柔,可她也什么都不说。
主仆二人都一言不发。
她知道姑娘在想宋小公子。
可惜白玉芙蓉簪子碎了,木雕坏了,碧玉镯子再也不曾戴过,芙蓉花……也很少见了。
姑娘连睹物思人,可以怀念的东西都没有了。
只剩下了这一道疤。
其实殿下说过无数次,可以请太医为姑娘调制祛疤的膏药,可是姑娘一直未曾同意,只是道都是陈年旧伤了,更何况,从前寻了许多名医也不见好,何必再操劳,不在意便是。
碧书为她一道道的将发丝梳顺梳好。
哪里是不在意呢,分明是在意极了啊。
在意到哪怕是手腕上永远留着这道疤痕,也不想抹去他的最后一丝痕迹。
她想,或许不止是姑娘,那样明亮又鲜活的少年郎,也永远在自己心中留下了浓墨重彩不可磨去的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