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是沈如归的忌日。
棠宁独自在家喝闷酒,喝到断片。
再次睁眼,她感觉脑袋疼得像是被门夹爆的西瓜。
但比起脑袋,更疼的是心脏,想起沈如归的名字,胸口像是被针密密麻麻地扎着,连呼吸都疼。
现在几点了?
她迷迷糊糊动了动腿,感觉脚尖有点痒,蹬了两下触到一片温热柔软的肌肤,她听到一声粗重的呼吸,隐约夹带着一声清浅的低吟,听起来格外性感。
不对!
床上怎么还有第二个人?!
家里进贼了?
还是个采花贼!
棠宁猛地一下睁开眼,诈尸般从床上坐起,看到床边有个男人背对着她,双手在耳边调整着什么。
“你、你是谁啊!我、我警告你,不要乱来啊!警察马上就到!”棠宁伸手去摸枕头下的手机准备报警。
“这句话该我说才是。”
男人调整好了助听器,转过脸,眸子淡淡的瞟过去,冷光如冰刀,往深了瞧,是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你是谁?昨晚迎新会,我根本没见过你。你是怎么跟我回来的?”
棠宁看到眼前男人的脸,怔住,半晌说不出话。
这张脸?小舅舅!
但他看上去怎么……
这么年轻?
男人垂着眼,英俊如刀刻的五官沉凝而平静,但那双眸子掩在细碎的刘海下,少了岁月的沉淀,清澈透亮,专属于少年独有的青涩感扑面而来,有刹那间棠宁还以为自己穿越回了小舅舅的少年时代。
难道自己是在做梦?
“小舅舅……”
棠宁伸手想摸他的脸,男人就像是见了鬼一样躲开,脸色黑得快要滴出墨汁来。
她的手僵在半空,对上沈如归冷漠的眼神,心脏似被人掏空般,冰寒融进骨缝间,周身都在发冷。
“你还在怪我吗?”
她咬着唇,渐渐被雾朦朦的水汽糊住了视线。
自父母出事,曾经的天之骄女被债务逼到绝境。在她决定追随父母而去时,是沈如归把她接到身边,解决了债务危机,还养了她四年。
但她没想到,温柔强大的沈如归会抑郁,最后孤独地选择自我了断。
愧疚和心痛日夜折磨着她。
每一次靠酒精和药物艰难入睡,却没有一次梦到沈如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