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暑难耐,我咬牙在相府门前哭了三个时辰的灵,换来了三十文钱。
我攥着这救命钱,心里火热。
它能给我家郎君谢景行续上三天的命。
可一转身,我却看见了那个本该病得下不来床的谢景行。
他正披着一件玄狐大氅,跟一群穿得光鲜亮丽的公子哥,在画舫上说说笑笑。
只听一个人大声说:“景行,你这招可真高。苏家那位小姐还真信了你病得快死了,心甘情愿地去当什么哭丧女,赚钱养你。她要是知道你是靖安侯世子,做这些只是为了替云薇出口气,怕不是得把眼睛哭瞎。”
谢景行轻飘飘地回了一句:“她那种贱骨头,眼泪不值钱,瞎了就瞎了呗。”
一瞬间,我的心凉透了。
我擦干眼泪,转身对街角等着我的家仆说:
“回府。告诉我爹,永安王府那门亲事,我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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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舫上,那些公子哥的嘲笑声还在继续。
“景行,你可真能装,整整耍了那苏小姐三年。你不会真的要娶她吧?”
谢景行微微一笑。
“我怎么可能娶一个哭丧女。只是现在还没玩够罢了。”
我感觉周遭的一切声音都消失了。
我的世界里,只剩下那句“贱骨头,眼泪不值钱”在脑海中反复回响,震得我耳膜生疼。
前一刻还因那三十文钱而滚烫的手心,此刻却像是握着三十块烙铁,灼烧着我的皮肉,嘲笑着我的愚蠢。
我三年的付出,三年的深情,在他和他那些纨绔朋友眼里,不过是一场可笑的猴戏。
三年前,我在上元灯节上,对寒门书生谢景行看了一眼就喜欢上了。
为了他,我忤逆了爹爹,放弃了和永安王府的婚约。
我甘愿扔掉身份,化名阿卿,跟他住进了城南那座破旧的小院。